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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更新12.22
唐七看到赵曦半死不活的样子, 还问了孙一龙一句，“他怎么回事啊？”之前像个斗气满满的公鸡, 看谁都想啄一下，这会像放了气的气球，走路看着都飘飘晃晃的。
孙一龙撇了下嘴巴, 看了眼唐七，“失恋了呗, 心情不痛快。”
“哪个女生这么倒霉, 会被他看上。”就失恋而已, 不是大事, 倒是出乎唐七意料, 没看出赵曦是个这样重感情的人。
孙一龙冲着唐七的后背呲牙, 那个倒霉蛋, 就是你啊。郭明宇看着孙一龙呲牙咧嘴的鬼样子，拿起一颗大葱扔了过去, “别惹事啊！”
“我还惹事？你看看我这一盆土豆皮。”孙一龙拿起去皮刀，给土豆去皮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削, 一个组里，不是他自夸，削土豆皮没人比得上他。
整个A班和F班看到陆今夕站在土灶台, 拿着锅铲炒菜的时候, 都惊奇的瞪直了眼。年级第一的陆今夕，他会炒菜？
视觉冲击的很厉害，唐七就让陆今夕站了一会, 油烟火燎的她也不忍心。唐七完全不沾手，她就负责下命令，以及监工。孙一龙削土豆皮，郭明宇切墩，其他人洗菜摘菜，刷盘子，烧火她给一一分了工。用唐七的话说，三分烧造七分材料。就是烧个火，也不是人人都能烧得。
一个大组的人，被唐七指挥的团团转，每个人工作划分明确，几点钟什么工作要做好，做不好就挨训。F班的人见识过唐七的厉害，都不敢招惹她。几个A班的，手慢脚慢，故意磨工夫。被唐七给骂的，面色通红，不服气的仰着脖子硬杠的。直接一句，哪来的回哪去。不走？晾着你，什么活都没有你的，眼里直接无视你，干站在那，特别的怂。
孙一龙原来被分配削土豆皮，还想炸毛撂摊子呢。没来得及就有一个不拍死的先跳出来，结果一看，炸毛立马顺了。
唐七的能力不是吹的，有目共睹。李明业看在眼里，真真是觉得唐七这个学生厉害。面对比她高比她有力气的男生，她敢上手。并不是说她打人，而是瞪着眼，伸手把人推开的架势，就一个眼神，浑身气势就上来了。
那股狠劲，说一不二语气，李明业私下和其他生活老师开玩笑的说过，唐七像个大姐头。
现在他就发现，F班的人都不敢惹她，可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找她解决。无形之中唐七的高度快要和生活老师齐平了。
唐七自己倒没这个自觉，她掐着日子还剩下几天。荒地草清理干净了，石头大小都捡的差不多，现在男生人手一把铁锨，最苦最累的活来了。
孙一龙每天还要负责给那边送水，每次回来都心有戚戚焉。看唐七的眼神真是敬佩到不行，哪怕唐七总在做饭的时候放教学磁带，他都忍了。就不明白怎么有人会这么喜欢学习，有点空隙都不让闲着。
“太惨了，一上午到现在，每组能干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肯定不到中午回不来，他过去送水的时候，好几个人伸手给他看，看得他手掌心火辣辣的跟着疼。
“我现在觉得做饭这活真是太好了。”能坐着，聊天也不耽误干活。而且越干越顺，到现在，唐七不分配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嗯嗯！”对对。
*
唐七掐着日子算什么时候能回去。婆婆在家里也等着唐七回来。实在巧的凑到一起去了。唐七刚走没两天，唐七家里来电话，说唐七爷爷身体不太好，想让唐七回家看看。
电话是唐爸打来的，婆婆说唐七现在不在家，问了唐七爷爷的身体情况要不要紧，严重的话，她给学校打电话，让唐七先回来。
唐爸听到学校组织的课程，就说等唐七回来再说。就是现在唐爸也拿不准他爸的情况。时好时坏的，脑子有时候糊涂，拉着建霞喊他娘的名字。有时候脑子又清楚的很。能吃能喝说话也利索，看着一点毛病没有。
去镇医院查了下，医院也没查出来。说是年龄大，脑子有些糊涂，让家里平时多仔细看着点。这个时候家里果园正是最忙的时候。根本没工夫，唐妈一早下地，赶着早集去卖水果。早上去晚上回去。唐爸拄着拐杖自己能做点吃的。
唐爷现在脑子有时候不清楚，早上的时候非说是傍晚，记不清时候了。吃饭全靠唐爸去送。唐建霞姐几个，商量着把人接自己家住着，可没到一天，人就自己跑回来。说唐奶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行。
今天早上唐爸去给送饭，推门进来，看到昨晚上的饭还摆在桌子上没动一口，“爹，昨晚上没吃饭啊。”
饭放桌子上，没听到起身的动静，唐爸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回应。扶着墙进里屋，看他爸看躺床上呢。“爹？”
喊了三四遍，都没叫醒，唐建国顿时一个冷颤，从头到脚一哆嗦，吓得瘫地上了，“爹~~~~”
听到信的都过来看一眼，人已经凉了，该是昨晚上走的。
婆婆这边接到电话腿跟着发软，找电话给淑仪，让她联系学校喊唐七回来。孟淑仪一听到唐七爷爷去世，先去联系唐七班主任。
高原这边接到电话，就给李明业打去了。
李明业把唐七喊到一边，说了几句。等唐七回来，眼圈发红，一声不响的收拾行李。陆今夕二话没有的跟着把自己行李装好。
跟着村里送菜的车去了镇上坐车，李明业让一个老师跟着，两个学生单独回去他不放心。生活老师一直把人送到家，才调头回去。
孟淑仪意思是让唐七在家里歇息一天，第二天再回去。婆婆没同意，做主还是买了当天的车票。陆今夕一路陪着唐七回到徐镇唐家。到家里时，灵棚都搭建好了。
唐爸没想到唐七回来的这么快，天气热，不能停灵太久。和村里看好下葬日子，就该忙活起来了。唐七换了衣服进灵棚的时候，几个姑姑哭的眼睛红肿，嗓子嘶哑。
唐爷去的急，连个缓和的时间都没给。一下子人就没了，心里亏的慌，憋得慌，喘不上气。
唐七除了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哭了。后面就没在哭过。唐七静静的跟在唐妈，大姐二姐身后，没说什么话，唐妈看到唐七进来的时候，支着眼皮看了一眼。
唐七赶回来了，唐宝玉还在学校。
唐爸原想着唐七在首都距离太远，早告诉她一声。唐宝玉这里，唐妈觉得不是下葬日子，让小宝回来他也帮不上忙，还耽误他上课。干脆就让他下葬的时候请假回来一天。
晚上等到忙完，商量唐爷下葬的时候，唐七就坐一边。大姐二姐商议着她们出多少钱，买什么葬品之类的。唐七才像晃过神来似的，看了一圈人，才看着唐妈问：“唐宝玉呢？”
唐妈开始撇嘴，她就知道唐七要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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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更新12.23
从小就是这样, 但凡看到小宝不占理的时候, 就找小宝的茬。唐妈眼睛一撇，把脸转向一边，不接唐七话把子。唐爸看着唐七, 解释到：“小宝还在学校呢，没通知他，等你爷下葬那天再让他请假回来。”
“怕耽误他上课吧！”唐七盯着唐妈直接挑破了。唐妈那点小心思, 唐七从小看到大, 一丁点事情都想替唐宝玉想好了。
唐妈瞪着眼看了唐七一眼, 现在家里正忙，唐妈也不想和唐七争吵，可唐七说话就是能噎的她肝疼。好好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额外刺耳。那也不是别人，是你亲弟弟，至于这样吗。从小就爱斤斤计较，看不得小宝沾得好。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可也没人让你急忙赶回来。
提早过来又能帮着干什么？家里本家亲戚这么多, 本家一人搭把手的事情，就能摆治好。
唐建国一看唐妈和唐七又对付上了，深怕这会两人不管不顾的吵起来，再让人听笑话。在说家里也不光只有他们, 这不是还有陆今夕在呢。唐建国对着陆今夕总觉得拘束, 看着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年龄就比小宝大点。礼法上来说这也是他半个儿。可是唐建国一看到陆今夕就手脚抹不开。这会看到唐妈冲着唐七不耐烦的脸，赶紧拉了一把, “你回屋歇着去吧。小七忙着赶回来，和....陆...今夕，一起早点休息！”唐建国顿了一下，名字差点没念出来。讪讪冲着陆今夕笑了笑。
陆今夕微微一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唐妈看到陆今夕还在，收敛了几分怒火，转身要走。唐七站在那里，眼神是冷的。“等将来你有这天的时候，唐宝玉也有事不回来，这可谁都不怨。”
唐七声音冷冰冰在背后响起，
唐妈咬着牙转过身，伸手指着唐七七，恶狠狠的一口气吞下去，“唐七，我是你妈，你就这么诅咒我的？”
“没，实话实说而已。”唐七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苦笑不得微笑来。“爸，早点睡吧！”说完拉着陆今夕进了她以前的房间。留下干瞪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的唐妈。
唐七没心思和唐妈起争执，可自小的性格就是这样，看到了不说两句，心里就难受，不痛快。可说完又觉得没意思。
等把陆今夕拉回房间，唐七才意识到，她屋里这张是单人床。陆今夕正坐在床上脱鞋，两人平时虽然小打小闹的亲近过。可实实在在躺在一张床上，还没有过。“要不，你去睡唐宝玉....”唐七后半句还没说完，陆今夕已经非常自觉的躺下了。还使劲往里缩了缩，留出一半的位置给唐七。
陆今夕的眼睛微微笑了下，伸手拍了拍床榻，“不翻身的话，两个人正好。”陆今夕睡觉很老实，婆婆从他闭眼前什么姿势，醒来还是那样。安静乖巧的可招人疼了。
唐七今天也累，懒得在折腾，睡了唐宝玉的床，唐妈肯定阴阳怪气的刺她两句。
两个人并肩躺好，唐七怕陆今夕躺着不舒服，索性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两个人静静的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好久，唐七才深深呼了一口气。明明累到眼睛发涩，可就是睡不着。
“陆今夕，你睡了吗？”
“没有，睡不着。”陆今夕垂着眼睛看了眼唐七的头顶，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唐七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我啊....今天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唐七抬头看了一眼陆今夕。“我突然发现你和我爷竟然有些相似。都是不爱说话的人，我爷也是，小时候家里有事，我奶总是第一个凶巴巴的站出来和人骂架，我爷就躲在我奶身后，哈哈，我那时候丁点大，就觉得我爷特没用，什么事都指望我奶出头解决。
我小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特恨他。我奶打我的时候，他从来不护着，不拦着下，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眼巴巴看着我被我奶打。回回都是这样，我就记恨上了。等我长大点，知道我奶打我都是为了我好，我又不恨他了。只是还是不喜欢他。”
“我奶做什么事情，好的坏的，他从来不说，别人追到家门口来骂，他也不说我奶做错了....我奶选择那样...痛苦走，他也没拦着。”唐七说着说着，鼻子发堵，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往下落。“我现在，突然就发现我奶和我爷一起生活是最合适的....”唐七吸吸鼻子，嗓音有点发哑，“要是总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我肯定不耐烦。能默默一直在身后相伴几十年，真的挺不容易的。”
陆今夕有多包容她，唐七最清楚。他不爱说话，不爱交际，眼里心里都看着她，明明她性格冲动，爱惹事，受不住挑衅。上次害他被打，可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一直紧紧站在她身后。
陆今夕下巴抵在唐七脑袋顶蹭了蹭，嘴角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
唐七情绪缓和了一下，心里那股悲伤的劲过去，堵在胸口的气也跟着下去了。“其实，我隐约就感觉会有这样一天，.....没有我奶，我爷他一个人过不下去的。”她才会三不五时打电话回家，问她爷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走的这么快。
唐七盘腿坐了起来，吸了一口气，“走就走了吧，好在比我奶好，人没受什么罪。”低着头拉起陆今夕的手看，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一半。
“将来啊，我要是打孩子，你可不能在一旁看着不说话，孩子会恨你的。”唐七的性子和唐奶太像，她自己小时候这么过来的，就不想将来陆今夕被人记恨。
“不会，孩子会很懂事的！”陆今夕有些跟不上唐七的思维，不过这个话题，光想一想都觉得很美好，他和唐七的孩子，他肯定不舍得。
唐七看着陆今夕一本正经的样子，哼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小时候，下河摸鱼，上树捉鸟，摘人黄瓜，河边捡鸭蛋，和懂事八竿子碰不着。”孩子要是像她的话，简直没法想。
“我喜欢，懂不懂事都没关系。”陆今夕几乎能想到唐七小时候那鲜活灵动样子，伶牙俐齿的，肯定很厉害。
“像我，到时候就扔给你！”
“好，”
“你说的啊..”
“嗯，”
“.......”
聊着聊着，唐七的声音渐渐小了，没一会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一墙之隔，唐爸和唐妈的卧室。唐妈被唐七最后那句话，戳到肺管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睡不着，唐建国也睡不好。“赶紧睡吧，别翻身打滚折腾了。”
“唐建国，你先别睡，我问你个事。”刚想闭上眼的唐建国，就被唐妈晃悠醒了。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声音有些不耐烦，实在太困了。
“你小点声，我问你，艳青艳秋她们送丧花钱，唐七呢？”唐妈心里惦记这一出呢。唐爸蹙起眉头，也不困了。“和小七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这事你提都别提。小七多大？还在上学的年龄，亏你想的出来。”
“年龄小，那也是登记结婚的，是出嫁女。她爷爷去世，她就空手回来哭两声？”既然结了婚，那就一视同仁，一般对待。村里年纪小就办酒席结婚的，也不少，村里人情往来，又不是论年纪算的。你结婚成家，那就单算一份了。
“瞎说什么，你缺那两个钱？”唐爸看唐妈真是想钱想疯了。
“这和缺钱不是一回事，这事我不和你说，回头不信你问问你打大姐她们，看她们怎么说。”唐妈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情，老房子，唐奶走前分家把房子给了唐七。唐妈觉得这事现在做不得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