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初云之初
时间:2020-03-23 09:44:22

  “母亲,求您看着我,然后再告诉我,”他一掀衣摆,跪在张氏面前,祈求道:“您真的要叫儿子颜面扫地,无法收场吗?”
  张氏还在为他方才那句“别闹了”而伤心悲愤,想也不想,就抡起内侍手里的拂尘打了过去:“母亲?你居然还肯认我这个娘?真是叫人感动!”
  她冷笑出声,道:“太子殿下可是连亲舅舅都不认的人,刚正不阿之至,难为你还肯认我这个废妃为母!”
  李元毓被她这话刺的心头一痛,几乎难以呼吸,顿了几瞬,才再次叩首,语气中已然带了强烈的劝慰之意:“母亲!”
  “叫我母亲,认我这个娘,是吧?好!”
  张氏扯着他的耳朵,硬是拉到了阮梨身边,一指形容凄惨的阮梨,厉声道:“你,立刻杀了这个小娼妇,给你舅舅报仇!”
  阮梨被那三十杖打的去了半条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毯上,连直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张氏身份,想着日后要对这个疯婆子报复回去,现下见张氏闹成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张氏那句话她也听见了,不由自主就是一个哆嗦,她抬起红肿的脸颊,眼眸含泪,哽咽着唤了一声:“三郎!”便不再说话了。
  李元毓耳朵差点没被张氏扯掉,强忍着没去揉两下,忽然听阮梨这么叫了一声,心头酸涩交集,险些也落下泪来。
  他们不过是世间的一对寻常有情人,为什么要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他的小梨子,又做错了什么?
  身为储君,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这储君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母亲,”李元毓以身护住阮梨,央求道:“我知道你心痛于舅舅之死,但那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杀死舅舅的人也并非阿梨,阿梨的父亲更因此丧命,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是儿子的心爱之人,您为难她,便是在为难我。”
  张氏早先见儿子给自己下跪认错,心头已经有了三分松动,现下听完这话,却是七窍生烟,怒不可遏:“都过去了?你舅舅死了,活不过来了!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过去?!小娼妇的爹死了,是他罪有应得,死得好,死得妙!你不心疼自己舅舅,不心疼自己娘,不心疼自己丧父的表弟表妹,倒是心疼起仇人的女儿了?!”
  “我呸!”她恨到极处,一口唾沫吐在李元毓脸上:“你个腌臜东西,丧良心的玩意儿,真亏你说得出来!”
  李元毓当众被她如此折辱,脸色已然涨红,强忍着没有发作,将面上唾液拭去,哀求道:“母亲!”
  “叫我母亲是吧?好,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张氏脸上挤出个笑来,指着阮梨,森然道:“你又要当爹了,小娼妇有了身孕!”
  李元毓先是一惊,旋即面露喜色,东宫妃妾们却是齐齐变了脸色,眼刀斜飞,心下更恨阮梨。
  李元毓却顾不得那些,握住阮梨发凉的手,喜不自胜道:“果真有了?那可是天大喜事!”
  说完,他又忙向皇后和张氏磕头:“阿梨出身低微,原是不该进宫的,只是现下毕竟有了身孕,是皇家骨血,还请母后开恩,网卡一面……”
  皇后眉头皱的死紧,却没急着做声,向下一摆手,便有宫人去请太医,查验实情。
  张氏脸上笑意却愈发深了,走到儿子身前去,恨声道:“你开心完了?那也该叫我高兴一下了!这小娼妇原本是有了身孕的,三十杖下去,当场就见了红,孩子已经没了!”
  李元毓欢喜的神情霎时间僵在了脸上。
  穆良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人也是悄悄掩嘴,偷笑出声。
  系统都快笑疯了,连声说:“张氏真是个宝藏女孩!爱了爱了!”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李元毓想起自己没能降世就被亲生母亲害死的孩子,心如刀绞:“这是我的孩子,你的孙儿啊!”
  “我又不是没孙儿,谁稀罕这个小娼妇生的?”张氏冷笑道:“看她这副骚浪模样,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呢!偏你跟个痴呆儿似的,被这小娼妇糊弄的团团转!”
  闹成这个样子,李元毓简直是要疯了,看看面色惨白,神情凄楚的阮梨,再看看自己死咬着不肯松口的母亲,一时为难至极。
  太医很快就到了,宫人们入内通传,皇后说了声“传”,张氏眼珠子一转,心里边忽然冒出个主意来,却跳脚道:“这小娼妇有什么好看的?叫她死了拉倒!”说完,就蚂蚱似的,一颠一颠的跑到殿外去拦太医。
  众人心知她已经是废妃之身,皇帝大行之日,便是她的死期,倒也不想与之为难,就连皇后,也想着留下这个宝藏女孩,专门用来钳制李元毓和阮梨,竟也没人对她这般失礼的举止说什么。
  “去把张氏拉开,”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说:“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宫人闻声出去,不多时,便带了太医和面色不忿的张氏过来。
  贤妃一指瘫在地上的阮梨,道:“徐太医,你帮那位姑娘看看,她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徐太医来之前就被宫人嘱咐过,见里边儿乱的不行,也不显露讶色,道了声“见谅”,便搭了阮梨的脉细探。
  阮梨心知纸是包不住火的,心头不禁一个哆嗦,李元毓见状,却当她是吓坏了,忙将她搂得更紧。
  徐太医将手收回,眉头便皱起来了,看着阮梨,道:“这位姑娘……并没有身孕。”
  李元毓听得脸色一变,张氏更是面笼寒霜,左右看看,拔了殿中插花的桃枝,攥在手里去抽阮梨脸:“小娼妇!满口胡言,骗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李元毓呆愣几瞬,阮梨已经生生挨了几下,他回过神来,护住阮梨,道:“阿梨,你又何必……”
  “我没有法子啊三郎,”阮梨面颊剧痛,羞辱与身体的痛楚一起折磨着她,眼泪簌簌流下:“我不这么说,她们只怕当场就要把我打死。”
  “说了也没逃脱得了,不还是挨了打?!”张氏洋洋得意道:“说什么有了身孕,谁稀罕你揣的那个小杂种,呸!”
  李元毓听她说话这样难听,忍不住道:“母亲!”
  “怎么,你又嫌弃我了,是不是?可我哪一句说的不是实话?!”
  张氏知道自己的死期,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没福气做皇太后了,那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嘴巴一咧,正要再骂几句,却听徐太医有些踌躇的道:“贵人误会了,老臣之所以说这位姑娘没有身孕,是因为她已然小产,落了胎……”
  话音落地,殿中为之一静,阮梨原本就惨淡的面色更是白的吓人。
  她如遭雷击,挣扎着到了徐太医面前,颤声道:“我,我之前的确有身孕吗?”
  徐太医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之前真的有了身孕?
  那个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阮梨眼睫颤了几下,终于合上了眼,泪珠源源不断的从她眼里滚出来,她嘴唇动了几下,忽然爆发出一阵痛哭。
  李元毓由喜转怒,再由怒转忧,情绪跟陀螺似的转了会儿,终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搂着阮梨,无力的道:“阿梨,你别这样,我看了心疼啊……”
  张氏满脸冷笑,只静静看着这一幕,其余人更没有做声。
  就这么过了半刻钟,张氏像是欣赏够了似的,走上前去,扒拉阮梨一下,道:“哭完了吗?难受完了吗?”
  李元毓实在是忍不住了,哽咽着责备道:“母亲!你也是做过娘母亲的人,为什么不能心疼一下阿梨呢?!”
  张氏压根儿就不理她,硬是把阮梨扒拉出来,说:“哭完了的话,就听我说!跟男人睡几回就怀孩子,你以为这种运气谁都有?!我看你这张脸,就知道是个不下蛋的鸡,诈你一回,果然如此!怎么样,失去骨肉至亲的滋味,好受吗?!”
  阮梨从失去骨肉的悲恸之中回过神来,怔楞道:“你,你骗我的?”
  她蓦然转头,去看徐太医:“我其实没有怀孕?!”
  张氏挡住了阮梨的视线。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道:“只是一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就叫你难受成这样,你舅舅是我看着长大的,几十年啊!他死了,你可知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即便如此,你还是袒护着这个小娼妇!”
  李元毓被她说的一阵难过,心下歉然,想宽慰母亲,又不想牺牲阮梨,左右为难,愁的想要秃头。
  阮梨却只盯着张氏,目光希冀道:“我并没有怀孕,是不是?那些话是你为了叫我难受,才故意叫太医说的?”
  张氏翻了个白眼儿给她,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叫你后半生寝食难安,才故意编出这么一个谎话来骗你说你曾经有过身孕?”
  阮梨:“……”
  李元毓:“……”
  燕琅跟其余人也惊了。
  “可以,”系统说:“宝藏女孩很有相声演员的潜质,可以去抽烟喝酒烫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回事,我越写越喜欢张氏了!
  ps:明天重归主线~
 
 
第81章 干掉渣男当皇帝9
  皇后虽然打着叫张氏钳制李元毓和阮梨的主意,却也没想到她能交出这样一份完美的答卷,见她以一己之力把那俩人喷了个半身不遂,居然有点同情起阮梨了。
  “太子。”她出声去唤李元毓。
  李元毓心头一跳,知道皇后这是要做最后的决定了,与阮梨交握着的手稍稍用力,加以暗示,二人勉强跪直身子,道:“是,儿臣在。”
  皇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你可知错?”
  李元毓忙顿首道:“儿臣有罪,对不住父皇和母后的教导……”
  他知道皇后想听什么,说完这话,便歉然的去看燕琅,满脸内疚道:“也对不住太子妃……”
  “好,总算你还没昏了头。”皇后果然有些满意了,微微颔首,道:“阮氏女出身低贱,这也就罢了,你若是喜欢,带进宫也没什么,可你以妾为妻,枉顾礼法,又因为她而忽略自身安危,接连两月,偷偷出宫去看她,本宫便容不得!此事闹的够难看了,今日当着满宫妃嫔的面,必须有个交代!”
  众人听得心下一凛,忙正襟危坐,张氏也探头过去,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等待最后的裁决。
  皇后略微抬手,便有宫人送了白绫过来,她神情端肃,道:“阮氏女狐媚惑主,罪不容诛,即刻缢杀!”
  张氏听得面露笑意,难掩欢喜,东宫妃妾们也暗松口气,李元毓与阮梨却齐齐变了脸色。
  “母后,使不得!”李元毓话音落地,皇后神情便随之染上一层阴翳,她点点头,冷笑道:“太子,你还没登基呢,倒拿起天子的谱儿了!”
  这话说的太重,李元毓承受不得,附身叩首,额头磕在地毯上闷闷作响:“儿臣知道此事坏了规矩,只是终究不能看着阿梨赴死,在江南的时候,她救过儿臣的性命,对儿臣有恩,现下将她处死,却叫世人怎么看待儿臣?望请母后开恩,宽恕阿梨性命——儿臣求您了!”
  燕琅冷眼旁观,还抽空跟系统说:“要换成原书剧情,这段儿会不会又虐又甜?阮梨吃了这么大的苦,惨成这样,但李元毓也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誓死维护她。”
  “应该是吧,”系统仔细想了想,不禁咋舌道:“哇,真的!站在女主角度去想,我们这些看戏的好恶毒哦!”
  燕琅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却整了衣衫,起身去求情道:“母后,太子也是情之所至,现下更已经知错,您就别生气了。”
  李元毓听得一怔,心下实在是感动,不禁动容道:“阿蕤,你……”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只是涉及后宫内帷,骂几句没什么,但若说是废立储君,那便有些过了。
  皇后见她如此言说,暗觉心疼——有几个女人发现丈夫在外边养了外室,还把那外室当妻子看待之后,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若换了她,怎么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皇后叹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
  “夫妻一体,哪里能真的分开?”燕琅善解人意道:“殿下有殿下的难处。”
  皇后抬手去指了指她,却没说出什么来,转向李元毓,道:“有阿蕤这样的贤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些年来,她帮你操持宫务,孝敬尊长,顾看几个孩子,可出过什么差错?你宫里边有孕的妃嫔,但凡的怀了的就能生下来,就能养大,你以为这胸襟度量,是谁都有的?”
  李元毓举目去看妻子,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后,向自己微微一笑。
  他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歉疚,再想起自己从前针对郭家所做的打算,以及登基之后再将她休弃的打算,忽然难受的要喘不上起来。
  “是儿臣的错,”他向皇后道:“儿臣会善待阿蕤的,母后只管宽心。”
  皇后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摇摇头,道:“但愿吧。”
  有燕琅这个最大的苦主求情,皇后也懒得再做计较,淡淡扫了阮梨一眼,道:“阮氏女可以不死,但也别指望再出宫去当什么正房娘子,从今以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东宫,做个七品宝林。”
  “录旨,”她看向一侧女官,声音凛然,传到所有人耳朵里:“阮氏今日为宝林,明日亦是,即便将来太子登基,她也永远是七品宝林!不分尊卑就想着攀高枝的,本宫便叫你在最底下呆一辈子!”
  阮梨木然的听着她对自己的宣判,心头酸涩发苦,禁不住落下泪来,皇后见不得她这副娇娇娆娆的模样,皱眉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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