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道：“志航。”
司志航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苏雯走过去安慰道：“别伤心了。圣杰今天是以前的情绪积累到一起，今天爆发了。他不是有意的。”
一连串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苏雯警惕地抬头。
她看到几个眼熟的工作人员拿着摄像机走过来。
苏雯起身挡住司志航，问：“你们这是？”
那几个工作人员神色略带慌张，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道：“导演看见艺人跑了出来，有点担心，让我们出来找他。”
苏雯看了一下，他们的摄像机还没关，看样子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她道：“劳烦你们了。你们的摄像机还没有关。”
一个工作人员抹了抹额头，道：“没事，反正等会还要开。”
苏雯没太注意工作人员的解释，她过去劝司志航别生气了。
她哄了两句，司志航消了脾气，答应和苏雯回去，天朗组合五个人重新谈一谈。
一行人重新往练习室走去。
苏雯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劝司志航一两句。
在苏雯没有回头的时候，司志航故意嫌弃地看了看工作人员，他们差点暴露了自己。
几个工作人员也心知因为自己差点出了乱子，他们冲司志航讨好地笑了笑。
苏雯回头时，还觉得困惑，为什么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笑得莫名谄媚？
今天令她困惑的事情实在太多，苏雯没将这些串联在一起。她的重点在如何解决组合危机上面。
苏雯心里想着，等会五个人和和气气坐下来谈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苏雯觉得组合的成员都是很好的人。
队长虽然常年摆出冰山脸，但其实为人挺暖，昨天晚上他和许皓轩一直等到他们回来才回去睡觉。
轩哥可以说是嘴硬心软的典型了，喜欢把自己塑造成反派角色，但出了事他是第一个过来操心的。
冯圣杰每次都将气氛带活跃，如果不是冯圣杰每次热情地拉着她加入组合的活动里，苏雯不会那么快融入天朗组合中。
司志航是最贴心的，就是有时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但是其实也是暗地里关心队友的。
想到这里，苏雯怎么也想不通，几个平时超好说话，也非常关心队友的人，会因为一点不值得的小事吵起来。
只有可能是几个人之间有误会了。
苏雯和司志航重新踏入天朗组合的练习室。
冯圣杰和许皓轩席地而坐，谢义泽坐椅子上玩手机游戏。双方泾渭分明。
冯圣杰瞟了一眼门口的苏雯和司志航，没有理会。
苏雯小心征求意见道：“队长，轩哥，圣杰，我们几个人聊一下吧。”
“聊什么聊？”冯圣杰道：“没有聊的必要。反正这组合出了也没有什么用，华国也不需要音乐组合。我们组合就是玩玩票。过把瘾，行了，可以解散了。”
又一次听到冯圣杰说组合解散，苏雯听不下去了。
她看向谢义泽，道：“队长，我们……”
“什么队长？”冯圣杰插话道：“我们没有这样的队长。你认我不认。”
苏雯身边的司志航再也忍不住怒火，道：“你走，我们组合不要你。你以为你是谁。走了正好，少了一个毒瘤。”
冯圣杰道：“行，我走。你要我进组合我也不乐意。轩哥，我们走。”
苏雯的目光转到许皓轩身上，她道：“轩哥，你劝一劝圣杰，不要闹脾气了。”
许皓轩看了眼冯圣杰，道：“好，我劝一劝。”
但是冯圣杰听到苏雯的话不乐意了，他道：“苏昊，你什么意思，你大我多少？说我闹脾气，我又不是小孩子。”
冯圣杰扭头，道：“轩哥，我们走。”
许皓轩神色犹豫，往门口挪动。
司志航催促道：“行，轩哥你也走，你们赶紧走。”
谢义泽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苏雯的目光在几个成员间来回打转，她内心焦急但是又无能为力，他们都不听她的。
怎么会这样？
苏雯想不明白。怎么大家一下子就要解散了，明明下午去电台的时候还好好的。
苏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着冯圣杰和许皓轩走出了门口。
她又觉得自己看到了他们又走回来了。
“昊哥，你是不是哭了？”
冯圣杰的声音响起。
错觉？
苏雯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眨眨眼，眼泪掉下来。
苏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是冯圣杰。
冯圣杰笑容灿烂，道：“哈哈，隐藏摄像机，昊哥你惊不惊喜？”
这句话打开了苏雯的记忆开关。
一大堆矛盾的画面在苏雯脑海回闪过去。
苏雯捂住脸，想通了。
原来被隐藏摄像机整蛊的是她。
“昊哥，你哭了？”司志航过来问。
苏雯转过身，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哭成花猫的脸。
但是有人偏偏不让，那些拿着摄像机的摄像师不知道哪时进来的，镜头都对着苏雯。
苏雯急了。
可能是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某个神经搭错了。
苏雯做出了一件让她自己后悔不已的事。
苏雯在他们的镜头过来的时候，身手灵活跳上先前谢义泽坐过的那张椅子。
苏雯双手捂脸，语气凶巴巴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回应她这句威胁的，是在场人的哄堂大笑。
“昊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冯圣杰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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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修】
苏雯恍然醒悟，自己又丢一次脸了。
姜经纪人面带微笑出现在练习室的门口，道：“好了，都回去。”
工作人员一见是姜大魔王驾到，顿时如鸟兽散，眨眼间练习室只剩下天朗组合五人和姜经纪人了。
姜经纪人道：“隐藏摄像机的效果不错，等会剪出来当第一期的团综。”
苏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问：“姜大哥，等会？”
姜经纪人点头，没给苏雯任何幻想的机会。
苏雯又一次用双手捂住脸。
完了，她要被所有粉丝看到自己傻兮兮的一面了。
司志航道：“昊哥，别挡，我们都看到了，不就是哭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哭了就是哭了。”
哪有司志航这样劝人的。
几个哭字来回在苏雯大脑里转悠，苏雯越听越回想起自己刚刚的丢脸场景，越不愿意面对成员们了。
姜经纪人道：“时间也不晚了。让司机送你们回去。明天的行程，我发小谢手机里了。你们回去记得看。”
姜经纪人交代完，放了天朗组合几人回去。
苏雯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冯圣杰不停地喊“昊哥”，苏雯一个也没有回应。
还是许皓轩看不过眼冯圣杰的吵闹了，他道：“圣杰，让苏昊休息一下。”
冯圣杰这才没有说话。
苏雯松了一口气，她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回自己的卧室，把门反锁。
人面对某些事情，总有一些鸵鸟心理，认为不去面对，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苏雯现在大抵上就是这种心态。
可惜，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苏雯的卧室门外，冯圣杰的声音响起。
“昊哥，吃晚饭啦。”
苏雯磨蹭了一会，心里知道自己总要面对显示出的，她离开了卧室。
冯圣杰在苏雯开门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苏雯一件大事。
“昊哥，第一期团综播出了。”
后期剪辑这么快？
苏雯产生想逃避的心理。
但是冯圣杰已经在给苏雯念粉丝评论了。
“昊哥，我给你念念。”
“少昊好可爱。”
“全队最软不允许反驳。”
“哭的时候最漂亮。想……”
冯圣杰没念下去，他嘀咕道：“这一届粉丝怎么有点变.态啊。”
“昊哥，我们一起看团综。”司志航站客厅里喊道。
司志航调好了电视机，让电视机显示的是与它相连的电脑的桌面。
谢义泽和许皓轩此时也在客厅里。
苏雯想了想，还是迈开步子过去和他们一起看了。
与其让他们在背后笑自己，不如自己坐在这里，让他们当着她的面笑不出来。
苏雯想象中的画面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是与想象相违背的。
剪辑出来的第一期团综，旁白配音是一位字正腔圆的播音主持。
他的念白风格特别像新闻播报的主持人那般正式，与团综的内容形成反差，听起来有一种诡异的萌感。
画面内容一开始，是姜经纪人的后脑勺特写。
旁白是这样念的。
“天朗组合的五位成员来到了经纪人的办公室。他们看起来特别怕他们的魔鬼经纪人，每一个人大气也不敢出。”
镜头从每一位成员身上扫过。
谢义泽冰山脸。
许皓轩一双桃花眼，看起来给人一种他对人有一丝情意的感觉。
司志航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苏雯神色平静，她的容貌太盛，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显得冷漠。
符合旁白形容的，只有站队伍中间的冯圣杰。
在镜头下，他有一丝心虚之色，大气不敢出。
看到这里，苏雯扫了一眼自己旁边坐着的冯圣杰。
他的演技那么好，不可能掩饰不了自己的心虚。
那么，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展现出来？
他的真实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是真的有心虚吗？
还是，一切的情绪都只是他的伪装？他想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热情，开朗，偶尔冲动的人。
这时，沙发上的冯圣杰面对电视机屏幕上的自己露出懊恼的神色。
他道：“难怪姜经纪人当时要我提溜出来，我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干了坏事。”
司志航道：“谁让你最傻。”
两人围绕冯圣杰到底傻不傻这个问题，又开始了一番争论。
苏雯没再注意团综的内容了，她只在成员有笑声的时候瞄两眼画面，其他时候，她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冯圣杰身上。
当注意力都在冯圣杰身上时，苏雯看出了一点她以前不会在意的地方。
冯圣杰安静下来的时候，其实很沉稳。和队长，轩哥比，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他的小动作很少，几乎没有。
人都会有无意识的行为的，但是他没有。
他在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身体的表达。
他展现给别人看的他，是他塑造出来的一个人设，并非他真实的自己。
电视机里面的冯圣杰正和司志航争锋相对。
苏雯望了一眼屏幕里面的人。
那人眼里的情绪浓烈，不似作假，反而倒像是那才是真正的他。
苏雯静静的思考着。
他真实的性格可能和他塑造出来的性格截然相反。
冯圣杰塑造出来的人设是，热情，开朗，冲动。
那么他真实的性格，或许会是，理智，冷静，以及，孤僻。
越是封闭自我的人，越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热情开朗的人，因为他们向往阳光。
苏雯闭上眼。
今天冯圣杰情绪崩溃了。
问题可能比她想象的更严重，一个开朗热情的人一时情绪崩溃很容易恢复，但是一个童年有过心理阴影，真实性格孤僻的人情绪崩溃，那他很容易走上极端。
“昊哥，你怎么一直在看我？你别看我了。我们看团综好不好？我以后不捉弄你了。今天真的是因为隐藏摄像机。”冯圣杰双手合十郑重向苏雯道歉。
苏雯问：“你怎么知道我正看着你？”
冯圣杰语气无奈道：“昊哥，你坐我旁边，我能没有感觉吗？”
苏雯没有问下去，她深深地看了冯圣杰一眼。
他太敏感了。
苏雯回想起以前被她遗漏的一些细节。
她第一次遇见天朗组合的时候，她被拉上舞台，当时司志航替她解围说自己关系户。
冯圣杰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他抢走了司志航的话筒。
有次因为她没有说话，导致她差点被冯圣杰闯了浴室。
很多时候，冯圣杰第一个做出反应的那个人，但是因为他表现得闹腾，苏雯都下意识忽略过去。
苏雯决定今天她一定要找个时间段和冯圣杰好好聊一下他的心态问题。
团综播放接近尾声。
苏雯看到画面里的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苏雯把头偏向一边。
整个节目播放完。
许皓轩道：“导演那边还是有分寸的，掐断了圣杰那段，直接剪辑成是整蛊苏昊了。”
苏雯听着心累。
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整蛊要选她和冯圣杰两个人。
她代表话题度，新加入成员，泼饮料事件都为她拉拢了不少关注度。不喜欢她的粉丝太多，需要进行洗白。
冯圣杰的综艺感强，又是这次的主推人员。自然也在整蛊对象里面。
队长，轩哥两人精成鬼，想整他们也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