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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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谢朔周围再无莺莺燕燕凑上去,叶谙心情愉悦,摸了下发烫的唇瓣,拿过一份甜点,斜并双腿,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没过多久,旁边忽然冒出一个人影,齐膝短裙下小腿纤细,正是辛家大小姐辛狸。
辛家的晚宴,她自然不会缺席。
她端着半杯红酒,在叶谙身侧坐下,突然低声问:“听说你和你老公要离婚,真的假的?”
叶谙抬眼,还没开口,辛狸就拍拍她的肩,自顾自道:“用不着伤心,像他这么没意思的男人,离了就离了,没什么可惜的,回头我介绍个新的给你。”
她说得一脸傲气,叶谙不由莞尔。
“我跟你说,男人都这样,你越是在意,他越不把你放在心上……”
辛狸似乎心情不太好,聊着聊着就开始拉她喝酒,原本灵动的眸子里依稀浮开怅然神色。
这种场合,叶谙不好拒绝,只能陪她喝了两杯。
“不就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外面长得漂亮又讨人欢喜的小哥哥那么多,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辛狸喝得急,很快就醉了,雪白的面颊上泛起酡红,说话也彻底没了顾忌。
叶谙比她稍微好一些,但渐渐也支撑不住,歪在沙发上,长睫往下耷拉。
辛狸捏着高脚水晶杯,眸光潋滟,眨了下眼,忽然又笑道:“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婚啊?真的要离,我就把我哥介绍给你,他这个人还挺不错的,知情识趣,对女孩子也温柔……”
谢朔应酬完,穿过人群,刚走到两人身后,就听见这么一句,登时脸黑成了锅底。
“真的,我去叫他过来,你见一见就知道了……”
辛狸搁下杯子,抬起昏沉的脑袋,摇晃着起身,想去叫人,结果对上一张阴云密布的脸。
辛狸:“……”
叶谙见到谢朔,也愣了下,她歪在沙发上,望着眼前的身影,神思有些懵懂。
满堂喧嚣热闹,这方角落却仿佛风雨欲来。
谢朔阴沉着脸走上前,在叶谙身侧坐下,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嗓音低沉:“在聊什么?”
叶谙腰被他箍得疼,抬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没能推开,便干脆偎在了他怀里,语气含糊地笑着说:“辛狸说,要把她的哥哥介绍给我认识,说她哥哥比你有意思多了……”
谢朔面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揽着她的肩,扶她起身,带着她往一旁走,留下辛狸一人。
叶谙脚步不稳,靠在他怀里,懵懵懂懂问:“我们去哪里?”
“回家。”
谢朔半搂着她,穿过热闹的宴会厅,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一路往外。
角落里,辛狸重新坐回去,望着水晶杯底残留的红色酒液,端起一饮而尽。
她歪着身子,纤细手指轻捏着杯脚,不知想到什么,蓦地低低笑了声,撑着沙发站起来。
细细的高跟叩在地面,她刚迈出一步,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予然。
他似乎在那里站了好长的时间,隔着重重灯影,俊秀的五官有些模糊,眼神晦暗不明。
辛狸脚步微顿,瞥他一眼,转身向另一边,踉跄着走远,身影没入了人群中。
谢予然站立片刻,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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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叶谙趴在谢朔怀里,一会儿拽拽他的领带,一会儿戳戳他的喉结,一双眸子如同稚子,亮得惊人。
闹腾了一会儿,她有些累了,靠在他身前,手指轻揪着他的衬衣。
等她稍微安静些,谢朔握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去哪儿?”
叶谙抬眼,眼底带了一丝茫然,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你不是说,回家么?”
谢朔唇角噙笑,眉眼微醺,嗓音仿佛从胸腔传出:“嗯,回家。”
回到谢宅,将近十一点。
春夜的风柔软,花枝裹在月色里,暗香悠远。
叶谙虽然神思迷糊,但却没睡着,始终睁着眼,车门打开的时候甚至还知道自己弯腰下车。
只是下车后,她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谢朔及时扶住她,揽着她的肩,掌下肌肤温暖细腻。
叶谙懵懂了两秒,突然反过来扶他:“你看不见,要小心一点……”
谢朔:“……”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醉糊涂了,见她一步一摇晃,谢朔索性横过她腿弯,将她拦腰抱起,往别墅内走。
寂静中,脚步声清晰。
叶谙身体悬空,双手环在他颈后,盯着他的眼睛看。
“你眼睛看不见,怎么还能抱我?”
谢朔置若罔闻,抱着她上楼,进卧室后,才将人放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到一旁,抬手松了松领结。
看着屋内熟悉的布局,叶谙下意识以为回到了之前,他还未复明的时候。
她偎着他,见他松领结,也跟着动手去拽他的领带。
谢朔低眸,捏住她白皙手指。
他的领带没有完全解开,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白色衬衣领口处先前涂抹的口红还在,叶谙想起先前的事,抽出手指碰了碰,抬起下巴问:“老实交代,你今天晚上,跟多少女人说过话?”
谢朔揽着她,低声道:“就你一个。”
“你哄谁呢?”叶谙才不相信他的鬼话,用力扯了下他的领带。
“我告诉你,你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去找别人了……”
她抬眼,看见他光洁的下颌,心念一动,像前几回醉酒一样,攀着他的肩,伸长脖子吻了吻。
谢朔早已经习惯,手掌扶在她后腰处,任由她动作。
叶谙亲了两下,便松开他,继续伏在他身前,眼神迷糊。
谢朔捏了捏她削瘦的肩骨,目光落在她嫣红唇瓣上,正打算低头吻下去,叶谙忽然撑着他的胸膛起身,踉跄站稳。
“你是不是要洗澡?我去替你拿衣服……”
她只当是从前,摇摇晃晃往衣帽间走。
谢朔怕她摔倒,起身跟在她身后。
走到衣橱前,叶谙熟练地从里头翻出男士睡袍,转身时,差点撞入他怀中。
谢朔见她迷糊,接过睡袍,扔到一旁,伸手随意扒了件睡裙出来,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出去。
“你先洗澡。”进浴室后,他松开她。
叶谙懵懂抬眼:“你呢?”
为了不耽误时间,谢朔哄她说:“我洗过了。”
叶谙这才放了心,抬手去拆头上的发卡,然后开始像以前一样,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这样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他又看不见。
谢朔替她将睡衣放好,转头看到她的举动,微微一愣。
这也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撞见她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长裙轻软如水,掉落在地。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有些凉,就在这一刹,叶谙突然愣了下,仿佛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什么,扭头望着他。
浴室灯光为暖色,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谢朔目光微凝,拾起掉落在地的衣裙,眉间浮开几分醉意,幽深的眼底含笑——
“怎么不继续了?”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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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空气凝滞数秒, 一把火倏地烧上头顶。
叶谙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酒劲刹那间醒了大半——
她怎么忘了, 他已经复明了!!!
短暂的僵硬过后,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裙子, 掩饰性地捂在胸前,怒目而视:“你怎么还不出去!”
灯光下, 脸红得几乎能滴血,连脖颈都红透了。
谢朔站立不动,目光从上自下肆意逡巡过, 眸色越发沉了。
叶谙被他这么一看,感觉浑身上下都热了, 并拢双腿, 羞耻地拱起脚趾,怒道:“你还看!”
她紧捂着裙子,后退两步, 结果身形不稳, 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谢朔适时伸手, 将她扶住。
叶谙越发紧张了, 抬手抵在他身前,却被他揽住腰,往怀里带了带。
她抬起头,刚想让他放手, 唇便被封住,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下来。
混乱中,她手不由自主一松,衣裙落地,覆在脚背上。
他按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吻得急切而强势。
唇齿间充斥着酒气,分不清是谁的。
眼前光影晃动,温度迅速攀升,叶谙双腿发软,渐渐支撑不住,只能抬起手,纤细的手指用力攀着他的胳膊。
两人贴得极近,他衬衣的扣子和腰间皮带都硌得她难受,她忍不住想往后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许久,他的唇终于离开。
她得以呼吸,软在他怀里,微微喘着气,眼尾泛开潋滟的光。
谢朔低头,看着她微肿的唇瓣,眸色一深,似乎还想继续。
叶谙对上他眼底的欲念,心头一跳,赶忙去推他:“你让我先洗澡……”
严格算起来,他们俩也就只有过那一回,还是酒后乱性,现在忽然再来,难免有点紧张。
谢朔轻牵唇角,在她耳边亲了亲:“嗯,先洗澡。”
叶谙:“………………”
为什么这话到他口中,就像是在说洗干净等他?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谢朔自然不会管她是不是这个意思,松开手,意犹未尽地看了她两眼,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叶谙脸越发红了,整个瘫软下来,坐在了浴缸边。
双颊的滚烫始终未褪,她抬起手,羞恼捂住了脸,以后绝对不能再随便乱脱衣服了!
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她起身对着镜子卸了妆,然后才去洗澡。
浴室内响起水声,雾气很快弥漫开来,热水从头顶洒下,顺着脖颈滑过每一寸肌肤。
洗着洗着,被水雾一蒸,叶谙的脑子逐渐又变得迷糊起来,酒劲也重新涌上头。
洗完澡,她随意套上睡裙,连头发都忘了吹,就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
回到卧室,发现谢朔已经换上了睡袍坐在床头——他去隔壁房间洗的澡。
叶谙在离床两步远的地方顿足,莫名有点紧张,垂在腿侧的手指虚虚蜷起。
虽然酒还未醒,但她大概也能预料到,今晚可能逃不过某些事,谁叫她稀里糊涂就被他哄着跟他回家了呢。
谢朔抬眼,看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湿漉的头发上。
他倒是没有急着对她做什么,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了吹风机过来,牵着她坐到床头,开始给她吹头发。
屋内光影轻动,修长的手指穿梭过长发,温柔耐心。
满室静谧,只有吹风机的响声,格外清晰。
暖风烘着头皮,烘得人昏昏欲睡,叶谙坐在床头,眼皮控制不住往下耷拉,脑袋也一坠一坠的。
谢朔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露出素净的后颈和肩背,肌肤细腻,灯下白得晃眼。
关掉吹风机后,他盯着她的后颈,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吻,唇间幽香浅淡。
叶谙却毫无感觉,软绵绵靠在他身前,双眼微眯,神思迷糊,俨然快睡着的模样。
这个样子,谢朔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扶她在床上躺下,起身将吹风机放回原处。
等他回来时,叶谙已经自行裹好被子睡着了,乌发堆叠在枕间,露出半张精致纤巧的面庞,颊边因酒醉而染的红晕未褪。
谢朔从另一侧上床,手掌撑在她枕边,看她片刻,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关灯躺下。
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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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月色清明,树影随风轻摇,他合上眼,刚要睡着,被窝内窸窣一动,一个柔软的身体滚到了怀里。
叶谙偎着他,习惯性地将手搭在了他身上。
温香软玉在怀,黑暗中格外明显,谢朔重新睁开眼,刚刚才压下去的念头又上来了。
他侧过头,唇恰好擦过她额间。
叶谙往他怀里里缩了缩,呼吸喷洒在他脖颈处,薄薄一层,仿佛雾气。
谢朔贴在她耳畔,流连了片刻,蓦地翻身,撑在她上方,低头吻下去。
深夜寂静,叶谙感觉到唇齿被抵开,呼吸间气息熟悉,仿佛冬日初雪……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色,隐约看见男人冷峻的下颌,往上是一双幽深的眸子,眸底情绪翻涌。
唇从下颌往脖颈处去,她被迫仰起脸,乌发散乱。
睡裙带子滑落,肩头微凉,很快被温热覆住。
夜越来越深,落地窗外,明月掩在花枝间,流光皎洁,春水般淌开来。
屋内空气逐渐变得窒闷难耐,细微的响动断断续续,被褥中伸出一只手,呼吸声最后化为了呜咽……
云收雨歇,一切归于平静。
叶谙眼尾泛红,鬓边全是汗,神思混沌间,依稀有轻柔的吻落在耳畔,一下一下,温柔安抚着。
凌晨三点,天色未明,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
窗外,月影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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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春日朝阳漫入落地窗内,澄澈明透。
叶谙睁开眼,躺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宿醉后,头有些疼,她抬手按了按脑袋,撑着床榻打算坐起,却在勾身时猛地又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