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关掉录音,洪泽回屋去,洪白打电话过来。
“泽泽,我晚上要排舞不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当心啊,别乱跑。”
洪泽嗯了一声,洪白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吗?去外公那里吧?”
洪泽说没事,一只手却环住了自己的腰,洪白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万莹甜今天又来找我了,穿的要露不露的,她是不是想勾引我?恶心女人。”
“……哥,你一定别理她。”
洪白嗯了一声,交待了几句挂了电话,他最近要参加一个很火的选秀节目,天天练舞,可怜他一个一米八的汉子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体态柔软过,为了钱,咬咬牙忍了。
洪泽坐在床边,头垂的低低的。
外面很大,突然从窗外吹进来,她吓的一哆嗦,抬头发现阳台的门没有关,她急忙跑过去锁上,想了一下,又急忙打开,然后把屋里所有的灯包括卫生间的全开了。
躺在床上,她缩在被子里,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她抱住头瑟瑟发抖,突然间凄厉地尖叫出来——
23:35.
祖成脸上冒汗,喘的特别厉害,他一路小跑过来,身体要吃不消了。
万莹云已经走了,保姆开门请他进去,领他去洪泽的房间。
刚才停电了几分钟洪泽突然尖叫,保姆去敲门她从里面反锁了,洪兴电话打不通,她只能打给祖成。
祖成在外面敲门,心急如焚,里面也没有人应,3年前祖媛祖峰也是不声不响的从楼上跳下去,二条命没了。
祖成一下子哭了,一面拍门一面喊保姆去搬梯子,要从外面爬上二楼。
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洪泽穿着严实的睡衣,脸色白中泛青。
“外公……”
她叫了一声,声音很弱。
祖成一句话不讲,摸了下她的手,牵着往屋里走。
洪泽哽咽了一下,保姆带上门离开了。
洪泽坐在床上,枕头歪着,枕头下面露出一把水果刀,她的手还在发抖。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睁着眼睛要熬到受不了才会闭眼,睡着了又会做噩梦,梦到那些人狞笑的脸。
“害怕了。”
祖成轻声问,怕吓着她,洪泽嗯了一声,并紧腿坐到床上抱紧了自己,她歪着头小声讲:“外公,我不敢睡,好几天了,我熬的头疼,你在这里陪着我行吗?”
“怎么不早说啊,躺下,外公陪着你,不怕啊。”
洪泽躺下来,真的心安了,这个世界只有祖成能让她心安了,连洪白都不能,她反手摸了一下水果刀。
祖成怕她想不开,想要把刀拿走,她急忙夺回去塞回枕头下:“没有刀我睡不着。”
祖成拗不过她,搬着凳子坐近一点轻声讲:“那就摆着,泽泽,别怕,以前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从来不欺负人,只被别人欺负。”
祖成鼻子发酸,他是很愧疚,祖媛的自杀他有很大的责任,他讲:“你妈性格那样是我教的,我错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世界上有坏人,我们得会反抗,以后我们不忍了,孩子,别怕,万莹云那些人也是肉长的,没什么可怕的。”
洪泽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她红了眼睛轻声讲:“外公,等我们有钱了你就别当厨师了,太辛苦了,你要长命百岁。”
她们没有亲人了,只有他了。
祖成笑一笑,点头讲:“好,外公努力活着,长命百岁。”
万莹甜被打了。
伤势严重,住进了医院。
洪二胖还在跟一个导演吃饭,谈给洪白接戏的事,接到了万莹云的电话一肚子酒火。
“妈了个逼的死了我给她送个花圈,没死找我干什么?”
在包间里洪二胖就骂,万莹云嗓音带着哭腔:“我们报了案,查出来说是洪泽花钱雇人打的。”
洪二胖一下子坐直了,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放你妈的屁!洪泽才15岁你不如说是我派人打的!”
快速结束了饭局,洪二胖青着脸去了医院。
万莹甜全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连脸都包起来了。
洪二胖看到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心提了起来,可别残,真残了事儿可就大了。
“再怎么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全身的伤。”
万莹云站在病床前,眼睛发红,洪二胖不吱声,随即接了一个电话,洪泽已经在派出所了。
洪二胖按下呼叫器把护士喊来,他直接讲:“把医生叫来,我要跟医生讲话。”
万莹云脸色变了变,手握紧了,万莹甜在床病上不安的挪动,一会儿一个年轻的胖医生走过来。
“伤的怎么样?”
洪二胖问,医生推了下眼镜讲:“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没伤残?”
洪二胖再次问,医生摇摇头,都是些轻伤,擦点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医生走后,洪二胖眯着眼睛瞧万莹云,万莹云头一次有些慌,硬挤着笑,洪二胖呵地笑了一下,太他妈逗了,他都气乐了,这他妈是狗血剧看多了吧!
“好歹你也卸只胳膊啊拿出点诚意啊!”
洪二胖呸了一声,懒得理这两个智障,他下楼往派出所去。
洪泽正在做笔录,洪二胖还没来及问,结果已经出来了。
出了派出所,洪二胖脸色发黑,妈的,简直像拍狗血剧一样!他是免费来观影的!
那几个打手直接翻供了,说是先收了洪泽的钱要吓吓万莹甜没让打人,结果万莹甜加钱让他们真打反咬洪泽。
坐在车里,洪二胖松了一个皮带扣,勒的难受,妈的,最近烦心事那么多,竟然一两肉都没瘦还胖的半斤,见鬼了!
洪泽坐在他身边,细高条很柔弱的样子,也不讲话。
洪二胖突然笑了,他五指粗手指摸了下脸,摸到一手的油,他照西装上擦了擦,摇着头笑。
“你这一手计中计绕的溜啊,闺女。”
洪泽黑漆漆的眸子清透的很,很无辜。
洪二胖叹了声气,他没生气,他反倒是很惊喜,洪泽长的太像祖媛了,他可能年纪大了,心变软了。
他表情罕见的严肃,教育洪泽:“洪泽,你听着,你可以犯错,什么错爸都能兜着,但是不能犯罪违法,这是底线,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从牢里捞你,聪明人要学会先保护自己,要有大智慧,懂吗?”
洪泽沉默了几秒,点了下头,一转头,眼神又变得厌烦。
洪二胖从车窗上看到了,他没有说什么,妈的,怎么弄啊,谁让这是他亲闺女呢,受着呗。
晚上,李蕾拎着一盒子龙虾进家门。
她刚刚见完当事人,今天谈的不错。
张明扬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经济频道,看到她回来他关了电视起身:“回来了,那就吃饭吧。”
“你还没吃啊。”
李蕾挺惊讶的,都9点了。
“等你。”
张明扬淡淡地讲,李蕾心提了起来,等她?这是有话要讲,谈离婚吗?最近没接到小三的威胁电话啊?
难道遇到真爱了张明扬?藏的这么严?
李蕾一面走一面计算家产,她最近收了不少高档礼品都卖了,赚了一笔,离婚肯定也能分到一笔。
张明扬给李蕾拉了一下椅子,李蕾毛骨悚然,当着孩子的面她不好提,默默地坐下来吃饭。
一盘大龙虾摆在桌子中央,张明扬拿了一个剥起来,虾肉放在嘴里。
剥的真快,李蕾有点气不顺真的,转眼他都吃三个了,总共就二十几只,真是渣的全方位。
李蕾连忙把一盘炒牛肉换到中间,把虾端到跟前,笑着讲:“这牛肉闻着就香,你不爱吃吗。”
张明扬手上还捏着个虾头,盯着她瞧。
李蕾装作没看到,她给张苏剥虾,妈的,都要离婚了,别想吃她的虾!
张明扬摘了手套,拿起筷子吃饭,从头到尾无视那盘牛肉,跟她淡淡地提:“下周六明容宽订婚,你和我去。”
“什么?”
李蕾吃了一惊,停下手头的动作:“和谁啊?米可?”
张明扬点点头,李蕾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通,她继续剥虾,把虾肉塞到张苏嘴里,“两个都是牛人,米可真是,这么大的年纪她也下的去口。”
张明扬的脸色一下子冷了:“年纪大怎么了?”
李蕾不讲话了,全神贯注的给女儿剥虾,张明扬夹了一块牛肉,又扔回盘子里,他起身走了。
李蕾习惯性喊他:“你不吃了啊?”
张明扬头都不回:“年纪大了,咬不动。”
没谈离婚的事,没小三?李蕾心里犯糊涂了,真是搞不懂他,他最近真的是太贞洁了,难道是障碍了?还是换口味了——
李蕾捏着虾不动了,恶心地打哆嗦,不会改成包男人了吧。
吃了饭,李蕾去书房,她给唐未打电话通消息,告诉她米可要订婚的事。
一面开电脑她一面讲:“真奇怪,明容宽竟然会跟她订婚,不会真要结婚吧?”
唐未正坐在床上看出,抬手顺也下头发笑:“随便她了,结就结呗。”
“可别,她要是真成明太太了,那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唐未不讲话了,确实,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她又不能左右明容宽。
米可和明容宽要订婚了。
洪琳琳也收到了请柬,她直怀疑新娘的名字印错了。
洪琳琳随手把请柬扔在桌子上,进屋去看孩子了。
中午,唐均抱着篮球从外面回来,他穿着球衣一身的汗,虽然才13岁,因为长得高,已经有大小伙的模样了。
保姆给唐均拿果汁,唐均喝完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请柬,脸色一下子变了。
米可,他对米姓很厌恶,尤其是米妙一家人,他捏紧了请柬。
他坐下来打电话给唐未,唐未正在午休,在食堂吃饭。
“阿姨,米可要跟明容宽订婚了。”
“嗯,你也知道了,是啊。”
唐未笑一笑,她真的不在意,唐均一双浓黑的眉毛皱的死紧,声音紧绷:“我不想她成功。”
唐未捏着筷子,她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变得严肃:“唐均,不可以胡闹,你琳琳姐那么疼你,不能任性。”
唐均嗯了一声,洪琳琳从屋里出来笑着讲:“回来啦,吃饭了。”
唐均敛下眉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决定放弃了。
洪琳琳敲他的脑袋,瞧他那样就想笑,一小孩老装成熟,她问:“怎么了?板着脸。”
唐均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请柬,洪琳琳和他一起去餐厅吃饭,一面分碗一面讲:“知道你讨厌米可,不过这事也没有办法。”
“嗯,不管她了,吃饭吧。”
唐均讲,表情始终是沉着轻松不起来。
7.月6号。
米可订婚了。
非常盛大的订婚宴,明容宽似乎是真爱她,给足了她排场,请了很多的名流商人,甚至还有记者来拍摄。
休息室里,米可穿着百万的礼服,戴着定制的珠宝,全身洋溢着夺人的光彩,她一直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真美,这样的美貌才配的上这么名贵的礼服和珠宝。
她眼中又有了骄傲。
万莹云在一旁细心地给米可整理礼服,一直堆着笑脸夸米可美丽。
米可脸上带着优雅地笑,眼神深处透着一丝不屑,终于也轮到别人仰望她的时候了。
宴会开始了。
米可挽着明容宽,感受着万众瞩目,她发自内心地笑,她终于拾回了众星捧月的骄傲。
大家都在鼓掌,李蕾端着香槟切了一声。
张明扬搂住她的腰,表情略微的沉:“这个宴会很重要。”
李蕾真是想不明白,忍不住问他:“明容宽为什么?”
张明扬偏头过轻声答:“电影宣传,可以省一笔宣发费用,米可算是一个焦点人物,很容易有话题。”
我靠,还带这样的!
李蕾是服了。
记者已经拍了,新闻素材也有了,宴会剩下的也就是吃吃喝喝了。
李蕾站的脚累,找了个地方坐下,突然间她看到何漫竟然也在,何漫挽着一个年轻的帅哥,坐在一角聊天,笑得特别开心。
果然啊,老牛到底还是比不上小狼狗,要是张明扬看到了,又该伤自尊了。
怕尴尬,李蕾起身要换个地方,一扭头看到张明扬和向夏在说笑。
李蕾默默地又坐回去,愁的皱眉毛,她今晚没准备杜蕾斯。
何漫看到她了,抬着下巴哼了一声,像在示威,随即又看到了张明扬,她咬着牙,看着李蕾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李蕾装作没有看到,端起酒细细的品。
一会儿,何漫竟然走过来了,她得意地笑:“看吧,你把我挤下去,他还不是包了别人。”
李蕾忧伤地叹气:“我才是被挤下的那个,你搞清楚,你恨错对象了,你看张明扬在乎我吗?”
何漫撇了下嘴,回头看张明扬,心里也有一点恨意,对李蕾反倒生出一点同情,她坐了下来。
“反正我也没多爱她,老东西,我不稀罕。”
李蕾冲她竖拇指,她摸了下桌子,凑过来问:“你带那个了吗?借我几个。”
何漫又听了一句瞪大了眼睛,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她直了眼:“你、你要出轨啊?”
“什么呀,给张明扬准备的,他今晚估计要跟新人滚床单了,带没?”
李蕾催促,何漫哦了一声,左右看一眼,小声讲:“带了,好几种,你要哪一种?”
“超薄的,张明扬就喜欢这种。”
“喏,都给你。”
何漫用身体挡着,往李蕾包里塞了几个杜蕾斯,想到张明扬会爽,她又不高兴了,她又掏回去,换了几个塞回来,讲:“用这种,他讨厌这种,小号的,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