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那些女孩子之后,新酒按照她与义勇的约定,回到了村口。
义勇比新酒早到,两人互相交换了情报——旧车站果然有鬼活动的痕迹,甚至还有不少血迹和打斗留下的痕迹,义勇甚至还在一些地方发现了其他鬼杀队成员的衣服碎片。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找到鬼的藏身之处;对方似乎只是在旧车站短暂的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新酒干脆在村后的石头上坐下,顺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开始罗列双方调查出来的资料。
旧车站曾经有鬼活动的痕迹(确认村子里存在鬼,并且吃过人)
伐木场附近的山上曾经失踪过一队伐木工(疑似被鬼吃掉)——山上曾经可能有鬼活动。
神奈婆婆糕点铺子里供奉的神像,有奇怪的气息(可能和鬼有关)
川上少年的父亲是伐木工的队长,曾经做过惹怒狐仙娘娘的事情而死在山上(村民迷信),所以川上少年对狐仙娘娘感官很差。
曾经有夜间出门的女孩子被吃掉(可能是鬼吃的)
神奈婆婆禁止女孩子晚上出门
“你在写什么?”
义勇蹲在新酒旁边,新酒愣是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含蓄的好奇。感谢平时不管干什么都很少有面部表情的齐木,以至于新酒现在可以毫无压力的和任何面瘫人士交流并且迅速捕捉到他们微弱的感情波动。
新酒用笔头敲了敲本子,道:“总结信息啊——等等!”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从不同的位面调过来的,在来到这个位面之前,自己就已经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并且全靠着一张女子高中生的脸才能继续混在鬼杀队新生力量里——但义勇不是啊!
新酒看着义勇,问:“富冈君,你多大了?”
义勇想了想:“十六。”
新酒陷入了沉默。
十六岁——义勇现在有佩刀,肯定不是和真菰同届的队员。藤袭山选拔三年一次,往前推的话义勇应该是十三岁左右就参加了选拔。参加选拔之前肯定是所有的时间都在练习剑法……
犹豫片刻,新酒举起自己的笔记本,将正面对着义勇,严肃道:“富冈君,你看得懂我写的是什么吗?”
义勇摇头。
新酒了然——得嘞!这就是个被鬼祸害的失学儿童啊!十六岁,如果没有鬼存在的话,应该念几年级?初三还是高一?啊不对,在日本的话,应该念国中吧。
缓缓将笔记本放下,新酒叹了一口气。义勇困惑的看着她:“上面写的东西,很重要吗?”
在鬼杀队,除了做任务,磨练剑技之外,义勇从来不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多余的时间。连休息都不是必需品,更别提读书写字了——实际上大部分鬼杀队的成员,都是半文盲,会写自己的名字都算文化程度高的了。
平时出于任务需求,大部分常用字都认识,但稍微复杂一点的:比如说新酒写在纸上密密麻麻的日语,义勇只能看懂一点点。
“不重要。”新酒迅速的撕掉那张纸,改用了画图的方式——虽然丑了一点,但胜在简单易懂:“我把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全都总结了一下,这样更方便我们直观的从中发现它们的联系。”
“下午去那支伐木队失踪的山上调查吧,那里可能会有鬼留下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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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包庇恶鬼的人
义勇没有意见,两人当即收拾了东西,转而由新酒带路,往伐木队消失的那座山走去。
新酒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花生糖掰开,递给义勇半块:“去一趟山上,回来的时候估计也天黑了,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义勇摇头:“你吃吧,我不饿,走快点。”
还真是直男拒绝三连——悠悠的把花生糖放进自己嘴里,新酒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的男女体力差距,新酒总觉得不管自己跑多快,义勇总能游刃有余的追上自己。
到后面义勇嫌新酒速度太慢,干脆抄起她一起跑:就当负重跑了。
尽管如此,等他们到达山上的时候,仍然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虽然还没有彻底下山,但是树林里的太阳光已经少得可怜。
新酒之前就向女孩子们打听清楚了村民们出事的地方,在地图上做好了标记——那是一处高地,类似于悬崖,但是悬空的一面是较陡的斜坡。
据女孩子们说,那天伐木队上山时还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悬崖底下,死状很凄惨,就仿佛是被大型野兽啃咬过一样。有的人连尸体都没有完整的留下,有不少部分都被吃掉了。
好在斜坡这边没有什么树木,所以太阳光还可以照到。
新酒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变成红色的太阳,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收起地图,道:“我们下去看看吧,那些伐木工就是在底下出事的。”
“不用。”
义勇拦住了新酒,自己一个人熟练的跳了下去:“你在上面帮我看着,我下去看。”
斜坡很陡,义勇踩在上面却如履平地。新酒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逼数的——换成自己上去大概得需要有个人拽着她,不然她可能会一路滚到底。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在上面待命好了。
叹了口气,新酒顺势划出日轮,从五张卡牌里抽了一张卡:这也算她防备于未然的一种习惯了。
抽卡技能是有冷却时间的,提前抽好卡,更方便技能循环。
不一会儿义勇就上来了,衣服上蹭了不少泥土,羽织的袖子被划破了一截。新酒连忙走过去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义勇摇头:“没事。”
“底下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鬼吃掉了,那里还残留着鬼的气息,很强。”
确实,按照这个位面的设定,鬼吃的人类越多,实力就越加强大。而村子里的这只鬼至少已经吃了二十个人了。
伐木工们的尸体并没有被收检,因为村民们认为是他们冒犯了狐仙娘娘,才会招来死亡,是不祥的象征,所以就将他们的尸体抛弃在野外了。这也就给了鬼第二次回来进食的机会……话说,这个鬼连尸体都不介意分成两次吃了,还会在乎食物的性别吗?
义勇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太阳——已经有大半沉入西山,晚霞的颜色鲜红得就像血一样。他收回目光,朝新酒伸出手:“先回村庄里,晚上鬼应该还会出来。”
两人一起回到村子里,远远地就看见神奈婆婆提着灯笼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总有女孩子夜出失踪的事情,所以村子晚上的街道格外冷清,只有神奈婆婆一个人提着灯笼,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
新酒连忙走过去和神奈婆婆打招呼:“婆婆,这么晚了,您还一个人出来吗?”
看见新酒,神奈婆婆面露欣喜。她走过去拉着新酒的手,担心道:“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担心你出事,所以过来找你。”
“我们村子里是不允许女孩子晚上还在外面乱晃的,所以今天晚上就请你继续暂住在我家吧。”
神奈婆婆确实是出于好意,新酒思量片刻,点头:“那就打扰您了。”
身后义勇似乎还想说什么,新酒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先去神奈婆婆家。”
两人跟着神奈婆婆一起回到了她家。神奈婆婆提着灯,将门关好,碎碎念道:“最近晚上不太平,你们最好不要晚上出去。如果被妖怪抓走了,可是会没命的。”
刚一走进屋子里,新酒就被一大股浓郁的甜腻的糖糕味儿给熏得嗓子里发痒。她站在门口停留了两三秒,看见屋子里摆着许多半完成的糖糕。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尊狐仙木像,木像身上缠绕着朱红色的旧绸布。新酒忍不住多看了那尊木像一眼,询问神奈婆婆:“这个是……今天放在您铺子里的木像吗?”
“是的哦。”
神奈婆婆笑眯眯的看着那尊木像,表情甚至可以说是近乎慈祥了。她走到木像面前,给它更换了新的祭品和香烛,虔诚的向它祈祷。
新酒并不相信狐仙——虽然她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狐仙,比如她隔壁办公室就有一个别的位面结束之后调过来的。不过因为两人并不属于一个机构,所以平时很少见面。
但是面前这个木像,不管怎么看,除了那个狐狸脑袋之外,都和狐仙扯不上半点关系。新酒趁着神奈婆婆祈祷的空隙,拉着义勇回到了客房。
确认关好门窗之后,新酒把义勇叫过来,当着他的面再度打开了笔记本,指着他们今天汇总的信息,道:“你看,这些事情几乎都围绕着狐仙开始——而一开始提出狐仙这个说法的人,正好就是神奈婆婆。”
“按照时间顺序来看,伐木队出事是在神奈婆婆提出狐仙之前,那些失踪的女孩子们出事则是在神奈婆婆提出狐仙的说法之后——仿佛就是为了验证神奈婆婆的狐仙说法所发生的一样,会不会太巧合了?”
义勇稍加思考,道:“神奈婆婆知道有鬼?”
“这还不能确定。”
新酒摇头,道:“也许只是巧合——鬼也有灵智,在神奈婆婆提出狐仙的说法之后,她便顺势利用狐仙的说法,让大家畏惧狐仙,每天晚上都躲在自己家里……这样连踩点都免了,完全可以挨家挨户的吃过去。”
义勇想了想,“可是最近并没有人出事。”
“对,问题就出在这。”
新酒在“失踪的女孩子”那一栏下面标注了时间,道:“最后一个失踪的女孩子是在三天前,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三天时间已经足够鬼消化了。它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吃别人呢?”
义勇看着新酒写下来的信息总结,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新酒同义勇面面相觑,新酒正要起身去开门,义勇却比她更快一步抢先去打开了门。
敲门的是神奈婆婆。她看见开门的是义勇,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意外:“你和新酒小姐睡一个房间吗?”
义勇沉默了两秒,道:“没有。”
于是气氛陷入了片刻的尴尬,神奈婆婆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是这样的……我用来做糖糕的糯米不够用了,但是我最近身体不适,可能没办法将糯米打发——所以想请新酒小姐来帮忙……”
义勇挽起袖子,“我来就可以了。”
义勇跟着神奈婆婆去院子里锤糯米去了,只留下新酒一个人呆在客房里休息。新酒躺在榻榻米上,一边用系统玩扫雷,一边想着今天调查到的信息。
正如义勇所说,神奈婆婆很有可能和那个藏在暗处的鬼有关系。那么神奈婆婆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新酒拿着笔无意识的点着笔记本上的信息收集,忽然感到背后一凉!忽然巨大的压力从背后扑过来——新酒下意识的用胳膊挡在自己脖子上,下一刻便有尖利的指甲划破衣袖!
被缝在衣服内侧的紫藤花滚出来,清香迅速的弥漫在整个房间!
背后扑上来的鬼动作一缓,新酒借机掀翻对方,连滚带爬的远离对方——此刻她终于得以看见对方的模样: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头发用干枯的花藤绑起来,额角生有两个小小的角,尖牙翻出嘴唇,口水顺着尖牙淌下来。
空气中紫藤花的香气令它暴躁的呲牙,赤色竖瞳中痛苦与贪婪交缠,尖利的指甲在地板上抓挠出细长的痕迹。新酒看了眼它身后,墙壁不知何时已经被破开,破开的洞后面露出那尊狐仙木像。
木像是中空的,背后此刻已经完全打开,恶鬼正是从木像中爬出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她和义勇到处都能发现恶鬼行动的痕迹,却始终抓不到鬼的藏身之处,原来它是藏在了神奈婆婆的木像里!而神奈婆婆的铺子里,糖糕的气息太浓重,所以遮掩了鬼的气息。之前在屋子里也是,因为堆了太多的糖糕,还有香烛和祭品的味道,所以就算是义勇,也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存在。
那只鬼似乎是对地上掉落的那些紫藤花颇为顾忌,意图绕过紫藤花再次向新酒发起攻击;但此刻新酒已经缓过劲来了,她毫不犹豫的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个加强版的大喇叭:“富冈君救命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做奶妈呢,最重要的是从心!
第10章 痛击我方队友
鬼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两秒:“这是……什么玩意儿?”
刚刚喊完的新酒,也愣住了,连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掉了下来都没有察觉:“等等——你可以说话?”
鬼恼怒:“我为什么不会说话?你……”
话还没有说完,它便眼睁睁的看着新酒变魔术似得收起了那个它从未见过的大喇叭,转而右手从背后掏出一大束紫藤花抱在怀里,左手划出日轮迅速的抽了张卡:“我跟你说打奶是会遭报应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一手捏着抽出来的卡牌,新酒眼泪汪汪的疯狂后退——在后背抵上墙壁的瞬间,一股子冲力从从背后撞过来!新酒还没来得及哭出声,就被撞得一路滚进了鬼的怀里!
可怜鬼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一大从紫藤花糊到脸上!下一刻痛苦从紫藤花接触到的脸上瞬间传达到脑子,它尖叫一声单手抓住新酒的胳膊把她从紫藤花后面扯了出来!
新酒胳膊被掐得尖锐的疼——不看她也知道肯定是出血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刺激了鬼,下一刻它压着新酒的肩膀,将新酒按在了地板上。
后脑勺被撞得生疼,新酒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有些发黑——鼻尖血腥味,花香,甜腻,还有浅浅的腥臭混杂在一起,几欲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