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子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种东西……呵,我怎么会有?”
“我如果有女朋友的话,岂不是会造成更多女孩子伤心……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言语间的轻浮。御子柴手忙脚乱的试图解释,面前的少女却温柔的对他微笑,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红色短发:“嗯,我知道御子柴同学的意思。”
“不过御子柴同学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恋爱对象的话,和我放河灯应该也没关系吧?”
毕竟找不齐素材的话,佐仓千代今天可能都没机会和她的心上人独处了——作为朋友,新酒还是想尽力帮帮忙的。
当然,她的话落进御子柴耳朵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少女的手掌温热又柔软,黑色长发柔顺,笑容也温热——她身后是灯火,但御子柴眼里却只有她。
他不自觉的脸上微红,连声音都比平时放轻了许多:“可、可以。”
佐仓千代:“……小御子在脸红什么?”
鹿岛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许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和新酒酱的未来?”
佐仓千代:“……”
唯一进入状态的应该只有野崎了。他举起相机迅速的拍了一张,看着照片自言自语:“麻美子因为傲娇害羞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而此时铃木理解了麻美子的心意,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顶,并且邀请她一起去放烟花……”
佐仓千代:“你这样一说,我既视感出来了。”
只要无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把新酒当成男孩子把御子柴当成女生来看的话——根本就是毫无违和感啊!
野崎满意的点点头,举起自己手里的河灯塞给新酒:“灯我都买好了,你们去吧。”
御子柴炸毛:“野崎你明明早就谋划好了吧???我明明是和你一起出门的,你到底什么时候买的河灯啊喂?!”
新酒淡定的接过河灯,顺口问了一句:“不需要牵手吧?”
野崎思考片刻:“啊……牵手——”
此时,御子柴稍微露出了些许期待——野崎不慌不忙的将那句话说完:“牵手就算了,我找灵感而已,又不是看你们谈恋爱。”
御子柴:“……”妈的好气哦!
新酒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抱着花灯和御子柴一起向河边走去。他们呆的地方本来就离河边近,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河岸两边有栽着树,昏暗的灯光透过枝叶影影绰绰的落下来。新酒理了理裙角,小心翼翼的半蹲下来,将河灯放置在水里。
她微微俯身时,单手将自己过长的黑发拨到一侧,晦暗灯光落在少女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上,没入白色的衣料间。
御子柴只看了一眼,当即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在新酒抬头时,他立刻慌张的转移了目光。
站在后面的佐仓千代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小御子这个表情是不是也太娇羞了?”
御子柴你清醒一点!你是个男人啊啊啊!!!
野崎表情严肃的摇头:“不,这样刚刚好!”
“害羞的麻美子趁着放花灯的时候,偷看铃木帅气的侧颜——简直完美!”
佐仓千代:“……”
放好花灯之后,新酒撑着自己的膝盖慢慢站起来,对御子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有护栏,一直站着很危险的。”
御子柴连忙答应:“好!”
他不知道新酒有没有发现自己刚才隐晦的目光,慌张的心情使得御子柴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脚下的路——他踩到一阶矮台阶,没踩稳,脚底打滑往后踉跄了一下。
紧跟在御子柴身后的新酒被撞了一下,身体失衡,直接摔进了河里!
随着噗通一声水花扬起,御子柴和岸上的人都惊呆了——御子柴急得转头向佐仓千代他们求救:“快来帮忙!我、我不会游泳!”
“不用担心!”鹿岛立刻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欲欲跃试:“我来救佐木小姐了!”
“等等!”佐仓千代连忙拉住了鹿岛,正想告诉她新酒其实会游泳之时……
随着‘噗通’一声,河岸边又跳下去一个人;鹿岛千代野崎同时看过去,只见黑发少年头上顶着自己同伴刚刚扔过来的外套,慢半拍的自言自语:“锖兔……好像不会游泳?”
锖兔在跳下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此刻男子汉稍微有些慌——他呛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后果就是沉得更快了。
就在他赶紧呼吸越来越困难时,忽然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同样模糊的人影!锖兔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对方,下一刻就被那人抓住胳膊拽了上去。
吃力的将少年拖出水面,新酒将湿透的长发抹到脑后,关切的询问对方:“你还好吗?还有意识吗?”
耳边是少女脆甜的声音,锖兔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月光下白皙的脸庞,温柔的浅棕色眼瞳,长而微卷的眼睫上挂着水珠。
锖兔神情恍惚的自言自语:“我被美人鱼救了吗?”
听清楚少年的喃喃自语,新酒觉得好笑。她一手抱着对方,腾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听得见吗?意识还清醒的话能否自己努努力呢?”
“你太重了,我没办法带着你游回去哦,我力气不够。”
响指的声音让锖兔彻底清醒了——男子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落水者’救了的事实,干咳一声自己努力起来。
虽然他并不会游泳,但在新酒的指导下平安回到岸上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这条河本身也不算很深。
爬上岸时两人都狼狈得很,新酒的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一阵冷风吹过,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喷嚏——佐仓千代连忙跑过来扶着她,用手帕擦干净新酒脸上的水:“你身上都湿透了……要不然先去我家吧?我家离这里近一些,先去换衣服,不然感冒了怎么办?”
佐仓千代正在碎碎念,新酒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又问:“素材……”
千代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素材呢?”
“那个……”
被新酒救起来的肉粉色长发少年,犹豫的走了过来——他走近了新酒才发现,对方有一双银色的眼瞳。
就好像银月一样美丽。
即使他嘴角延伸到脸颊处有一道疤痕,也丝毫不损少年的清秀。
他把自己的外套递给新酒,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先穿着我的外套吧,至少它是干的。”
新酒愣了愣,慢吞吞的接过对方的外套披到身上:“唔……谢谢。”
“不客气,”少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才对——我叫鳞泷锖兔,是附近剑道馆的成员。你呢?”
为什么突然就发展成了交换名字?
新酒攥着外套的衣角,略微感到迷惑不解。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了对方:“我叫佐木新酒,是附近学校的学生……需要交换电话号吗?方便下次还你外套。”
锖兔连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刚一打开,里面淌出几滴河水。
他懊恼的把手机又放回口袋里,道:“我手机好像坏了……如果你要还我外套的话,就来狭雾山道馆吧?我就住在那里。”
远远地有人喊了几声‘锖兔’,少年朝着新酒挥了挥手——树边的灯光昏暗,但他一笑,仿佛哪儿都是亮的。
锖兔道:“我朋友喊我呢,我先走了,下次见!”
新酒也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捂着嘴巴打了第二个喷嚏。她裹着锖兔的外套,能闻到外套上好闻的浅浅的香味。
那是新酒很熟悉的紫藤花的味道;她家的院子里曾经种了很多,不过搬出来租住的房子里并没有种这种植物。
因为落水事故,一行人不得不提前返航。
走在回家的路上,野崎忽然双手合十发出‘啪’的一声:“我有灵感了!”
所有人的视线立刻‘刷刷刷’的看向他——野崎道:“元气直球女二和贵族大少爷男主的初遇!”
御子柴炸毛:“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我和男主的双人约会吗?你插进来一个女二是想闹哪样啊!!!”
第122章 一见钟情
狭雾山道馆意外的好找——确实就在昨晚的灯会附近,新酒向附近的店铺老板问了路之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地方。
道馆的大门是开着的, 她抱着装有外套的纸袋, 顺着庭院的石子路穿过,走进道场;正好道场上有两个人在对练。
是个年纪不大的黑发少年,蓝色眼眸, 神色安静——在新酒进来时, 他甚至抽空看了眼新酒, 然后挑飞了对面手里的木刀:“你再练练。”
赢了之后说话也是冷冷淡淡的, 对面的少年留着红色短发, 揉着自己的手腕:“我会继续努力的!”
少年声音清脆又富有朝气, 让整个道场都活跃了起来。台下几个年轻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靠着擂台最近的黑发中分男安慰少年道:“炭治郎其实不用那么较真啦, 你还那么小——我们和义勇同批的都没几个打得过他。”
新酒抱着纸袋站在门口, 犹豫着该找谁问问——台上黑发蓝眸的少年已经从擂台上跳下来,几步走到新酒面前:“你找谁?”
他刚刚结束了对练, 尽管神色平静,呼吸却比平时要更加急促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更重。
新酒略微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了半步,“我找……鳞泷锖兔。”
“那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义勇说完就转身往道场更后面的地方走过去,身形很快就消失在新酒视线里。
道场上其他人也向新酒投来好奇又打量的目光。
村田撞了撞炭治郎的胳膊,问:“来找你师兄的——锖兔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啊?”炭治郎茫然的挠了挠头, 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没有听师兄提起过。
不一会儿锖兔跑了出来——他还穿着剑道服, 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 腰上挂着木剑,朝新酒跑过来——新酒抱着纸袋,忽然间感觉心口扑通扑通的开始小鹿乱撞。
她不太明白那片刻的心跳失衡是什么意思,看着锖兔的脸有些失神。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银色的眼睛弯成月牙:“要不要进来坐坐?”
新酒把纸袋递给他,摇头,道:“我下午还有社团的练习,要先回去。”
锖兔收下纸袋,也没有打开看一眼。他单手拎着袋子,眉眼都弯着点笑意:“我们道馆还挺偏的,要爬山——你走路上来的?”
狭雾山道馆在狭雾山上。
从山脚上来,确实有一段山路需要走。
新酒觉得自己该走了,但是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又不太礼貌——她点头,“嗯,走上来的。”
其实走上来也不是很累,新酒体育还不错。
锖兔道:“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跑回道场,把纸袋交给炭治郎之后,又跑了回来:“走吧,我送你。”
新酒一愣:“嗯?”
锖兔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昨天你救了我,我还没有谢谢你——下山的路不太好走,我送你吧?”
似乎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只是很普通的善意而已。
这样想着,新酒松了口气。她点头同意,转身走在锖兔前面。
狭雾山下山的路铺有石阶,两边是高大的松树。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太阳很大,空气中回荡着一股树脂的香气——
锖兔放慢了脚步,迁就着她的速度走在她后面,垂眸偷看少女乌黑柔软的长发,还有那张温和无害的脸。
他发现对方的瞳色较浅,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到新酒的眼眸里,把浅棕色折射出蜜糖一样的光泽。
光影落在她藕荷色的波点娃娃裙上面,领口簇拥细碎可爱的花边。
“话说回来……”锖兔干咳一声,状似无意的询问:“昨天站在你旁边,和你一起放河灯的,是你男朋友吗?”
昨天?放河灯?
回忆了一下,新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御子柴。
“不是,”新酒摇头:“是普通朋友。”
她抬头看向锖兔——恰好锖兔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新酒眨了眨眼:“你昨天是怎么掉下河的?”
新酒记得河边有警示牌。
她掉进了水里,没看见锖兔是自己跳下去的。
锖兔单手握成拳抵着自己的唇,干咳一声:“不、不小心掉下去的。”
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眼就注意到了新酒,看见对方落水之后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结果跳下去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吧?
这种理由,就算是男子汉也会觉得很羞耻的。
新酒没怀疑,随口叮嘱:“不会游泳的话,还是不要站得离河边太近比较好。”
昨天是自己刚好也落水了,人可不能抱着侥幸心。
锖兔点头如捣蒜:“好!”
等过几天放假了,他就去学游泳!
两人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新酒停下脚步,转了个身,裙子的边角跟着转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就送到这吧,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车站了,我可以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