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时间:2020-03-28 08:16:47

  到了这里之后云舒不能再往前,古青竹一个人朝长明宫内而去。
  长明宫的门外有守卫,拦住了他,他只淡淡扫了一眼,“本王有要事要见皇上,耽搁不得,进去通报吧。”
  那守卫迟疑了一下。
  皇上叮嘱过,谁都不见,但万一真有什么要事呢?
  而且得罪了摄政王,他往后还能好过?
  古青竹一双古井无波的瞳子下移,横了他一眼。
  那守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行礼,“摄政王稍等,末将去去就来。”
  他属于御林军,也是有官职的,比摄政王低了许多,但是是皇上的亲兵,不需要行大礼,只微微俯身,也没等摄政王同意,便先一步离开,进屋去找皇上。
  古青竹在门外等着。
  他身子骨弱,怕热也怕冷,春天是个上午和下午热,清晨和傍晚冷的季节,这个天风刮的厉害,竟有些受不了。
  古青竹拉了拉披风,将自己裹的更加严实,也没等多久,那守卫便提着剑回来,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摄政王请回吧,皇上已经歇息了,今儿不见客。”
  摄政王眉梢轻轻一跳,“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进去等他吧。”
  他抬脚刚要跨过门槛,被那守卫拦住,“您可别为难末将了,放您进去,皇上还不治微臣的罪。”
  摄政王目光冷然,“耽误了国家大事,是要掉脑袋的。”
  那守卫噎了噎,看了看摄政王,又望了望里头,左右拿不定主意。
  一边是摄政王,一边是皇上,其实他没见着皇上,是元大总管代为传话。
  元大总管跟在皇上身边,管理着皇上的一应事物,代表的就是皇上的意思,所以见他,不亚于见皇上。
  两边都得罪不起,又互相不肯让一步,叫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难办啊。
  “你放心吧,既然是本王要见皇上,出了什么事,自然本王承担。”他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放行吧。”
  那守卫其实就在等他这句话,身子往一旁退去,单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古青竹没有停留,掀开衣摆迈了进去,笔直往主屋走,到了门口又被拦下,元吉颤颤巍巍挡住他的路,“陛下已经歇息了,摄政王请回吧。”
  古青竹冷喝,“让开。”
  “好嘞。”怂货几乎没有犹豫,快速后退一步让路。
  古青竹推开门,主屋内留了几盏灯,火光微弱,不过足够他瞧清里头的模样。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内很乱,桌子上尽是剩下的残羹冷饭,寝屋只用屏风隔开,纱织的,一眼便能望见后面冒起的火光。
  还燃了两个,正旺的时候,说明刚烧没多久,只有需要才会点这个,加上还在冒热气的饭菜,皇上确实在屋里,但是寝屋的床上空的。
  去哪了?
  他也不急,自个儿找了个靠近火炉的位置坐下,伸出一双雪白的手烤火,“告诉皇上,本王会一直等他,今儿皇上要是不出来,本王就在这里过夜。”
  小皇帝很会享受,屋里弄得暖呼呼的,不冷不热,坐再久都没事。
  元吉讪讪点头,装模作样去了寝屋,站在床边喊人,其实床上根本没人,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留给他一个烂摊子。
  明面上他是皇上的人,‘私底下’其实是摄政王派给皇上的细作,根本不可能拦摄政王,也拦不住啊。
  这下完了,摄政王要是进来一看,发现没人,准先办了他。
  元吉正着急呢,突然便见一道影子闪过,有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模样和手底下的轮椅都熟悉异常。
  不是皇上和花溪,还能是谁?
  他眼前一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急忙迎过去。
  古扉把轮椅交给他,叮嘱他照顾好花溪,便自个儿出来应付摄政王,“皇叔好雅兴,刚下了避暑山庄,便到侄子这里讨茶喝?”
  破绽太多,也担心皇叔为难一些不该为难的人,索性又从空间里出来了。
  他出来,花溪也要出来,拦都拦不住。
  古扉回头看去,发现花溪坐在轮椅里,安安静静,一双精致漂亮的眸子也在幽幽地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脚下。
  方才进空间的时候没穿鞋子,空间里的鞋子都摆放在一起,他的,和花溪的,胡乱放,出来的时候考虑的事情太多,也没顾上,瞧见哪双套哪双。
  刚刚没有留神,现在才发现小了许多,上面还绣着花,不是他的,是花溪的。
  他穿了花溪的绣花鞋。
 
  ☆、第171章 花溪凶神
 
  花溪比他矮了许多, 鞋子也短了一截, 脚后跟踩在毛毡上, 因为他身形高挑消瘦, 脚也细长细长, 能塞下,就是长度不够而已。
  古扉瞧着脚下的绣花鞋,被找上门的糟糕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桂圆, 皇叔来了怎么没给泡茶?”他掀开下摆,坐在皇叔旁边的椅子里,“朕的雪山银尖呢?”
  既然皇叔没提起别的事, 他也乐得装糊涂, “水就用屋里炉上热的那壶。”
  那壶水是刚从空间弄出来的, 为了试试空间的水等级有没有下降,和以前比效果怎么样?
  事实证明整个空间等级下降, 井水自然也会,能明显感觉没有以前甘甜, 喝完肚子里不会再有暖呼呼的舒坦感了。
  当然啦,就算如此, 效果还是比寻常的水好,泡茶尤胜。
  桂圆听话的把那壶水提来, 放在桌子上,底下隔了竹垫, 转身又将古扉收藏起来的雪山银尖拿来, 正要动手, 古扉道,“我来吧。”
  他撸起袖子,方才在空间时把縛膊解了下来,宽大的袖摆做事不方便。
  古扉一只手拢着,一只手接过茶叶罐子,打开拿了竹夹给两个杯子加茶叶,之后用茶壶里的水冲泡,刚泡出来的茶烫,古扉用竹推推到皇叔跟前。
  “皇叔请。”他自己也端起一杯,放在唇下吹了吹。
  水烫,一时半会儿喝不了,放下杯子,抬眼瞥了瞥皇叔。
  皇叔白皙修长的指头从上捏住茶杯两端,边晃边道,“贤侄爱喝雪山银尖,可知雪山银尖背后的故事?”
  ???
  古扉来了兴趣,“皇叔说来听听。”
  古青竹抬手扇了扇茶香,“雪山银尖生在雪山的悬崖峭壁上,数量稀少,且十分难以采摘,通常百来个采摘人能回来一个便算幸运,也因此它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曾经拍出过千金一两的高价。”
  “商人们瞧见机会,都如狼见了血气一般,疯狂派人收购,狼多肉少,不可避免拼斗一番,闹的当地百姓民不聊生。”
  “千金便能祸乱一方,皇上撤下如此多的官员,让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任职,不怕祸乱一国吗?”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古扉登时有些后悔,不该接他的话茬,早知道直接说不感兴趣多好?省了诸多麻烦。
  “朝廷多些新鲜血液有何不可?”古扉想跷二郎腿,想起脚下的鞋子,又生生止了动作,“年轻人脑子灵活,办事另辟蹊径,给些机会历练历练,将来不都是国之栋梁吗?再者说……”
  他双手摊开,“朝廷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乱了?”
  目光斜斜朝皇叔瞥去,“莫不是皇叔想为丞相说话,让丞相的叛党余孽继续任职?”
  古青竹横了他一眼,“皇上执意如此吗?”
  古扉耸肩,“君无戏言,已经下了旨,盖了印,换了官带,岂有收回的道理?”
  摄政王语气极淡,“只要皇上反悔,其余的事无须皇上费心,臣会想办法解决。”
  “就说谁谁谁搞错了?”古扉挑眉,“皇叔,大家都不是傻子,您这么做,知道的只当朕一时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威胁朕改口呢。”
  古青竹蓦地朝他望去,瞳子黑不见底,“从上到下数百个官员,陛下,一个人做不了主。”
  “朕是皇上,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说自己做得了主,就做得了主。”古扉底气十足。
  摄政王眯眼,“皇上若是做错了事,身为臣子,本王有资格封驳再议。”
  “桂圆!”古扉声音提高了些,“告诉皇叔若是朕不听,执意如此会如何?”
  桂圆抖了抖,“按照本朝法律,摄政王需辞去官职,布衣还乡。”
  既然皇上给了臣子们封驳再议的权利,就不可能考虑不到受臣子压迫之后该如何?
  大昌先祖有先见之明,很早之前便定下规矩,若皇帝不想受制于人,坚持己见,那么提议封驳再议的人便要辞官还乡,情节严重者还要自刎当场。
  皇叔手握十万大军,逼他辞官还乡,或是自刎当场,无异于逼他反,古扉当然不会这么做。
  “皇叔放心吧,侄子受您多年照顾,往后也要依仗皇叔,怎么舍得让您辞官还乡?”话说的漂亮,其实味道早就变了。
  古青竹混于官场多年,又怎会听不出来?
  “果然,”他没有意外,“有了底气之后说话都不一样了。”
  以前见了他,总是一口一个皇叔,叫的很是亲密,也才大半个月而已,完全变了个样子。
  “跟皇叔学的。”古扉很是谦虚,“还是皇叔教的好。”
  古青竹突然笑了,“看来没有纾解的余地了。”
  “皇叔搞错了。”古扉纠正他,“侄子从来没有想过要与皇叔为敌。”
  他打了个比方,“侄子就像一辆马车,很是被动,有人拉才会走,没人拉便停在原地,不动也不会主动走。”
  他是想告诉皇叔,他不会先攻击人,只有别人攻击他,才会反击。
  “是吗?”古青竹不信,“丞相哪儿招惹你了?”
  “他的儿子猥亵朕。”古扉撒起谎来眼不眨,心不跳,“这个理由够不够?”
  古青竹指尖在茶杯的边缘划过,“难道不是因为他手里的权利?”
  准备的这么充足,不像临时起意,倒像蓄谋已久。
  丞相那个蠢儿子,搞不好也是他故意制造的机会。
  “皇叔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底下越乱,我这个皇位坐的越稳。”古扉从容应对,“朝中呈现三足鼎立之势,三大权臣斗来斗去,朕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作甚要参与其中?”
  他的理由还算充足,古青竹冷哼一声,“希望你没有骗我。”
  称呼已经变了,少了些隔阂,说明皇叔已经冷静下来,可以好好谈事情了。
  “侄子骗皇叔能得多少好处?”古扉双手拢进袖子里,“皇叔与其担心这个问题,不如多担心担心天气,马上要夏天了。”
  春天他尚且觉得难受,出不了门,夏天只会更甚,听说去年去了避暑山庄还不行,每天从宫里和各处搜集冰块,一天能用掉两三块,一点都不受热。
  “不劳皇上费心。”古青竹站起来,“天晚了,微臣要回去了。”
  古扉点头,“皇叔慢走。”
  戳到皇叔痛处了,不跟他聊了。
  “桂圆,”古扉喊了一声,“送送皇叔。”
  桂圆依言上前一步,在前面领路,到了门口,摄政王突然顿了顿,一双点漆似墨的瞳子幽幽睨来,“女人的绣花鞋不适合皇上。”
  古扉一噎,脚底下不由自主缩了缩。
  藏的这么好居然也被发现了,以及皇叔可真是睚眦必报啊,他提起皇叔的伤心事,皇叔也膈应膈应他。
  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见光,无法站在太阳底下,是皇叔一直以来的遗憾,他十分介意这事,几乎不让人说。
  以前花溪讲过,是因为小时候被欺负的经历。
  摄政王一走,古扉终于大大方方的翘起二郎腿,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花溪的绣花鞋确实不适合他,太小了,只能塞进去大半,还有小半没到顶。
  也不知道方才在空间里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居然没有注意就穿了。
  其实挺好玩儿,古扉都不愿意脱了。
  “你还要穿到什么时候?”花溪的鞋被他穿走了,自个儿赤着脚,没有鞋穿。
  古扉踢踏着鞋儿,表情悠哉,“花溪你脚好小啊,都穿不进去。”
  花溪翻了个白眼,脚小害他穿不进去还真是抱歉呢。
  “脱下来。”给她撑大了。
  古扉不脱,反而踩着小了许多的绣花鞋走来走去,让花溪无鞋可穿。
  花溪对他很是无奈。
  小屁孩长大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听话。
  花溪也懒得管他,推着轮椅自己去了床边,借力坐上去,将腿也搬在床上,盖上被子闭目养神。
  古扉闲逛了几圈,发现她这边歇气了,又踢踏着绣花鞋走来,鞋子往床边一脱,自个儿笔直躺了下来,枕在花溪小腿上。
  花溪正要赶他,这厮开口说话,“皇叔那关是过了,明天我要上朝了。”
  方才的精神气在花溪面前完全卸了下来,就像一个武士没了武器和软甲,整个人蔫了下来,“明天就不能陪着你了。”
  虽说陪着花溪很重要,但是朝廷大事也很重要,两边都要顾着。
  花溪倒是无所谓,没他烦着正好,可以安心练习走路。
  今儿一天被他耽搁的,一点进程都没有。
  “唉,要是有□□术该多好?”他指了指自己,“把我分成两个,一个去上朝,一个陪你。”
  他突然撑起身子,“花溪,我不在,你可要凶一点,千万别被人欺负了去。”
  花溪无语,“又不是不回来了。”
  听他的语气像是赴死似的。
  “你不知道。”看她不当回事,特意解释了一把,“宫里的人都这样,阿谀奉承,攀龙附凤,我还没想好该给你什么身份,这段时间你不可避免会被人说三道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