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是哄你?”杨侨在她的脸侧亲了一下,“在本王心中,你是最美的女人,否则,怎迷得本王如此神魂颠倒?”
沈妍没说话,只唇角微微勾了勾。
“册封你为侧妃的折子,本王已经派人快马送去了京城,想来此时,应该已到了吧。”杨侨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挑起沈妍一束黑发卷在自己的手指上,“妍儿,你说我那二弟会是什么反应?”
沈妍面色不改,淡声道:“王爷这话是何意?您这是在怀疑我与太子的关系吗?若是你不信我,何必娶我。”
“生气了?”杨侨揽住她的肩,把她搂进了怀里,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不是本王吃醋了嘛,妍儿你这般迷人,不但是本王成了你的裙下臣,便是我那二弟也对你念念不忘。本王这心,自是放不下。”
“王爷多心了。”沈妍倚在他怀里,神色平静,“我既然已经嫁给了您,便是您的人,您又何须担心?”
“这不是怕你跑了吗?”
“王爷说笑了。”
杨侨唇边笑意越发深,目光在那张白净清秀的脸上流连了许久,眼底深处幽暗黑深,是让人心惊的占有、欲。
“不错,从今天起,你便是本王的女人了,这一生都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他走到桌边,自己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沈妍,“妍儿,来,饮了这杯酒吧。”
合卺酒,饮了这杯,她便彻彻底底是他杨侨的女人了。
沈妍接过那酒,两人手腕交缠,目光相对,齐齐一饮而尽。杨侨眼中笑意更浓,为沈妍取下了凤冠,便把她压在了床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妍儿,你说可对?”
他解开她的腰带,挑起她的衣襟,一件又一件的褪下那繁复的衣衫,鲜红的喜床映着那具身子越发的白皙柔软,杨侨的目光越来越暗。
“为本王更衣。”他声音暗哑地命令她。
“是。”
沈妍轻轻应了一声,没等她动手,杨侨便倏地执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那温度烫得她的手微微抖了抖。
“脱吧。”
温暖的春季渐渐来临,万物生长,满地绿芽,鲜花满园。尤其是皇宫,那些花儿更是争奇斗艳,只轻轻吸一口气,便满鼻温香。
东宫里,杨玥坐在窗前,望着那满园春色,似是入了神。
“殿下,”云嬷嬷轻轻走到了他身边,温声提醒,“秀女们已经到了,陛下让您尽快过去。”
“嬷嬷,今天是平王娶侧妃的日子对吗?”也不知过了多久,杨玥突然出声,“本宫没有记错吧?”
云嬷嬷心下悄悄叹了口气,回道:“没有。”
“你说,她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似乎也不在意云嬷嬷的回答,自顾自地道,“是开心还是伤心?”
“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可莫让陛下等急了。”云嬷嬷沉吟片刻,如此道。
杨玥收回了望着窗外的视线,微微笑了笑,轻轻说了声,“好。”
******
“太医,她怎么样?”
远山府,府衙。裴靖沉着脸站在床边,目光紧紧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双手不由自主的捏紧。
“还好,都是皮外伤。”太医沉思片刻道。
裴靖却是皱紧了眉头,“可她已经昏睡了一夜,若只是皮外伤,怎会还未醒?”
哪怕已经过了一夜,裴靖也忘不了昨日的那一幕。她气息微弱地被抬了回来,鲜红的血弄花了她白皙的脸,生平第二次,恐惧似要把他淹没。
第一次是她跳了海。
如今,却是第二次了。
太医蹙眉道:“夫人这情况确实奇怪,但老夫确定没有诊错,夫人的身体并没有太大问题。不若再观察两天,这人的脑袋构造复杂,老夫也不敢妄下判断。”
闻言,一旁的裴锦脸色比床上的戚柒还要白,她红着眼,满是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过无用,嫂嫂也不会因为救我变成这样。”
“别哭。”裴靖轻声道,“你哭了,她会伤心的。”
她的心那么软,怎会舍得自己疼爱的妹妹为她流泪自责?
裴锦立时忍住了泪意,握紧了拳头。
这事儿发生的突然,还未来得及通知在军营中的裴裕和严真等人。应砚小声问道:“少爷,要不要小的派人去通知小少爷?”
“不用。”裴靖摆手,“只是小事而已,她很快便会醒来的。”
就连太医都说她只是皮外伤,醒来不过是早晚的事,这点小事,想必她也不愿告诉其他人,让别人为她担心的吧?
应砚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裴靖坐在了床边,淡声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来守着。”裴锦本想留下,但被裴靖拒绝了,无奈也只能与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屋中便只剩下了裴靖与戚柒两人。
他伸手,轻柔地为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露出额上的伤口。最重的伤在后脑,但身上的小伤也不少。
他弯下身子,有些心疼地在伤口上吹了吹,小声道:“吹一吹,便不疼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总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若是留了疤,那该多丑呀。”
“不过,你放心,为夫不会嫌弃你的。”
他轻轻在那伤口旁边吻了吻,笑了笑道:“其实仔细看看,这疤也挺好看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门外应砚道:“少爷,药熬好了。”
“端进来吧。”
把药递给了裴靖,应砚便乖乖退了下去。
那药苦得很,裴靖一口一口地贴着那双柔软的唇喂了进去,一碗药喂完,满嘴苦意。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糖豆,含在嘴里,喂给了戚柒。
“娘子,你可要快点醒来,我的糖豆快没了。”
可戚柒这一睡,却睡了足足小半月。
药喝了不少,却一直不见她醒来的迹象,太医也束手无策,唯一庆幸的是,戚柒的身体还没有衰落的迹象。
是夜,裴靖又到了她的屋子。
这些日子,裴靖白天把公务处理完了,晚上便会来守着戚柒,谁也劝不住。
这般熬下来,戚柒还没怎么样,他倒是短短几日憔悴了不少。
“娘子,我来了。”他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躺在了她身边,把她搂进了怀里,与她咬着、耳朵,“你想我没?”
自是没人回答他。
裴靖似是也习惯了,他唇在她柔滑的脸上蹭了蹭,留下了一串串痕迹,笑道:“你可真能睡,都这么多天了,也不看为夫一眼。你是不是忘了答应为夫的事了?满嘴谎话的小骗子,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他似乎越说越生气,没忍住,在那脸蛋上咬了一口。
可又舍不得她疼,看似凶狠,结果连个牙印也没留下,又不甘心的威胁道:“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吞了你了。”
他眸间暗色汹涌如潮,不似作伪。瞧着她的目光阴深深的,像极了饿极了的狼,遇上了最心爱的猎物,想要吃下,却又舍不得一口吞。
而此刻的戚柒,却陷入了一个纷乱又复杂的梦境,那梦太长了,她像是在那里又过了一辈子。在那梦中,她变小了,她看到了被她忘记的人,想起了许多被她遗忘的事。
“爹爹……”
一滴泪突地从眼角落下,恰恰滴在了裴靖的唇上,又咸又热,他倏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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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记忆
平州府, 平王府。
屋内红烛落泪, 满是旖旎,沈妍为平王脱下了衣裳,渐渐露出了男人赤、裸的身体,而她自己, 身上也很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红色肚兜。
杨侨对沈妍微微笑了笑,便朝他压了下来,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下一刻, 一支利箭突的从窗外射了进来, 恰恰射在了床柱上。
平王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有刺客!”这时,屋外也传来了大叫声。房间的门被拍的直响,柳文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王爷, 有刺客混进来了。”
杨侨阴沉的脸色,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看了沈妍一眼,见沈妍面色微白, 面色微微缓和, 安抚道:“你别怕, 本王不会让你出事的。”
沈妍轻轻嗯了一声。
“穿上衣服吧,我们先出去。”想到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夜竟这般被破坏, 杨侨的眼中便生起了暴戾之色。
两人穿好衣服,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突地, 房门被人猛地闯开,一个黑衣人直接朝杨侨和沈妍两人冲了过来,锋利的刀在夜色中泛着刺眼的白光。
“保护王爷!”
那黑衣人武功出奇得好,杨侨虽会些功夫,但在这人手下根本过不了几招,只听呲的一声,那黑衣人一刀划伤了杨侨的手臂。
眼见着黑衣人要一刀结果了杨侨的命,王府的侍卫们终于制住了外面的黑衣人冲了过来,救出了杨侨。
那黑衣人见此,便一脚踹开他,竟朝沈妍扑了过去。
“沈姑娘,随属下走!”
闻言,杨侨眼中冷光迸射,厉声喝道:“给本王拦住他,这些人格杀勿论!”
那黑衣人根本无法碰到沈妍,见此,转身便朝跳窗跑了。
几个翻飞,便跃出了王府。
杨侨的脸色黑沉得可怕,冷声喝道:“一群废物!”
“请王爷恕罪!”那些侍卫们跪了一地。其实平王府的侍卫们也是精英,只是今日是平王的大喜之日,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一时措手不及,便让人钻了空子。
柳文廉道:“王爷息怒,好在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占到便宜。如今,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刻,最重要的是查出这些黑衣人的目的。”
说到这儿,他的目光看向了杨侨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妍。
那黑衣人明显是冲沈妍而来的。杨侨转身,蓦地握住了沈妍的手腕,力道极重,沈妍皱了皱眉没有挣脱。
他冷笑道:“还能是谁?无非是本王那好二弟!”他倒是没有想到,他那二弟竟真的这般在乎沈妍,胆子如此大,竟然直接派人来他的平王府劫人。
“他这是把我平王府当成了什么?!”杨侨面色冷然,“还未登基,便来抢自家兄长的妻子,如此品行恶劣之人,如何配得上太子之位?”
“王爷所言甚是。”这时,李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身上有些狼狈,但气质却越发从容,“王爷,派去捉戚柒的人回来了,任务失败。”
“废物!”连着得了两个坏消息,杨侨的心情越发恶劣,“抓不到戚柒,那霹雳弹不就拿不到了!”
李珣道:“王爷先不忙动怒,属下这里还得到了一些新消息。”
“那戚柒据说落水失去了记忆,早已不记得过往之事。所以,即便是抓到了她,许是也问不出霹雳弹的下落。”李珣道。
杨侨冷笑道:“这便是李先生要告诉本王的消息?”
“虽说我们得不到霹雳弹,但其他人也得不到呀。”李珣似是毫不在意杨侨的冷厉,悠然道,“属下想告诉王爷的是另一件事。”
“北狄的老王上于今晚驾崩了。”
此话一出,杨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李旭继续道:“如今,北狄众王子中,三王子的势力最为强大,也最有可能夺得大位。王爷也知属下曾是三王子的谋士,若是三王子真能登上北狄的王位,您与他联手,这大业可成啊。”
“李先生的意思是让本王叛国?”
李珣摇头道:“王爷误会了,属下乃是大衍人,怎可能做出叛国之事。只是三王子的势力,王爷却可以利用一二。况且,古往今来,能成大业者都不拘小节,这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呀。”
“王爷,您可别忘了,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闻言,杨侨的神色微妙了起来。
杨侨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头。
李珣说的对,若是他再不行动起来,再忍下去,那便要永远被他那个二弟压在头上了。他的帝位、他的女人……全都会被杨玥抢走。他那位父皇,心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
他想要坐上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成为大衍最尊贵的人,必然要用非常的手段。
这一切,都是他们逼他的!
发生了这种事,杨侨自是没有了精力和时间再继续这场洞房花烛夜,他安抚了沈妍几句,便大步离开了屋子,与那些幕僚去了书房。
“唉,侧妃娘娘这运气也太差了些,新婚第一夜便要独守空房。”
“可不是,怕是后院那些人得嘲笑了吧。”
屋外传来丫鬟们的叹息,沈妍却是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那掌心竟已经全是汗意。
她坐在床边平息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桌边,拿出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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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太医!”裴靖怔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朝门外冲去,喊道,“她有反应了,戚柒有反应了!”
闻言,太医立刻赶来看了看,然而此时戚柒却再也没有了其他异动,太医叹了口气道:“夫人这种情况,她如今虽然昏睡,但其实也对外界有意识,不过既然夫人有反应了,也许再过不久,夫人便能醒来了。”
话虽如此,但裴靖连着守了她几夜,戚柒都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