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累了今天的访问到此为止。”
闻景开口打断了众位记者的提问,丢给一旁侍从官一记眼神,揽住沉鱼的腰肢转身走出门外。
记者犹如闻到血腥味的狮子,视线紧盯沉鱼想要走上前继续追问。
侍从官和一旁维持秩序的皇室护卫队做了个手势,十多名戴着配枪的护卫站成横排组成了坚硬的人墙,将激动地二十名记者拦了下来。
链接着星网直播的无人机拍摄器,飞在半空中,跟着沉鱼两人的脚步飞出门外,停在半空镜头对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
回到寝殿,闻景遣走所有侍从,全身散发着冻死人的冷气。
沉鱼知道男人要秋后算账,眼珠一转,脸上扬起无害的笑容,上前一步站到闻景的面前,伸手抱住男人的窄腰。额头撞上对方的胸膛,蹭了蹭抬头,眼中露出一抹害怕。
“老公,我知道错了。”
“哪儿错了?”
“不该擅自改了台词,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说出自己人鱼一族的身份。”沉鱼瘪瘪嘴。“我这还不是为了一劳永逸,而且我的种族身份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啊。”
“你还委屈上了?”
“没有没有。”
沉鱼下巴搁在男人的胸膛干笑。闻景右手食指曲起,轻轻敲打沉鱼的头顶,黑眸中滑过一丝无奈。
“你做的没错,只是我本想晚些时候在宣布你的种族,全被你打乱了。”
“谁让你不早点跟我说。”沉鱼瘪嘴,低下头小声的嘟囔。
“你说什么?”
闻景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沉鱼一听,抬头脸上挂起甜甜地笑容。
“我说你今天真帅。”这么小声也能听得见,这耳朵也是绝了。
闻景冷冷‘哼’了一声,揉揉沉鱼的发顶,走到沙发打开光脑给孟舟等人发消息。
沉鱼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更衣室换了一套轻便的浅蓝色连衣裙,回到梳妆台坐下,对着镜子卸了妆,拉散发鬓拿起梳子梳下,十多根黑色的发丝挂在褐色地木梳上。
看着脱下的头发,沉鱼怔楞几秒,心痛的哀嚎出声。闻景应声转头,她举起梳子,食指指着一团黑发悲伤的开口。
“为了这个受封,我都熬脱发了。”
闻景凝视梳子上的黑发,一抹担忧从黑眸一闪而过,转瞬消失。沉鱼叹口气,手中的木梳扔到梳妆桌上。打开光脑点开了皇室官网的受封直播。
直播完毕了,视频下方的评论多达百万条。
星辰大海我的梦:太子妃越看越美,两人对视真是配一脸。这糖我磕了。
放开太子妃,让我来:给太子妃摸摸,这身世太惨了。
贱人真是矫情:所以,太子妃是星盗首领豢养的雌性,这是事实。
帝国和平:被豢养,锤死了。
……
评论如同海啸,各方保持着各自的观点。喜欢和不喜欢的各占一半。
沉鱼一页页翻看,心头安慰不少,之前可是清一色喊她滚。今天这场受封没有白忙活,起码挽救回一些口碑了。
关上光脑,沉鱼扫了一旁低头看文件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皇室的人可真难做。
当晚,一则‘我陷害了太子妃’的自白引爆星网。
柴家管家和自白者的对话流出,短短十分钟在星网掀起了风暴。
深夜,繁华的帝都亮起七彩闪烁的灯光,照亮夜晚下的黑暗。郊区没入黑暗中的豪华别墅内。
一名女人站在落地窗边,手上拿着一只高脚杯,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中摇曳。隐在黑暗中个看不清样貌。
“小姐,策划失败了。”
浑厚的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窗边的女人没有回应。黑暗的房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半响,女人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嘴角微勾露出脸上露出欣赏的笑意。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喜欢,不愧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女人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赞赏,“实行B计划。记住我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否者……”
“属下明白。”
***
翌日下午,皇后办了个小型的家宴。
沉鱼挽着闻景的手前往皇后的寝殿,殿外的小径两人边走边聊。大门口,温柳从里面大步流星的走出来,美艳的脸上全无笑容,眼中流露出哀伤与愤慨。
“柳姨。”
对方走近沉鱼礼貌的开口。温柳扫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冷漠的与两人擦身而过。
紧接着,慕朗和席纱先后从殿内走出来。
“慕朗。”闻景出声叫住他。
“有点事,晚点说。”
闻景出声叫住他。慕朗脚下不停,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他,说了一句小跑追向前方离开的温柳。
席纱路过沉鱼面前,挂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停住脚步在两人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什么情况?”
沉鱼疑惑地看向闻景,后者皱起眉梢,幽深地黑眸中滑过不解。两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安静的殿内。
沙发上坐着的帝后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沉鱼与闻景对视一眼,大步走上前站在皇后身旁坐下,心头狐惑的开口。
“母亲,我刚刚看到柳姨走了,出什么事了?”
皇后皱起眉梢,叹了口气。“出大事了。阿景这事你一定要查一查谁在星网上乱传播消息。告诉我名字,老娘不将他大卸八块就不配当帝国的皇后。”
“我知道,母亲。”
闻景走到沙发坐下,打开了光脑,没多会眉梢紧紧皱起,眼中滑过杀意。
沉鱼见此打开了星网,扫了眼今日新闻,不期然看到一个亮眼的标题。
‘慕将军死前自白。’
是一段一分钟的视频。
屏幕里是夜晚。白色的墙壁前,慕朗的父亲坐在一把黑色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一身黑色军装将他衬的英气逼人。身旁的小桌上放着一盏台灯,晕黄的灯光照亮四周。
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沉默几秒钟后视频中的男人开了口。
“我知道了皇室最大的秘密,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我或许已经死了。”
四句话,里面的军人说的沉重又缓慢。话落,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秒。
慕朗的父亲坐在椅子上,低下头眼睑垂下遮住了眸中的思绪。这个动作保持到视频结束。
沉鱼看完撩起眼皮眼珠转动,看向左侧帝后二人的方向。默默的闭上了嘴。
难怪之前温柳和慕朗匆匆离开。这段视频看起来是本人上阵,里面虽然没有说清谁开始动手,但皇室秘密四个字,是个人都能理解,慕将军里面的他指的是谁。
这段视频在星网上迅速发酵,很多人道皇室官网下流言,清一色询问视频的真实性。
大家也没了吃晚饭的心思,闻景和皇帝陛下没多会同时离开。沉鱼则被皇后用理由打发离开。
当晚闻景未归,第二日早上匆匆回来,洗了个澡换了身军装又匆匆离开。
沉鱼一直关注网上的进展。视频观看的人数越来越多,皇室却沉默不语。评论从温和的询问,到如今文字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质问。
第三天,温柳高调的在星网上拒绝了帝国第一军校的邀请。一小时后,星网报道出慕朗辞任了所有军中职务。
两人的行为,无一不是坐实了皇室的作为。前去皇室官网讨伐索要真相的呼声愈来愈大。
皇室似乎打定主意不予理睬,官网一直保持沉默。
三天后,沉鱼陪着心情不好的皇后吃完午饭。回到寝殿没多会,席纱来了。
她站在门外的阳光之下,愁眉不展,低着头安静的站在原地。沉鱼大步走出殿内,站到席纱面前。
“你可终于良心发现来了,给你发消息都不回。”
“我……”席纱的话语突然止住,转头看向周围露出一脸苦笑。“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沉鱼看出她似有难言之隐,爽快的点点头。“去后花园吧,那里人少。”
“好。”
两人沿着小路前行,走到一半沉默的席纱突然开了口。
“我今天来帝岛是替慕朗还东西。”
“还东西?”
“皇后曾经送给慕朗的所有东西。我未来婆婆她……”席纱突然住口,满脸纠结。“她似乎不喜欢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会到了后花园,远处的小路上偶尔会经过一两名侍从,转瞬消失在转角。
两人走到小榕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席纱从空间里拿出两罐酒。扬朝沉鱼扬了扬手中的酒。
“陪我喝一罐?”
“可以。”
席纱扔了一罐给沉鱼,自己拿着另一罐拉开拉环,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
沉鱼拉开拉环喝了一小口。酒味并不浓烈,其中带着丝丝的清甜。
“酒不错,哪儿买的?”
“我亲手酿制,你都忘记了?”
沉鱼一愣,只觉席纱醉了,失笑摇头。“我又不是慕朗怎么知道,你这才喝几口就醉了。”
“我知道你是沉鱼,我的小鱼儿啊。”
“???”
席纱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与刚才那个愁眉不展的她大相捷径。沉鱼突然醒悟,蹭的站起身后退一步。
“你不是席纱,你是谁?”
“怎么,你连我这个母亲都忘记了?”
母亲?
沉鱼皱起眉,不可思议的凝视面前的假席纱,眼前画面渐渐模糊,脑袋越来越重。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假席纱这么大胆,居然敢来帝岛对她动手。
凝视石桌上喝了几口的酒。开口想喊,却发现好似被点了哑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咬了一口舌头,让疼痛保持清醒。转身向帝后的寝宫走。双腿却不停使唤,迈不动脚。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合上彻底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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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八十平米的房间里, 中间放着一只透明的长方形鱼缸。沉鱼在鱼缸底下睁开眼,温暖的水包裹着全身, 盯着黑色的天花板睁楞几秒。
红色鱼尾一摆, 浮上水面。
房间左侧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两米高的大笼子,里面蜷缩这一披头散发的女人。红色的连衣裙上十多个口子,猩红的伤口渗出血液,染红了绿色的裙子。
沉鱼趴在鱼缸边缘细看之下,发现里面的人居然是熟人。
“席纱,你这事怎么回事?”
蜷缩在笼子里的女人坐起身,扒拉开披散在前面的黑色长发,一张苍白的面孔露了出来。
她身体后倾靠在铁笼上, 仰起头露出一抹浅笑。
“两天了你终于醒了, 这么能睡我快被吓死了。”
“假席纱给的酒太上头。”
“对不起。”
席纱垂眸露出一脸歉意,语气郑重的开口。沉鱼愣了几秒, 笑着摇头。
“不关你事, 你也是受害者。”
席纱冷笑一声, 脸上露出满满地嘲讽。“我是活该,只怪我太过轻信他人,一颗好心喂了狗。”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过温柔, 到现在嘴巴还这么硬和你那个父亲一样。”
房门打开,温柳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笼子里的席纱,丹凤眼中滑过一抹狠戾。
脚步声蹬蹬蹬的响起, 慕朗和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下属从门外陆续走了进来。安静地站在一旁。
一张俊逸的脸冷硬的没有表情,往日温润的笑容消失无踪。黑眸幽深看不见往日的温暖。从前温暖阳光的军人,如今冷的像磐石。
“母亲,办正事要紧。”
温柳眉梢上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侧头看向慕朗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心疼了?”
慕朗沉默,温柳也没有执意的等待答案。脚尖一转大步走向鱼缸,兴奋地凝视沉鱼。
“小鱼儿醒了,妈妈来看你了。”
沉鱼凝视自称她母亲的温柳,一时间愣在鱼缸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小鱼儿又傻了啊,出来这么一趟把母亲都给忘了,不乖哦。”
她白皙纤细的手抚上沉鱼的脸颊。后者鱼尾一摆,向后移动离开鱼缸边缘,脱离了对方的手。
温柳不生气,嘴角上扬露出魅力十足的笑。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谁都是这么强的戒心。”温柳哀叹一声,凝视沉鱼目光中蕴含着浓浓的母爱,复又接着开口。“都怪妈妈当初没有将你看好,才让你被人送到了地下城。”
沉鱼神色警惕抿着唇,沉默着。
温柳双手合十拍了一下,一副期待的凝视着沉鱼,忽略她眼中的警惕,从空间里拿出一颗粉色的糖花,递到她面前诱哄的开口
“小鱼儿,给两颗七彩珍珠给妈妈好不好呀。”
“什么七彩珍珠,我没有。”
沉鱼现在终于明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不喜欢温柳的原因了。
她很危险!
温柳‘啧’了一声,收回手低头扫了眼糖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漠占据了整张脸。手指松开,糖花‘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精致的粉色糖花摔成了碎片散落四周。
纤细白嫩的左手抬起做了个手势,一旁站立当雕塑的下属大步走到笼子前。
一人抓住席纱的头发,一人从空间拿出一把银色的匕首,面部表情的在她的大腿处划了一刀四指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沿着白皙的肌肤,一滴滴落在银色的地板上,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