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来这里的话,我一定会经常来找无一郎玩的!”
看不得小朋友露出那副失落的表情,新酒连忙向对方保证:“就算降落的地点不在鬼杀队附近,我也会写信让信鸦送给你的。”
刚好还可以和义勇的信一起送,一次哄两,我可真是个小天才——新酒在心里这样美滋滋的想着。
听到新酒的安慰,少年的眼眸微微亮起;他侧着头,朝新酒甜甜的笑,漂亮的眉眼都弯弯的,笼在清晨柔和的日光里:“嗯,我也会给新酒小姐回信的。”
新酒被少年这个笑容给感化了,捂着自己的心脏默默流泪:无一郎是天使吗?他一定是天使吧?!
自己居然把这个小天使带进鬼杀队之后就溜溜球了!自己简直不是人啊!!有一郎说得对,我就是个渣男(?)呜呜呜——
怀揣着愧疚,新酒安抚的摸了摸无一郎的头;少年人的发质很好,柔软又顺滑,发梢泛着青翠的颜色,就和他眼眸的颜色一般无二。
无一郎的耳廓微微泛起红色,他垂着头,乖巧的任由新酒摸,甜笑着问:“新酒小姐这次可以待多久呢?”
“应该会稍微久一点,”新酒考虑片刻,道:“如果中途没有意外的话,大概会待上十天左右。”
无一郎立刻拉住了新酒的衣袖,满脸期盼的看着她:“那新酒小姐有住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暂时先住在我们家——我和哥哥,都很喜欢新酒小姐的。”
扯着人袖子好声好气说话的无一郎,杀伤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大!新酒立刻就可耻的动摇了——正当她动摇之时,忽然肩膀上一沉;新酒仰头,看见缘一蹲在她身后,单手按着她的肩膀,面无表情道:“该去见炼狱槙寿郎了。”
正好这时候无一郎还拉着新酒的袖子,于是两人就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面了。
无一郎微微皱眉:“你是谁?”
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气息也淡薄得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不过,为什么会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呢?
缘一侧目看着无一郎,面露沉思。片刻之后,他肯定道:“我是你祖宗……”
话还没有说完,无一郎单手抓着新酒的手腕,同时迅速的拔出腰侧的日轮刀——带着淡青色云雾的刀刃在空中发出嗡鸣,刀身几乎与新酒擦着肩膀错过!
她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手腕上力道一重,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即将栽进无一郎怀里;还差着那么一点距离,缘一侧身避开无一郎的刀,同时轻松的单手拽住了新酒的另外一条胳膊!
新酒就这么不上不下被拽在半空中,满脸懵逼——怎么就打起来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等新酒问出声,檐廊上传来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循声转头,只看见有一郎凌厉的的刀光直砍下来!
尽管看不见,但是双生子之间的默契,让有一郎第一时间就顺着无一郎刀尖的位置砍了下去!缘一微微皱眉,顾及到新酒,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一边的力道猝不及防的消失,新酒直挺挺的滚进无一郎怀里,撞得少年闷哼了一声。
单手扣在新酒的肩膀上,按着对方纤细而脆弱的脖子,无一郎面色冷漠,“是突然出现的不明人员。”
有一郎握着刀与无一郎并立,闻言微微皱眉:“难道是有着特殊血鬼术的鬼混进来了吗?”
“那个……”新酒弱弱的想要挣扎出来,她刚一挣扎,无一郎按在她脖子上的手便微微使劲,轻松的又将她摁了回去:“新酒小姐不用担心,我和哥哥都很强的。”
无一郎和有一郎都是天赋出众的人,尤其是无一郎——更是队内公认的第一天才。两人又是双生子,有着远胜旁人的默契,只要他们一起战斗,所发挥出来的力量远远不止是1 1=2这么简单。
好在这时空中飞来一只信鸦,拍打着翅膀大声道:“无一郎!有一郎!主公的命令!不准攻击带着礼花耳坠的男人!还有你们的信!”
喊完之后,信鸦落在檐廊上,昂首挺胸,脚上绑着一封信件。有一郎与无一郎对视了一眼,无一郎松开新酒,正要上前,却被有一郎拦住。
有一郎冲他摇了摇头,然后自己走过去取下信,展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他先是皱眉,随即站起身把信递给无一郎,同时看着新酒:“你还能招魂?”
新酒:“……我不是,我不能,别给我瞎补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力!”
就算是招魂,那也是龙套负责的范围吧?她会个屁的招魂啊,师匠都比她专业!
无一郎看完信之后,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他把信卷上,绑回信鸦的脚上:“我知道了。”
新酒好奇,顺口追问:“信上写什么了?”
无一郎道:“关于初代日柱的事情——新酒小姐不是还要带他去见前任炎柱吗?”
他冲新酒笑了笑——新酒对这种小天使甜甜的笑容简直没有任何抵抗力,晕乎乎的就跟着点了点头——无一郎道:“那就先去吧,刚好我待会也要和哥哥一起去巡视我们负责的领域了。”
新酒晕乎乎的挠了挠头,“那……回见?”
无一郎甜笑:“回见,新酒小姐。”
等到新酒走出时透兄弟居住的地方,无一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许多。他的信鸦扑闪着翅膀一头扎进他怀里,哼哼唧唧道:“无一郎很喜欢那个——新酒小姐呢……”
摸了摸信鸦的脑袋,无一郎微笑:“是很喜欢。”
“毕竟新酒小姐,是能听到我的祈求的人。”
没有人知道哥哥在他面前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无一郎有多绝望。哪怕是那只鬼在太阳底下魂飞魄散,也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哥哥平时虽然对他很严厉,说话也不好听;可是无一郎知道,哥哥心里是爱自己的——在父母死去之后,哥哥包揽了绝大多数家务活,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家:无一郎和有一郎的家。
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父亲是善良温和的好人,他的母亲也是善良温和的好人——然后他们都死了。
他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却在他面前被恶鬼活活咬死——无一郎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不管是神也好,魔鬼也好……至少不要再夺走我的哥哥了。把他留给我,不好吗?我就剩下哥哥了,只留下一个哥哥,也不可以吗?
就在无一郎即将坠入绝望的深渊时,女孩子脆而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呼——幸好,还有救还有救。”
他挣扎着,从黑暗里扒开一线光,从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新酒。对方跪坐在自己兄长的尸体面前,有瑰丽的光流转出来。
还有救。
哥哥还有救。
幸好——
终于有神,听见了他的祈求。
我会做一个好孩子,所以求求你,不要骗我——真的会把哥哥还给我吗?
“无一郎,你怎么又在发呆了?”
随着训斥,额头上又被敲下一记板栗!无一郎捂住自己的额头,可怜巴巴:“哥哥,疼——”
有一郎脸上凶巴巴的表情僵了片刻,随即他皱眉,拉开无一郎捂着额头的手:“真的疼?我没用力啊。”
“很疼的。”
无一郎抱住哥哥,把头埋进有一郎的怀里,闷声闷气道:“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敲额头了?”
“不敲额头你会长记性吗?”
瞪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一眼,有一郎愤愤道:“都是柱了!还是这样走神,杀鬼的时候可怎么办?你就不能自己长点心吗?”
“还有那个家伙——她有和你说,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吗?”
“新酒小姐说,没有意外的话要待十天呢。”无一郎弯起眉眼,笑着道:“她还说会给我写信的。”
有一郎撇了撇嘴:“她的鬼话你也信?”
“新酒小姐不会骗我的。”无一郎牵着有一郎的手,信誓旦旦道:“我相信新酒小姐!”
被弟弟‘单纯’的笑容闪得有点眼瞎,有一郎啧了一声,撇过头:“写个信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同于时透兄弟那边的和谐,新酒此刻站在炼狱家门口,陷入了沉思。
缘一提醒她道:“要我来帮你敲门吗?”
新酒叹气:“等我再想想……好歹是第一次登门拜访,我是不是应该带点什么礼物比较好?”
缘一困惑:“我们不是来开解前任炎柱的吗?为什么要带礼物?”
“因为……”新酒挠了挠头,嘟囔:“毕竟是第一次登门拜访……空着手总归不太好吧?而且炼狱家我一次也没有来过,根本不认识啊,突然就登门什么的,实在是太唐突了……”
缘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在新酒苦恼的时候,炼狱家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新酒吓了一跳,看着大门只推开一半,后面冒出一个半大少年的小半张脸。
他留着及肩的金色中长发,发梢上翘,是瑰丽的红色,眼睛也是金红色的,圆而明亮,只是眉尾略微下垂,看起来有些弱气。
小孩子似乎是不太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手指紧张的扣着门框边缘,“请问……请问,你是带着日柱大人灵魂的新酒小姐吗?”
第一次在自己名字前面听见这么多前缀,新酒也罕见的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主公大人也派信鸦通知了炼狱家,所以才会有这个小孩来开门。
她点头道:“没错,我是新酒,你是?”
小孩听见新酒承认身份,脸上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他对新酒温和的笑了笑,将门全部推开,道:“我叫炼狱千寿郎,是炼狱家的次子……因为父亲昨晚喝多了,现在还在睡觉,所以没能接到主公大人送来的信,就由我来接待你们了。”
“嗳?你一个人吗?”
新酒有些意外,毕竟千寿郎看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连少年都称不上。
听到新酒的话,千寿郎有些窘迫,道:“是的……兄长身为炎柱,经常要在外面奔波,所以……”
“好厉害,”新酒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夸赞他:“千寿郎这么小就可以帮家里了,真是个好孩子。”
要知道,新酒和千寿郎一样大的时候,大概还在无忧无虑的念国小。每天最大的烦恼顶多也就是爸爸今天又不自量力的想要下厨了而已。
揉在脑袋上的手不同于兄长的宽大温暖,而是柔软又娇小的——千寿郎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仿佛上一次被这样温柔的摸摸头,还是母亲还在的时候。
他猛然间感到鼻子里冒起一股酸意,连忙避开新酒的手,慌张道:“我、我带你们去找父亲吧?这会儿他应该醒了。”
第54章 我怀疑我要死了
千寿郎带着新酒穿过庭院——他们家的庭院不同于普通的日式庭院, 而是被改造成了露天的剑道场, 空旷的地方立着几个人形木桩, 上面凌乱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剑痕。
两人穿过道场,拐过长长的檐廊,顺着屋子的过道一直走到深处。
千寿郎停在一间屋子门前,用力敲了敲门:“父亲?父亲大人——新酒小姐过来了!”
哐当!
随着酒瓶砸到门框上的沉闷声音响起,千寿郎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他的后背撞到新酒, 宛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迅速逃开,新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见了对方在瞬间的炸毛?
她皱眉, 安抚性的拍了拍千寿郎的肩膀。
千寿郎反应过来,神色略微尴尬,不敢与新酒对视。他避开了新酒的目光,小声道:“抱歉……父亲大人可能是还没有醒明白,我这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千寿郎立刻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父、父亲大人?!”
新酒皱着眉,也抬头看过去:对方身材高大,穿着松散的浴衣,金色中长发垂至肩头, 发梢是明亮的红色, 只是下巴上的胡子看起来许久没有处理, 显得有点不修边幅。
新酒愣了一秒,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千寿郎。
虽然体型差有点大……气势也差得很远……不过, 就外貌而言, 也太像了吧?
她转头看向缘一,缘一也是一副呆滞的表情看着槙寿郎。
而奇怪的是,槙寿郎也略微呆滞的看着新酒——如果不是年纪差得太多,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夫人是否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但是呆滞只有片刻,他晃了晃脑袋,那点子宿醉的迷糊彻底散去之后,槙寿郎轻易便能发现:对方其实和自己早逝的妻子并不是很像。
只是发色一样,眉眼间的神态又同样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他靠着门框,冷冷道:“酒没了。”
千寿郎反应过来,连忙道:“抱、抱歉!请稍等,我这就去拿酒来……”
“那个——”
新酒拦住了千寿郎,犹豫道:“槙寿郎先生,如果喝醉了的话,可能会影响通灵的效果。”
她已经放弃解释了,干脆就用了他们最能理解的词汇。
千寿郎闻言停下了脚步,略带期盼和犹豫的看向槙寿郎——槙寿郎嗤笑一声,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通灵?”
“没错。”
新酒点头,道:“您没有看主公送来的信吗?”
槙寿郎皱眉:“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