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横滨之王——一生一花竹
时间:2020-03-25 09:43:27

  凭借着千佳出神入化的车技,你在五分钟内到达了总部。你从撞得破破烂烂只剩三个轮子在运作的车子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站在总部门口,见你现身便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你扫了他一眼,认出对方是森鸥外身边被允许配槍的亲信,所以态度还算好。
  在你即将走进总部大门时,那黑衣人微微鞠躬,不卑不亢的提醒道,“小小姐,您身上的武器要取下来。”
  “我也要?”你挑了挑眉,之前你来见老首领的时候都没被要求取下武器,现在那个老男人要上位了,就定新规矩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鞠躬的角度更深了。你耸耸肩,没多想就直接解下袖剑递给他,自己身无寸铁的在另一个黑衣人的带领下去了那个老男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出那么一道亮光。黑发黑瞳的青年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你看着淳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
  突然,你瞳孔一缩,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比大脑的运转快了一步,瞬息之间就夺过了旁边黑衣人别在后腰处的槍支,一脚踹开门对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就开了一槍。
  “砰!”的槍声响起,两声槍响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间,从你手里的那支槍中射/出的弹头击中了从另一支槍射/出的子弹的弹身,倏忽间就改变了那颗子弹的弹道将它击飞出去打碎了玻璃窗,而你射/击的那颗子弹的弹道并未发生太大变化,嵌入了青年身侧的地板。
  好险。
  你松了一口气,把槍交还给身边因为被轻易夺器而汗如雨下的黑衣人,这才抬眸看向坐在办公桌前手里还拿着槍的森鸥外,疑惑的问道,“爸爸,淳做错了什么?”虽然你不觉得天生七窍玲珑心的淳会做出什么惹怒到森鸥外要亲自开槍杀他的事,但是碍于他们在港黑巨大的地位差异,你只能这么问。
  你自认为淳不是你的弱点,而是你的贤内助,但这个老男人似乎一直都不这么认为,他尤其对你放权给淳这种城府极深的人的行为不满,以前偶尔的找茬你都能接受,但像这次一样动槍倒是没有。你不知道你不在港黑的这一年时间里淳和森鸥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发红瞳的男人温和的笑了笑,十分儒雅的模样,“小信子自己过来看看吧。”他把槍放在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轻轻冲你扬了扬,像招呼疼爱的小宠物那样。
  你心里暗自警惕着,依然保持着疑惑的表情走了过去,接过文件翻看起来。文件内记载的一宗宗一件件几乎令你变了脸色,连几年前淳借着你的威势、滥用职权凭诛心的手段处理了他出身的那个家族的事情都详细记载在内。还有各种敛财、揽权、收买人心等行为,其他某些你所不知道的和淳有关的事件里甚至隐约能看出......你最为痛恨的背叛痕迹。
  淳要权势做什么?淳需要钱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说?淳背叛了你有什么好处?谁给了淳怎么样的许诺?
  想不到答案的你脑子暂时一团浆糊,拿着文件的手紧了紧,本来只打算随便翻翻却不由自主的翻看完了这份资料。你这时才发现,自己放手给淳的权力已经超过一个得力干将的范围了,用更精准的句子来形容,就是犯了让后宫干政的大忌。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并未被怒火冲昏头脑,没有完全相信纸上的一面之词,而是直接向当事人求证,“淳,这些事真的是你做的吗?”你紧盯着黑发黑瞳的青年,虽然明白这样徒劳无功,却还是不肯放弃观察他精致面容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没有掩饰自己对淳的在意,如果你现在表露出一丁点不在乎或者不满,森鸥外绝对会顺杆子往上爬趁机处置了淳。而你在意的东西,森鸥外要下手的时候多少还会有点顾忌你的心情。
  “是我做的。”万万没想到,淳竟然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承认了。
  你震惊的回头看了黑发黑瞳的清纯青年一眼,看到那双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的双眸,你直觉事情另有隐情,但你不知道淳究竟想要做什么,明明只要淳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你就有办法拖延时间保住他。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森鸥外手里要好。
  当事人虽然不配合,但你却舍不得细皮嫩肉的淳受惩罚,索性主动揽下了责任,“是我的失察才给了淳机会。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见森鸥外神色莫名,你知道自己的话还不够打动他不对淳出手。碍于心里萦绕着的不祥预感,你绕到他身侧,在男人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注视下,先是单膝跪地,然后另一边的膝盖也随即接触到了地面。
  办公室安静得连一根头发丝掉落的声音几乎都能听见。你光洁白皙的膝盖先后“咚”的一声实打实的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像是发出了什么冰冷的信号,一下子将在场者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淳和别人都不一样,他不是你的仆人或者奴隶,也不单纯只是下属或者老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你心底寄托着的一片柔软,是你对世间美好的向往,即使你知道他的清纯只是表象。
  你不想让淳出事。
  “对不起,爸爸。”你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温顺得像一只小羊羔,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天真的以为还和小时候一样,只要道歉就会被原谅。
  “是我做错了。”你的语气带着一丝请求,第一次对森鸥外服软,“请您宽恕淳。”港黑总部地牢里的惩罚不是淳能受得了的。
  当你在心里默数到十的时候,意料之中的听见了森鸥外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声音。“小信子,你没有错。”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你的发顶,声线低沉而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无论什么事,都不会是你的错。”
  森鸥外曾经教导过你,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一定要知错、改错、不认错。知错是要拥有自知之明和明辨是非的能力,改错是要拥有行事果断的魄力,不认错是要拥有保持威严形象和锻炼城府的心力。
  而他现在说这句话,跟明着对你说你就是他上位后钉在铁板上的继承人没什么区别了。
  从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槍响中断了你的思绪。几乎同时,你猛地抬起了头朝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保持着跪地姿势的青年眉心多了一个十分醒目的血洞,刺眼的血液从头颅的缺口处流淌下来,一直从他的额头流经秀气的鼻梁,又从鼻翼滑过,淌到了他仍弯起好看弧度的唇角。
  小小姐,请别看我。
  他微笑着的唇轻轻地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挺拔如松柏的脊梁终于不再受慢慢失去了生机的大脑控制,因为一道道,冲击力带着整具身体一起直直的往前方侧倒去。
  “......淳......?”
  你的喉咙干涩,生硬地挤出了一个名字。你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不愿相信这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就是从小一直陪着你长大的淳,即使你亲眼所见。
  “淳?!”你惊慌失措的爬到那具尸体的身边,捧住了他的面颊,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容貌,想要看清楚这究竟是不是淳的脸。
  你沾了血的手在颤抖,本就被荡漾着血腥味的海水染成了淡红色的衣裙再次增添上鲜红的痕迹。渐渐的,你什么都看不到了,视线被蜿蜒成一滩的鲜红占有,连同你的心都漫延上了一层血色,仿佛又回到了那绝望的一天。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要求你解除武器了,就是为了防止你使用白山吉光,可笑的是你一遇到森鸥外的亲信就放松了警惕,导致现在想救人也救不了。
  终于帮你除掉了这个致命弱点的森鸥外走过来,蒙住了你的双眼,动作温柔而小心。仿佛下令动手的不是他,而是那个黑衣人自作主张、并没有受他示意一样。
  你知道,如果你实在心有怨怼,直接拿槍打死那个人他也不会阻止。但这样做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淳已经死了。他尚且温热的血还留在你的手上,然而你浑身僵硬,只觉得冷得刺骨。
  “别看了。”森鸥外刻意放轻了的嗓音给这简单的字句染上了温柔的味道,像是小时候他把你抱在怀里、耐心的哄你睡觉时哼唱的摇篮曲一样,“一直做个乖女孩好吗?小信子。”
  淳的尸体在你的怀里逐渐变得冰凉,你哑着嗓子,艰难的睁大眼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既然是给了我的东西......就不要把他从我手里夺走啊......爸爸......”
 
 
第38章 缄默于苍穹之下(十六)
  地球不会因为没有了谁就停止转动。即使你再怎么因为淳的死郁郁寡欢, 生活还是要继续。
  按照森鸥外的指示,八号取代了淳在你身边的位置。其实自从淳深得你心后, 你就把伺候你的大奥成员纷纷派到港黑分部的基层工作,很少和他们见面了。而已现在经“懂事”了的你, 不会明着违抗监护人的命令。
  八号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清纯可爱嘴巴甜又讨喜的翩翩少年, 除去性格和行事风格不提,他越长大, 就越像少年时期的淳。说不清是气质还是外貌像,或者两方面都有吧, 你能察觉八号在努力模仿淳。
  八号的名字发音是“Kaede”,意思是“枫”, 枫叶的枫。
  “我调你去红叶小姐那里伺候,你愿意么?”你吃着糖,托腮看着跪在你面前、双手捧着一纸调令固执举过头顶送还给你的少年,心想这是你给枫的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了。
  因为枫真的很像淳。
  “我不愿意。”弯着腰低头看着地板的少年不假思索的回答。
  “抬头看我。”你含着糖果,漫不经心的说。
  “我就待在小小姐身边,哪都不去。”黑发少年得到你的允许后瞬间抬起了头,像一条乖巧的小奶狗一样,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对主人的痴迷。
  “很好。”你不至于迁怒到同样身不由己的枫身上, 接过了调令, 却是看也不看就随意放在办公桌上。若淳才死去不到一月、你就迫不及待的接纳新欢,那未免也太过无情了。
  你咬碎了嘴里的糖果,橘子味夹心流了出来, 酸甜的味道沁入口腔,“第一个任务,陪我去祭奠淳。”与对淳不一样,你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既然人类永远无法抗拒多巴胺带来的快乐,那么心里苦的时候,就多吃点糖吧。
  *
  淳的墓地很简单。一个巴掌大小的骨灰盒,四四方方的一块石碑,覆盖骨灰盒的泥土,和墓碑丛生的杂草。就是淳死后能得到的全部了。
  而这也是你尽力为淳争取到的最后的东西。被冠以背叛者罪名的淳,本连下葬到这片墓地里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月前,淳肆无忌惮的揽权行为,彻底的激怒和耗尽了森鸥外最后一丝耐心。
  对领导者而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绝对控制权被分割。正好,兰堂已经帮他搜罗好了淳内容各种各样的罪证,背叛只是其中的一个,并不显眼,若是太过醒目,反倒惹人怀疑。
  而且他森鸥外想杀人,还怕没有罪名吗?上辈子统治了一整个川崎市的你在冷静下来之后,大概明白了那个老男人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
  或许在森鸥外看来,淳已经教给了你应该教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更何况他还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尽管他知道淳有很大的可能是在为你揽权造势,他也不能容忍淳这样的行为。他认为,你身边有了他这个爸爸的扶持就够了。
  ......真的只有他就够了吗?
  一直以来,在你印象里,森鸥外都是那个会永远疼你爱你的养父。
  但淳的死令你猛然惊醒,森鸥外对你来说确实是父亲一样的角色。只不过他宠爱你的前提是——听话。偶尔撒娇一般的小任性不在听话的范围之内。
  森鸥外仿佛把你当成了一株玫瑰花的幼苗,在呵护你成长的期间不断修剪着你自然生长出的、或者说天性如此但是并不如他意的多余枝叶,直到你长成足以接替他成为能够支撑起一整个城市的参天大树。再如果,你这株变异的玫瑰树上能绽放出好看的花朵,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你真的单纯只是家破人亡后孤身一人来投奔唯一亲人的那个矢花信子的话,森鸥外没准就成功了呢。你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斜着飘落的雨丝湿润,任你在无字碑上暂时留下自己的痕迹。当你真正想要留住一样东西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力。
  枫像个普通随从一样站在你身后为你撑着伞,似乎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声带也发不出声音,静默得敛去了存在感,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不该说话,他清楚得很。即使森鸥外不用他说也肯定会知道你的行踪。
  当发现你和森鸥外之间的关系流露出一丝破裂的痕迹,港口黑手党的一部分野心家立刻如获至宝,仿佛苍蝇发现了鸡蛋上的裂痕般,希望能扩大这道裂痕获取利益,肆无忌惮的把森鸥外对你的监/视暴露在你面前。你对此烦不甚烦,却再怎么无可奈何,明面上也要对那群野心家笑脸相迎。
  在老首领的病情加重屡次传召森鸥外的这段时间,作为老首领亲自任命的港黑分部名正言顺的负责人,你终于在淳留下的无形资产的帮助下,不费吹灰之力的彻底成为了港黑分部的实际掌权者。肩上担负着责任的你不能再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待人。
  你不想辜负淳为你所做的一切。
  淳什么都没有做错,如果硬要说淳有错,那就是错在和你关系如此亲密吧。森鸥外对你还有点感情,他不会对你下手,但他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淳的死是他对你的提醒也是警告,否则他大可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尽管你对淳暗地里的谋划并不知情,森鸥外也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
  而且以淳的心机,本不该这么轻易被抓住把柄死去,甚至还当着你的面承认了他其实并未做过的背叛之事。淳这么做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求死——在屡次提醒你和森鸥外保持距离失败之后。
  淳的死直接将你和森鸥外之间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清晰的暴露了出来。他希望能用自己脆弱的生命犹如当头棒喝般打醒你,不让你再沉溺在森鸥外为你编织的迷梦当中;希望你能肆意的做你自己,而不是顺着森鸥外的心意长大;希望能在你和森鸥外之间埋下一根玫瑰色的软刺,令这根刺成为你登上白骨累累的王座的催/化/剂,促使你不得不向上爬追求权力与地位从而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淳希望你,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即使是亲情,即使是横滨。或许在他看来,森鸥外对你的宠溺也是一种束缚。
  你想了一个月都没想通,淳到底为什么会这般果断的舍弃他早已厌弃的生命?明明陪在你身边的这么些年都风风雨雨的过来了,为什么要为了你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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