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最起码他不会没道德底线到跟父亲小妾有首尾。想到历史上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季言之的神情不免变得有些古怪,入逍遥派后竟然选择琴棋书画一道的李治貌似彻底的成了宅男,平时懒得踏出所住宫殿不说,最近还被自己指使拓印四书五经,忙得脚不沾地,应该没时间认识什么武媚娘吧!
“礼单就这样了?殿下来了,就好生看看,看看有哪里需要补充的。”
“既然诸国使者口口声声说仰慕我天朝上国的儒家文化,不如每国派遣几位书生教化愚民百姓?”
季言之愣了一下,随即由衷感叹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殿下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啧啧。”
“别啧了,那是英雄所见略同。”
李承乾再次翻了翻礼单,确定没什么遗漏后,才笑着道:“你做事孤很放心,孤就等着看结果好了!”
等着…看结果…好了
结果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季言之一系列的神操作,不知不觉间绝了西域诸国壮大的可能性。偏偏毫无察觉的西域诸国使者们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歌颂李世民这位天可汗,爱民如子。
李世民又被吹捧得飘飘然。没有长孙皇后上紧箍咒的李世民再也不复长孙皇后在时的雄才伟略,国事上虽说依然精明但家事嘛,真的真的挺让人觉得一言难尽的!
送走夹杂着舞伶乐人、僧侣儒生,队伍壮大了不少的西域诸国后,吐蕃土司松赞干布遂借口吐谷浑从中作梗,出兵击败吐谷浑、党项、白兰羌,直逼唐朝松州(今四川松潘),扬言若不和亲,便率兵大举入侵唐朝。
牛进达率领唐军先锋部队击败了吐蕃军,松赞干布大惧,在唐将侯君集率领的唐军主力到达前,退出吐谷浑、党项、白兰羌,遣使谢罪,再次请婚,派大论薛禄东赞携黄金五千两及相等数量的其他珍宝来正式下聘礼。
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就松赞干布再一次求娶大唐公主之事,展开了热切的讨论。
一派表示当继续战,打得吐蕃嗷嗷叫唤,一派则表示应了和亲请求,换取二三十年的和平。
房玄龄和杜如晦站主站派,而长孙无忌一干文采则站主和、或者说和亲派!季言之本就因为先前坑西域诸国之事,起了浓浓的愤青之心,正暗搓搓的计划着再发挥一下才智,在努力向上好好做人的同时坑坑,不是,是帮助他人树立正常的人生观,如今听到文武百官就到底该不该和亲的问题将金銮殿变成了菜市场,季言之肚子里的坏水那是不断的往外冒。
“既然是吐蕃不敌我大唐将士,所以主动求和提出和亲,为何是我们嫁公主,而不是他们将公主嫁到大唐来。”
季言之凉凉的道:“小子不懂其中的道理。汉时公主和亲匈奴,是因为汉之初国力薄弱打不过匈奴,才不得不嫁公主以维持和平。怎么到了我大唐,明明是吐蕃惧怕我大唐将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不得不求和,明明该它吐蕃割地赔款,祈求我大唐隆恩浩荡不与他小小藩国计较,怎么一说到和亲就变成我大唐嫁公主了,胜利国却像战败国,也太过本末倒置了吧!”
季言之此言一出,可谓是惊世骇俗,但仔细琢磨,一点都没有毛病。就连从‘天可汗’美称中回过神的李世民也在顺着季言之给出的思路往下想……
对啊,明明是他们大唐将士将吐蕃吓得哭天喊娘,主动求和的,怎么就成了他们大唐将公主嫁到吐蕃去呢,明明该是吐蕃的公主嫁到大唐来才对吧!
就在李世民和文武百官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时,季言之又说话了…
“小子离家三年载,也曾听过不少的趣事。比方说家庭条件差的男子总喜欢找家庭条件好的女子做媳妇,原因很好理解,因为家庭条件好的女人的嫁妆一般都十分的丰富。虽说按照俗规,嫁妆都是属于出嫁女子,即使是夫家未经过出嫁女子允许也不可动用,但女孩子嘛,即使嫁了人也是软心肠居多,夫家日子不好总会拿出嫁妆填补一二吧。所以好多人都说娶一富妻,富有三代。”
李承乾听到了这儿,倒是明了季言之的意思,不免呵呵一笑,神补刀道:“父皇,咱们大唐公主的嫁妆可不小啊,说不得仅靠着某位皇妹嫁过去的嫁妆,就能抵吐蕃军队好几年的开支了!”
所有人的脸色倏然一变,就连先前支持和亲的长孙无忌也是如此。
前面说了,读书人都善于脑补,特别是这些个有成就,更有社会地位,在朝廷之上如鱼得水的文官们更善于脑补。季言之几乎算是明明白白的将吐蕃的无耻算计给说了出来,文官们还不想多,真的要有愧于他们平时善于给所有事物画蛇添足的脑补…
“陛下,吐蕃土司野心不小,当果断回绝和亲之事。”一文官出列道。
长孙无忌皱眉:“回绝的话,这仗怕是又得打。”毕竟吐蕃那位属高原,大唐将士即使再怎么骁勇善战,到了那儿也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继续打下去,即使大唐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也会劳民伤财一番,所以长孙无忌是不赞成再继续和吐蕃打仗的。
“为什么要回绝?”李承乾诧异的反问:“舅舅刚才没听到房小二说的吗,既然是吐蕃主动求和亲,那他把女儿嫁到大唐来就是了,即为两国友谊,相信父皇也不吝啬区区婕妤之位的!”
等等,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吐蕃公主纳入后宫了……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刚想埋汰几句李承乾这个坑爹的儿子时,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官员,包括房玄龄、杜如晦在内都极其欣慰的附和,表示李承乾的提议很好,咱太宗皇帝的胸怀有容乃大,区区婕妤之位还是舍得给和亲来大唐的吐蕃公主的。
李世民:“… …”
在李世民默认之下,很快就任礼部尚书,能言善道的杜如晦便以吐蕃何时嫁公主来大唐的事展开了热切的辩论。来大唐帮松赞干布求娶公主的使臣薛禄东赞,那是大写的懵逼。
不是大唐嫁公主,怎么变成了吐蕃嫁公主到大唐了?
参与看戏的季言之看着薛禄东赞的懵逼样儿笑了,“我师傅曾经说过一句话,胜者有权决定败者任何事。薛禄东赞大人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吐蕃主动求和,而不是我大唐。你要战那便战,我大唐不惧怕任何威胁!”
“这位小大人说笑了,我吐蕃一直仰慕大唐,愿和大唐永为兄弟之邦,怎会和大唐再起战事。”
“就当我在说笑吧!”
季言之看了一眼即使表现得卑躬屈膝也难掩愤慨的薛禄东赞,突然没了继续看戏的意思,反正依着杜如晦的能言善道,薛禄东赞是讨不了好的,所以季言之转而恭敬的和杜如晦道了一声别,便出了藩理院。
过了几日,小兕子突然气鼓鼓的携带行李外加一只哭唧唧的腼腆小小萝莉登了房家的门。
季言之正在练习雕刻。他这世准驸马的身份限定了他未来不能在重要的部门久待,所以他干脆利用空闲的时间再培养一些其他的兴趣爱好。季言之经历的世界千奇百怪,说不得以后哪一世就用到了呢!
季言之一刀一刀雕琢,不一会儿,轮廓便在他的手中慢慢的呈现。而就在季言之琢磨自己雕琢的胖娃娃到底要手抱萝卜呢还是土豆之时,小兕子嘟着嘴儿跑进了小院。
季言之利落的收了刻刀。
“怎么了这是?”季言之将腿放在矮凳上,吊儿郎当,好不纨绔。
嘟着嘴巴的小兕子却是失了怒火,她托着腮帮看了一眼几上随意放置的玉器,那双眼睛越来越亮,明若星辰,璀璨无双。
“遗爱哥哥,这是你刻的!”
季言之点头,于是小兕子的眼睛就更亮了。
“送给小兕子的吗,遗爱哥哥你真好!”
甜甜地好像棉花糖一样的软萌声音,让季言之的心起了一丝涟漪。说来,小兕子当真算得上是李世民所有女儿中性格最好的了,有点小性子,但从来不乱发脾气,就算真气急了也会自己想法儿消气,不会发泄到旁人或者宫人身上,可以说小兕子是公认有母遗风的大唐公主。
这回,小兕子本来因为新城受了忽视慢待而大发雷霆,连自己亲爹李世民都没怎么给面子,包袱款款的就领着新城来了一出离宫出走,可这气儿来得快去得也快,瞧瞧才多大一会儿工夫这消了气。
季言之估计也知道难得生气,或者说难得将怒火表现得那么明显的小兕子生气的缘由,只不过瞧着小兕子的意思好像不想说,于是季言之也就没问,很是从善如流的点头:“被你发现了啊,本来想等你生辰送的!”
小兕子笑得格外的甜美。
她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上,两条腿儿并没有规规矩矩的并拢,而是半掉在软塌边沿,一摇一晃,率性而纯真。
“遗爱哥哥,新城的性格真的太软和了,比七哥还要软和。”
季言之缄默,心中突然对李治起了一咪咪的同情,跟女孩子做比较,还是这种比较,可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说幸好在软和方面你没有胜过自己的妹妹吧!
季言之摇摇头,有些啼笑皆非的道:“女孩子性格软和不好?”
“太过软和也不好啊,我现在能保护她,并不代表能一直保护她,新城总要学会自己立起来。”
即使母亲在生下新城后不久过世又如何,命运无常生死有命如何能怪在稚子身上。何况与其说长孙皇后是因为生新城坏了身体,还不如说是被李世民气死的呢,毕竟长孙皇后去世前几日,某位种马男还不小心临幸了长孙皇后寝宫的宫娥!
想到家事着实糊涂,一点也没有国事上精明样儿的李世民,小兕子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父皇的确因为母后的缘故有些迁怒新城,但其实待遇还是等同于姐姐妹妹的。”
“可惜这世间总少不了看碟下菜之辈,即使是靠着皇家吃饭的奴仆!”季言之打断小兕子的话,很是认真的道:“你说得对,你只是她的姐姐,可以照顾得了一时,照顾不了一世,要想不受委屈只能自己立起来。”
说道这儿,季言之突然怀疑的瞄了小兕子一眼,见她甜美的笑容中多了一点局促不安,不免叹息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新城学小野鸡一样儿,拜在我门下吧?”
“师傅真是神经妙算,小兕子就是这么想的。”
穿着品香色书生长袍的李治突然翻墙而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挑破’了小兕子带新城跑来房家的最根本用意。
“难为你了。”季言之看着李治,面不改色的揶揄道:“难为你用这么蹩脚的功夫翻墙,居然还没把衣服勾破,可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师傅说话还是那么的…别致。”
直面了季言之好多次‘挖苦’的李治已经习惯了,根本没把这算得上轻飘飘的毒舌放在心中,走过来时还不忘拍了拍根本没沾染上尘埃的衣服,带着一份随意、潇洒,从容的坐到了季言之的对面。
李治捻起果盘子已经去了籽的葡萄,往嘴里丢了几颗。他慢慢的咀嚼,等甘甜的葡萄汁液充沛喉咙之时,又吃了一口放了甘草、桂圆等物冲泡出来的果茶。
“这葡萄不错,可比西域诸国上贡的甜!”
小兕子瞧了瞧接着猛吃的李治,又看了看正在飞速减少葡萄的果盘子,嘴巴不可避免的抽了抽。“这就是西域诸国上贡的西域紫葡萄啊!”
李治的手顿了顿,“不是师傅种的?”
季言之只想‘呵呵’李治一脸:“我种的能放在这儿随你吃?”我是那种大方的人?
这话太耿直了,也太扎心了。至少李治这颗才刚刚愈合没多久的少男心又被话刀子扎成了麻花。
“行,这话是我说得不对,师傅种的水果自然该小兕子吃。”
小兕子捻了一颗葡萄正准备往嘴巴里放,一听这话,手不免有些颤抖。
小兕子那张稚嫩却难掩风华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
“七哥,”小兕子很是羞涩的骂人:“怎么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那张嘴儿。”
“估计是这段时间憋得慌吧!”
季言之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一样,说了一句公平话。不过听到李治的耳朵里,李治却是咯噔一跳,他的这位好师傅不会是想收下新城,然后基础教学方面就甩给他这个首席大弟子吧!不好预感愈来愈强烈的李治还没来得及‘跑’呢,就听到他的好师傅又轻飘飘的说道。
“既然憋得慌,总要有一些渠道好好的发泄一下,正好师傅也有意收下新城做徒弟。稚奴入我门也有好一段时日,高深技艺不精通,但一些粗浅的知识应该已经融会贯通了,师傅仔细一想,不若稚奴先替师傅好好教新城一段时间如何?”
不如何?
新城就是个爱哭鬼!教她,她天天对着我哭唧唧怎么办?
不知道自己在李承乾、李丽质(长乐公主)等兄姐眼中也是一个爱哭鬼的李治抽了抽嘴巴:“我能拒绝吗。”
“不能!”
不要怀疑,这话不是满脸‘呵呵’嘲讽样儿的季言之说的,而是小萝莉小兕子说的。她这话说得异常斩钉截铁,大有你敢反对,我就敢行使未来师娘的权利,让你师傅将你逐出师门的‘凶恶’气势。
李治抽了抽嘴巴,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精气神似的,嫣儿吧唧的道:“...那新城什么入师门。”
季言之一向很随性的,这不,李治刚这么一问,他想了想就道:“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于是性格是所有公主中最软和、跟着兔子似的新城就这么拜入了季言之的门下。说来新城入门派前夕,季言之的确采取的和李治一样是放养模式教徒弟,不过等新城功法入门,季言之反倒比教李治还要有耐心的教导新城。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季言之这位随心所欲到以睡觉来练武的师傅学,呵,其实芝麻团子是跑不了。别看李治温文尔雅、文人墨客气质浓重,新城温柔腼腆外加认生,但那只是表面,他们兄妹二人外加作为小师弟的侄儿李象,全是切开黑的芝麻团子。小看他们,倒霉的只能是别人,就连李世民这位父亲/祖父,在不知不觉间也被狠坑了好几回!
贞观十五年,西突厥薛延陀部落挑战唐中央权威彻底失败后,遣使朝贡不绝,并请求和亲。对于怎样才能安定北方边境,李世民于金銮殿上与文武百官道自己有两套应对方案,征求群臣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