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在上[快穿]——鲸下川
时间:2020-03-24 08:37:58

  她压柔了语气,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吓到他。
  而事实上,男子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紧张。他平静地看着停在面前的那一只手,那只手让箭头擦破了皮,掌心血肉绽开,过深的伤口还有鲜血在往下流。她的手指不似一般女儿家的纤纤细指,却是遍布粗茧,指节匀称,看上去别样有力。
  这是她……唯一有力的手。
  男子的目光缓缓往上,便对上了她含笑的双眼,她的目光一直未曾挪开,像是笃定了他会跟她一起回去,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将自己的手放上她的手心,微微一笑,“有劳大王费心了。”
  翡欢笑眯眯地将他搀下马车,不经意之间,她的手碰上他的手腕,粗一把脉,翡欢判断出他体内毫无内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秧子。
  翡欢稍分心于男子的来历,一边轻手轻脚地将他扶上武阳牵来的马儿身上。她的举止轻柔,眉眼含笑,温言细语的模样令武阳频频侧目,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男子刚适应硌人的马背,忽然,他感觉到身下的马儿一沉,原是翡欢一把翻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她的身子贴着他的背,那一股陌生的气息怎么也忽视不了。男子绷紧了身体,脸上淡然的情绪一时间也绷不住,嗓子发痒,“姑娘……”
  翡欢丝毫没觉得什么不对,直到发现身前这人的耳尖红得厉害,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口上却是无奈地叹了一息,“只有这一匹马,你莫不是想让我一个伤患走路吧?”
  “在下可以……”不等男子将话说完,翡欢却用一块布条缠住了他的双眼,使得他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白狼寨的位置不方便让外人知道,暂时委屈你了。”耳畔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吹得他耳朵发痒又发烫,偏偏身后那人还从他后边伸出手,牵住了前边的缰绳,指使马儿踏上上山的路。
  这样的动作仿若是将他拢入了怀里一般。男子喉咙里仿若堵了些什么东西,好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一路沉默无语,树林清幽。
  身上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翡欢淡然地望着前方的路,一边接收了剩下的记忆。
  记忆中,这次火并双方两败俱伤,而原主也身受重伤,回寨之后就昏了过去。
  原以为两个山头损失惨重,应该有一段日子不会再犯事,却不想两月之后,青坨寨突然带人攻入了白狼寨。
  彼时白狼寨还未缓过来,这次自然无力抵挡。最后白狼寨死伤大半,让青坨山占领了地盘,而原主也沦为了阶下囚。就在原主抢来的金银珠宝被瓜分时,令原主想不到的是,她在青坨山遇见了被他们待为上宾的貌美男子。
  然后——
  记忆在此结束了。
  怎么一回事?
  翡欢眉头皱紧了,不仅如此,系统也未曾发布任务。她在心中呼唤了几声,系统也迟迟没有回应,她……好像跟系统失去了联系。
  翡欢心中隐隐起了一丝波澜,可若是不完成任务,她在这个世界死去的话,那就是真的死了。如果完成了任务,说不定还会回到系统空间,然后开始下一次的任务,最后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算了,现在还不知道系统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任务吧。
  翡欢敛了敛眼,这一次的任务……只能由她自己来推断了。
  奈何原主的记忆也不完整。
  她能想到的是,原主在意的除了白狼寨,翡欢看向了身前这人,其次……便是令她念念不忘的男子。
  白狼寨一直苦受威胁,原主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拼搏到现在实属不易,奈何到最后还是抵不过虎视眈眈的青坨山,惨遭吞并。
  原主不是没想过反击,可青坨山内洞窟无数,青坨寨里的人也跟个地鼠似的,到处躲躲藏藏,时不时从地洞里钻出来偷袭。好在原主一直有安排人在山下巡逻,不然白狼寨还会更早被吞并。·
  现下是她掌管了身体……要想保住白狼寨,首先就得解决了青坨山。
  至于怎么解决……翡欢轻轻哼出了一声,要是她,势必先把青坨寨给吞并了,一举成为山贼大王,哪能容忍别人欺压在她头上。
  至于男子……
  似乎感觉到翡欢的视线,他微微一偏头,可因为蒙着眼,他什么也看不到。
  初春的光线薄弱,天气透着一股阴沉沉的味道,就连拂来的风里都带着一丝寒意,将他的皮肤吹得越发苍白,透出病态的美感。翡欢看得到他脖颈下纤细的血管,这样一个柔弱的人啊,她一只手就能掐死。也就是这一副好皮相,原主才看上了他。
  翡欢借牵缰绳的动作贴近了男子的身体,他个子高,不免挡住她的视线,翡欢便坦然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身子一僵,却没有出声。
  树林里偶尔有鸟儿鸣叫,清越动人,越发显得树林里缄默。
  不知不觉得,翡欢闻到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掺杂着中药的微苦,闻上去令人莫名舒服。她不自觉地仔细嗅了嗅,在惹来男子的注意时,她若无其事地开口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颔首,声音轻软如羽毛轻拂:“贺宴。”
  “家住何处?”翡欢又问道。
  “京城。”
  京城距离白狼寨很远,就算是坐马车,也得坐上一两个月。
  贺宴不远万里来此有什么目的?翡欢心中起疑,语气不显,“前往何处?”
  “药谷。”
  这地名翡欢有些印象,不过记忆接收得断断续续的,很多事情都比较模糊。
  翡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便盖过了这件事,她接着问:“去那儿干什么?”
  “听闻神医居住于此,特来求医。”提到此处,贺宴的语气微微惋惜,“不过在下寻了许久,都未曾找到药谷的入口。”
  他的脉象看来的确是个病秧子。至此,翡欢心中的怀疑少了一些。贺宴十之八九是她的任务目标,在完成任务之前,他怎么着都得留在白狼寨里。翡欢转眼一想,理由随口拈来,“你孤身一人也不便寻找,不若这样,你先留在白狼寨,待我派人找到药谷再告知你也不迟。”
  “这未免……”
  “不麻烦的,你在我寨里多留几日,我反而更欢喜。”奉欢笑眯眯地凑在他耳畔道。
  贺宴不再接话了。
  见到他通红的耳尖,翡欢低低笑出了声来,她直起身,不再逗他。不过,见贺宴温顺的模样,翡欢敛下眼里的思索,口中笑道:“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带你上山后杀了你?”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威胁或是玩笑的味道。贺宴轻轻一笑,他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大王有这个意思,我又能如何?”
  “你倒是识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白狼寨也渐渐出现在了翡欢眼前。
  远处守在瞭望塔上的人见到他们回来,当当当几声锣响后,有两个人缓缓拉开了紧闭的大木门。
  翡欢骑着马儿,带着后边的武阳一行人走入了白狼寨,里边山寨的模样清晰地进入了翡欢眼里。
  虽说是山寨,这地方看上去并不寒酸,就如一个普通的村镇,木屋星罗棋布,长长的小道上有小孩儿举着玩具跑闹,嘻嘻哈哈的笑声此起彼伏。
  路上不断有小孩跑来跑去,翡欢扯住缰绳,让马儿放慢步子。不多时,马儿停在了红墙绿瓦的小院前。
  翡欢解开贺宴眼前的布条,未免他的眼睛被突然的光亮刺伤,她伸手挡在他眼前。
  贺宴知晓她的意思,便没有反抗,可到底两人贴得太近,他僵直了身子不敢妄动。
  过了好一会儿,翡欢才松开手,翻身下马后,她又笑吟吟地向贺宴伸出了手来:“我扶你下来。”
  举止轻巧又柔和,翡欢笑起来时两眼弯弯,咧出的一排牙齿看上去友善又爽朗。或许是他让光亮刺得昏了头,居然温顺地握上她的手下了马。
  她的举止轻巧,还不时在贺宴耳畔提醒要跨过脚下的门槛。
  走了一会儿,贺宴才意识到不妥。他敛眼看着脚下的路,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奈何翡欢不给他松手的机会。他不免无奈道:“大王,男女授受不亲……”
  “咱们山贼可不讲这些东西。”翡欢笑眯眯地驳回了他的话。
  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走远了,门口牵马的下人却愣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刚刚那笑眯眯的人,真是他们往日潇洒又英气的大王?
  别说他不信,就连跟随在后的武阳也不可置信。
  自家寨主一直以来都一心思扑在寨中事务上,男女情爱从未接触过。虽说当家的终于开了窍,他心中倍感欣慰,可不知为何,他老觉得不大对。
  那男子好看归好看……毕竟人心隔肚皮,只盼他心思是个好的。
  翡欢将贺宴带到了后院的厢房,这里曾是原主爹的书房,里边备齐了床褥与桌椅,边上有书架,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张书桌。
  原主的爹是个不识大字的,未免后代也是个没文化的人,便备了这间房。奈何他去得早,原主顶上了寨主的位置,也没了空闲去学这些。
  见贺宴打量了一圈,神色淡淡未有不喜,翡欢笑道:“你今后在此歇息,若有不明白的,来问我便是。”
  贺宴看向翡欢,他轻点了点头,眼眸清亮。
  她一身伤势未处理,也不便再呆下去,“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吧。”
 
 
第63章 霸道山贼爱上我(3)
  从山下回来,身上满是血腥,翡欢便去了一趟后厨。武阳家媳妇在厨房办事,热水一直烧着的。找人倒好水,翡欢清洗干净身上的血迹,顺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
  这一役下来,翡欢因着不熟悉原主的身体吃了亏,伤口虽多,好在她反应够快,都避开了要害,伤不了她的性命。
  沐浴完,翡欢从箱子里取出了伤药。
  包扎伤口是习以为常的事,翡欢麻利都处理完身上的伤口,但右手上的箭伤却有些麻烦。
  左手没什么力气,摁不住纱布。翡欢尝试了一好会儿,直到背后热出一层薄汗,手心上洒的药粉跟血糊成了一团,才勉强缠上了纱布。
  只能是如此了。
  瞧着扎得松松垮垮的纱布,翡欢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她拢拢未穿好的衣裳,起身前去开门。
  门口站的是武阳的媳妇,她手里捧着一只盘子,上边摆着饭菜。武嫂子笑道:“听我家那个说当家的受了伤,想来不会去饭厅,我便给你送过来了。”
  翡欢瞥了眼外边天色,原来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忽的想起什么,翡欢开口问道:“厢房那里可送了吃的过去?”
  “自然是送了的。”下午一行人回来,武嫂就从武阳口中得知当家的带了一个人回来,还安置在厢房里。这么些年来,能从外边进寨子的,除了金银珠宝,便只有进地牢的。现在后院里那位,想来身份也不一般。武嫂眼里起了一丝促狭的神色,“当家的如此看重,我也得好生照料着。”
  听出武嫂话里的意思,翡欢弯眼笑了笑,并未解释。
  只不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翡欢就觉得院子里呼呼作响的春风吹着有些寒意。
  忆起初春的天气,夜里温度低得可怕,更何况是在山窝窝里,自然又潮湿又阴冷,厢房那位身子娇贵的任务目标可别不小心病死了。
  思及此处,翡欢皱了皱眉,叫住了送完饭菜准备离开的武嫂,让她烧一盆炉火,待会儿送进贺宴屋里。
  武嫂自然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光烧个炉子还不够。想起原主曾打劫回来的一些小玩意儿,翡欢径直跨步去了私藏宝贝的密室。
  库房大开的时候,里边金灿灿的光亮晃得翡欢眼睛疼。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这里边有金有玉,金银珠宝堆满了山,那些物什一看便价值连城。
  翡欢随手捡起一串玉珠子,绿油油的珠子不含一点儿杂质,入手又凉又圆润,一碰就知价值不菲。
  这些东西,是原主带人打劫山下路过的商队抢来的。原以为是一支普通商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是一支皇商,她抢来的,全是贡品。
  就是这堆东西,惹得青坨山的山贼一直对白狼寨虎视眈眈。细说起来,这些财宝也算得上是白狼寨陷入混乱的祸端。
  翡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珠串。虽说这些东西是祸端,可不见得把它们交出去,白狼寨就能安宁。
  毕竟……是皇商啊。
  翡欢扔开那串珠子,转而在一堆金银珠宝里翻了起来。不多时,她从中找出了一只精致的雕花手炉。
  这玩意儿烧热了,放手心里捂着取暖,或是扔床里热被子都是极好。翡欢去厨房要了些炭火放进去,这才捧着热乎乎的小玩意儿去了贺宴房里。
  推门而入时,贺宴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执笔,借着桌上微弱的烛光写着什么。
  这蜡烛的光线太过黯淡,惹得昏暗的房间里透出一股阴冷的味道。翡欢瞥了一眼屋里正中的桌子,上边摆放的饭菜未曾动过。
  “怎么不吃?”翡欢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闻言,贺宴浅浅抬起眼眸看向她,乌亮的眸子让跳跃的烛火映出潋滟的波澜来。他轻轻一笑,却是忍不住以拳抵唇咳了一嗓子,原本轻柔的嗓音此时有些沙哑,“没胃口。”
  “总得吃一些。”翡欢来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地将焐热的手炉塞进他手里,笑眯眯道,“山里冷些,也是我考虑不周了。稍候武嫂子会送只火炉子过来。”
  贺宴静静听她说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捧住了那小小的铜炉,初一触碰感觉烫手,待适应了,会有一股暖意从手心流入了身体里。他不禁惬意地眯了眯眼。
  不过,翡欢话中说笑,目光却是往书桌上的信纸上望了过去。见她注意到了书信,贺宴也不遮挡,他抬眸看向翡欢,轻轻弯起眼眸笑了起来,嗓音平静,“在下出来的时日长了,想写封家书报平安。”
  上面只寥寥写了几个字。翡欢未细看,问:“为何不写完?”
  “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思来送信一事还会劳烦大王,便不知写还是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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