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出了人贩子们的在城镇之中的住所,没有稍作休息,而是选择连夜直奔大槐树村。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开私车的人很多,季言之站在十字路口没一会儿,就有开私车的师傅招呼。
季言之以错过班车害怕耽误旅游为借口,包了一辆私车直奔大槐树村。途中,私车师傅话痨子打开,开始问季言之怎么想到到大槐树村这么一个偏僻的小村落旅游。
季言之很温和的回答道:“我的同学有来自大槐树村的,他告诉我,别看大槐树村很偏僻,但风景堪称一绝,特别是每逢四五月槐花盛开时节,那漫山遍野生长的槐花树的花朵让人仿佛走进仙境花海一般。我听得心动,刚好现在又是四月间,所以便和同学说了一声,跑来了大槐树村旅游。不过说真的,这地方可真够偏的啊…”
此时师傅已经将私车开进了一条算是单行道、但是可以错车的乡村小路。而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就可以看出来,季言之最后说了一句‘这地方可真够偏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越顺着这条乡村道路开,人家就越来越稀少,最后当私车开进一个足足有千米长度的穿山隧道,视野重新明亮时,透过车窗映入眼帘的是起伏不定的大山以及像羊肠一样细长的盘山公路。
车子继续开了一半个小时左右,便在一处继续往前走的话全是碎石、坑坑洼洼的路段停了下来。
“前面的路太烂了,小伙子你在这儿下车行不,放心不远的,大概只要二十来分钟就能到达槐树村!”
季言之知道私车师傅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他的车子着想,害怕这种坑坑洼洼的碎石子小路开下来会把车子的底盘损坏,倒没有为难私车师傅的意思,很爽快付了钱,然后季言之拎着简单的行礼,顺着私车师傅指点的路线,慢慢地前进…
季言之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了大槐树村的范围。其实说起来,大槐树村很醒目的,那漫山遍野生长的槐花红的白的,开满了枝头,抬头微微一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季言之沿着碎石乡村公路继续的走着,很快就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颗上百年的老槐树,树下聚着几名穿得有些邋遢,不修边幅的大爷,一边抽着旱烟子,一边侃大山。见季言之拎着包走进村子,全都面露好奇,其中一位上了年龄,大概有六十来岁的大爷开口询问季言之来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来干嘛!
季言之:“听M市的朋友说,大槐树村的风景很好,所以我就跑来瞧瞧。”
季言之报了被他放血丢在住所自生自灭的人贩子的名字,开口说话的大爷便笑了。
“原来是侯三儿的朋友啊,侯三儿说得没错,咱们这个村子啊,风景的的确确挺不错的!”
大爷将旱烟灭了,笑眯眯的又问季言之准备到村里哪家投宿,季言之回答一句:“大爷你给安排呗,侯三儿说他最近正逢事业上升期,没空陪我来他老家看看。我知道他家里已经没人了,说不得房子也不能住了,所以大爷你看哪家合适就把我安排在哪家留宿,我按照旅馆的标准收费给钱…”
季言之的钱全是转的周戟、丁澜的存款,所以季言之花得那叫一个大方!而且有金钱开道,自然而然大爷们纷纷出言邀请季言之到自家借住宿。最后还是率先问季言之话的大爷拔得头筹,领着季言之去了他家投宿……
季言之先付了一周的钱,表明自己在大槐树村待不了一周…
大爷媳妇高高兴兴的收了钱,就去厨房忙活做响午饭。季言之说了一句他走路累了,想眯眼小睡一会儿,便拎包进了大爷提供据说是他外出打工小儿子的房间休息。
季言之躺在木架子上,阖目假寐。院子里,大爷和着大儿子在小声交谈,先是说村东头老李家新娶的小儿媳妇有些闹腾,然后又转而说不知道这回幺弟回来,会给他带个什么样儿的新媳妇儿!
大爷抽搭了一口旱烟子,刻意压低声音道:“你最好给我打住这个念头,开了封的大闺女可比不了原封的值钱!”
屋内阖目假寐的季言之蓦然地睁开眼睛,有些圆润、好像女人杏眼一样的眼眸闪过阴鹫。季言之没有动作,依然躺在木架子床上,屏住呼吸,利用出色的听觉,听着院子里自以为说话声很小的父子俩的谈话……
大爷和他的大儿子交谈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左右,大娘就高声喊了一句吃饭。大爷和他的大儿子瞬间停止交谈,大爷朝着他长相很憨厚,却是一肚子坏水的大儿子说话。
“去把那后生叫起来吃饭!”
大儿子哎了一声,便敲响了房门,大声喊道:“小伙子起来吃饭了。”
季言之装作被人吵醒的模样,迷迷糊糊、一脸睡意的开了门。
“大哥,什么事?”
大儿子自以为很隐晦的上下打量了季言之一番,然后露出格外憨厚的笑容:“小伙子,俺爹让俺来叫你吃饭!”
“睡过头了!”
季言之打了一个哈欠,装作十分困乏的样子,随着大儿子去了堂屋。
午饭是摆在堂屋的,一张有些陈旧却完整无缺的榆木质地的桌子上,摆了用铁盆子装得满满的土豆烧鸡和几样用农家粗瓷碗盛着的咸菜和拍黄瓜!
季言之心里有事,有些影响食欲,便略略动了几筷子,便就着槐花和着白面炸的爽口小菜,吃起了红薯稀饭!
大爷乐呵呵的道:“小伙儿来我们这儿,恰好赶上了遍山遍野槐花树盛开的好时候,喜欢吃槐花炸的团子的话,等下午再去山上捞一背槐花回来包饺子吃!”
“那我算是有口福了!”
顺着大爷说的话,季言之虚以委蛇的和大爷的儿子——马老大交谈起来。
季言之多谨慎又聪明的一个人啊,只要他想套话,只要多费点心思,就能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而即使是马老大说露了嘴,让季言之在村里采风之时,不要去吊村尾靠山的破烂茅草屋,说哪里闹鬼的话时,马老大包括精明的大爷也就是马老头在内,都没有察觉季言之是在套话!
“闹鬼?”季言之故作惊奇瞪大了眼睛,故作不相信的嚷嚷道:“和平年代要讲科学,怎么可能有鬼怪这种东西出现呢!”
“小伙子啊,那里确确实实的闹鬼,你啊,有事没事的别往那里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大爷和你大哥可不好跟侯三儿交待啊!”
季言之难掩好奇心的点头:“知道了大爷,大哥,我没事不会往那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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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饭,马老头便抽搭着旱烟子去了村口的老槐花树下继续和村里们的老汉们继续侃大山。季言之则背着大大的背包,拿着小巧型的摄影机,朝着山上密集生长的槐花树林走去。
季言之其实并不知道季琳琳的埋骨之所,但他还是来了这漫山遍野都密集生长着槐花树的山坡上,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从山坡上跳下的季琳被‘打捞’上来后,就埋葬在这片槐花树林子里的。至于具体在哪儿,静静长满了槐花树的山坡上站了一会儿的季言之觉得,晚上的时候他有必要去季琳琳所谓的‘丈夫’王二狗子家走一趟!
季言之又在山坡上出神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背着背包,拿着一直处于拍摄小巧型号的摄影录像机,慢吞吞的下了山。
下山时,季言之恰好碰到刚和大爷们侃玩大山的马老头。马老头抽搭着旱烟子走在前,季言之走在后,一边和马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摄影录像机。
马老头回头看了一下,有些羡慕的道:“小伙儿,你这东西很值钱吧!”
季言之漫不经心:“不是很贵,还没到一万块钱呢!”
马老头倒吸一口凉气,一万块钱都可以买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了,在这后生的嘴巴里居然还不贵,那要怎么样才算一个贵法?马老头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子,呵呵笑道。“小伙子真有钱!”
季言之扯嘴,刚想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时,村东的方向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季言之一愣,正打算凝神用自己敏锐的听觉细细听夹杂在哭声里的话语声时,马老头突然一把拉住季言之,把他往家的方向带…
“作死的老李头家的,又在欺负家里的儿媳妇了,再这样下去,看哪家会愿意将闺女嫁到他家…”
马老头骂骂咧咧,一副义愤填膺,看不过眼的样子。可实际上麻…季言之心里冷笑,这村里的哪家媳妇不是买来的,有的生了孩子认命,有的不认命要吗和季琳琳一样跳崖寻死,要吗被号称‘男人教训媳妇天经地义’的畜生活活的打死。这些畜生的认知里根本不会把买来的媳妇当成人看,反正传宗接代的工具嘛,不认命打死后还可以换新的不是。
马老头突然觉得整个人凉飕飕的,他看了看周围,最后将视线放在了季言之的身上。可惜季言之不适时宜浮现的懵懂样儿很好的迷惑住了马老头。
马老头放下心来,又继续对季言之‘说教’:“丈夫打媳妇,这种事儿属于民事纠纷,闹到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也不好插手多管,只能调解。所以小伙子你说这种事,十里八乡家家都这样,怎么管,如何管?”
季言之笑了:“听大爷这口气,这儿还有警察叔叔登门过?”
马老头愣了一下,果断摇头:“这穷乡僻壤的,路也不好走,哪有什么人来,也只有小伙儿你这种钱多得不乱花心头慌的,才会听了朋友的几句话就匆匆的跑来旅游…”
马老头笑了一下,貌似感叹道:“咱这大槐树村风景顶顶不错,可就是太偏僻了,不过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
可不是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吗。如果这儿交通发达,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全村人都或多或少的参与了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花了一天功夫将整个大槐树村了解了个大概,季言之又来到了那片埋葬了季琳琳,也埋葬了不少不认命却凄惨死去的女人的槐树花林,目光幽远而又凉薄…
是时候动手了,琳琳,等着哥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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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一更这个故事完结!下个故事,我想想穿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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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十三个故事
夜里, 蛙鸣虫叫之际,季言之蓦然睁开了眼睛。这双白天看总是带着温和的眼眸,此时此刻毫无感情流露,冰冷得好像被千年冰封的寒石一样!
季言之悄悄的起身, 他的动作轻巧灵动如猫,没有发出丁点的声响,没有惊动隔壁屋几乎睡死了的马老头和马老太的情况下, 起了身。季言之就此出了门, 直奔马老头先前口中所说,闹鬼的吊村尾靠山地段!
在季言之的梦里, 季琳琳被拐卖来大槐树村后,所‘住’的地方也处于吊村尾靠山的地段,记忆中这儿的房屋虽说依然是茅草屋,但显然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破烂。当然未靠近前,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可走进一瞧,季言之倒发觉里面挺别有洞天的。风声, 细微的说话声过耳,只需细细的分辨,季言之就探知了屋内藏了一处通风的暗门。这儿居然有地下室!
呵, 怪不得马老大会说这地方闹鬼, 将所有被拐卖来的妇女关在这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荒废的地下室里。即使有偶然有慕名前来‘观光’的旅客出于好奇, 跑来这大槐树村所有村民众口一词说闹鬼的地方一探究竟。如果五感没季言之这般灵巧, 如果脑洞不开那么大的话, 估计就算听到隐隐约约的啜泣,也怀疑不到破旧的茅草屋之下居然修筑了地下室,里面关了人吧!
季言之思绪转瞬千转百回间还不忘将脚步放得轻轻的,如猫儿般悄然无声往暗门走去的同时还不忘掏出自己用来当做防身武器,同时也是切割人体利器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季言之推开了暗门,正狞笑着欺辱新拐卖来的妇女的人渣听到声响,全都回过头…
那个外表敦厚老实的马老大也在其中,他见季言之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原本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五官竟然变得狰狞无比。
马老大狰狞中带了几分愕然,显然他没有想到过这个印象中很有钱的小白脸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儿,而且还找到了暗门找到了这间被他们当做犯罪、藏匿妇女窝点的地下室…
妈的,小白脸,居然敢跑出来打断他们的兴致…
被身下姑娘们趁机撕扯攀咬的马老大和王二狗子纷纷不约而同的给了还没学老实的姑娘们狠狠的一巴掌,然后颇为恼怒的对视一眼,然后裤子也没提起来,狞笑着一起扑向季言之,显然是准备一起将季言之这个不识趣的小白脸解决掉…
季言之本来肤色的确很白,人长得也隽秀,看起来是挺像小白脸的,但想纯良就纯良,想变态就变态的季言之岂是马老大和王二狗子这些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即使他们有一把子力气,欺辱不如他们的女人也挺像那么一回事,但他们出手之时,季言之只会比他们更快。这不,只不过几个呼吸间,季言之手中的匕首就飞速的一把一把投掷过去,刀刀都在他们身上扎了一朵朵绚丽无比的血色花朵!
马老大、王二狗子他们的惨叫声和几个被欺辱、衣不遮体,甚至有的赤~裸的女人们欣喜若狂的得救声相呼应,形成了极其讽刺的画面…
季言之再次出手废了马老大、王二狗子几个人的行动能力,任由得救的妇女凶狠的扑上去,将他们的衣物扒了,并且匕首将马老大、王二狗子他们扎得满身都是窟窿,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之时,季言之才开口,貌似很平静的问出了季琳琳的事。
很显然,王二狗子这些年祸害的女人不少,哪还想得起几前年的事,最后还是在季言之‘提醒’之下,才恍惚想起,那个生下孩子后,居然敢趁着他不注意抱着孩子跳崖的‘恶毒女人’!
想起这段不好的往事,王二狗子就是一肚子气,几乎没什么深思季言之问这话的意思,表明了他特意找上来就是为了季琳琳,居然还敢在临死之前吐了一把槽,说季琳琳这样的女人简直没有人性,不配做母亲…
季言之简直被他的蜜汁三观给逗乐了。不管是季琳琳还是被别的被拐卖来的女人,大部分都不会对强迫得来的孩子有什么感情。别说疼爱孩子是母亲的天性的心灵鸡汤,要真是如此,世间就没有关系恶劣,彼此视为仇敌的母子在了。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生下的孩子,何况还是被强迫,代表了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折磨和侮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