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初云之初
时间:2020-03-23 09:44:22

  她有些难以置信:“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陛下向来仁孝,怎么会……”
  “证据确凿,娘娘不相信吗?”太夫人悲愤道:“被他暗下毒手的,可不只是咱们家,就连郭家——皇后的母家、两位皇子的外家,他又何曾留情!”说完,又把自家所查到的事情讲了。
  一根藤被找到,剩下的瓜就一个都躲不掉了。
  皇太后听完这个可怖的故事,再听当年涉事之人说及李元毓甚至曾经令人对刚出生的幼子下毒,更觉毛骨悚然。
  “阿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她惊诧道:“而阿蕤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又有哪一点对不住他!”
  “娘娘明白了吧?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太夫人哽咽道:“现下他刚登基,便敢下如此狠手,再过上几年,根基稳固之后,谁知是否会有倾家之祸!”
  皇太后听母亲说完,已是怔楞当场,再去想昔日李元毓为太子时的言行举止,如何还有不明白的。
  先帝登基之前,她也是与丈夫一道从荆棘波折中走出来的,沉思几瞬,很快便定了心。
  “母亲暂且回府去,此事便交给我处置,若有消息,我自会知会家里。”皇太后道:“皇后虽年轻,其刚毅果敢却不逊色于男子,若得知李元毓背地里算计她的母家,意图害死她的儿子,决计不会忍耐。”
  她眼底凶光一闪,道:“皇后手里有皇太子这张王牌,再有郭家和咱们家襄助,李元毓想不死都难!”
  太夫人将眼泪拭去,道:“你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家与郭家同病相怜,自然可以结盟,更不必说荣寿长公主嫁入郭家,本就是姻亲,关系亲近……”
  皇太后既定了主意,很快便叫人请了皇后前来,遣散内殿宫人后,将承恩侯府所探查到的真相悉数告知。
  从震惊到崩溃,再到绝望与痛恨,燕琅将一个受到欺骗的可怜女人演绎的栩栩如生,对于承恩侯府所提起的结盟之事,自然更无异议。
  系统吃了半天瓜,津津有味道:“李元毓那野猪要完蛋了吧?”
  燕琅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系统道:“七月十三啊。”
  “差不多了,”燕琅弯唇一笑,夕阳下唇脂鲜红如血:“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李元毓死!”
 
 
第85章 干掉渣男当皇帝13
  临近中秋,宫中免不得会有夜宴,燕琅政务繁忙,自然懒得主持这种小事,便全权交付给穆贤妃,叫她代为张罗。
  穆贤妃是皇太后的表侄女,人却从不作妖,对待燕琅这个主母极为恭敬,最大的念想,也就是生个一儿半女,将来有个依靠。
  阮梨的事情发生之后,包括她在内的东宫妃嫔们都颇为忧心,唯恐李元毓真的收了心只宠一人,后来见李元毓不仅没再理会阮梨,反倒时常到旧人那儿去坐坐,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穆贤妃重新起了生儿育女的念头,还专门叫外边儿开了药调理身子,燕琅与她相处的不坏,也颇喜欢她的爽利脾气,便透了个风儿过去,把李元毓已经不能生育的事情说了。
  穆贤妃最初听闻此事,自是如遭雷击,再过了几日,也只能认命。
  后宫中没有儿女的不只是她一个人,但她好歹还有个表姑母是皇太后,母家也算是说得上话,有所依靠,皇后并非不能容人的,将来做个太妃,安泰度日,倒也不坏。
  燕琅看她很快将这一节想开,并没有怨天尤人,三分的欣赏也变成了十分,对于身处封建社会、进入后宫的女人而言,拎得清,不生事,心胸开阔,自得其乐,这便是一等一的难得了。
  等皇太后寻了燕琅把事情说开之后,她便叫了穆贤妃过来,将内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李元毓容不下我,容不下郭家,容不下皇太后,容不下承恩侯府,自然也容不下你,事到如今,你可知应当如何选择?”
  李元毓压根就不是什么长情的人,穆贤妃又出身高门,见多了男子风流,要真是一见男人就扑上去爱的你死我活,那才是奇怪呢。
  她断然道:“李元毓既不容我,我又何必容他!”
  说完,又一掀衣摆,向燕琅叩首,正色道:“这些年来,娘娘多有庇佑,臣妾心里明白,事已至此,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燕琅看她一点便透,也是喜欢,亲自将她搀扶起身,又取下发间凤钗,簪到她发髻上:“在宫里枯熬有什么意思?我也就罢了,你却还年轻,不值的老死于此。”
  她笑了笑,温和道:“你既以诚待我,我也还你一个良缘。你还这样年轻,人又美貌,等李元毓死了,我便补贴嫁妆,叫你寻个有缘人出嫁。”
  穆贤妃不意她会这样讲,眼眶为之一热,细思几瞬,却摇头道:“我不走。毕竟是宫妃之身,即便做了太妃,再度出宫,怕也会叫娘娘为难。您若是不嫌弃,便叫我常伴左右,也算是有个伴儿。”
  燕琅能猜出她的想法,无非是觉得将来皇太子李衡登基,她便是太妃,自己这个皇太后点头叫太妃出嫁,怕会生出是非来。
  她为之莞尔,却没说别的,只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放心。我总会给你一份良缘的。”
  燕琅跟李元毓撕破脸的当晚,穆贤妃便往她宫中去拜见,问及此事,听她道是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燕琅处理了一日政务,已然有些倦了,打一个哈欠,穆贤妃便笑着起身告辞,刚走出去几步远,忽然又转回来,道:“险些忘了此事。”
  她压低声音,画的纤长的眉黛为之一蹙:“娘娘可还记得宝林阮氏?便是从前因她生了好些风波的那个。”
  燕琅心知她说的是阮梨,点点头道:“她怎么了?”
  穆贤妃道:“我听人说,她这几日动作有些大,不知是在搞什么鬼。”
  当初的绿帽疑案发生后,这对曾经的爱侣便正式分道扬镳,真正的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
  李元毓毕竟是皇太子,现在又做了储君,这事儿对他压根就没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是心里难受几天,睡几个美人儿就没事儿了,但阮梨可不行。
  她只是七品宝林,是东宫诸多妃嫔中位分最低的,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更不必说是皇宫这样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燕琅是太子妃,是皇后,既有强势的母家,又有皇太子这样的王牌,自然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但对于阮梨这样一无母家,二无品阶,三又失了宠爱的人而言,因为曾经那三月独宠而心生怨恨的宫嫔们,就是她最大的噩梦。
  被冷嘲热讽几句只是最低等的,还有人专门克扣她少得可怜的分例,更有甚者,专门堵着她教训。
  燕琅是不喜欢她,但这会儿阮梨都一败涂地了,她也不屑于再去磋磨,叫穆贤妃顾看着点,才叫阮梨日子略微好过了些。
  阮梨知道这是杀父仇人妹妹给的恩惠,深以为耻,再也没有出门,每天只闷在屋子里,宫嫔们被教训过几回,又不敢上门去打,只得慢慢的罢休了。
  燕琅这会儿听穆贤妃这么说,就知道阮梨是在逆境中奋起,准备重新争宠了,只是到底是想明白了,想重新夺回爱郎的心,还是恨李元毓恨得要死,假意承欢,想借用他的权势报复郭家,也报复李元毓自己,那就不得而知了。
  燕琅忍着困意,琢磨了会儿,问系统道:“你说她会成功吗?”
  系统用它看过无数本狗血小说的小脑袋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如果你不阻拦的话,应该会成功吧,小说里不都是这么说的吗,女主遭遇困境之后,通过献舞唱歌耍杂技等等手段,一鸣惊人,艳光四射的出现在男主面前,重新得到了他的爱意,六宫独宠……”
  燕琅听得笑了,笑完之后,忽的心中微动。
  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目的所在。
  无论是郭家还是承恩侯府,乃至于皇太后,都以为她是想干掉李元毓,扶持皇太子李衡登基,却不知从头到尾,她心里想的都是自己上。
  干掉李元毓很简单,但自己上却有些麻烦。
  她为什么要拉拢皇太后和承恩侯府?
  一来,是为了多个助益,二来,则是因为皇太后身为先帝的原配发妻,先天就对李元毓这个皇帝具有法理上的压制,并且,她在仁宗老臣面前的话语权,远比李元毓和燕琅这对帝后重。
  这是一把双刃剑。
  皇太后可以破坏掉李元毓继位的合法性,倘若李元毓无道,她甚至可以联合宗室、朝臣废掉他,但同理,她对于燕琅这个儿媳妇所具有的压制性,只强不弱。
  皇太后支持杀掉李元毓,是因为李元毓侵犯了她的直接利益,他利用了她,并且过河拆桥,对承恩侯府狠下杀手,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皇太后觉得即便李元毓死了,也可以叫皇太子李衡登基。
  因为李衡是先帝的嫡长孙,是李家的骨肉血脉,李元毓死了,皇位给李衡,肉烂在自己家锅里,她死之后,还可以坦然去见先帝。
  但若是郭蕤这个皇后做了天子,就是另一件事了。
  此事在她心里引起的震动,或许会比李元毓对承恩侯府暗下杀手还要大。
  燕琅没想过越过李衡直接称帝,现下的局势,也不允许她这样做,她想的是徐徐图之,进一步蚕食李元毓的势力,掌控大局之后,再送他上西天。
  李元毓死了,皇太子李衡继位,她以皇太后的身份监国,待到时机成熟,再行称帝。
  若真是如此的话,有一个大的前提,李元毓的死,她不能沾手,至少在明面上,不能跟她有任何关系,以免来日被翻出来,遭人诟病。
  燕琅定了心思,便想好了如何利用阮梨这颗好棋,垂眼一笑,道:“不必理会,她要做什么,便由着她去,翻不了天的。”
  穆贤妃见她胸有成竹,便不再多提,道了告辞,手提轻纱披帛,缓步离去。
  ……
  张行被判处斩立决之后,很快便被执行,如此雷厉风行,既叫人赞叹郭后手腕之强硬,也叫那些心思清明的朝臣们看出了几分端倪。
  帝后已然失和,在张行身上的这一场角力,是皇后占了上风。
  李元毓没有就此说过什么,直到此刻,他还沉浸在被结发妻子骗了这么多年的悲痛与愤怒中,燕琅照旧是不显山不露水,每日往太极殿去理事,将朝政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先帝在时,便曾经大力裁撤冗官,削减官吏人数,现下天下大治,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却不再能满足朝廷对于人才的需求了。
  燕琅重新开设了武举,又在三省六部之外组建鸾台,拣选有资质的年轻人充斥其中,以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热忱,去建设这个国家。
  临川大长公主还记得自己曾经对女儿做出的承诺,不知从哪儿寻来几个美男子,在她归宁时令人引了出来,叫女儿自行挑选。
  燕琅心下好笑,敬谢不敏道:“我现下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以后再说吧。”
  临川大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把其余人打发走,这才道:“我看你近来这几个动作颇有深意,若说是为阿衡登基而为之,未免也思虑的太远了。”
  燕琅心头微惊,抬眼去看母亲,却见临川大长公主也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深深。
  她顿了顿,坦然道:“阿娘,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即便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临川大长公主却没责备女儿,她神情有些复杂,说:“你知道这之后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吗?”
  燕琅道:“知道。”
  临川大长公主又问她:“即便如此,还是要往下走吗?”
  燕琅坚定道:“要走!”
  “也好,你既愿意,那便去吧,”临川大长公主听得笑了起来,她半倚在软枕上,神情带着皇家公主特有的矜傲:“阿娘曾经也想过走那条路,只是我不如你有勇气,没能善始善终。”
  燕琅知道她已经首肯,由衷道:“阿娘,多谢你!”
  “去吧,”临川大长公主温柔的抚了抚她脊背,道:“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
  中秋夜宴的时候,李元毓终于缓过那口气来了,阴沉着脸,出现在了举办宫宴的水上亭台里。
  他近年来常有病痛,身体也略见瘦削,因为沉溺于美色的缘故,眼下亦有些青黑。
  那日与皇后撕破脸后,李元毓便开始怀疑自己身体坏了是郭蕤暗中搞鬼,私下找人去查,却也无甚端倪,只得将此忍下,再图来日。
  此前还没有撕开那层假面的时候,他对妻子颇是敬重,今日却是不管不顾,带着满身酒气,半拥着个年轻宫嫔过来,那宫嫔要屈膝向皇后见礼,也被他拦住了,搂着一道坐到了御座上。
  一众妃嫔见状,神情都有些变化,宗亲们亦是如此。
  那美人见自己掺和到了帝后斗法里边儿,吓得玉面泛白,不敢作声。
  李元毓看她这般作态,心里忽然恼火起来——他是天子,想如何便如何,谁敢说三道四?
  只是没对皇后行礼罢了,又是在自己的默许这些,这女人便怕成这样,可知她们心里把皇后放的有多高,又把自己放的有多低!
  他一把将那美人推开,见她跌倒在地,又上去狠狠踹了几脚:“一个粗使婢子,也不将朕放在眼里?你须得知道,朕可以给你荣光,也可以叫你万劫不复!”
  这话显然是说给燕琅听的,指桑骂槐罢了,只是那美人却可怜,生受了这一灾。
  穆贤妃看不下去,起身规劝道:“大好的日子,陛下何必动气?她既不合心意,赶出去便是了。”
  李元毓踢了几脚,喘息便有些急,讥诮的看着他,道:“你倒是会体贴人,只是不知道你在你主子面前尽心的时候,是怎样摇尾乞怜?”
  穆贤妃面色为之一沉,众妃嫔亦是垂下眼去,假做未闻,皇太后皱眉道:“皇帝!”
  李元毓到底还是有些惧怕这个嫡母的,冷笑着撇了撇嘴,吩咐道:“开席吧。”
  毕竟是中秋佳节,宫中内外自是装饰一新,亭台内被连枝明灯映照的恍如白昼,湖面上悬挂着千百盏水红色的灯笼,映衬的这一方天地恍若仙境。
  歌姬舞姬依次出场,水袖飘摇,歌声婉约,一派安宁祥和之态,一曲终了,连李元毓的神情,都略微平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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