福利院阿姨们:“两周了,太耽误你们学习了。我们过意不去,以后别再来了!”饱含热泪。
福利院孩子们:“大姐姐们,我们已经学会吃虫捡垃圾和翻土种地了,谢谢你们的教导,撒油娜拉!”疯狂挥手。
彼时,伊路米捧着手中的“公益奉献”证书和“好人好事”奖状,漆黑的猫眼中带着新奇。
他为福利院翻了土,就得到了他们对他的肯定和工作态度的认可。不仅有证书和奖状,还有感谢和致辞。
新奇,杀手也会被普通人感谢吗?
可反观他的肥羊客户、原生家族和所处国度呢?
他勤勤恳恳做杀手,辛辛苦苦搞交易。交了那么多税,干了那么多事。
他们却从未给他送过一面锦旗,也从未给他颁发过“感动巴托奇亚共和国年度最佳杀手”、“年度最佳纳税之王”、“年度业绩最杰出青年”等奖状。
好气哦,亏了呢。
他等会儿挨个去要锦旗。
比起大少爷不正常的脑回路,侠客简直一脸懵逼。
真心的,他侠客当强盗也十来年了,什么大风大浪、腥风血雨没见识过,可被一群普通人围着鼓掌、颁发奖状和证书是什么鬼?
最要命的是,他瞪大眼看着余星弥微笑接过奖励,半点没有身为“强者”的自觉,居然对一个普通人弯腰点头还要温柔地说一声“谢谢”?!
晴天霹雳!
可他能咋?他还能咋?
在余星弥充满爱和鼓励的视线中——他,侠客,无恶不作的幻影旅团蜘蛛脑,只能深吸一口气,接过证书和奖状,弯腰鞠躬,点头致意,并用生平仅见的温柔,说一句“阿里嘎多”==
如果说库洛洛失去了头发,帕利士通失去了颜值,那么侠客真是丢掉了强盗的“尊严”!
侠客:……
我太难了==
只是,侠客也是想不到,揍敌客家的大少爷这么能屈能伸,脸说丢就丢,半点犹豫都没有。
伊路米弯腰点头道谢一气呵成,末了还加一句:“只有一张吗?还有别的奖状吗?”
福利院:……
侠客:……
你以为这是戒尼吗?
唯有余星弥眼眸晶亮,为侠客和伊路米灌下迟来的心灵鸡汤:“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人的皮囊再美,也美不过时间。但我们做过的事情,可以影响深远。”
“有没有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有没有觉得灵魂得到了升华?有没有发现世界比以前更美好更光明,有没有……”
侠客木着脸:“没有。”
伊路米附和点头。这是两个操作系之间难得的默契。
余星弥:……
616寝室的融洽度在升温,可“升温”进行时,余星弥总觉得没有以前自在。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露米、东索和她之间的相处,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比如,她拿出锅子,敲得邦邦响:“今晚吃泡面怎么样!”
换在平日,奎莉娅与卡蜜拉一定积极响应,热切回馈,并给予佐料参考和材料提供。可宿舍换了人之后,就成了——
侠客:“虽然很想留下来,但是我今晚约了人打游戏呢。”鸽了飞坦可不行,被他打死信不信==
伊路米:“今晚有事,回来很晚,你可以先睡。”
余星弥放下锅子,感觉这泡面还没吃呢,就吃了个寂寞。
比如,她难得空闲,安排计划:“我们明天去逛街吧!”
换在平日,奎莉娅与卡蜜拉铁定高声欢呼,积极打理,并给予服装搭配和妆容浓淡的建议。可宿舍换了人之后,就成了——
侠客:“抱歉啊,我不喜欢逛街。”上街就是抢,买?不存在的。
伊路米:“下次吧。”
余星弥放下裙子,感觉这街还没开始逛,就逛了个空虚。
明明四人寝室住了三个人,为什么她会感到寂寞空虚冷呢?
直到她前往食堂吃饭,左手不远处坐了一寝室的男学生时,她才惊觉这种违和感来自何处。
“你们今晚有约吗?没约的话一起打游戏啊!”
“没问题,正好推了女朋友的约。告诉她下次吧……唉,我是真的不喜欢逛街。累啊!”
“提前告诉她早点睡。”
“是啊,万一打到关键处,她来了电话,接不接可是个难题。”
余星弥:……
在男生寝室的一言一语中,她睁着一双死鱼眼,开始仔细回味东索和露米说过的话。
讲真,难道这年头的女孩子,都流行直男思维吗?
想着想着,是夜八点左右。余星弥越想越不对劲,她总觉得哪里被忽略了的样子。于是,她干脆翻开手机,打开通讯录……东索的名字排在露米前面,那就先拨打东索的号码吧!
余星弥摁下了拨号,将手机搁在耳边。
另一端,友克鑫废弃大楼之内。幻影旅团聚在一起,凭自己的喜好找落脚地,三三两两作堆。
侠客和飞坦激烈地打游戏,库洛洛坐在篝火边看书,西索在堆扑克塔,窝金和信长在掰手腕……小滴握着凸眼鱼,正在清理用餐后的一片狼藉。
凸眼鱼犹如一只万能吸尘器,哪里需要吸哪里。侠客和飞坦一打游戏,难免要吃东西,一吃东西,就会产生很多垃圾。
小滴自然而然地绕到他们身后,进行清理。
恰在这时,侠客的手机响了起来……
飞坦:“喂,你的电话!”
侠客:“呵,休想赢!这一把你输定了!”
有些天然呆的小滴捡起手机,盯着来电显示为“老巫婆”的备注,提醒道:“侠客,你的电话。”
侠客大喊:“帮我挂掉或者帮我接听!哈哈哈,飞坦你死定了!”
飞坦冷声:“杀了你!”
小滴歪歪头,鬼使神差地摁下了接听。
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东索?”
东索是谁?
小滴一脸疑惑。作为旅团的健忘担当,小滴有一个本事,那就是被她忘记的事情,永远也别想记起来。
故而,即使侠客再三强调他目前的马甲是东索,可小滴还是实诚地说道:“那是谁?”
余星弥懵了:“诶……这,这不是东索的号码吗?你是谁?”
小滴:“我不认识东索,这是侠客的号码,我叫小滴。”
“侠客?”余星弥满脑袋问号,“是我打错了吗?抱歉。”
再三道歉后,她挂掉了电话。
小滴握着手机,听见侠客的问话:“小滴,谁啊?”
小滴:“对方拨错号了。”
侠客完全没在意,继续打游戏。
五秒后,余星弥的电话再度回拨,小滴再度接听了电话。那一头,温和的女声有些微的颤抖:“这就是东索的电话啊,我没拨错,什么侠客?”
小滴坚定道:“这是侠客的手机,没有东索。”
“东索啊!”余星弥开始方了,“一个女孩子,很高,有点壮。金色大波浪,碧绿的眼睛,娃娃脸。”
“那就是侠客啊。”小滴毫不留情地扒掉了侠客的马甲,“他最近经常穿这一身往外跑呢!”
“他?”他与她,在异世界的语言中,发音完全不同。
这下子,余星弥彻底懵逼了!
小滴:“嗯,侠客是男人,你不知道吗?”
余星弥:……
另一头不知什么情况,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小滴注视着侠客的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团长在看书,西索在盯团长;侠客在打游戏,游戏在打飞坦;芬克斯和富兰克林在互殴……嗯,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啊,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小滴将手机放回侠客身边,提着凸眼鱼继续做清理。
片刻后,侠客高兴大笑:“哈哈哈,飞坦你输了!”
飞坦气得扔掉了游戏柄。
侠客松松筋骨,正要拿起手机瞅瞅谁来了电话。下一秒,就听飞坦说道:“再来一盘!”
闻言,侠客秒秒钟放下手机,与飞坦共赴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殊不知,在“雅伯尔”大学的女生宿舍,扣下手机的余星弥缓缓起身。走向阳台,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她嘴边分明挂着笑意,却比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女鬼还恐怖万分。
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拔升。
听说你是个男人?
也好,最近很缺素材,更缺爆点,想好怎么死了吗?
遥远的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揍敌客一族囚人的十八重密室中。
把玩着布偶熊的四子亚路嘉·揍敌客仰起脸,漂亮的大眼仿佛穿透了厚厚的钢板,看向一个方向。
专注地、专注地盯着。
“拿尼加,你在害怕什么呀?”他抱着布偶熊,自言自语道。
渐渐地,他可爱精致的小脸变成了空洞洞的鬼娃脸,黑漆漆、犹如骷髅的眸子,以及一张可以咧到耳际的,黑乎乎的嘴。
鬼娃娃说道:“她来了,她来了。”
亚路嘉:“是谁啊?”
“五大灾难,它们很好。”
“五大灾难,诞生了我。”
拿尼加,具备黑暗大陆五大灾难的各种特性,衍生成为五大灾难之外的第六大灾难——希望。
也是……绝望。
只是一念之间的善恶而已。
拿尼加:“她来了,是黑暗大陆的第七大灾难——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
PS:侠客:我赢了游戏,输了人生==
PS:伊路米:先拨侠客的号,救我狗命==
PS:那个,侠客生前是个体面人,所以咱们要不……
第68章 第六十八笔钱
同为操作系女装大佬,为什么伊路米活得安然无恙,而侠客却死得分外安详?
开学才两周,掉马分分钟。
究其原因,是侠客的女装扮相不够精致漂亮,还是他的言情举止不算温柔可爱,亦或是他的光滑秃头不能引人同情?
不,都不是。
侠客根本没有输在外形、头脑、心性与能力,也没有输在穿搭、言辞、经验和举止,他唯一逊色伊路米的地方在于——
幻影旅团,一个因库洛洛窃取了埼玉的“念能力”而霉运缠身的强盗组织,已经到了走哪儿就倒霉到哪儿的地步。
连西索这只假蜘蛛·真欧洲人都秃得只剩个鸡冠头,侠客这只真蜘蛛·非洲酋长哪还有幸免的道理!
故而,在非气环绕之下,同样是说出钢铁直男的台词,伊路米是“耿直”,侠客是“违和”;同样是躺进通讯簿的号码,伊路米处于安全地带,侠客被迫穿越火线。
更甚至,同样是接触双方的队友,揍敌客组委派人员为:扔纸片的“女孩”柯特、演霸总的“助攻”奇犽、出主意的“网友”糜基,以及迫切嫁儿子的席巴和基裘。
而蜘蛛组的委派人员是什么品种的妖魔鬼怪呢?
坐火车逃票占座的找打人士,意图脚踩两条船的库洛洛,削掉人呆毛的飞坦,以及接个电话都能把队友卖掉的缺心眼小滴==
两厢比较之下,欧气为负一百的侠客,能顺利考进“雅伯尔”并成功在女寝苟两周,完全是自身实力过强的体现了!
死得剔透,栽得不冤。
好比现在,侠客与飞坦打完第二场游戏,中场休息时,他拿起手机准备翻翻通讯,看看是谁来了电话。
到底是真拨错了号码,还是借此定位蜘蛛的方向,总得弄个明白。
好巧不巧的,手机居然进水报废了。
侠客定睛一看,哦,飞坦打游戏太激动,把饮料碰翻了呢。无奈之下,他只好甩掉水渍,顺便问小滴:“小滴,有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吗?”
小滴推着眼镜:“什么来电?什么是谁?有谁打来电话了吗?等等,我接过电话吗?”
侠客:……
很好,一盘游戏的时间,她已经忘光了呢==
既然问不出什么,侠客干脆不再纠结。他陪飞坦打了一通宵游戏,临近天亮才戴回假发、穿上长裙,走向校园。
一夜不归的借口千千万,只要伊路米不刻意找茬,余星弥多半不会询问。
若说初入女寝,侠客还对余星弥抱着深深的忌惮,那么在相处了两周后,他的心情就剩一个麻木不仁。
毕竟,余星弥有一种精神麻痹叫作“我只是个普通人”。
洗脑两周,循环往复,她以实打实的普通行为,让侠客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值。
一个把时间消耗在学习和打工,逛街与化妆,公益跟美食方面的强者,一个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深究、不爱管闲事、更不会追问很多的普通学生。
侠客表示,不是他吹。除非他自己说破,或者扒掉底裤,否则他在余星弥面前,怎么可能会掉马呢!
可惜的是,翻车只在一瞬间,火葬场请您走这边==
早晨七点左右,友克鑫繁华街头。即将抵达大学的侠客拐到下一个路口,却发现自己的头顶有点重。
他猛地瞪圆了眼,瞳孔骤缩。看着地上叠加的影子,听着周遭忽起的抽气声,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谁有这个本事,能绕到他后背还令他毫无所觉?
谁有这个能力,在捏住他的脑袋后才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