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兮瞠目结舌:“仁哥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姑父和胜叔父知道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听了这话明兮的心里自然是甜滋滋的,但甜的同时也忍不住为王子胜和王子腾掬了一把同情泪,有这么一个稍微不注意就坑自家的坑货侄/儿子,可真是… …
王二太太显然也是满意季言之所发的毒誓,因此拍拍明兮的手,得意非凡的道:“兮儿不要怀疑姑姑对于王家的掌控力,嫁人以后好好跟着姑妈和婆母学学,要知道这后宅之事学问多着呢。”
明兮点头附和,保证自己会好好接受教导。姑侄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琐碎事,大约过了一会儿,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季言之一脸青肿的回来了。
王二太太和明兮赶紧去了季言之所住的小院。王大太太已经在了,正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问谁那么手贱打人专打脸,不知道她家的崽崽就只有一张脸可看吗。
正滚着熟鸡蛋去淤的季言之身子一僵,颇有些生无可恋的瞥向了王大太太。这就是亲娘,明明这么久了,他有所上进的事在京城贵族圈子里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实,但他的亲娘还是觉得他就只有一张脸拿得出手,什么上进、学好的言论在他眼里还比不过吃好喝好。家长如此溺爱,像他这么有自信力的男人都要努力控制、不再溺爱之下变成一滩烂泥,原著中王子腾倒了,然后王家特别是王仁落得那样的下场一点也不奇怪好吗。
季言之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心态平和的道:“母亲放心,别看儿子脸这样,那是因为儿子故意将脸凑到牛家那王八犊子面前让他打的…”
说着,季言之又阴恻恻的笑了笑,故作凶恶又道:“牛家那王八犊子看似没受什么伤,但儿子按照叔父所教,拳拳专打肉多、不太容易看得出伤的地方,明面上看着没什么,但保管让牛家那王八犊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好好的体验一把什么叫做痛得半身不遂。”
听到这话,王二太太和明兮同时挑眉。王二太太道:“牛家那小儿子,是叫牛盾还是牛冒来着,婶娘记得他长得牛高马大,经常被那镇国公挂在嘴巴里,仁哥儿你和他对上真的没吃亏?”
季言之很肯定的点头,表示自己没吃亏后,王二太太又问他们是怎么对上的。
季言之撇撇嘴,虽说理由有点难以启齿,但视他如亲子的王二太太问了,季言之到底还是把理由给说了出来。旁听的明兮是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嗔道:
“你就因为他想强买你看中的小白狗,就和他当街打了起来,就不怕护子心切的镇国公掺你一本吗。”
“有叔父在,他掺小爷一本又如何?”
季言之一副‘小爷有理走遍天下’的吊样儿,惹得得知此事的王子腾差点就操起棍子揍不孝侄儿了。哦,王子胜这亲爹已经出手了,他以超级不和他胖墩子一样的体位,气喘吁吁的追着季言之跑了好几圈。
“小兔崽子,你给我停下来。”
第21章 第二个故事
季言之动作迅速的越上了假山:“谁听谁傻!”
“唉哟,兔崽子,今天你是想挨揍是不是!”王子胜只气得一身肥肉都在溜溜的颤抖。
“爹啊,你的情绪最好不要太过激动,要是气血上升导致昏厥,说不得又是儿子的罪过。”
季言之自然不是蠢蛋,也明白不能撩拨太过的道理。毕竟他这世的亲爹是个容易气短胸闷血压高的大胖子,真气着了,他就没亲爹疼了不是。所以啊,占据假山上的最高峰,季言之居高临下的‘劝诫着’王子胜,却不想他的一通‘劝诫’反而让平时碍于一身肥肉并不怎么喜欢动弹的王子胜气得下定决心今儿一定要揍到季言之这不孝的兔崽子。
只是家中老娘外加彪悍的媳妇,就连亲弟弟的那口子都是把季言之放在心尖尖疼惯宠的主儿,王子胜决心要揍到季言之这不孝兔崽子的想法注定成空……
“老娘看你今儿才想挨揍…”
突如其来的平地一声惊吼,让王子胜差点脚底打滑。王子胜扯了扯嘴巴,笑得特别僵硬的对王老太太道:“娘,你怎么来了。”
王子胜这话很明知故问,王老太太怎么来的,从王大太太和王二太太共同搀扶着她,旁观还跟了一个未来的儿媳妇,就知道王老太太到底怎么来的,又来的这么及时是咋回事。
多半是他家的夫人看着他撵了季言之好几圈,心疼他身体吃不消,所以才拉着老二家的一起去请了老太太出场…
王子胜真不愧是有蜜汁自信的人,明明不是这样,偏偏他还就相信自我给出的他家夫人心疼他的说法,在他家夫人的媚眼(冷眼)如刀的眼神下,王子胜笑容可掬的跟王老太太解释道。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这兔崽子,简直不像话到了极点……”
“我看你才不像话到了极点,我的乖孙孙可不是任由你打骂出气的。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怎么不顾青红皂白的欺负我的乖孙孙,我就…我就请祖宗家法,让你跪祖宗灵堂去。”
平时乐呵呵就跟弥勒佛似的王子胜顿时变成了哭面佛,还是最丑,五官最扭曲的那种。
王子胜苦着脸道:“老太太,你好好听儿子说成不。这兔崽子,不不,这泥猴儿,也不是,是…仁哥儿”在老太太厉眼之下接连改了对季言之称呼的,终于在正确称呼后得了老太太白眼白眼之下,王子胜苦笑的把季言之揍牛家那盾牌哥儿的缘由说了出来。
王老太太久久不言之际,季言之麻溜的下了假山,窜到王老太太的跟前,做足了孝子贤孙的款儿,直呼可怜道。“明明孙儿都付了银子,偏偏那盾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跟孙儿相争。这也罢了,孙儿虽说受不得气,但也不那种容不得人的小量君子,且当他是二傻子让了他这一回便是。可盾牌当真是盾牌当久了,脑子生了锈居然言辞激烈,甚至屡屡带上了父亲和叔父一起侮辱。作为儿子,作为侄儿,孙儿怎能不气,所以这才当街和那盾牌打了起来。”
“还有这事?”王子腾不怒而威的问:“牛家小儿骂了叔父和你父亲什么?”
季言之义愤填膺的道:“他说父亲长得圆滚滚,似彘,说叔父牛高马大,似貔貅。”
彘是猪的古称,王子胜长得圆滚滚、肥嘟嘟的,说句真心话是挺像猪的。而貔貅则是熊猫的古称,传说中是蚩尤的坐骑,嗯,属于最萌的那种。
季言之觉得牛家那脑子有铁的盾牌君形容得挺不错——当然在他的心中王子腾连国宝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充其量只算一头狗熊——但就这个时代而言,便是地地道道的侮辱了,所以只要是气血男儿,就免不得和出言者干上一架。
季言之认为他交待随行的小厮外加贾琏所带的小厮将牛盾团团围住,任由他放开自我全力的击打、殴打牛盾完全没毛病。他的终极任务是每一世好好做人没错,但善良的他认为,在他好好做人的他同时能‘教导’别人也一起好好做人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觉得自己就跟慈爱普照大地、善良美好的汤姆苏杰克是一样存在的季言之咧嘴笑了,凑不要脸的道。“叔父听了缘由,你应该不会像父亲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认为是侄儿的错吧。”
“你叔父乃是当官之人,自然不像你那父亲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浑人。”在王老太太看来,王子胜这长子唯一的优点便是娶了王大太太这么一个媳妇,给她生了季言之这么一个小孙孙,所以王老太太丝毫不给王子胜留面子的道。
“咱们有理不怕那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牛家小子,有本事他就告上御前去,老身相信圣上英明神武,是不会轻信牛家的诬告之言的。”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您老是咱们王家一尊家传宝~”季言之很乖觉的冲着王老太太竖起了大拇指。
被季言之哄得眉开眼笑的王老太太顿时就将所生的两个‘不孝’儿子给抛之脑后,转而一心一意的拉着明兮、外加两个儿媳妇家长里短的说起话来。
季言之道了一声肚子饿了,便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
王子胜和王子腾这对兄弟俩对视一眼,一起也从王老太太所住的院子出来。
“二弟,依着牛家疼小儿子的劲儿,仁哥儿当街揍了他即使有理,怕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大哥放心,依着仁哥儿的好口才,就算镇国公豁出老脸不要敢告到御前去,估计镇国公也讨不了好。只是…赔礼还送不送了?””
“送什么送!”王子胜立马将自己从弥勒佛转变成了凶恶佛,吹胡子瞪眼道:“牛家小儿当街骂老子似彘,老子还要送礼赔罪,算哪门子的道理,不送,老子还要上门讨要个说法,问问他牛家的家教是不是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是该讨要个说法!”
王子腾很赞同王子胜的说法,于是兄弟俩充分展示什么叫做有理走遍天下的王家家风,一起去了牛家讨要说法…
被季言之揍得差点半身不遂,外表却愣是一点伤也看不出来的牛盾在镇国府的地位等同于贾政,甚至更胜过贾政。因为不光与老荣国公贾代善同辈儿的镇国公牛清儒还健在,牛盾更是牛清儒真*晚来子,镇国公夫人一生无出,牛清儒膝下子嗣皆是庶出,何况牛盾一出生就被寄养在嫡妻膝下,受宠得很!
镇国公本来就为牛盾遭的罪恼恨王家要死,王子胜哥俩不来还好,一来讨要说法就颇有火上浇油的味道,让本来没打算将事情闹到御前的镇国公下定决心要让,一向英明神武的圣上来主持公道。于是后续发展在人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王家独苗苗和着牛家小儿子因为一只小白狗而当街打架斗殴的事,便这么的上达了天听。
相比在与他同辈儿面前就人五人六、鼻子眼睛朝天长,真见了天颜却腿脚儿直打颤的牛盾,前世身为王生时就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季言之对于面圣这回事是轻车熟路,毫无压力。在圣上面前,季言之充分发挥了口才好的优势,将他和牛盾为何起了矛盾,又为何会当街打架斗殴的事详详细细的阐述了一遍,末了在圣上沉默中,季言之更是眼角含泪,情真意切的问:“作为人子,面对有人如此辱骂生父,焉能不冲动,不为生父讨个说法。”
圣上点头,显然很认同季言之的话。毕竟这个时代崇尚孝道,当今圣上更是提倡以孝治国,为人子者面对有人辱骂生父,就算当街打人也是事出有因,占了天大道理的。不过圣上很好奇,据他了解,牛家那混球可是将王子胜和王子腾一起骂了的,怎么季言之这小子话中只提了王子胜呢。
季言之挠了挠头,一脸憨厚的道:“貔貅也,乃是跟随古之君王蚩尤南征北战的凶猛坐骑,草民私心觉得,叔父能和貔貅相提比论,也算盾牌哥儿稍微有点眼光,所以草民就只找盾牌哥儿算了侮辱家父的仇。”
莫名想到王子胜那圆滚滚、肥嘟嘟的身材的圣上嘴巴一抽,觉得牛盾对王子胜似彘的形容也挺有眼光的,王子胜可不是长得如彘一样肥头大耳吗。只是这话他说得,镇国公那老东西也说得,唯独牛盾这个小辈说不得,所以圣上憋住了笑,很是赞扬了一番季言之为父出头的孝心。
季言之呵然一笑,恬不知耻的应和道:“圣上说的极是,草民也觉得草民甚有孝心,偏偏草民那父亲和叔父就是不相信,惹得草民好不失落之余只有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争取榜上提名。”
圣上怪异的上下扫了季言之好几眼,然后不经意的对上了他那期待的小眼神。圣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的勉励了季言之几句,说他有此雄心壮志很好,便赶紧让这脸皮特厚的王家小子跪安了。
第22章 第二个故事
牛家包括镇国公那位被季言之戏称为盾牌哥儿的牛盾这回都没落得什么好,虽说当今圣上碍于往日的情面并没有过多的责怪镇国公没事找事,把小事闹成了大事。毕竟这事儿吧,季言之当街打人是不对,可天地君亲师孝道为先,你当着人家做儿子的面辱骂人家的老子,不是找揍是什么。
所以吧,当今圣上没有责骂镇国公没事找事,但还是就子嗣的教育问题说了镇国公一下,并且还点名让镇国公好生管教牛盾,免得让他这个最受宠的小儿子辱没了牛家的门楣。
得,当今圣上这话一出,早就把镇国公爵位以及府中一切都看作囊中之物的牛大公子立马就兴冲冲的广而告之,这下原先还和季言之并排,‘争夺’京城第一纨绔之名的牛盾立马挤下季言之,成了当仁不让的京城第一纨绔,还是众人定死了一辈子就只能靠着祖荫混吃等死的那种。
牛盾的名声大大的‘涨’了,连带着季言之也被众人赞一声是个孝顺孩子。而坑了牛盾一把又一把,成功让其好好做人的真*圣父*季言之在干嘛呢,他正在自己未来的亲亲好岳父的鞭策下,恨不得悬梁刺股的努力上进。
古代科举考试很复杂的,从低到高共有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四层考试。
首先童试也就是童生试很简单,有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院试录取者即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为生员,也就是秀才。应试者不论年龄大小,一律称为“童生”。生员经科试合格,即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
王家历经几代富贵,好歹也算是新兴的世家,童生不用考,就自有拍马屁之辈将季言之之名纳入了科举生元的名单中,所以季言之真想参加科举的话,可以直接越过‘秀才’考举人。
之所以用‘真想参加科举’来形容,是因为即使表现出自己要走上贾宝玉口中所言的‘禄蠹’之辈才会钻研的仕途经济,但除了他未来的老丈人明侍郎觉得他可以下场一试外,王家上下外加贾琏这个妹夫那是根本不相信的,总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趣总有半途而的那么一天,对此季言之只能是无言了,甚至还在贾琏嘲笑他自讨苦头吃食时,以一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模样摇头叹息,
“二琏,你不懂。”
“呵,爷是不懂。爷只知道现在荣国府被爷的媳妇紧紧的捏在手中,爷是即欣慰又有点小小遗憾。”欣慰自然是欣慰荣国府以后就是他的了,小小遗憾自然是遗憾娶的媳妇太剽悍,管他又管得紧,要想再像以前浪得上天,还是做梦比较快。
贾琏抿了一口小酒,眯着桃花眼开始使劲的唆使季言之跟他出去玩,至于玩的场合,嗯,隆源楼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已经立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成为仕途经济风潮中与众不同的泥石流的季言之会受贾琏的唆使吗,呵,想到一会儿自己未来小媳妇就给给自己送亲自做的点心,季言之那是特别冷艳高贵的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