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好奇周围的幻境。
“这是哪？”
云野：“刚果雨林。”
苏絮点着头，心说那还是在非洲。
“我对这名字有两个印象。”苏絮说，“部落人和黑猩猩。”
“印象还挺正确。”云野看向前方，“我现在要去看一只濒死的黑猩猩。”
诶？
苏絮有些惊讶，“又是偷猎吗？”
“光明正大的猎。”云野懒声说，“这边有一个部族，因为人口膨胀，食物缺乏，于是围剿了一只成年黑猩猩。”
苏絮：“它没召唤你吗？”
“没有。也没有相关法规能阻止生活在这的部落人。”云野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没什么情绪起伏。
苏絮多少也知道一些非洲原始部落人相关的事，听完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救猩猩还是干嘛？”
“救不了。”云野说，“去给他们一个忠告。”
说完回头看身边的苏絮，“我怕到时候吓着你，你先回去。”
苏絮在他抬手时连连摇头，“别别别！我想看！”
云野：“看什么？”
“猩猩和人我都想看。”苏絮老实脸答，“更好奇你要给他们什么忠告？”
“我说了他们可不一定会听。”
云野刚说完，无人划桨的船自然地顺着河道转了个弯。
苏絮看见前边河面上停留了好几艘木船，船上停留的女人看见他们时警觉地站起身来。
苏絮发誓，她绝对没有任何种族歧视。
如果眼前的只是一名普通黑人或者白人，她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但你要是说这是部落人，她就有些好奇了。
前边的女人很瘦，肤色黝黑，手臂长腿几乎都裸露在外，只有一片兽皮围着重点部位。苏絮之前查过非洲相关资料，也有涉及过原始部落的话题。
但她看见的那些部落，基本都穿上了简单的卫衣和裤子，哪怕没有都市里那么花里胡哨，却也不是眼前这般寒酸。
真·原始。
女人手中拿着木质长箭，长箭头部涂成了黑色，正指向苏絮。
他们在如此大规模的热带雨林中与世隔绝的生活着，不主动与外界交流，也不太欢迎外界主动踏进他们生活的领域。
苏絮脚下的木船停了。
在她的左手边传来拨动枝桠和踩水的声响。
部落的男人们抬着被绑了四肢的黑猩猩回来，前后各有两人拿着武器开路和断后。
一个个皆是浑身黑色的男人们踩着河水走出丛林，将他们的猎物放去船上。
发现云野跟苏絮时，有的人戒备，有的人却不以为意。
苏絮听着他们交流，却不懂那语言。
那些□□裸打量的眼神让苏絮头皮发麻。
如果只是语言不通，或者身处战地，她都还能挣扎一下试图沟通。
但当你面对数十名原始人时，你就算会八国语言也没法跟人沟通。
那是一种很明显的，难以跨越的距离。
苏絮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躲去了云野身后说：“我是不是该庆幸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是枪？”
云野看了眼对方手中的长箭，淡声说：“别小看了，人家准头可不差，被扎一下不比挨枪子好过。”
子弹能爆头。
这帮人扔出的一箭也可以。
苏絮听完后窒息了。
惹不起。
果然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生存下去的都是怪物。
她又看了看被放在船上的黑猩猩。
体型庞大，看着都吓人。
换做平时，它若是受到威胁，肯定会发出吼叫或是攻击，它力大无比，与之单挑人类未必有胜算，但此时却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它还活着么？”苏絮悄声问。
云野：“死了。”
苏絮听完却有些紧张，“那怎么办？”
前边的人们都上了船，但都没走，而是看向云野。
他们的首领，一位手中拿长箭，背着箭筒的男人朝云野高喊一声。
那发音奇怪，苏絮听不懂。
但她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云野双手插兜，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首领皱着眉，神色微怒，一边比着各种手势说了很长一段话。
苏絮听的头皮发麻，问：“他是不是在骂你啊？”
云野面无表情地说：“差不多。”
“骂的什么？”苏絮又好奇了。
云野嫌弃脸，“留着你听不懂的小脑瓜，价值千金。”
苏絮：“……”
第31章
对面首领骂的太脏, 云野不可能给她翻译。
等对面说完，云野才不紧不慢地回了句。
不长，却带着几分冷意。
紧接着苏絮见对方划船离去。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时，却忽然瞧见首领回头朝云野扔出了手中长箭。
他后仰将身体弯曲出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投掷时的力道单凭肉眼看着就充满力量。
苏絮有瞬间的惧怕，却见云野神色不变, 甚至没有任何回应, 那发出破空声飞射而来的长箭却在空中断裂了成两截掉落进河里。
噗通一声。
溅起的水花堪堪落在船头。
苏絮默默捂眼，白担心了。
部落的人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眼中露出震惊与恐慌, 首领大叫停下，可船只却不受他们控制, 径直顺着水流前进。
苏絮从云野身后探出头来, 一直到部落人消失在她视野中才感叹道：“完了，他们肯定以为见到鬼了。”
云野：“……”
你怎么不说是天神呢！明明这么想才更符合啊！
“你给了他们什么忠告？”苏絮好奇问他。
云野冷笑声：“有毒, 别吃。”
苏絮：“……”
部分野生动物身上都携带着某种病源体或者寄生虫，非洲又是疾病重灾区，在看不见的地方里, 因猎食野生动物而感染死亡的事情一直都有在发生。
只是像这种生活在原始雨林中的部落人, 哪怕不幸感染了，也不太可能传播出去。
死亡在这里就会终结。
外界根本不会知道这里面发生过什么。
云野说：“国内出行非洲，得先去接种几个病毒的疫苗，就算有研究团队来这研究观测黑猩猩，也会戴口罩, 尤其是近距离拍摄的摄影团队等。”
“里边蛇虫蚁兽也多，不做防护的话，谁知道一脚踩下去会种什么奖。”
有道理。
苏絮点着头，看了看自己毫无安全感的装扮，顿时没胆子进密林里去。
在心理作用下，她甚至觉得有些凉飕飕。
苏絮抱着双臂说：“那他们还是要吃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云野调转船头，朝密林里看去说，“我得去里面看看这个家族剩下的黑猩猩，你就回去玩吧。”
苏絮为难道：“我也想来一场精彩刺激的雨林冒险。”
“改天。”云野屈指轻弹她额头。
把人送回了酒店。
日光炽烈，光影落在高高的冠层，在丛林之下，是阴凉潮湿的昏暗。
木船停靠在边上，男人下船后边消失在这片河道，不知所踪。
一周后，苏絮拍摄杀青。
晚上聚餐，全剧组工作人员都在。
拍摄杀青，大家都很兴奋，忙碌了好几个月总算能松一口气。
苏絮看高晟一脸真诚地跟自己碰杯说：“我从你这学会了很多，真的谢谢。”
“不客气。”她笑了下。
苏絮放松下来，玩得有些嗨，喝了不少酒。
觉得自己不能再喝后，她离座去了洗手间，刚要出去，就听外边传来嘭的一声，好像什么撞到了门板，吓得苏絮清醒了不少。
她开门的动作一顿，觉得自己此时出去有些不妙。
等了几秒后，她听见安素素略显恼怒地声音：“你放开！”
她以为是有人趁安素素喝醉了耍流氓，正要出去时，却听熟悉的男声冷笑道：“昨晚求着我别放的是谁？”
苏絮：“……”
昨晚？
这么刺激！
苏絮不想出去了。
她默默收回放门把上的手，现在出去未免太尴尬了，对谁都不好。
只是没想到娄傲这么大胆，女洗手间也敢来。
他俩不会是想在这里十八禁吧？
安素素被娄傲抓着手腕抵在门上，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他人发现的场合让她很是紧张，“你、我们离开这再说好不好？”
她开口都带上了哭腔。
娄傲沉郁的眉眼中却夹杂着些微怒火。
他紧捏着安素素的下颌，迫使她抬首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我让林泽陪你拍电影，可没让你陪到床上去。”
苏絮伸手捂嘴，不让自己发出惊讶的声响。
太刺激了吧！
“我没有！”安素素气得红了眼眶，紧咬下唇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所以我不可能背叛你。”
娄傲的怒意却不见消减，他盯着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压低了声音，话里却满是狠劲：“既然没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安素素说：“那天林导发烧走错房间，是我跟助理把他送回去的！”
“送回去，呆了一晚上再走？”娄傲冷笑道。
安素素一脸无助：“他当时状态真的很不好，错把我当成了别人……”
这话不知为何点燃了娄傲的所有怒火，捏着她下颌的手加重，疼的安素素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是你想的那样！唔——”
娄傲垂首吻她，带着狂怒，唇舌撕咬，舌尖尝到了腥甜。
隔着门板的苏絮默默捂脸。
我太难了。
这种劲爆的话题他俩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吵？
娄傲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还是不是男人！
苏絮无聊地拿出了手机玩着。
外间的两人分开时，安素素泪水划过脸庞，她红着眼看娄傲。
娄傲伸手，指腹轻擦过她脸上的泪痕，沙哑着声音嘲讽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替身？随便谁都能把你当成别的人来对待，你还挺识趣是不是？”
安素素被说得有些恼：“娄傲，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娄傲沉着脸，“你跟别的男人同一间屋里待一晚上还说我过分？”
“我已经说过了，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烧糊涂了！”安素素气怒道，“林导把我当别人，你也把我当别人，但林导跟你不一样！他才不会像你……”
话说到一半，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安素素脸色惨白。
苏絮秒将云野的来电挂断，抬眼朝门板看去，这下完了。
娄傲将安素素护去身后，冷着脸朝传出声音的隔间走去。
“你别……”安素素怕他动手，擦了擦眼泪走过去说，“我去开。”
怎么说这里也是女洗手间啊，这位大爷凶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疯了。
安素素将每个隔间都打开看了，没有人。
仿佛刚才短促的声响只是幻觉。
被这一打岔，安素素刚刚没说完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娄傲冷着脸，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去了更合适谈话的地方。
聚餐桌上的高晟捧着酒杯左右看了看。
奇怪了。
那两个女人怎么都一去不回了？
苏絮躺在草地上，眼里倒映着蔚蓝的天空，身边的小花低头蹭了蹭她的下巴，随后朝远处看去。
“好险。”苏絮伸手抱住小花的脖子感叹道。
千钧一发之际，她给云野发消息，让她把自己召唤走。
云野低头看她，挑眉问道：“怎么？”
“我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要是慢了一步，可能会被灭口。”苏絮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着。
云野：“看见什么了？”
苏絮：“十八禁。”
云野：“……”
云野微眯着眼，淡声道：“详细说说。”
“不说不说！”苏絮抱着小花，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小花还在呢！”
云野：“关小花什么事？”
苏絮说：“小花还是个孩子啊！让它听这些影响多不好！”
云野瞥了眼小花，说：“它现在是发/情/期。”
苏絮：“……”
她抱着小花的动作僵住了。
小花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噜的声响，却转头朝远处看着，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像是巡查着什么。
它发出了低沉的叫声。
苏絮看见河流对面，漫步走来了另一只猎豹。
小花挣开苏絮，朝那只猎豹跑去。
两只猎豹追逐着，单是玩闹的速度也让苏絮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小、小花它它它……”苏絮结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些天，沙漠那边没有配得上它的，于是来草原看看。”云野回答的倒是很淡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