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学生们这下又是整齐划一的一声。
林北亭笑眯眯的，把吃完的签字往桶里一扔，走向后厨。
昨天下午，张红就过来打扫卫生了，再加上走之前店里就被大扫除一遍，这会儿后厨更是一干二净，虽说是炸串店，但由于清洁得当，瓷砖墙面白的简直不像是开餐饮店的。
童欢欢也在调配奶茶，她见林北亭过来，有些紧张的指了指旁边蒸屉上摞着的奶皮子：“是这东西吗？”
他们家虽说是养牛的，但主要还是以肉牛为主，偶尔小牛长到四五十天之后，才把母牛的奶卖出赚些零碎的钱。
童欢欢从小就挤奶，但她很少喝，基本上都是卖了换钱买作业本，竟然没见过奶皮子。
林北亭揪了一小块儿，放到嘴里尝尝，果然异常的浓香，奶味儿十足。
这时，玻璃外面的学生们看见林北亭在这儿，似乎又有什么好吃的，便一股脑儿的凑来窗口处：“小老板，你这又准备整出来啥新鲜玩意啊？”
林北亭笑眯眯的指了指童欢欢面前的桶，道：“奶茶呢，要不然尝尝？”
挤在最前面的是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眼睛特别大，睫毛特别长，一看就是小机灵鬼，她黝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我这是头一个顾客吧？能不能打个折？”
林北亭也不说话，让童欢欢给自个儿调上一杯，捏着吸管喝起来，偶尔咬着里面面面的红豆，道：“我是第一个，你，不能。”
小姑娘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哥哥请我一杯呗，回头多来几次就赶补出来了。”
“成吧，给她做一杯。”林北亭摇头笑笑。
“谢谢哥哥！”小姑娘笑眯眯的冲林北亭比了个热情洋溢的大笑脸，接了童欢欢递过来的杯子还不忘朝她笑嘻嘻。
后面的小胖眼红了，冲林北亭也喊起哥哥。
林北亭这下不留情面了，轻咳两声，道：“纯天然奶茶啊，三块钱一杯，里面还加了甜蜜蜜的红豆，好吃又好喝，健康又美味。”
“气！”小胖撇嘴，小声道：“小气包小老板。”
林北亭不客气的嘲他：“看看你都多胖了还吃呢，小心找不到跟你好的女同学。”
小胖冲林北亭比个鬼脸，道：“我妈说了，宁愿让我吃了喝了都不让我谈恋爱！”
林北亭直笑，小胖他麻麻估计到了他大学，就该着急了。
奶茶实在是有点儿贵，就算是刚才那齐耳短发的小姑娘啧啧作响的做**广告都不行，这群学生们手里还是太羞涩，三块钱一杯呢！
这三块钱能吃三串鱼丸，能吃三个大火腿肠，能吃三串炸鸡柳，能喝三杯水牛奶……
干！买了！
于是，林北亭笑吟吟的看着，这群学生们不约而同的下定决心，噌噌噌的跑来排队买奶茶。
下决心最早的已经从童欢欢手里接到了奶茶，咬着吸管喝上一口，刚才心疼的皱巴巴的小脸蛋立马就抻直了，满脸幸福。
“这里面是啥啊？”先喝起来的抱着杯子问林北亭。
林北亭把奶皮子放在火上烘烤，顺带着解释：“就是牛奶、茶叶红糖和红豆。”
“咋地这么好喝呢？”一费尽千辛万苦拒绝同学蹭一口的小学鸡对上林北亭，崇拜的直冒星星眼。
林北亭笑道：“我这店里，啥时候卖过不好吃的东西？”
“嘿嘿，小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装逼的样子。”
林北亭一个白眼翻过去：“去去去，再瞎说就不卖给你了。”
这时候的学生正是虚荣的时候，况且他们刚过了年，兜里有的是零花钱，身旁的朋友们都抱着杯子咕噜噜的喝了起来，让他买不着？
还不如杀了他呢！
见这小学生闭嘴了，林北亭气定神闲的把蒸屉上的奶皮子翻个面，帮助烘烤均匀。没想到这时候一买过奶茶的小学生嚷嚷道：
“说啥呢？人家小老板怎么装逼了？他那叫牛逼哄哄！”
一伙儿，小学生们都起哄了，纠正道：“是牛逼克拉斯！”
“滚滚滚，看着你们心烦。”林北亭跟赶苍蝇似的把他们赶走。
不过这群学生们脸皮厚如城墙，还笑嘻嘻的贴在玻璃上看林北亭的动作，还在问：“这又是啥好吃的啊？”
林北亭不理他们，简单的做个模样给童欢欢看，便交代了声出门往银行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出来时还想着怎么在外面玩一天，这才过了俩小时，就感觉自己没事儿干只能回家了。
看来，太过早熟也不好，寂寞呦！
晚上，周科就再次乘着黑夜过来了，还拉着六头水牛，林北亭也当场给他五千五百块钱。
周科笑嘿嘿的，接了钱也没来得及到林家坐坐，就心急他才买回来的小牛犊，带着他的小侄子先走了。
林爱国生怕水牛身上有什么隐患，拉着在灯底下看了半天，又怕黑天看不清，还专门拿个强光手电筒把六头水牛浑身上下、脚蹄子都没放过的照一边。
也就是精神不大好，别的似乎身上也没什么针眼儿，林爱国仍是不放心，又请来了徐老检查。
徐老在林家成日闲着没事儿干，好容易林爱国请他出山，全副武装的差点拿上放大镜。
张齐他们自打经历了五贼之后，每天不论什么时候都商量着一定要在山上至少留下一个人在看守，他们也是提前听了林爱国家里又要来六头水牛的信儿，踏着月色过来。
好嘛，整个林家院子里，不仅进了六头水牛，还有徐老、戴兴张瑞、还有李丛会仨，原本不小的院子愣生生的被挤的林北亭去哪儿下脚都嫌挤。
“应该是没事的。”
最后徐老总算是下了断言，林北亭清晰就能看出林爱国同志送出一口气。
“要是真的不放心，就拉到山上跟其他牛隔离两天观察观察，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和轻微的拉肚子，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好好养着。”徐老道。
有了他这么一句话，林北亭才跟李丛会交代：“先把它们六个身上做好标记，在咱们山上关几天，我担心它们在刘鑫那场里吃喝不干净，它们的粪便也及时清到山后，别跟其他牛的粪便掺在一块。”
“唉！”仨人答应一声，一人拉着一头水牛往山上去。
水牛原本就性格温顺，进来林家又被林北亭喂了些水，它们在刘鑫家场子里哪儿喝过这样清洌可口的水呦，立马对这个新环境都不排斥了，乖乖的被李丛会仨人拉着上山。
原本林爱国还担心那六头水牛到这边来会出事、会生病，一天三顿的往山上去看。但万万没想到，这六头水牛到了这边来之后，眼瞅着精神头儿越来越好，渐渐的对他还亲近上了，可把林爱国同志高兴坏了。
可把将军团子给气闷头了。
一到了新环境，对比之下这儿简直就是天堂啊，水牛它们背井离乡的被运到这边，之前在刘鑫那场子里吃不好、喝不好，还天天被关在狭小的小黑屋里，除了窗户通风，四周都是墙。
虽说刚来的时候也被关着，但好歹能看看白色的雪和棕色的山呐！
更何况在这边吃的是青草和干净的粮，喝的是爽口的山泉水，再也不是沾着粪便的食物了，还有人精心照料着，它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闹情绪呢？
第二天，张扬就在林北亭的有意指使下，不经意的跟县城里的人们说了他们家买了刘鑫之前那水牛的事儿，同时也说了家里的水牛会有徐教授的治疗，林家也会在它们完全身体康健之后，才卖出它们的奶。
这么一下子，林家的名声在县城里是更好了，明明不是专门的奶牛场，可愣是林家串串店的水牛奶名声响彻整个云莲县。
周科这天又带着东西过来了，一进门就腾出手给林北亭比了个大拇指：“小老板真是聪明万分啊！”
林北亭淡然笑笑：“就是厚道人而已。
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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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科客套着顺便邀请他来上门,说实在的，这牛买也买了，他还有什么事想来,林北亭还真拿捏不住。
不过周科既然都不着急,林北亭也不慌，陪他唠呗。
最后还是周科先坐不住,跟林北亭说了起来：“咱们县里好几家养牛的都年前买了水牛,在县城里打广告拉人，说他们家也卖跟小老板你家那一样的水牛奶。”
“噢”林北亭继续等他说。
周科搓了搓手掌,道：“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一个个的没技术也不懂技术,养出来的水牛乱七八糟，不说给水牛打针吃药的,好多水牛奶味儿都不对，或者是干脆不下奶了。
这不,眼见着刘鑫家的水牛被你们家买走了，我听说好几个场子都想把水牛转手变卖。我们家这水牛奶吧，其实也不算太差,这么经营两周下来眼见着也在慢慢回本，我就没想着卖出去。”
林北亭转眼看向周科,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你是准备都趁机入手了？”
周科忙干巴巴的笑：“嗨！我哪儿敢入手啊，现在都跟走钢筋似的，生怕水牛再出来个什么毛病,要是再买进几头，我怕是以后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这下，林爱国也迷糊了：“那你意思是什么？”
周科笑着搓手，半晌，才道：“是这样，我亲弟弟手里也有个场子，他年前也买了五头水牛，他也不太会养，眼见着水牛这几天下奶越来越少，就想托我来问问，小老板你这儿还收水牛不？”
林北亭又“噢”的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得看看什么样子的水牛嘛，要是糟践不成样，我买来也没用。”
周科忙道：“品相比刘鑫场里那六头好多了，我那弟弟就是嫌养着麻烦还短期见不着收益，他们原本是养肉牛的……就是价钱不比刘鑫家里那，有些贵。”
贵能贵上年前林北亭买入的价钱？林北亭毫不在意的问：“多少钱一头？你先给我大概说个价位，合适的话我再去看看。”
一听这话，周科就笑眯眯的，道：“我亲弟弟呢，不过我也不偏袒谁，咱们云莲县本来就没什么养水牛的，会养的更是凤毛麟角，他出手本来就艰难，更别说还不是水牛巅峰状态了。这样，我说个最高价一万两千五，小老板你们过去了亲眼看看，能还多少是多少。”
林爱国看向林北亭，他觉得这价位不错，他们买回来的时候一头水牛平均得一万六千多呢。
林北亭“唔”了一声，问：“那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呗。”
周科笑呵呵的道：“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就随时都能带着你们过去，更别说我那弟弟家了，要是合适的话，不少养牛的都想赶紧脱手呢，到时候小老板你可要捡个便宜！”
林北亭摇摇头，也是无奈，他这年前想多买些水牛，偏偏价钱一直没降下来，可现在稳定下来不怎么想了，偏偏一个个的又想卖出手。
林北亭最终还是约着过两天上午过去看看，周科有些失望，但也赔着笑脸先走了。
林爱国还有些不解，明明自家就是抱着想捡漏的念头，为什么周科他弟弟送上门的，反而不去呢？
林北亭冲他笑笑，摆手道：“不止周科想卖牛，肯定别家的也受不了水牛这养的麻烦想赶紧脱手呢，我先去问问那牛贩子。”
说完，林北亭就给牛贩子电话打过去。
林北亭还没说一声儿呢，牛贩子殷勤又略带笑意的声音就传过来：“不着急啊，待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林北亭就朝林爱国同志努努嘴。
林爱国瞪大了双眼，指着电话：“他也在跟别的牛场谈？”
林北亭笑着点头：“周科都上门来了，他不可能没一点儿消息的，咱们在家等着就行了。”
果然，过了二十多分钟，牛贩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真跟林北亭说的那样，电话一接通就跟林北亭说起了两家牛场准备卖水牛的消息。
林北亭问了那边的心理预期价位，大概一头水牛就是一万两千块钱左右，对这价钱林北亭是不大满意的。
牛贩子只笑着道：“那小老板你先被着急，容许我吊他一吊，当时买的时候就一头热的争，唉，说实在的，我年前那段日子也不好过呢！
各家都在找亲戚跟我说情，我说了水牛不是咱们这儿的品种，不好养，他们还非不相信，几家通过我丈母娘施压的，这要是高价给他们转手卖出去了，我当时的委屈怎么算？”
“行，我这儿反正也不着急。”林北亭笑呵呵的安慰他两句。
林爱国纳闷道：“还有牛贩子不急卖牛的？”
林北亭撇嘴摇头：“就是说好听话而已，交易价钱高了他在中间拿的钱也多，不过他这是明知道咱们不可能愿意这价钱，在给咱们卖好儿呢。”
林爱国嘬牙：“南方人咋这么精呢？”
林北亭失笑：“北方也有精明的生意人，南方也有厚道的，这得看人，你不能一棍子把南北方人都摁地上打死了。”
这事儿确实是急不来，就算是刚买回来的水牛，林北亭都得在家里多养几天等它们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转好了才行，更别说刘鑫那边买来的水牛这都将近一星期了，产出的奶水总是没有别的牛品质更好。
说不定得让它们慢慢养上半个月、一个月才行呢，至于别家的水牛，林北亭估计也是个差不多的情况，反正是赶不上开学那会大豁口的需求量了，更不用着急。
这不，过了初十，各地的高中就统一开学补课，祁泰提前两天就跟林北亭交代增加供应量，林北亭也适当的配合他。
不过仍然是远远不够，学生们在家憋了一个冬天，就着急喝上那一口水牛奶呢，甚至还有的学校里，学生因为一杯水牛奶打起来的情况。
没得办法，祁泰也只能再次跟林北亭强调增加水牛奶的供应量。
林北亭也没法子啊：“我这儿每天产奶量就这么点儿，各处都要用，你那边还真没办法再增加了，要不然别处就得减少。”
祁泰郁闷的不行：“要不然我投资你五十万，你专门给我养个二三十头的水牛吧？”
林北亭笑道：“看来你最近手里是有钱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