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陛下不上朝
时间:2020-03-25 09:50:05

  桑酒定定地看着古莎,眼底隐着讽刺之意:“不对,我怎么能叫你前辈呢?”
  红唇妖娆,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么不要脸,你配吗?”
  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语气冷了几分,旁人听不到她的话,只能看到桑酒在笑。
  古莎彻底愣住,她出道多年,因为红得很快,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更别提被一个新人当场羞辱。
  她生气极了,下意识就想抬起手。
  桑酒神色丝毫未变,她甚至笑意更深了些:“怎么,想打我?”
  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声音极轻:“有本事你现在就打我一巴掌,让大家都看看影后的风度?”
  这句话如雷般震响在古莎的耳侧,她不得不按捺情绪,把手垂下。
  古莎忍住怒火:“我不和你计较。”
  桑酒挑了挑眉:“怎么不打了?你的胆子呢?”
  古莎知道桑酒在激她,她冷笑一声,不答。桑酒注意着古莎的神色,忽然开口:“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教导一个新人还需要理由吗?”古莎十分理直气壮。
  桑酒冷着眼,好冠冕堂皇的话。桑酒根本不理她,盯着古莎继续问:“因为那枚戒指?”
  古莎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果然如桑酒所料,桑酒淡淡地笑了。
  古莎立即问道,语气很差:“你笑什么?”
  桑酒偏头看她,讽刺地吐出几个字:“我笑你真可悲。”
  “你胡说什么?”
  桑酒想到了那天温季瓷对古莎冷漠的态度,温季瓷显然对古莎没有意思,无论古莎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不得不说,温季瓷无情拒绝古莎的态度,莫名取悦了桑酒。
  桑酒语气很淡:“费尽心思想讨他欢心却被拒绝的滋味如何?你就这么想得到他的怜惜吗?”
  古莎震惊:“你说什么?”
  那个他指的是谁?桑酒又怎么知道她曾经被温季瓷拒绝过?
  不知为何,古莎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桑酒忽然倾身过去,凑到古莎耳边。她微偏着头,眼底的光狡黠又冰冷:“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桑酒望着古莎,咬着字一字一句地道:“你对他示好的时候,我当时就在他的车里。”
  古莎脸一白。
  桑酒的声音似针一样刺入古莎的耳中:“我看着他对你冷漠,我看着你落寞地离开。”
  她极轻地笑了,讥诮又讽刺:“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
  言下之意是,你不是喜欢温季瓷吗?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温季瓷拒绝了你的示好,却心甘情愿和我呆在一起。
  这是对古莎最有力的挑衅。
  说完这句话,桑酒就离开了,只留下古莎留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桑酒当时竟然和温季瓷待在一起!那她说的话全被桑酒听到了。
  古莎这辈子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示好,她不仅被拒绝了,她的窘迫和尴尬还全被桑酒看到了。
  脸面简直丢到谷底。
  -
  温季瓷不知道桑酒那边发生的事情,他回到了温宅,洗澡后躺在了床上。黑夜降临,那个似玫瑰一样的纤影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里。
  温季瓷思绪飘远,一段回忆在他脑海里铺展。
  那一年,桑酒18岁,他24岁。
  桑酒刚举行了十八岁的生日,家人都很开心,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第二天,温行知和桑玫有事出门,他们让他照顾桑酒,他淡淡应了。
  傍晚,温季瓷坐在沙发上,管家走到他面前,说道:“快吃晚饭了,但小姐一直没下楼……”
  他明白了,道:“我去叫她。”
  温季瓷起身,来到桑酒的房间,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房内寂静。他又敲了几下,依旧没人回应。
  他推开了门。
  四周晦暗无比,只床前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线落下,温季瓷抬头,看清桑酒的脸。
  桑酒睡着了,她闭着眼,纤唇弯起。
  她的唇瓣上是玫瑰的色调,惹人遐想的颜色。她很瘦,轮廓却玲珑有致,身上弯起的弧度,比画里还美。
  温季瓷一直知道,桑酒是好看的。
  温行知和桑玫有时会提到,又有人向桑酒表白了,桑酒的追求者很多,她有些苦恼。
  而他总是淡淡听着,心里偶尔会浮起不听话的躁意。
  温季瓷继续看着桑酒。
  他有时也想过,桑玫和桑酒是一起来到温家的,为什么他可以坦然地面对桑玫,却独独对桑酒冷漠?
  温行知也经常问他,为什么不能与桑酒亲近些?
  温季瓷从来不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温季瓷一瞬不瞬地看着桑酒,这个对他来说近乎陌生的妹妹,他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注视着她。
  桑酒的皮肤很白,在这样晦暗的光线下,依旧白得发光。
  下一秒,温季瓷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又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等他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抚上桑酒的脸。
  他身子僵直,但一时却舍不得离开。
  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微颤,鬼迷心窍般地摩挲了几下,一如想象中的细腻。
  心乱如麻。
  这时,桑酒忽然侧过身,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唇,她的脸仅在咫尺,细小的电流顷刻间覆盖了温季瓷的全身。
  桑酒的气息贴近,像是清醇的琥珀酒。
  温季瓷觉得,他可能是醉了。
  他本该立即离开的,但他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任凭呼吸里充斥着桑酒的味道。
  这一瞬,温季瓷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甚至,他的每根神经都在为她的碰触而震颤。
  但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温季瓷的脊背,那么凉,那么冷。
  温季瓷,她是你的妹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季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一个极其恐惧的念头在他心底浮现。
  这时,桑酒忽然动了动,她又贴了过来,温季瓷身子越加僵硬。
  两人的唇依旧近在咫尺,桑酒张了唇,尾音呢喃般地从她唇边漾出。
  她似乎是笑了,唤了两个字。
  “哥哥。”
  极轻的声音,却如一根锋利的弦,彻底割裂了所有的旖旎。
  如梦初醒。
  温季瓷瞳孔骤然收紧,他站起了身,似逃避般往后退了几步。
  温季瓷站在那里,他闭上了眼。
  许久,他讽刺地笑了。
  那些隐秘的,未知的情绪,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最终还是化成了一个他最不敢相信的事实。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喜欢上了他的妹妹。
  他疯了吗?他竟敢肖想自己的妹妹。
  室内的暖气很热,但温季瓷的唇却很冷,比纸还苍白。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总是对桑酒有着莫名的逃避心理?为什么他从来只愿意叫桑酒的名字?
  因为他潜意识里一直没有承认过桑酒是他的妹妹。
  她怎么可以是她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
  刚刚。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更早以前。
  温季瓷木然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像是失去了灵魂。
  抗拒桑酒,对她冷漠,他本以为那是对一个陌生人正常的反应,他也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假也成了真。
  直到今夜。
  所有的伪装和不堪都被打破,逼他直视自己的内心。
  这样的念头只刚升起来,他已经觉得罪恶,更别说会牵扯到太多的人。
  前行一步,是料峭的崖。后退一步,则是锋利的刃。
  温季瓷,你现在该怎么做?
  温季瓷沉默地站在那里,黑暗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却一动未动,视线始终望着桑酒。
  时间流逝,黑夜渐散,深黑的天空换上了浅灰的幕布。
  天光快亮了。
  这一夜,桑酒一直没醒,她睡了多久,温季瓷就站在她的床边看了多久,寸步未移。
  窄光落进窗户。
  温季瓷做了一个决定。
  温季瓷近乎贪恋地最后看了桑酒一眼,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决然离开了这里。
  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温季瓷买了一张机票,飞向国外。
  只要给他一段时间,他会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相信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就像以前他所经历的事情一样,他一直都处理得很好。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一去就是三年。
  温季瓷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沉沉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再次翻涌。
  那时候桑酒刚成年,他就毫无征兆地出国,温行知第一次大怒,他质问了自己好几次,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就这么不愿意和桑酒待在一个房子里吗?
  温季瓷没有一句解释。
  他任凭别人误解,就让他们以为他讨厌桑酒,心底的不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桑酒。
  三年了,他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他逼自己疯狂地投入到工作中,几乎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时间。
  可是只要他一停下来,那张鲜活的,似玫瑰般的脸,就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温季瓷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在国外的三年里,他反复在做同一个梦。
  桑酒赤着脚站在悬崖边,风拉扯着她的白裙,像是没有翅膀的鸟。
  温季瓷走近一步。
  桑酒就后退一步,她的脚抵在崖边,再往后就会直直坠落。
  桑酒回头,看了温季瓷一眼。
  她的眼神熟悉得令人心疼。
  桑酒眨了眨眼睛,苍白的唇弯起,眼泪却落了下来。
  她无声地叫了一声,哥哥。
  梦醒,冷汗涔涔。
  温季瓷终于明白,他给了自己三年时间来战胜他心底的黑暗秘密,最后他竟一败涂地。
  后来,他看到桑酒泼严谟酒,网上铺天盖地全在骂桑酒,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定了回国的机票。
  他告诉自己,桑酒被欺负了,他应该回来帮她。
  可心里的隐秘提醒着他,他回来,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和三年前一样,这一次温季瓷还是毫无征兆地回国。
  三年前,他几乎是仓皇而逃。
  三年后,他明知那会是场噩梦,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
  温季瓷到了温宅,他紧张地往上走,越是靠近,越是紧张,心里还有隐隐的期待。
  来到衣帽间,时隔三年,他再一次见到了心里那个魂牵梦萦的人。
  桑酒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他透过镜子看着她,一时竟有些看痴了。
  削肩,乌发,细腰,海棠色的唇。
  和三年前比,每一处线条都更加细致无比。
  温季瓷意识到,他的桑酒21岁了,她长大了。
  那株被精心呵护的玫瑰花,现在已经彻底地绽放,轻而易举地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桑酒也看到了他,她的态度似乎没变,有些抵触地叫了他哥哥。
  他却笑了。
  他还是回来了。
  哪怕明知会万劫不复。
  温季瓷的视线落进黑暗里,他唇边勾起笑意,眸色沉而暗,寂静中,他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桑酒……”
  他念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在他唇边缱绻着温柔的情调,这个名字似烙印般融入了他的骨血。
  看一眼,就再难忘记。
  温季瓷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这一次,他想留在她的身边。
  以另一种方式。
 
 
第17章 
  桑酒的这场戏刚拍完, 《多情剑》剧组正好迎来了某著名视频网站的记者探班。
  采访是几天前定下的,古莎先前的几部剧都在该网站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记者首先采访的就是她。
  记者:“你和宗遇的第一次合作, 感觉怎么样?”
  “宗遇啊,他是个很好的演员。”古莎弯了弯唇, 深情款款地看着镜头,“我们在片场的合作还是挺有默契的。”
  这话听上去是普通的回应,偏偏被她不着痕迹地带出了几分暧昧。
  记者:“你在这个剧组里的拍摄状态听上去很好。”
  古莎微微蹙了下眉:“工作人员倒是都很敬业, 只是有的演员……算了, 没什么。”
  记者继续往下问的时候, 古莎不肯开口了, 顾左右而言他,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
  探班结束后, 记者整理了对古莎的访问, 给这个采访取了一个夺人眼球的标题。
  【宗遇古莎合作默契, 不敬业新人惹影后不满】
  采访视频在网上播出后, 冲着宗遇这两个字点进来的粉丝,发现整个视频里, 只是古莎单方面cue宗遇。
  大家顿觉无趣,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不敬业的演员身上。
  古莎虽没有明说,但是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古莎这意思, 明显是在说剧组里有人耍大牌不敬业啊。”
  “我用脚指头猜都知道是谁, 某人前阵子还给严影帝泼红酒泼得起劲,现在在古影后的剧组里不敬业了。”
  “桑酒这叫什么?专挑大牌面前搞事, 简直是大牌杀手。”
  “麻烦剧组擦亮眼睛看看好吗!不是有话题度的人就能演戏的,拜托拜托, 千万别连累我们宗遇了。”
  新闻爆发的时候,桑酒还在剧组里。
  上午那套湿掉的戏服已经换掉了,晚上有场别的戏,她撞见剧组的工作人员,他们一看见她,就下意识和对方交换了眼神。
  桑酒并不迟钝,总能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几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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