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初云之初
时间:2020-03-23 09:44:22

  “但愿你是真的悔改,还有,”燕琅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探头,道:“今天这件事,我会叫酒店方面把记录保存下来,以后如果我在外边听到了什么周家小姐欺压别人的谣言——你明白的。”
  朱小姐原本还有点事后借舆论声讨她的意思,听完这话,立马就歇了这心思。
  她小心翼翼的保证道:“我不会乱说的!”
  燕琅微微一笑,让开一点位置,伸手道:“请吧。”
  那母女俩胡乱擦了把眼泪,匆忙下楼走了。
  雷云讪讪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燕琅懒得再搭理他,沐兰筠也一样。
  她拉着女儿的手,有些欣慰的笑道:“办这个介绍宴之前,我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那件事,压根就没打算瞒着,这么一来,你难免遇到那些说三道四的,我怕你听了难过,今天真的见到,反倒释然了……”
  沐兰筠满意道:“你很强硬,也很自信,这真的很好。”
  燕琅道:“总不能看人欺负到脸上了,还傻呵呵的笑吧。”
  “雷云,”沐兰筠点点头,又淡淡看了雷云一眼,道:“宴席结束之后,去找你奶奶,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我相信她会有最公允的判断。”
  雷云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句什么,沐兰筠却已经挽着女儿的手,走下了楼梯,他有些讪讪的跟着下去,重新混到了人群之中。
  宴席从中午持续到晚上,燕琅作为主角,短暂歇一歇还行,长时间避开,未免有失礼节,等到深夜时分,她跟周明谦夫妇一起送别宾客,回到周家之后,已经觉得累了。
  “回房间泡个澡,就去睡吧,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沐兰筠温声嘱咐女儿:“明天没什么事,别急着早起。”
  燕琅笑着应了一声,上楼回了房间。
  ……
  雷云回到家里,思虑再三,还是没敢隐瞒,到周老太太面前去,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周老太太静静听他说完,才道:“也就是说,你自认为自己在主持公道的时候,其实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吗?”
  雷云听得脸色一红,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贸然出头呢?”
  周老太太平静的看着他,徐徐道:“如果那是两个陌生人,你很可能会被牵扯到一桩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的事件中去,既得罪人,又做了坏事;如果那是你认识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误会别人、强出头之后,影响到的是我们家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不辨是非,行事莽撞,说的好听点是蠢,说的难听点,就是坏。”
  雷云低着头不敢作声,他母亲在边上,忍不住附和婆婆:“你那个小姑姑说的没错,你行事实在是太冒失了。亏得你舅奶奶没生气,不然,两家以后还怎么见面?”
  周老太太看着孙子,道:“你自己说,这件事你做得对吗?”
  雷云涨红着脸,说:“奶奶,我错了。”
  “有错就要改,当你没能看到一件事情的原委时,记得不要贸然决断,如若不然,既给你自己招祸,也给我们家丢脸!”
  周老太太语气很重的训了他一句,又向儿媳妇道:“你明天再去周家走一趟,把我那条翡翠项链带上,拿去给思思吧。那颜色鲜亮,小姑娘戴着合适。”
  雷太太说了声:“好。”
  周老太太又向孙子道:“你做事浮躁,火候还差得远呢,别人夸你几句,是看在雷家的面子上,你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不起了?从今天开始,先把总经理的职位卸了,到分公司去,从基层员工开始做,但愿你的脑子会变得清醒点。”
  雷云神听得一急,下意识想要推辞,抬眼瞥见周老太太神情中的厉色,立马给咽下去了,老老实实的说了声:“是。”
  ……
  第二天清晨,燕琅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纪城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病房里边,他艰难的睁开眼,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张六冰冷而仇恨的目光。
  纪城猛地打个冷战,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纪源守在一边,被他这动静惊动,喜道:“阿城,你醒了?”
  纪城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禁笑了:“大哥,叫你担心了……”
  这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察觉到了一点异常——双目健全的人忽然间只有一只眼睛能用,当然会觉得不自在。
  “大哥!”纪城惊恐道:“我的左眼怎么了?为什么被纱布遮着?!”
  纪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堂弟他已经失明的这个噩耗才好。
  他顿了一下,才温声道:“阿城,你先好好静养,以后总会好的……”
  “会好的?吓我一跳,”纪城却会错了意,暗松口气,道:“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纪源神情中显露出几分伤悲,纪城见状,心头忽然一跳,他试探着伸手过去,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眶,却明显感觉到里面空空如也。
  纪城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神态仓惶,惊叫道:“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
  他动作太过剧烈,伤口崩裂,遮住左眼的白纱布沁出血来,纪源心下一慌,忙出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来!”
  纪城心里又慌又怕,察觉到眼窝里刺骨的痛楚,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浓重的绝望来。
  他瞎了一只眼!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丑陋的独眼了!
  而这样的不幸,并不能阻拦他即将迎来的牢狱之灾。
  完了!
  他的一生,彻底完了!
  纪城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头脑中像是有人正用凿子往里钻一样,痛的要命。
  他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在深不见底的绝望之中,就此晕死过去。
 
 
第66章 我送总裁进监狱22
  纪城伤口崩裂,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袁嘉嘉也开始了她新一天的生活。
  她从小在周家长大,没吃过什么苦,更不知道生活的艰难,现在离开了温室,直面狂风骤雨,想也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
  袁宽彻底被一系列的打击搞垮了,既不想去找工作,也没去打零工,王华芝进监狱之后,他挥霍着袁家仅存的那一点继续,一天天的醉生梦死。
  袁明也好不到哪里去,书不想读,打工的话人又懒,因为还没成年的缘故,也没什么正经地方愿意收他,每天只留在家里打游戏,用虚拟世界来麻痹自己。
  袁嘉嘉在袁家待了几天,就觉得受不了了,这样的氛围叫她难受,每次伸手向袁宽要那点少得可怜的零花钱,她的自尊心都隐隐作痛。
  她不喜欢读书,到了袁家之后,更不想回之前的高中去,唯恐见到过去的同学和老师,反倒是之前参加的选秀节目,给了她最后一条路。
  周家人跟她划清界限之后,从前那个经纪人也正式跟她告别,她不得不挤着地铁跑到电视台去,厚着脸皮向别人推荐自己,争一个露脸的机会。
  《我最闪耀》火爆了一个夏天,她作为前二十强,知名度总是有一点的,趁着热度还没散去,接了几个杂牌代言,又帮着某些企业站台,赚一点出场费,日子也算还过得去。
  决赛即将开始,最后的赢家即将登台,袁嘉嘉回到瞒着袁家父子偷偷租下来的公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电视机打开,打算收看今晚的决赛之夜。
  毕竟这是她的兴趣所在,也是给了她容身之处和生活费用的一档节目,还是有始有终吧。
  袁嘉嘉这么想。
  昨晚她熬夜到凌晨,这会儿虽然是傍晚,但也已经有些困了,频道一个一个的加过去,她打个哈欠,朦胧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楞了一下,才重新调了回去。
  是周思思。
  她穿了身黑色正装,头发利落的挽了起来,神态坦然,用一种自若的语气,向坐在对面的主持人讲述了自己半年前被性/侵,报警无果后,选择出国留学的心里路程。
  袁嘉嘉呆住了,她张大了嘴,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是疯了吗?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出去!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居然也同意了?
  他们不觉得丢脸吗?!
  袁嘉嘉怔楞的坐在沙发上,连《我最闪耀》总决赛的时间到了都没注意到。
  她看着屏幕上那张清冷而沉静的面庞,不知怎么,心头忽然微微酸涩起来。
  她知道,周思思身上的某些东西,可能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也无法拥有的。
  袁嘉嘉沉默着关掉了电视机。
  演播室里,主持人神情肃穆,说:“思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燕琅道:“请讲。”
  “为什么要选择说出来呢?我不是指你选择报警这件事,而是说,”主持人略微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在报警之后,选择通过媒体将整件事公开,你的姓名、你的面孔、你的经历,我知道,对于女性而言,这不是轻易就能决定的事情。”
  “因为,”燕琅笑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说:“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情理上,受害者都没有错。可耻的是罪犯,是施暴者,是用异样眼光看待受害者的那些人。我希望受到侵害的女性可以站出来指证罪犯,希望犯罪者可以被绳之以法,也希望社会可以给予被侵害者一个包容、温和、充满善意的环境。这会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但我希望通过自己主动迈出去的这一步,推动社会向前一大步。”
  主持人神情动容,忍不住道:“思思,我为你的勇敢与坚强而鼓掌!”演播大厅随即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燕琅道:“直到今天,女性权益仍然比较空泛的一个话题,有人喊出这个口号,真正付诸实践的却很少。性侵案件在犯罪案例中的比例逐年提高,但真正去报警的受害者、被绳之以法的犯罪者却很少,除去社会舆论的影响之外,或许还有着大众思维和制度缺失的原因在。”
  “我们有五千年的文明,有精华,也有糟粕,但在性观念上,始终趋于保守,许多人对此噤若寒蝉,甚至会采取极其压抑的方式,对子女进行教育。性是可耻的,说起性和生理发育,同样也是可耻的,中学课本上的生理课,往往也会一笔带过,对于性观念的压抑与羞耻感,是否也是性侵案件发生的缘由之一呢?”
  “我希望社会在性话题面前,更加开放一点,父母教导儿女生理常识,孩子知道怎样保护自己,遭受侵害之后,要保留证据,要吃禁忌药物,希望能有这样一门课程,理性的对他们进行教导。”
  她正色道:“之后,我会建立一个女性权益基金会,为受侵害女性给予经济和法律上的支持,希望能够以绵薄之力,帮助她们走向新的人生。”
  主持人将眼角的眼泪拭去,刀锋直指纪城:“你在遭受到侵害之后,曾经向警方报警,但警方至今都没有给出一个结果,是这样吗?”
  “是的,”燕琅说:“事情发生之后,我第一时间给我的老师打电话,在老师的嘱咐下保留证据,警察与随队医生到了之后,顺利提取到相关的体/液证据和监控录像,所有嫌疑都指向犯罪者,但至今为止,犯罪者都没有得到惩处,相反,督促警方缉拿嫌疑人的警官,却被调到了档案室。”
  主持人表情沉穆:“这是不是意味着犯罪者手眼通天,跟警方的某些高层达成了默契?”
  “我只能这么想。”燕琅平静道:“我不知道我是第几个遇上这种事情的人,但我猜想,除我之外,肯定也会有其余遭受侵害的女性。她们被迫吞下了苦果,扭曲了原本平静安谧的生活,而施害者却洋洋得意,继续自己的快活人生。这个社会不应该是这样的。”
  场中掌声雷动,主持人含泪说了结尾词,访谈就此结束。
  帷幕落下,燕琅客气的向她点一下头,走了下去,沐兰筠正在后台等待。
  “说的很棒,”她温柔的给予了女儿一个拥抱,道:“你也很棒。”
  “走吧,”周致远站在不远处,温和道:“回家吃饭去。”
  燕琅最后向一众工作人员点头致意,跟母亲和哥哥一起离开。
  ……
  伴随着节目的播放,警方高层开始了自查活动,对纪城的缉拿令,也正式颁发。
  有张六这个中途反水的证人在,警方很快首先控制了纪城的秘书这一关键人物,秘书身在局中,当然也知道大势已去,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选择对警方开口。
  当天下午,警方下达了对纪源的拘捕令,与此同时,杨处长与一干纪家亲信被依法扣押,接受纪委的调查。
  手术的药效结束,纪城在昏迷中醒来,见到的就是惶惶不安的吴艳艳和几个守在床边的陌生人。
  他隐约知道事情不妙,心里却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了句:“你们是——”
  “纪城先生,你被捕了,”为首的警察把缉捕令摆到他面前去,说:“张六和你的秘书指控你买凶/杀人、强/奸、行贿、妨碍司法公正等等罪行,请你好好休息,具备行走能力之后,到警察局去走一趟。而在医院的时候,我们也会全天二十四小时进行监控。”
  纪城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他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的去看吴艳艳,说:“伯母,这是真的吗?”
  吴艳艳捂着脸,失声痛哭。
  纪城惨淡一笑,心如死灰的躺了回去。
  ……
  较之纪家的愁云惨淡,周家的气氛就要和睦的多,一家人没有提及案情的事,心平气和的吃了晚饭,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上午,燕琅收拾齐整,上车往新闻发布会上去,走了没多久,车却忽然停了。
  “小姐,”司机有些为难的说:“前边有人拦着。”
  燕琅透过车窗看了眼,就见外边儿站着个年轻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满脸怒气,随时都能跳起来咬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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