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二,请客!请客!
--暖宝宝[捂嘴笑]
祝燕飞那丫头最直接:这么晚手还在一起,人是在一张床上吧?
蔺麟就说她:连男朋友都没有,你咋这么懂呢?
宫铭谦再度展示了他稳重的一面:进群聊吧,各位!
呼啦一下,一帮人争先恐后挤进了“恰同学少年”里。
大家是真的乐疯了。
这帮人,都是和两人玩得特好的那批,看着两人好上,看着两人蜜里调油,又看着两人分开。
这五年里,他们唏嘘过,惋惜过,也期盼过。盼着他俩能和好。
现在他俩真和好了,其他人的激动程度,一点不亚于两个当事人。
群里简直像在过年。
祝燕飞一马当先,迅速发了一句话:我又相信爱情了。一瞬间,打趣调侃的,甩表情包的,一定要他俩老实交待的,要他俩发表获奖感言的,简直群魔乱舞,混乱不堪。
温暖看得咯咯笑,正想开语音说两句呢,手机被向图南抢走。
向二:你们聊啊,我们睡了。
说完丢开手机。
温暖伸手去抓:“诶,我还没说两句呢。”
他的目光从她两只光溜溜的白手臂上扫过,意味深长地笑着问:“你想说什么?最近身体……”
她紧捂着他的嘴,扭着身体想压制他。
被子从胸口滑下来,一片让人眩目的白。
温暖要捂他的嘴,又要抢被子,手忙脚乱中,被他掐着腰,抱到自己的身上。
温暖吓坏了,既顾不得捂他的嘴,也放弃了去拽被子,双手在他身体两侧撑着床:“压着你了。”
这个角度……
最美的景像在他眼前铺陈开,毫无遮掩,一览无余。
他全身都烧起来,烧得喉咙里发干,想叫她,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
温暖不自觉咬住嘴唇。
安静的对视里,室温一点点升高。
他的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手心很烫,温暖哆嗦了一下,手肘一软,差点儿没撑住。
他的眼角忽然一弯,冲她笑了笑。
那双笑眼里,像是有无数星光在闪。
温暖昏了头,迷迷糊糊地想:妈呀,帅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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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长假最后一天。
温暖打着呵欠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向图南的脸就在床边,他的人坐在床边毯上,单手托着腮,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温暖睡眼惺忪地笑了笑,人还有点迷糊:“几点了?”
“八点多一点。”
这么晚了呀。
她在薄被里拱着身体,想坐起来,见他那样,又想笑:“这是干嘛啊你?”
“看你。”
她的嘴唇又噘成喇叭花,明明心里美得不行,表面上倒挺矜持:“我有什么好看的?”
“趁着现在年轻漂亮多看两眼,记得牢,老了就不会忘。”
这是说她老了要变丑?
太坏了!
温暖气坏了,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他。向图南没躲,头上挨了一下后,就看到枕头后露出一张小脸,气咻咻的:“你怎么不躲啊?傻了吧你?”
他忍不住笑,夺走枕头,又将被冷落一夜的倒霉熊塞到床上。
温暖立即一把将熊宝宝搂到怀里。
向图南站起来,亲了下她的额头:“起床吃早饭,阿辰刚才约我们打球。”
温暖摸了下额头。
她不习惯没刷牙就亲吻,在这方面,向图南已经被调/教得很好。
可是这刚睡醒,她的脸上满脸的油脂,他怎么下得去嘴啊?
看来还得再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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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温暖换衣服。
向图南跟了进来,主动帮她拿了那套藕粉色的运动服。
“这套,你皮肤白,穿这套显得可爱。”
温暖完全没有讨价还价,换好衣服后,又将半长的头发在头顶随意抓了个丸子头,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怎么样?”
他点头:“我女朋友肯定是天下第一。”
温暖:“挺不要脸啊你。”
可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心上人这样夸,谁能忍住不乐?
温暖换衣服的时候,向图南也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
“不用戴帽子的吗?”温暖问。
他摇头:“不用。”
可是今天是晴天,高尔夫球场那种地方,还是挺晒人的吧?
还好,她有抹过防晒霜,应该问题不大。
温暖在心里点了下头,挽着向图南的手臂,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车开出去没多久,温暖突然“诶”了一声。
“你昨晚……”她欲言又止。
“什么?”
“就是那个……”她扭过头,看车外的阳光,嘴角已经忍不住染了笑意,“不行就治啊。”
没真怀疑他不行,就是昨晚那么好的氛围,软玉温香在怀,他竟然没真做点什么,实在有点不合常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向图南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心中憋着什么大招。
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笑了。
“想要了?”
什……什么啊这是?
也太直白了吧?
而且显得她多急不可耐似的。
温暖双颊微热,扭头瞪了他一眼。
他的手控着方向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温声道:“再等几天。”
温暖大窘。
哪有这样的,还带预约是吧?
正感觉他越说越显得是她十分饥渴,就听到向图南又说了一句话。
“不过我在心里,已经把你睡了几千几万遍。”略一停顿,加上四个字的补充,“各种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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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一直以为他们是要去打高尔夫,等车驶进地下停车场时,她愣了一下。
“不是打球吗?”
向图南先顺手帮她松了安全带,附合道:“是啊,阿辰约我们,主要是你打台球。”
温暖:……他还真当真了?
温暖没想错,何振辰之前说找温暖切磋台球,还真不是随口说说。
在向图南身上栽了太多次,乍一听他女朋友也会这个,那肯定得找她来几杆。打趴下温暖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能看到向图南心疼,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跟着向图南进了一家酒吧。据向图南说,这是何振辰一个朋友开的,这个时间点没营业,就交给他们随便玩。
他俩进门后,何振辰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和里面一个也不知是老板还是伙计的人聊天。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他侧了下身看了一眼,立即从椅子上跳下来。
“可算来了。”他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他穿一身白,和穿了一身黑的向图南站一起,就像黑白双煞。
温暖倒是穿了藕粉色,粉粉白白的,娇俏可人。
几个人互向认识一下,就移步到台球室里。
“打哪种?”
“九球吧,快。”向图南替温暖答道。这里正好有九球的台子。
以前她性子躁,没耐心,最喜欢的是这一项。分开好几年,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水平,肯定挑个她最有把握的。
何振辰挑了下眉:“国内打九球的不多吧?好像美国那边更流行一点。”
向图南一脸“一看你就没见识”的神情;“你没发现打九球的美女多吗?”
何振辰啧了下嘴:“不炫会死吗?有个漂亮女朋友了不起了是吧。”等会儿非让你心疼哭!
“那行,就九球。”他大度地一点头,然后又推了向图南一把,“无关人士退后啊,别影响我们选手的发挥。”
向图南看着温暖,等她轻点头后,后退几步,坐到台球椅上,翘着腿,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
哒一声,一点火光在他唇光一闪。
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他将烟夹在指间,斜觑了何振辰一眼,这才看向温暖,勾唇一笑。
“老婆,别留面子,打趴他!”
第42章
何振辰对这场比赛还挺认真的,竟然带了自己的球杆来。
温暖没这么讲究,她走到墙边,从球杆架上随手拿了一支。
“女士优先。”何振辰挺有绅士风度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弟妹,你来开球。”
温暖拿了巧粉,一下下地斜擦着杆头,若有若无地笑着:“确定让我先?”
这笑,太像拽得二五八万时的向图南了。
何振辰心中咯噔了一下,可是话已出口,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食言。
温暖也没再客气,放下巧粉,走到桌岸边,弯腰,调整球杆。
这一瞬间,刚才一直挂在她脸上的笑容陡地消失。
她微眯了一下眼睛。
出杆。
白球从发球线上急速撞向桌上排成菱形的九颗球。
当初跟向图南学台球时,温暖就最喜欢九球。因为她是急性子,不喜欢计算分数,所以对算法复杂的斯诺克本能地没有好感,而九球相对来讲,就简单的多--只要想办法将那颗九号球打进去就行了。
又因为九球的规则,即使你幸运地将一至八号球都击入,偏偏九号球让给了对手,也是对方赢。这种不到最后,胜负都是未知的裁判方式十分刺激,也十分符合当初那个温暖的性格。
白球撞开那个菱形,彩色的球迅速四散,接连三下落袋的声音,撞击着在场三个人的心。
等到声音停止,温暖缓缓直起腰。
“承让了。”
桌面上,已经没有那颗九号球。
真正的一杆清台。
何振辰手握着他的专用球杆,一脸震惊地看着桌面,讷讷的:“咁犀利?!撞大运了吧?”
坐在一边的向图南冲着温暖挑了下眉,明显也是惊讶的。
温暖冲他笑了笑,用嘴型告诉他:走运了。
这一局,的确是幸运成分占多。
拿起巧粉涂抹杆头,温暖再度站到球桌边。
这一次,在她弯下腰的同时,何振辰脸上的神色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
温暖抿着嘴角,目光盯在那颗白球上,微微眯了下眼。
一杆击出,迅速得不带一点犹豫。
一号球,二号球先后落袋。
桌面上最小的是三号球,温暖在换到球桌左边的同时,扫了旁边的何振辰一眼,然后迅速俯身,快速击出一杆。
三号球在白球的撞击下急速撞向后面的九号球。
啪啪两声,两颗球先后落袋。
“承让了。”
第一局如果还可以说是运气的话,那么这一局,何振辰实在无法再将之归于侥幸。
他呆呆地看着温暖,好半天才点了下头:“佩服。”
温暖笑了笑,目光移到坐在一边的向图南身上。
他的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夹在指间,人却已经站了起来。
这并不是当初那个温暖。
或者说,打法上,仍是原来的温暖,可是在能力上,她早已经超出当初的水平。
温暖拿了巧粉过来,慢悠悠地涂好杆头,又亲自从袋中掏出那几颗球。
第三局。
仍然是那种快速的打法,只是这一次她却极有耐心,一颗球一颗球地击落。
旁边的两个人只看着她不停地转换位置,毫不犹豫地出杆,每一次击出,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狠劲。
前面八颗已经全部落袋,桌面上只剩下黄白花色的九号球。
温暖在这时,终于抬起头。
她看得却是向图南。
在过去的五年,她拼尽全力赚钱,剩下的时间,就是争分夺秒的放松自己。
一种是肉体上的放松,她选择睡觉--倒到床上,蒙上被子,什么都不想,天塌了都不管。
还有一种,就是打台球。
这是在她实在无法入睡的时候--因为想到了向图南。
当初他们就是在台球室里定的情。
她一直只打九球。在她以前的租房下,就有一家台球室,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温暖是个美女,本就容易受到优待,等她去的次数多了,那人竟然直接交给她一把钥匙,让她可以随时进去练球。
在温暖没有留意到的时候,她已经成那里的活招牌,帮老板吸了人不少客人,有不少人明显就是冲着温暖来的,想方设法和她搭讪,可是她一向只自己单练,谁都不搭理。
最开始那两年,是温暖打得最凶的时候,有时候甚至是整夜不休。因为恨向图南,恨得想亲手杀死他,可是杀不了,只能将那些球想像成他,再一次次将“他”打入“深渊”。
等到后来,她终于对他的离开释然时,打球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她在一种接近于自虐的形式里享受着每一次击球,同时想像着他这个时候在大洋彼岸正做着什么。
既然忘不掉,那就不忘。
有些人就像身体上的疤,是注定不会随疼痛消失的。
室内忽然一片寂静。
在沉默的对视中,她微微笑了一下。
看吧,我已经不用你让了。
向图南也笑了一下。
台球桌上,离桌面很近处悬挂着一盏灯。
他站在光明之外。
在昏暗的光线里,他的双眼中已经隐有水光。
如果不是一次次的出杆,成千上万次的练习,只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是无法达到这种成就的。
这一点,他最清楚。
过去这五年,打台球,或者说,打九球是他唯一的休闲娱乐。何振辰他们就经常笑话他,又没准备去打职业赛,这么拼命干嘛?说泡妞吧,人家妞主动贴上来,也没见你有过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