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嗯’了一声,趴在沙发靠背上凝视傅景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门口。没多会,卧室里响起乒乒砰砰的声音,吱的一声黑色的书桌被推到了门口。沉鱼转身在投影上点了暂停,视线静静盯着卧室门口,咽了咽口水提着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了几下,卧室里突然安静了。没多会在门口胡乱放着黑色书桌被搬走,随后发出吱吱地板摩擦的声音。
一道黑色的影子倒影在门口的地板上。沉鱼一见迅速转身关了暂停键,手上不停的滑动投影上的画面,装作很无聊的模样。
身旁的沙发下凹,傅景坐到了她身边低着头看着光脑。中途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梢微微皱起。
沉鱼悄悄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嘴唇微启又合上如此反复了三次,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东西找到了?”
“嗯。”
心里的想法被证实。心头生出个大胆的想法。
傅景和帝国有关系。
就是不知道是曾经还是现在。
沉鱼心里有点乱,如果傅景从前和帝国有关系,那么她逃跑的计划不会改变。
若是现在?
她可能就要改变计划了。
***
夜晚,傅景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盖在眼睛上。沉鱼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肘靠在床上支着下巴,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对面的白色墙壁,嘴唇微启唱着歌谣。
‘采蘑菇的小姑凉……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晚风吹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唱串了。”
“哈?”
飘忽的神思归位,沉鱼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想了想刚刚唱的儿歌,发现真的串了。
“在想什么?”
一缕紫发落下脸颊,沉鱼扫了一眼,淡定的抬手压会耳后。
“这就是首串烧,不会欣赏!”
傅景:……
后面两首沉鱼唱的认真,等着傅景闭上眼睡着,掀开被子盖在他身上,垫着脚走出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在黑暗的大厅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沉鱼摸黑翻进鱼缸,双手搭在缸边下巴抵着手背盯着窗口,视线渐渐放空,脑海里想到了傅景受伤的事情。
前几天,地下城东西南北四街全部戒严盘查帝国卧底。
昨天,他那天重伤回来总部就传被入侵,东图更是突然上门。
今天,她发现了那枚五星军功章。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傅景就是那个卧底。
沉鱼同情起了自己。好不容易跳出休养院那个火坑,发现傅景这个坑更大。两人现在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傅景卧底身份暴露被抓,她立刻就会被送回休养院,成为任人窄割的羔羊。
傅景要是撤退,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达到对方会冒着危险带着她离开的地步,到时她还是被送回休养院的命。
至于……告密,想都不用想,她还不想提前落到东图手里。
怎么看,最后惨的都是她。
叹口气,沉鱼盯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弯月,眉梢皱成了川字。
这一晚,沉鱼失眠了。天微微亮才游到水底躺在海草床上睡下。
没睡多久,叩叩叩的敲击声将她从睡梦中拉回来。沉鱼睁开眼看向鱼缸边站着的男人,尾巴摆动浮上水面,眯起眼困意十足的面对他。
“大清早的,怎么了?”
“医生来了,给你检查身体。”
“医生,给我检查身体?”沉鱼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快起来。”
沉鱼对上傅景的时间,等了好半响,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撇撇嘴揉了揉眼翻出鱼缸。转头看向沙发,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人。
也不等傅景大步流向走到男人对面坐下,不满的等了一眼对方,憋着嘴开口。
“医生,检查什么我们速战速决行不。”
青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傅景,后者点头。他重新面向沉鱼,嘴角勾起浅浅安抚的笑意。
“三秒就可以。”
青年说话算话,从空间里拿出一根半米长拇指粗的棍子,按下左边的按钮,一道蓝光在亮起,他拿着将沉鱼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三秒后,关灯放回空间。
“已经好了。”
沉鱼:……
沉鱼还在睁楞中。青年已经转头面向傅景。“傅队长,关于您雌性健康问题,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沉鱼懵逼,什么健康问题,她怎么不知道?
第十二章
傅景走到沉鱼面前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冷厉的眼中划过一抹柔和,语气比平日温和些许。
“去床上睡会,我和医生聊聊。”
沉鱼扫了眼笑意吟吟的青年医生,转回头对上傅景坚定的目光,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顶着一头火红的头发转身进了卧室,在门口顿了两秒甩手关上门。
医生这种操作,搞得她好像得了什么不能当着面说的绝症,。
她又不是非常好奇想知道!
沉鱼赤着脚走到床边,愣了两秒转身跑会门后,趴在地上耳朵贴在下方的门缝处。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仔细停了好半响只听见帝国、监狱、军部、撤离几个字眼。沉鱼震惊的坐直身,眉梢皱成了川字。几个字不多却足够它拼凑出一部分内容。
傅景要撤离地下城。
沉鱼双手握成拳眸中划过忧虑。微风从窗口吹来,及腰的湛蓝色头发在空中飞舞。她盯着房门心中陷入沉思。傅景离开肯定不会带上她,到时就会被送回休养院,落到东图手里。
一想到东图在休养院的所作所为,心里就难受的紧,她绝对不能落到一个强、暴、犯手里。
额间青筋暴起腰背挺得笔直,眼中绽放前所未有的坚定。她必须让傅景带上她一起走。现在情分不够,那就加深羁绊加大砝码。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
沉鱼瞬间回神,手撑在冰凉的地板站起身,垫着脚小跑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躺进去。
淡淡的香气窜进鼻间,清冽阳光那是傅景身上独有的味道。低头看了眼军绿色的被子,粗布的质感贴在光、裸的手臂,让她有种被拥抱的错觉。粉色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沉鱼的耳朵尖染上了一抹红。
她怎么真躺在傅景床上了?
对方只是让她回避的客套话啊!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沉鱼蹭的坐起身掀开被子要下床。
咔嚓一声,房门被推开傅景走了进来。
沉鱼身体僵住抬头对上傅景的视线,紧张的心咚咚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我……”
“别担心,吃几片药而已。”
“哈?”真有病,她不信。
“下午我亲自去给你拿药,好好休息。”
“哦。”
傅景走到床边坐下抬手将掀开的被子给她盖上。抬手勾起湛蓝色的发丝,替她压在耳后随后揉揉头顶。站起身抚平军装上的褶皱,转身离开了卧室。
沉鱼睁着眼从紧闭的房门收回目光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心情很复杂。本来想着和傅景保持一定距离,不过分靠近也不过分的远离,让自己有用不会被送回休养院即可。
现在看来不行了,必须再近一层。
唔,上次的情书可以用起来了。
***
夜晚,傅景穿着一套银色丝质睡衣躺在床上,双腿伸直左脚搭在右脚上,双手放在小腹枕着被子闭着眼。沉鱼坐在他后面,十指从他额头到头顶轻轻按动。床头亮着一盏晕黄的小灯,照亮两米内的距离。房间其他的地方没入灰暗之中,月光从窗口照进卧室,微风吹拂掀起了水蓝色的窗帘。
沉鱼收回手,下床走到椅子上坐下手肘放在柔软的床上支着下巴,披散的金发落到床边。她凝视着假寐的傅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脸颊。沉默一会嘴角微微上翘,脸上荡开一抹笑。
“今天我不唱歌。”
傅景睁开眼偏头看向她,眉梢微微上挑似在询问。沉鱼勾唇一笑,眼睛亮闪闪回视。
“我今天念情书。”
傅景:……
“春来了,花开了,鸟儿飞回来了……”
低头对上一双幽暗无波的黑眸,眨眨眼期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两人沉默对视谁也没说话,卧室里骤然安静,只听见窗外树叶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声。
咳咳!
气氛忽然凝滞,沉鱼假咳两声对上傅景打量的视线,嘴角抽了抽不得不主动开口。
“那个,你听了有什么感想?”
“地下城没有鸟。”
沉鱼:……
金发咋变成火红色,上扬的嘴角僵住瞬间收回了笑容,气鼓鼓瞪了眼床上的男人,蹭的站起身拖着椅子放回书桌前,毫不犹豫转身走出卧室 。
对于这种钢铁直男,她是抽风了才想用美色引诱。
差点没把她肺给气炸了。
黑暗的大厅她懒的绕道开灯,摸黑走向鱼缸翻身跃进水里,躺在海草床看了眼房门敞开的卧室,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背对着闭上了眼。
等她日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一定立刻让这不解风情的男人滚蛋。
简直气死个人。
翌日清晨咯吱一声闷响,趴在鱼缸边缘的沉鱼被惊醒,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穿戴整齐的男人从卧室出来。
“上班了?”
“嗯,起的这么早?”
沉鱼未答,揉了揉眼睛双手抓着边缘翻出鱼缸,顶着一头金发走到傅景面前。
“我送你。”
“又想跑到哪里去玩?”
傅景眉梢微挑脚下未动,幽深的眼睛盯着她写满不赞同。
“我就送到门口,只是想和你走一走。”
沉鱼害羞的低下了头。傅景眼睛薇眯盯着那一头粉色长发许久,收回目光率先向外走。
见他没有拒绝沉鱼眼睛发亮,小跑上前在玄关穿上那双粉色靴子一起出了门。东边升起一轮太阳的影像,走进金色的阳光里,暖意袭遍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全身毛孔的张开了。
傅景走在前方后背挺得笔直,走路带风没两步拉远了和她的距离。沉鱼小跑上前,瞟了瞟身旁严肃冷漠的男人,悄悄伸出右手试探的勾住男人的小指,斜眼瞟了一眼,脸上没有排斥拒绝又勾住第二根手指。捉弄心起乍起指尖在掌心挠了两下,却被男人反手握住。
“不许闹。”
看着被握住的手,嘴角微勾眼睛眯着了一条线笑的像只狐狸。任由温热的大手牵着两人肩并肩向外走。黑色跑车停在大铁门五米远的右边,站在车前两人对视一眼,傅景松开手揉揉沉鱼的头顶,冰凉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温意。
“乖乖回去,别乱跑。”
“知道啦,你走了我就回。”
傅景点头转身上了副驾驶。沉鱼站在原地笑着朝他摆手,黑色跑车如风一样飚出去在前方的转角消失。她脸上的笑容固定了一分钟缓缓敛下,伸出食指揉着笑僵的嘴角。
暗恋人设太累了。
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回家,一抬头看到个熟人惊得她黑发乍变成紫色。沉鱼双手背着后面紧握成拳,面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东队长。”
东图穿着黑色军装斜靠在墙上,嘴里叼了根烟,桃花眼染上笑意,一手环在胸前一手和沉鱼摆手打招呼。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东队长,傅景刚走你要找……”
“不不。”东图打断沉鱼的话。“今天我可是特地来看小美人。”
沉鱼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目光直直盯着东图警惕他的一举一动。余光观察四周却发现整条街根本没有几个人。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一个警惕一个放松。
黑色跑车停在路边,一张帅气的脸上从车里探出来,暧昧的朝沉鱼吹了声口哨转头看向东图。
“东队长这是又瞧上哪家雌性了,换了也给哥们介绍介绍。”
“傅景的雌性你敢碰?”东图嘲讽一笑。
“操,当我没有来过。”
看着两人聊得正欢,沉鱼趁着东图的注意力被转移,看准时机拔腿就跑,冲进家里砰的一下关上门落锁,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喘气,呼吸平顺一些小跑到窗边。窗外东图站在大铁门外,好似知道她正在看笑着朝窗边的方向招手。
双手捏成拳克制住心头的烦躁,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凝视东图,她真的真的太讨厌这个人了,总是阴魂不散。
东图在外面没有站多久,没多会消失在门口。沉鱼松了口气却没因此放松警惕。她怕那个男人突然冲进来。午觉没有睡,洗衣服也时常注意客厅的动静,看电视声音不敢开太大,没过一会都会习惯性看看大厅的门和窗。
天彻底黑了,傅景还没有回来,沉鱼拖了把椅子在窗边,屈膝脚踩在椅子边缘抱着膝盖蜷缩在椅子里。黑夜里忽然起了大风,星星点点的雨滴哒哒哒落到地上,没多会雨势变大渐渐成了磅礴大雨。
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晕黄的路灯之下。车门打开从驾驶位上走下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打着黑伞走到副驾驶,从里面扶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下车。两人挨得很近,女人拦住他的腰扶着向里走。
沉鱼站在椅子上趴在窗台探出头看向大门。路灯打在男人的侧脸,那张平凡的面孔不是傅景是谁。跳下椅子走到玄关穿上穿上短靴,拿出下方柜子里的黑伞,打开门走进雨幕。
哪里来的女人,居然敢抢她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今天收藏我的小可爱都是系统送的,莫得评论,莫得预收,莫得作收……我先怀疑下人生。
嘤嘤嘤……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