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也看向尤念:“哦?我们编剧也是想让他们在一起的吗?”
尤念点点头:“对。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非常可惜。我可能代表了大多数年轻人吧,其实现在年轻人的观点很简单,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举一个可能不是太恰当的例子,有部同性恋电影里的一句话是‘什么是道德?我们相爱,就是道德’。在我们眼里,爱情应该是跨越一切性别种族家庭背景的存在……”
尤念顿了顿,笑着说:“当然,后来导演说服了我。”
“怎么说服的?”主持人好奇。
尤念一本正经地回答:“用钱说服的。”
其他人发出轻笑的声音。
主持人也笑:“我们编剧很幽默啊。”
又聊了几个问题后,节目来到了最后一个网友提问的环节。
主持人低头看了眼手卡:“有个网友说是挽白的资深书粉。”
突然被cue的尤念一怔,没想到这个环节还有自己的事情。
“她是想问,写了那么多的书和剧本,挽白最喜欢笔下的哪一个男主角呢?”
听完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都饶有兴致地看向尤念。王霄的扮演者王辰偷偷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啊。”尤念坐得端正,明艳的五官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显得白皙温柔了许多。
“我最喜欢自己早期的校园小说《青山外》的男主角。”
说完,她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示意:“这位朋友你懂了吗?”
不懂也没关系,陆清泽懂就可以了。
*
四月初,金表奖正式在夏城举办。
尤念一身黑白小礼服,和剧组一起参加了颁奖典礼。
《单车风语》不负众望,拿到了最佳男主、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三个大奖,成为当晚的最大赢家。
晚上,剧组一行人和影视投资方的人一起庆功。
庆功宴上,大家聊起拍摄时的点点滴滴,感慨很多。
女主角扮演者林琳拿到了最佳新人的提名。她端着酒杯向剧组的人一一致敬。
到尤念这里,林琳笑了笑:“编剧,我知道你和你那个助理的事了。祝你们幸福长久。”
尤念点点头,道声谢将酒一饮而尽。
酒过半巡,林琳又跑到尤念这里,一屁股坐在尤念旁边的空位上。
她一身的酒气,脸颊泛红。
“编剧,你是怎么收服你男朋友的,教教我好不好?”
尤念微微蹙眉:“你喝多了,林琳。”
“是啊。”林琳干脆靠在椅子上,小声道:“我好羡慕你啊。我高中也有一个对我很好的男朋友。”
尤念歪头,顺着她的话问:“后来呢?”
“后来,我把他作走了。”林琳闭上眼睛,神情有丝难过。
“我也找过他,可是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尤念抿了抿唇,又饮下一杯酒。
该怎么安慰呢?
说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
尤念看了看林琳的神情,也许她并不需要安慰,只想倾诉罢了。
她想得没错。
庆功宴的后半程,喝多了的林琳缠着她不放,不是讲述自己失败的恋爱史就是要和她喝酒。
结束的时候,一向酒量很好的尤念都有了醉意。
步伐有些凌乱地走出酒店门口,她一眼看到长身玉立的陆清泽。
他站在距离门口三米远的花园处,双手插兜,目光淡淡地正视前方。
陆清泽的习惯很好。他要是等人就会专心地等,不玩手机不听歌。像一颗长在原地的树,以一种沉默且长久的姿势。
尤念心中微动,她三两步下了台阶,踩着高跟鞋扑过去。
陆清泽猝不及防地接住她,鼻尖霎时被酒气包围。
“喝这么多。”他蹙眉,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尤念的身上。
“高兴。”尤念扬起下巴,棕色的瞳孔印着月色,“不过我没有拿到奖哎陆清泽。”
陆清泽将他的西服整理好,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提名已经很厉害了。”
“你也觉得我很厉害吗?”尤念红色的唇弯着,得意洋洋地甩着包。
陆清泽“嗯”了一声,低声哄她:“你哪里都好。”
他揽着尤念的肩膀往车的方向走。
尤念微醺,从西装里伸出手臂揽住陆清泽的腰,人也不得不倚在他的身上。
摇摇晃晃地走路中途,尤念的头发被风吹起,如绸缎般飘扬。
发香酒香和香水味一同被风送入陆清泽的鼻腔,他不动声色地搂紧了怀里的人。
“陆清泽你车停在哪啊?怎么这么远?”尤念突然停下来,娇气地埋怨。
她喝得有点多了,红润的唇微翘,眼睛迷茫中沁着水色,眉头蹙着,不太高兴的模样。
陆清泽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会儿,半晌沉声开口:“我背你。”
他转过身,蹲下身子。
男人的脊背宽阔挺拔,白色衬衫被风吹得鼓起。
尤念勾唇,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覆了上去。
陆清泽双手背后,反扣住她的身躯站起身来,微微转头命令:“把衣服拉一拉。”
尤念听话地把衣服往下扯了扯,确保不会走光。
陆清泽迈开腿,步伐沉稳有力。
尤念趴在他的肩头,随风飞舞的长发蹭过他的脸颊,手提包一下一下捶打在腿上,他却恍如未觉。
“陆清泽。”尤念在耳边唤他。
声音轻轻软软的,挠痒痒似的。
陆清泽:“嗯。”
尤念的心思如百转回廊,绕了又绕。
“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
陆清泽背着她往前走,沉默着等她继续。
“新闻里说,有颗小行星有可能在两年后撞击地球……”
说到这里,尤念沉默下来。
陆清泽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渐渐加速。
“所以?”他的声音低磁,如被拨动的琴弦般悦耳。
“所以——”尤念闭了闭眼睛,缓缓启唇。
“——结婚吧。”
“——嫁给我。”
空气中沉默片刻。
尤念蓦地轻笑出声:“陆清泽,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因为我了解你。”
陆清泽顿了顿,又有点不确定:“你不会明早起来又借口喝醉了反悔吧?”
尤念但笑不语。
“没用的念念。说过的话要算数。以前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这次不行——”
尤念突如其来印在脸颊的吻阻止了陆清泽的话。
“不反悔。”她补充。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陪着你从青春年少长大,包容你的脾气,原谅你的荒唐,爱你所有的优点和缺点。
与他在一起,岁月都变得格外温柔。
愿把余生赋作诗,与你执手共白头。
第60章
当女朋友喝多了变得缠人怎么办?
——当然是宠着她啊。
当尤念再一次贴着他的身子靠过来时, 陆清泽无奈地想。
“我脚疼。”尤念下了车,头靠在陆清泽身上, 不想走路。
陆清泽低头看过去。
尤念今天为了出席颁奖礼,穿了一双13厘米的高跟鞋,银色亮片在昏暗的车库闪烁。跟后跟和鞋子的交界处,皮肤隐隐泛红。
从下午一直穿到晚上, 近10个小时下来, 难受也是在所难免的。
大概是真的醉了,尤念手撑在陆清泽身上,左脚在右脚鞋子轻蹭一下, 左脚上那只鞋随即被遗弃在地上,光着的左脚踩上陆清泽的鞋。
她如法炮制,将右脚的鞋甩开, 赤脚站在陆清泽的皮鞋上。
两人的距离近乎为零。
尤念黑色的长卷发垂至胸前,脸上的妆容精致,一双眼如云似雾。她身着黑白色的小礼服, 外搭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 两条细长的腿白皙笔直。
她抱着陆清泽的腰,抬头,似是惋惜地弯了弯唇,“走不了了, 怎么办?”
陆清泽额头青筋在隐隐地跳。
这副明晃晃耍赖的样子, 哪里还有在典礼上明艳照人的姿态?
不可否认, 陆清泽其实很喜欢她这样和自己撒娇。
但他还是低头, 伸手摸了摸她上扬的下巴,故意逗她:“你说怎么办?”
尤念皱了皱眉。
不应该二话不说就抱自己吗?怎么还问?
但是没关系,她很大方的,偶尔也可以原谅他的迟钝。
尤念看着他,小扇子般的睫毛眨了眨,张唇命令:“抱。”
陆清泽轻笑出声。
他不再逗她,微微俯身,双手穿过她的膝盖窝,打横将裹在西装里的女人抱了起来。
顺便将她随意丢在地上的高跟鞋勾起来带走。
陆清泽一脸坦然自若地将尤念抱到电梯,上楼回家。
刚进门,尤念就像条鱼似的滑下陆清泽的怀抱。
“我要洗澡了。”她伸手挡住陆清泽要凑过来吻自己的唇,赤着脚往浴室走。
刚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女人回头,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随手扔给玄关的男人。
“还你。”她笑了笑。
陆清泽接住外套,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离开。
隐隐有种被她利用完就扔的既视感。
*
尤念在浴室里洗好澡,才发现自己连浴巾和干发帽都没拿。
她关上水,隔着门叫了几声陆清泽的名字。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很快在门外响起,隐隐带了笑意,“没拿衣服?”
尤念“嗯”了一声,“帮我拿过来。”
“好。”
男人的脚步声渐远,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尤念将门开了条缝,将手伸了出去。
放在她手上的,不是软绵绵的浴巾,而是温热的一只手掌。
尤念一惊。
不过刹那,门外的男人已经推开门挤进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看着陆清泽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眼神,尤念本能地想挡一下。随即又想起他什么没见过,挡着好像也有点多余。
“我浴巾呢?”索性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质问。
陆清泽逼近她,将人抵在墙边。
迷恋的吻随之落下,声音低沉微哑:“再洗一遍。”
事实证明,再洗一遍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时间不是那么久的话,尤念觉得自己还是很乐意奉陪的。
*
“陆清泽你这个臭流氓。”尤念躺在床上,腰酸腿软地抱怨。
“嗯。”陆清泽也不辩驳,将吹风机插电。
“嗡嗡”的风声响起,他的手指穿梭在尤念的发间。
把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陆清泽躺回床上,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尤念已经换上了清爽的吊带睡裙,面色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提醒他刚刚的疯狂。
陆清泽的眼神暗了暗,将人搂得更紧。
然而这过于紧密的拥抱又引起怀里人的不满。
尤念抬脚想踢他以示报复,动作间肌肉拉扯,她痛得“嘶”了一声。
刚刚的姿势过于艰难,导致喝了酒的她现在哪哪都难受。
反观陆清泽,穿上衣服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样。
尤念越想越觉得难以解气,她刚刚就应该多抓他几下。
“陆清泽,你对我不好。我不要和你结婚了。”她冷哼着说。
“不行!”桎梏住她的手臂立即又紧了几分,尤念的腰间又是一痛。
她皱眉抬眸,却是一怔。
陆清泽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眉头紧锁,深沉目光定定看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还没有说什么。
陆清泽的吻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已经落了下来,急切又粗暴。
她“唔唔”两声,不得已和他唇舌交缠。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嗯?”一吻完毕,陆清泽胸口起伏,低低哑哑地问。
他就差把她放心尖上奉着了。
虽然知道她讲话随便,可每次听到都还是很难受。
心脏皱在一起,像泡在了酸涩的柠檬水里,又酸又痛。
尤念手指在他的身上画圈,低垂着眼小声抱怨:“你弄疼我了。我让你停也不停……”
自从两人有关系以来,陆清泽在这件事上几乎每次都很顾及自己的感受。
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至于在重逢后还想和他……
“好。刚刚是我不好,嗯?”陆清泽的手抚过她的耳朵,抬起她的下巴。
他只是一想到他们要结婚了,就有点控制不住。
今年他28岁了,从16岁到28岁,他也不过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生。
这个婚姻,他已经肖想了很久。
尤念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念念!”陆清泽有点紧张了,生怕她真的不结婚了。
尤念的心脏像是被虫子蛰了一口,有一瞬的刺痛。
纤细手臂缠上陆清泽的脖子,她凑上去吻了一口。
“好吧,原谅你了。”
陆清泽立刻追过来,缠住她的唇不放,声音也变得含混不清:“明天就去,好不好?”
尤念气息不稳地退开,眼睛氤氲着水亮的光。
“这么着急吗?”她轻笑,眉眼都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