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陛下不上朝
时间:2020-03-25 09:50:05

  话音刚落,温季瓷倏地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他走得很急,连外套都没拿。
  蒋少游奇怪:“阿瓷,你去哪?”
  无人回答他。
  温季瓷目不斜视地走过蒋少游旁边,他薄唇抿成直线,似是隐着极深的情绪。
  温季瓷走得很快,待蒋少游看向门外时,门开敞着,他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风声猎猎。
  温季瓷坐上帕加尼,他用力打开车门,手却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前行,温季瓷的手覆在方向盘上,掌骨微凸,苍白的手背上泛着清晰分明的青筋。
  窗外风景呼啸掠过,一切事物都似成了幻影,此时,温季瓷的脑海里只回响着一句话。
  ——她在相亲。
  ——她在相亲。
  这句话似一道雪白的闪电,破开了凝结的黑暗,也破开了温季瓷心底那晦暗的情绪。
  温季瓷忽然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车子极快地往前驶去。
  花神咖啡厅离世禾有些远,但温季瓷硬生生缩短了几倍的时间,在极短的时间赶到了这里。
  温季瓷快步走进咖啡厅,按蒋少游说的位置,来到包厢外面。
  温季瓷打开门,那个纤细的人映入他的眼底。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瞬,温季瓷所有的理智尽数崩塌。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成了一场笑话。
  桑酒不知道蒋少游把她和黎原相亲的事情告诉了温季瓷,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怔住。
  温季瓷怎么会来这里?
  温季瓷走到桑酒旁边,他蓦地俯下身,手覆在桑酒手臂上,生生把她整个人往上拽起。
  温季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又薄又冷:“跟我走。”
  桑酒看了黎原一眼:“等等……”虽然她也不想坐在这里,但礼貌起见,离开前总得先道声别吧。
  温季瓷眼底墨色重重,他开了口,相同的语句,语气却更冷:“跟我走。”
  桑酒被拽起来的同时,她没忘记带上口罩。
  温季瓷的力道很大,他几乎是扯着她整个人往前走去,桑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跟着他离开。
  桑酒仰头,看见了温季瓷冷冽的下颌。
  温季瓷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可怕。像是冬日里卷起的凛冽的风,风被撕裂,背后却是更深的冷。
  桑酒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恐慌,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
  她甚至还掐了温季瓷的手臂一把,温季瓷却似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紧紧地禁锢着她,根本逃离不得。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哥哥,你弄痛我了。”
  温季瓷蓦地停了步子,他弯腰,俯视着看向桑酒。他把桑酒的手翻折上来,把她整个人又往上提了提。
  桑酒的手几乎就抵在温季瓷的唇下,两人距离很近。呼吸逼近,气息却更冷。
  温季瓷直勾勾地盯着桑酒,缓慢地展开一丝冰冷的笑:“弄痛你了是吗。”
  桑酒看得很清楚,温季瓷虽然在笑,却连眉梢都是冷的。她实在不明白,温季瓷到底在气什么。
  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这样近乎放肆的眼神,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收敛。
  心底那阴暗的,不明的情绪再次袭来,是生长于刀刃上的花,也是燃烧在冰雪里的火。
  温季瓷放任其滋长,沉沉覆盖了他的整个心脏。
  温季瓷偏过头,不再看桑酒。他单手扯着桑酒的手臂,另一只手打开车门,然后,他把桑酒蓦地往里一推。
  把桑酒直接扔进了车里。
  桑酒彻底懵了。温季瓷是疯了吗?他要带她去哪里?而且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砰”地一声,温季瓷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桑酒见温季瓷离开了,她立即准备下车,她脚刚踏到地面,身后就响起一道毫无温度的声线,似刃般冰冷地贴着她的颈侧。
  “去哪?”
  下一秒,一个强大的力道倏地扯着桑酒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回车里。
  桑酒转头看向温季瓷,冷声道:“我要下车。”
  温季瓷面无表情地看着桑酒,扯了扯嘴角:“想下车?晚了。”
  桑酒心一沉,下意识就想逃。
  桑酒刚转头,温季瓷就似有所察,他俯下身子,单手把桑酒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手掌上移,又覆在桑酒的手腕上,牢牢地禁锢着她。
  温季瓷又抬起另一只手,他越过桑酒的身子,去关车门。这样的动作,温季瓷几乎把桑酒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桑酒不由得身子紧绷。
  “啪”的一声,车门重重关上。
  寂静中,又响起“咔嚓”一声。
  桑酒低头,不知何时,她的安全带已被温季瓷扣上。
  车也落了锁。
  温季瓷脚踩油门,车子蓦地向前方驶去。
  车子开得比以往都快,桑酒转头望着温季瓷,皱着眉:“停车!停车!”
  温季瓷似是没听到一样,下颌绷直。温季瓷向来矜贵清雅,今天的动作却近乎粗鲁。
  衬衫上方已松了两个扣子,领口松散地敞开,原本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上也添了很多褶皱,有些凌乱。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温季瓷所有的规则,他却毫不在意。
  桑酒咬着牙道:“温季瓷你听到没有,我说我要下车!”
  桑酒的声音落进车里,温季瓷却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他仍没转头,直视前方。
  光线虚化了温季瓷的眉眼,却让他的气势更加凛冽,寂静中,他轻笑了一声。
  “听到了,继续叫啊。”
  桑酒觉得今天的温季瓷很奇怪,以前温季瓷虽然和她不对付,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毫不遮掩他的情绪。
  桑酒见下车无望,她摘下口罩,靠在车背上,愤愤地自言自语。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以为随便去见一个人,谁想到竟然是相亲对象。”
  “这已经够烦了,没想到还碰到一个疯子……”
  话未说完,温季瓷忽然脚踩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停车,桑酒整个人蓦地向前倾去,她转过头,皱着眉:“温季瓷,你又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温季瓷已经倾身过来,他一把将桑酒拽过来,视线紧盯着桑酒,声线沉沉落下:“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车内开了暖气,他的气息却有些冷,在逼仄微暗的空间里,似罂粟般缠绕了上来。
  桑酒讽刺地看着温季瓷:“哥哥,你又想弄痛我吗?”
  温季瓷一怔,他松了手,视线却不移,沉声道:“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语气略微重了几分:“说啊。”
  桑酒偏过头,语气冷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空气沉默了几秒。
  下一秒,温季瓷一手掰过桑酒的肩,一手捏着桑酒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
  两人距离太近,温季瓷的气息掠过桑酒的脸,冰凉的,刺得人肌肤生寒。
  桑酒闭上了眼,无力地抵抗着他。
  桑酒没有睁开眼,温季瓷头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在她的纤唇上停留了几秒。
  温季瓷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撩过桑酒的下颌,眼底情绪复杂至极,他敛了敛眸,放下了手。
  寂静中,他的语气忽然轻了下来:“为什么不看我?”
  桑酒仍闭着眼,讽刺地说:“温季瓷,你是流氓吗?”
  温季瓷轻嗤了一声:“我是不是流氓,你现在才知道吗?”
  即便桑酒闭着眼,但温季瓷的气息依旧霸道侵袭着她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避无可避。
  温季瓷的声线缓而重:“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今天就耗在这里,我不介意和你在车上待一晚上。”
  桑酒看着温季瓷,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却是全然陌生的语气。
  似乎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全是他的假象,此刻强势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这样被完全压制的,几乎无法抵抗的挫败感,压垮了桑酒的最后一根神经。
  桑酒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我以为只是随便见一个人,谁知道是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我还说你疯了!”
  最后一句话,桑酒几乎是厉声喊出来的:“温季瓷,我这么说,你现在满意了!”
  说完后,桑酒偏过了头。
  她的眼底隐着泪水,明明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她却执拗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
  温季瓷却清晰地察觉到,自己那颗沉没在谷底的心,因为桑酒的解释,现在一点一点地升了上来。
  温季瓷的唇不可控制地微勾,原来,不是她要去相亲的。
  原来,她也抗拒这场相亲。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桑酒,桑酒背对着他,身子微微颤抖。温季瓷眉头拧起,他刚才疯了吗?竟然这么对桑酒
  温季瓷眼底浮现懊恼,后悔、自责……
  半晌,他闭了闭眼,他现在连装都不屑装了吗?
  桑酒背对着温季瓷,声音还带着气:“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这么流氓,这么过分……”
  温季瓷忽然轻声道:“抱歉。”
  桑酒愣住了,温季瓷竟然在和她道歉!他竟然纡尊降贵在向她道歉!
  桑酒没有转过身,冷冷道:“我不想和流氓说话。”
  温季瓷立即又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凶。”
  他的语气很低,近乎低声下气,轻得像是落进了风里。
  桑酒沉默了几秒,补了一句:“还有,你不该弄痛我。”
  温季瓷的语气更低了:“嗯,是我不对。”
  连着三句道歉,还是从向来高高在上的温季瓷口中说出的,桑酒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沉默了几秒,温季瓷试探着问:“送你回家?”
  桑酒声音闷闷的:“嗯。”
  又是一片安静。
  半晌,温太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哄着眼前的人。
  “消气了吗?”
  “没有。”
  又停顿了几秒,温太子再次小心地问道。
  “眼泪擦了吗?”
  “我又没哭。”顶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而已。
  温季瓷立即顺从地说:“嗯,你没哭。”
  桑酒:“……”
  温季瓷忽然这么好说话,她很不适应。
  温季瓷还想再说什么,桑酒硬邦邦地开口:“我现在气还没有全消,你不要和我说话。”
  温季瓷:“……好。”
  两人回了温宅,桑酒回家泡了澡,今天她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桑酒睁开眼,她不经意看向床头柜,一怔。
  那里放着一个包装奢华的盒子,上面写着宝格丽的字样,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
  桑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限量版宝格丽项链,泛着璀璨的光。
  桑酒眸光微动。
  她知道,这是温季瓷给她的赔罪礼物。
 
 
第13章 (入v公告)
  桑酒拿出了盒子的宝格丽项链,迎着灯光,项链熠熠生辉,无比精致。
  桑酒一边拿着项链,一边伸手去开床头柜的抽屉。前几天温季瓷送她的戒指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知道温季瓷这些天抽了什么风,又是送戒指,又是送项链。
  以前温季瓷惹她生气时,也不见得会主动道歉,怎么三年不见,连脾气都变了?
  昨天温季瓷无缘无故把她从相亲现场带走,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妈解释。
  原本这场无谓的相亲可以和平结束,被温季瓷一搅局,事情都变复杂了。
  “唉。”
  桑酒往床上一仰,身子掉在了柔软的被子上,脚不安分地摇晃着。
  她禁不住开始思考温季瓷带走她的原因。
  整整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小时,桑酒才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终于被她想到了一个理由。
  温季瓷现在没有女朋友,他看到自己相亲,觉得妹妹比自己结婚早,实在太没面子,所以故意搅黄她的相亲。
  这么说来,她好像一次都没见过温季瓷把女朋友带回家。
  即便是在国外的那几年,桑酒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温季瓷的任何绯闻,和他相关的消息几乎都和工作有关。
  果然,温季瓷这样的斯文败类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想通了这一点,桑酒也开始有些同情起温季瓷,她翻了个身,拉开了抽屉,看着温季瓷为了讨好她送的礼物,决定勉强原谅他。
  知错能改,还不算没救。
  第二天,桑酒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桑酒半闭着眼,伸手去够手机,刚把手机放在耳边,桑玫隐着怒气的声音就从话筒传了过来。
  “桑酒,你胆子变大了,居然敢找人帮你演戏了。要不是黎原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桑酒瞬间清醒,手机在她的手里都变得烫手起来。
  什么男朋友?
  谁的男朋友?
  她的!
  桑酒一听情况不对,立即起床洗漱,去了温宅。
  刚走进玄关,桑酒就看到了背对她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没有迎接她的意思。
  “妈。”
  桑玫没理桑酒,她低头翻着腿上的画册,长发优雅地挽在了脑后。
  桑玫没和温行知交往之前,就是知名画家了。后来,随着她的名气的增加,她的一幅画可以拍卖到几百万。
  桑酒看桑玫没反应,只好抱着她的手臂摇晃了几下,故意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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