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我在说你?”说完,视线又移开。
“谁稀罕你照料。”
“谁想照料你。”
“我也不知道是谁想。”
“你现在算是我半个病人,我只是比较负责任。”
回想起来,季时很少和她对视,他总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之后,目光立刻转向别处,等他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目光淡淡。
她突然想知道,他和她对视很长时间,他会怎么样?
她盯着他的眼睛,问:“季时,不明白以前你为什么不敢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季时又看了眼,移开。
安静玩心上来了,他不是讨厌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吗,今天就把他气死。
她绕到他前面盯着他:“是因为心虚吗?”
季时停下脚步看着她,她这死皮赖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真是久违了。
他笑得坏,问:“真想知道?”
安静一怔,似乎玩过了,说:“没话找话,随便...”
话还没说完,她唇上一软。
季时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因为一直看着,会想这样。”
藏在心里十年的答案,终于说出了口。
第50章 现在很想亲你
闹市街头,人来人往, 道路拥堵, 汽车排起了长长的队,偶尔还有几声急躁的喇叭声, 繁华喧嚣。
临近大学校园,来往的都是学生,正是容易感动的年纪,眼里星星点点都是欣羡和憧憬, 路过的情侣羞涩地瞄了几眼后, 捂着嘴偷偷笑, 似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感情, 然后手牵得更紧了。
刚才她没有问错。
她明明问的是以前, 以前她追着他跑的时候,以前还没有结婚的时候。
那段时光她并不觉得苦, 所以回忆起来也是彩色的,只是那么用力喜欢一个冷漠的男孩子,单纯又酸涩。
她无数次假设,如果学生时代季时喜欢她, 那她所有的无畏和勇敢留就不仅仅是感动自己,那段岁月那将是一段微甜靓丽的时光。
所以, 季时说这些,她有点恍惚,仿佛一切假设都成立了,假设他听过她那些直接的表白后会心动, 假设那个骄矜的男孩看了她一眼后别过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像现在一样笑得舒心满足。
心是感情的起源,脑是理智的归属。
作为一个逻辑缜密的程序员,安静的心重重跳了几下以后,脑子里短暂的空白稍纵即逝,开始恢复高速运转。
难道他听错了吗?他只是在逗她开心。
结婚之后,季时身体力行,用行动证明什么叫做一个用下半-身思考,这方面他对她从来不客气,别说看很久才会亲了,看一眼都亲,有时候看都不看也亲。
她恢复理智,手胡乱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暗暗懊恼,刚才她发呆的时候,一定很傻。
他掐了掐她的脸蛋,笑得邪,“现在有点后悔,高中的时候没敢亲。”
“……”老流氓不仅诛心,还花言巧语。
管他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她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她恨恨道:“季时,一大把年纪了,要点脸吧。”
“说实话也不行?”
他说完,提起盒饭,通红的耳根在黑发里特别醒目。
安静嗤了声,他耍流氓,耳根子还会红?
臭不要脸还装清纯。
她现在该怎么办?当街臭骂他一顿吗?
对,是个好主意。
可她正想开口,身边有学生经过,和她打招呼:“嗨,安教授。”
安静回应,恨恨盯着他的背影,他选择作案的时机果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季时走路一向快,安静也没打算跟上他,倒是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回头看她一会。
以前是看一眼,这时候,他倒是敞开了来,一看看好一会。
倒是安静不敢看他了。
走了一路,安静逐渐冷静了些,她否认了刚才所有的假设,脑回路逐渐清晰。
他来这里干什么?
等她回过神,他们已经走到了实验楼下,她说:“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二楼陆肖刚好打窗户朝下看,见到两人,惊喜地招了招手,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说:“学姐,季董事长!”
他这么一招呼,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探出头来看,像一窝麻雀。
安静石化在原地,季时礼貌点点头,“你们好。”
陆肖:“季董事长你等我,我下去帮你提东西。”
安静:“……”
人下来之前,季时将手中粉红色的塑料袋递给她:“中医师配的,每天一袋,预防感冒。”
安静正想把东西还给他,陆肖和两个男生下来帮季时提东西,在学生面前推推搡搡,影响不太好,于是她作罢,一百个嫌弃地提着塑料袋。
有没有人告诉他,他这么拎着一袋粉红色的东西,像极了姨妈巾。
安静又下逐客令:“好了你走吧。”
陆肖:“季董事长,上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冷。”
季时挑了挑眉。
刘高明办事果然靠谱。
安静:“啊不用了,下午他还要赶回去开会。”
季时:“会议推迟了,下午没事。”
陆肖:“那上去吧。”
“……”
到了实验室,陆肖把吃的放在桌上,香味立刻在实验室弥漫来。
“哇,好香啊,什么东西啊。”
安静:“海城饭店的食物……”专门来治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哇塞!烤全羊!”
“哇!和昨天的一样!”
陆肖:“季董事长太客气了!”
众人:陆肖你赢了。
安静:“……是我买的。”
季时:“如果你们喜欢,下次我再请你们吃。”
“谢谢季董事长!”
“说起来,安静是我们学姐,你是我们学长,以后我们就叫你学长吧。”
季时:“可以。”
啊啊啊谁说季董事长冷酷无情的,明明人就很好,不仅很好,还很深情!
安静都快被季时给雷死了,他不去娱乐圈夺影帝真的可惜了:“季董事长,要不叫张教授来接待您?”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我先走了,如果大家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陈璇:“哦,我们不要帮忙,倒是安静学姐上次网上买了个穿衣镜,要钉在墙上的,还没钉呢,学长如果没事就帮个忙吧。”
众人:“对对对!”
林伊伊:“学姐,你身体不好,今天下午就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没事的。”
安静:“……”为什么林伊伊也变成了这样。
安静觉得,此时她不走,他们会把她扛走。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是一群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臭皮匠。
陆肖:“学姐,如果你走不动,可以让季董事长背你。”
所以,他到底给实验室的人下了什么迷魂汤?
*
安静从实验室出来时,正好是大课间,学生来来往往,还有不少的小情侣你侬我侬,肆无忌惮。
如今她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不少学生都会跟她打招呼,然后一脸暧昧地看着走在她身边的季时。
季时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安静无力回天,明天学校论坛上肯定有不少她的八卦。
季时总是这样,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为什么她一遍一遍告诉他,她不再爱他,不想和他纠缠,他总是想方设法出现在他身边。
走到宿舍楼下,安静说:“好了,你回去吧。”
季时:“我去帮你钉镜子,毕竟答应了小朋友,骗人不太好。”
安静有点恼了:“你逻辑行不行啊季时,那帮小孩闹,是他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者余罪,可你跟他们闹什么?”
季时直视她的眼睛,看她脸蛋微红,沉默不语。
安静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下意识抿了抿唇,脸别过一边,只听见季时低低笑了一声。
“你进我宿舍,你得经过我同意吧。”
“那你同意吗?”
“不同意。”
“真不同意?”
“不同意。”
“好吧,那我走了。”
安静嗤了声,朝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回走,才刷开门卡,季时就溜了进来。
“你会瞬移?”
“腿长。”
“……”大意了,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走掉。
“钉个镜子而已,不会把你,吃了。”
他后面两个字故意说得暧昧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到了寝室,安静的镜子就靠在墙上,因为怕滑,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了快碎砖抵住,整个单身套干净整洁,连厨房都锃光瓦亮的,为了让这块碎砖头配得上整个宿舍,她还给它包了一层猫爪图案的包装纸。
安静敞着门,往椅子上一坐,扬了扬下巴,“钉牢一点季师傅。”
季时冲她提了下嘴角,比划了下,拿起图钉,抡起碎砖就乒乒乓乓开始砸,边砸边问:“这里还会停电吗?”
安静正玩手机游戏,闻言,手指一顿,想到他上次误以为她关在电梯里时的那种慌乱,摇了摇头,“没有。”
“安静,你如果不想回京盛公寓,你挑一处楼盘。”
京盛公寓?那个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么?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落地窗前可看到最美的夜景,每一样家具和装饰都是她精心挑选,她曾想和他白头到老的地方。
“不用,做研究,没多少时间往返,在宿舍住方便。”
季时不答,砸着墙壁的劲更大了些。
不一会儿,季时钉完了,他去洗手的功夫,安静走到门口,握着门把,等他出来,头变外偏了偏,“慢走不送。”
季时笑笑,慢条斯理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移步到她身边,停下脚步。
他把纸揉成一团往垃圾桶一扔,手搭上门把手,将她的手和门把手握进手中,再把门一关,向前一步,他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门上。
安静另一只手推他,推不动。
她眨眼,手扬起准备揪他耳朵,没想到他头一偏,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腕往门上一摁,盯着她朱红色的唇。
“季时!你以后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我怎么样?”季时低头,凑近她的唇,蹭了蹭她的鼻尖,笑着说:“这样吗?”
“你真的不要脸了吗?”
“不要了。”
“你到底想干嘛?”
“喜欢你,想追你。”
“滚远点!”
两人额头相抵,气息滚烫。
“不过现在很想亲你,可以吗?”
没等安静回答,他已经把她的话堵在舌尖。
他松开摁住她的手,含糊道:“静静,你打我吧,我混蛋。”
说完,捧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吞入腹中。
作者有话要说: 安静:季时没有用的,我心如磐石
季时:坚定不移吗
安静:不,是硬
新年快乐!
加更!
第51章 如果想恋爱了
季时居然亲口承认他是个混蛋。
他的自知之明来得太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睁着眼睛呆呆看着他, 脑袋里几个大问号盘旋。
他是季时?
可他说从一开始就喜欢她。
他闭着眼睛, 眉头轻轻皱着,眉眼间全是意乱和难以自持。
他捧着她的脸, 食指轻轻蹭着她的眼尾,吻得动情。
他是季时。
他这样子,她在床/上见过很多很多次。
等她回过神,他的舌尖已经碰上了她的齿间, 试图从浅浅缝隙中找个突破口, 占领更加深入的领地。
安静脑子里的警报嗡嗡作响, 脑子里自动播放之前无数次他将要进行的动作, 猛然皱眉, 开始手脚并用推他。
季时吃痛哼了声,可并没有妥协, 仍紧紧扣着她的脑袋,吻得更加强势动情。
任她怎么打,怎么踢,他就跟疯了一样, 死死不松口,一副混账样。
她豁出去了, 用力扯着他的耳朵往外拉,可他稍稍一顿,闷哼了声,继续吻。
他的感情来得汹涌而莫名其妙, 像饥荒的人终于得到了惦念许久的粮。
他比她更加豁出去。
安静精疲力尽,无计可施,冷着眉眼看着他,任由他动作。
他怎么回事,她直白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可他现在似乎非她不可。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臭渣男!
她越想越委屈,轻轻吸了吸鼻子,克制不住嘤咛了声。
这一声嘤咛,将差一些就溃不成军的季时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他浑身一僵,慢慢松开她的唇,睁开迷离双眼,却看到她眼睛通红,眼神倔强又不甘心。
他轻轻拥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上,“安静,对不起。”
他气息温热,惹得她下意识耸了耸肩膀,而她顺势亲了下她的耳垂,朝着她的耳根子说:“拧耳朵真的好痛,下次别拧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