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马上道：“五十点愿力。赊账吗？”
苏雯道：“赊。”
家人那边有了保障，苏雯心多少安定了一点，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现实。
满叔道：“小昊有微博吗？”
苏雯道：“没有。”
她很少接触微博之类的，没有注册过账号。
满叔道：“那就现在开通一个，认领那张动图。感谢一下齐蓝替你的宣传，与她互动一下。我等会和小姜说说，给你拍几张照片，公开你我们天朗组合的第五位成员。”
满叔喊上苏雯离开医务室，同时他也把林依菲叫上。
“小菲，你是助理。你过来帮苏昊忙。一起去造型师那里。”
满叔没有管林依菲尴尬无措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在苏雯身上。
满叔向苏雯解释，“等会要拍的是你的日常照，不是正式的宣传照。正式的宣传照，小姜在联系人了。虽然是日常照，但是你的衣服也要仔细搭配。昨天的评论我看了，网上没有太多关注你衣服的，她们都注意你的脸去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注意平日里的衣服搭配了。”
一路上，苏雯认真地听满叔传授经验。
林依菲扭捏着，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脸涨得通红。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偷听满叔和苏雯的谈话，提防苏雯告状。
结果，她发现苏雯根本没有在意她，林依菲心里就更气了。
苏雯在满叔带领下，又见到了昨天见到的工作团队。
昨天的女化妆师吴月主动过来替苏雯化妆。
满叔围着苏雯打转，趁苏雯不注意的时候，他好奇地把苏雯的帽子掀起。
满叔一看，又迅速地替苏雯盖了回去。
他道：“改天让发型设计师给你重新做个发型。”
苏雯顺从地点头，知道她的发型算是过了明路了。
等到苏雯化好妆了，林依菲磨磨蹭蹭地拿着给苏雯准备的衣服来了。
林依菲小声道：“造型师说苏昊先试一下这些衣服。”
满叔道：“成。你陪小昊在这里试。我和他们先去布置场地。”
说是给苏雯先拍个日常照，但是也不能真照苏雯平日的生活状态拍，还是要提前做好布置的。
争取苏雯公开的照片能吸引一堆路人粉。
满叔风风火火地走了，带走了工作团队，留下林依菲和苏雯两人在化妆间。
她们两个之间的气氛不言而喻，很尴尬。
苏雯坐在椅子上，林依菲抱着苏雯接下来要穿的衣服站着，看起来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不知道的人见到这场景，恐怕会认为苏雯才是那个上午针对过别人的人。
化妆间很安静。
苏雯望着镜子里的林依菲，视线转到林依菲身上，道：“我不喜欢你。”
第一句话，照搬轩哥和她的对话。直接破局。
林依菲吓了一跳，她的气势早已不像上午那样盛气凌人了，她一言不发地瞪着苏雯。
她的表情写出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我也不喜欢你。
苏雯道：“谁会喜欢一个第一面就讨厌自己的人呢？”
第二步，摆出理由。
显然林依菲也不是听不进去一点话的人，至少苏雯刚刚那句话她听进去了，她的气势弱了几分，心虚了。
苏雯没有等林依菲的答案，自顾自道：“我能加入天朗组合，这件事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过的，非常荣幸，满叔看中了我的相貌。他认为我可以当组合的门面，为组合招来话题度，关注度，还有路人粉。你所猜测的，我是关系户，有后台……我也希望自己有，可惜我没有。”
第三步，待人以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真实处境。
只要不是太钻牛角尖的人，一般人都能将这些话听进去。
庆幸的是，林依菲上午被连着怼，唤起了她的理智。
苏雯的这番话没有白费。
林依菲眼里的不善逐渐消失。
苏雯道：“接下来，我们应该还要共事一段时间。我有哪里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你能提出来。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第四步，主动给对方递台阶。
苏雯觉得自己虽然达不到许皓轩说的，把敌人转换成自己的粉丝，但是两人握手言和，达到一个普通的同事关系应该也是可以的。
可能普通同事眼神还会带点敌视，但她应该不会再给自己找乱子了。
要是开除林依菲，放任她在外面乱说话，估计会给自己添加不少麻烦。
苏雯微微一笑。等待林依菲的回答。
林依菲的脑袋很混乱。
一开始，她发现自己和讨厌的人独处一间化妆间的时候，她内心十分暴躁仇视。
但是讨厌的人短短几句话下来，林依菲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很过分。
对方不过是因为长得好加入了组合，她为什么要那么针对他？
他一没后台，二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承受了她的怒火。
最后，他还低声下气的想和自己和解。
他长得那么好。
说和解不该是他啊。
林依菲消除了偏见，再看苏雯，真是觉得他哪里哪里都好看。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里，林依菲的想法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她残留的余念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讨厌她的。
但是林依菲看着苏雯的那张脸，她那些想法通通被她自己主动赶走了。
“好。合作愉快。”林依菲鬼使神差说出这句话。
她迎来了苏雯的笑容。那笑容让她觉得自己被晃花了眼，神智也跟着飞了。
林依菲下意识地晕晕乎乎跟在苏雯身后，跟着苏雯进了换衣的隔间，看着苏雯掀起了上衣，露出了里面紧身的白色背心，那勾勒出来的腰线。
“衣服，衣服给你。快快，快拿走。”林依菲结结巴巴道。
苏雯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是故意让林依菲跟着的，都是女孩子，被看了也就还好。
怎么林依菲要走了？
苏雯回头一看，林依菲仰着头，一手捏紧了自己的鼻子，鼻子下方是两道鼻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五分钟后，化妆间一如既往，非常安静。
苏雯坐在椅子上，拿了一本摆在桌上的时尚杂志看。
她的身后，林依菲自己对自己下狠手，用卫生纸堵住了自己不争气的鼻子。
“小昊！”
满叔慌慌张张，没有敲门，直接跑了进来。
满叔道：“怎么办？网上传你是女生，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他们有确凿的证据。十几个粉丝为这件事，堵到公司门口了。”
林依菲闻言，仰着的头一转，她的目光和苏雯看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
林依菲脱口而出道：“不是我！”
第20章
满叔被林依菲的声音震到了，他皱眉，看了一下这个新助理，这个助理和苏昊不合，不能把她留下去了。
满叔考虑到现在有急事，他把林依菲这件事先放到了一边。
“我刚知道的，立即跑过来了。那群小姑娘正在堵大门口，叫嚣着要我们给个说法，不知道她们的那些话是跟谁学的。”满叔说起来，忍不住啼笑皆非。
他气归气，但是听了那些小女生颠三倒四，不知道怎么整合出来的话语，什么还她们一个朗朗乾坤，满叔还是想笑。
“她们应该有个组织者。”满叔道。
苏雯点点头。
她对刚刚林依菲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
苏雯抬头看向满叔，道：“满叔，网上是什么时候，有我是女生这种说法的？”
能发展到粉丝堵门，那必定是有一个事情发酵过程的。事情的起源绝不是现在。
“不知道啊。”满叔一头雾水道。
他回答得光明磊落，丝毫不为自己的不知情感到羞愧。
苏雯无话可说，她想到了司志航对满叔的评价，准确地说，是许皓轩对满叔的评价，满叔哪里都好，就是工作能力不行。
旁人靠不住，那还得自己想办法。
苏雯想了想，道：“满叔，等会认证微博之后，拍张我的身份证照发上去。”
她拿的是她弟弟苏昊的身份证照，他们两个容貌有几分相似，应该能证明现在的她是男生。
“就这样？”满叔迟疑道：“这不是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吗？”
只拍个身份证照又证明不了什么，身份证照也有可能是假的，根本澄清苏昊不是女生啊。
苏雯道：“这是给大众看的。我有身份证，上面性别为男。如果有人非要认为我是女生，我们也没有办法。硬要去澄清，反而落了下风。”
至于那十几个堵公司大门的粉丝，苏雯思量了一下，问：“我们没有保安吗？”
“有啊。”满叔奇怪地反问：“谁家公司没有保安？”
苏雯道：“请保安拦着她们吧。堵大门也不是一回事。和队长他们说一声，看能不能以队长他们的名义，让助理给那十几个粉丝送点零食。”
满叔有点不开心，道：“惯着她们了。”
一群小姑娘不知道是被谁撺掇过来闹事，闹到堵公司大门的地步了，他们居然还要去送零食安慰她们！
苏雯看了眼身边沉默地往自己鼻子里塞卫生纸的林依菲，道：“她们是被家里宠大的，等会和她们讲清道理，她们不会继续闹事了。”
痴长苏雯好几岁的林依菲心里有点不好受，她感觉苏雯说的就是自己。
林依菲犹豫了一下，加入了聊天中，她出声道：“我可能认识她们。”
满叔眼神突变，原本的和气变成了严厉，道：“你做的？”
“不是我。”林依菲否认道：“我没有撺掇着她们闹事。”
苏雯若有所思，问：“那，我是女生这个说法，是你说出去的？”
林依菲顶着两双视线的注视，艰难道：“很有可能是我……不是，不是我。昨天她们就有人说你可能是女生了。”
林依菲似乎思路畅通了，她接着道：“昨天网上都在说你那么漂亮，会不会是一个女生。我只是在群里说你应该就是女生而已。”
“以天朗组合新助理的名义说的？”苏雯突然问。
林依菲讪讪地看了看满叔沉下来的脸色，没有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满叔的脸色更黑了。
苏雯又问：“什么群？你是在什么群里面说的？”
她可听到了林依菲是说自己在一个群里说的。
林依菲眼神乱瞄，过来一会才回答：“反对天朗组合加入第五位成员联合群。”
“呵，名字还挺长。”满叔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小菲啊，你不是过来当助理的吗？怎么天天和黑子在网上黑自己组合？巴不得天朗组合解散是吗？”
不知哪一句戳中了林依菲的泪点。林依菲的眼泪当场夺眶而出。
满叔不耐烦地看了林依菲一眼，道：“你是小姜带来的。我等会就去和小姜说说你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事。”
苏雯听出了满叔的言外之意，这是他要去姜经纪人那里告状，辞退林依菲了。
林依菲自然也能听出来满叔话里的意思。
她自知理亏，默默地流眼泪，丧失了和满叔说话的勇气。
苏雯不适合插手这其中的事情。
她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所觉悟。
身在一个岗位上，自己必须要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
以及，眼泪并不能带来什么，没人会怜悯犯错的人。他们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雯想到了自己。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女扮男装混男团的举动，那就承担了这个举动所带来的后果。
现在的她还承担不了它带来的后果，唯一的方法是让自己永远不被拆穿身份。
她会做到永远不被拆穿的。
满叔训斥完林依菲，很快想起自己还冷落了一位当事人，他转而和蔼的和苏雯道：“小昊，走，我带你去公关部。先按你说的，把这件事解决。”
苏雯微笑了一下，提醒道：“满叔，应该先拍日常照。”
满叔拍了拍自己脑袋，感叹道：“哟，对，是要先拍日常照。你看我这记性，又忘了。这套衣服挺合身的，那就不再换了。我们先去拍照，把照片先拍好。后续一切简单了。”
苏雯回头看眼林依菲，道：“满叔，要不然，我们让小菲姐去和那些粉丝沟通沟通吧。她应该会比我们更懂那些粉丝的心理。”
林依菲错愕地看向苏雯。
满叔因为是苏雯提出的建议，他思考了一下。
满叔缓和了语气，道：“林依菲，你去门口，做通那十几个小姑娘的思想工作。成功的话，小姜那边我就不去说了。”
林依菲想也没想，欣喜道：“是。”
满叔道：“那你去吧。”
满叔话音刚落，林依菲踩着高跟鞋冲了出去。
她的动作快得让苏雯感到诧异。
满叔瞅见苏雯的表情，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无人靠近他们的化妆间。
满叔悄声和苏雯道：“她其实是小姜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最怕小姜了。我前面也就说说狠话，吓一吓她。”
苏雯眨巴眨眼，问：“真的？”
满叔拍胸脯表示，“独家一手消息。小姜没有明说，但是小谢查出来了。他查出来的消息真实可靠。”
小谢不就是队长嘛。
队长查出来的……
苏雯猛地想到一件事，她语气故作轻松，问：“满叔，队长也会查我们成员的资料吗？”
她心里有点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