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艰难的摇头。
不敢了,不敢了,这种彪悍的女人他承受不起!
戚柒这才满意道:“哼,记住你说得话,否则,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文眼泪狂流着点头。
然后,又被一拳揍晕了过去。
果然,揍一顿狗男人整个人都舒爽了。
戚柒神清气爽的拍拍手,一脚踩在陈文的肚子上,看向裴靖:“二弟,你看若我真喜欢这人,怎么可能舍得揍他,还揍得这么狠呢?你嫂嫂可是能为了你大哥装淑女的人,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裴靖:“……”
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应不像外表那么柔弱,可却也没想到竟如此的彪悍。他揉了揉额角,半晌,才嘲讽道:“那嫂嫂可真是爱惨了我大哥啊。”
爱到头七就要爬墙那么深。
戚柒却像是没听懂他的讽刺,深以为然的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不能随便乱猜,我可是个正经人。”
裴靖深吸口气,转身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强装镇定的戚柒悄悄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裴靖信了没。
闹了这么一场,戚柒也没心情乘凉了,她现在非但不热,还觉得透心凉。她想到被男主记恨的后果,就越发来气,再次狠狠地一脚踩在陈文的脸上。
艹,都是这个混蛋的错!
眼看着她都要洗白了!
戚柒直接把陈文提起来扔了出去,若不是考虑杀人的后果,她绝对弄死这混蛋,现在,哼,便宜他了。
陈文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他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是第二天被人在发现的,然后被抬着回了家,鼻青脸肿,颜面尽失,成了整村的笑柄。心里简直恨毒了戚柒,但是当村人问他是谁干的,他却不能说出戚柒的名字。
一是,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他所剩的面子就真的没了;而且,他又该怎么解释自己半夜去找女人?
二是,他……他有点怕那个悍妇了。
直到回了家,面对着他的母亲,他才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男儿泪,委屈至极:“娘,孩儿好痛啊,您快去给我找大夫。”
他想到了自己受伤的命根子,更是悲从中来。
“大郎,快去给你弟弟请大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个木头一样!”陈刘氏忙瞪了身旁站着的大儿子陈武,催促着。
陈武顿了顿,忙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陈刘氏见此,心里更来气,也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小儿子。
陈刘氏抹着泪,嘴里骂着,“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我可怜的儿子啊,谁这么狠心,竟把你伤成这样。”陈刘氏现在还不知道他儿子最重要的命根子还伤了,只是看着那肿成猪头的脸,便心痛至极了。
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生下来便是个瘸子,人又木;小儿子却聪明伶俐,还会读书,说不定以后还她还能做状元郎的娘,可是她的心头宝。
如今心头宝伤成这个样子,陈刘氏恨不得把伤害儿子的人千刀万剐!
陈文咬着牙回道:“是戚氏那个贱人,还有裴靖,是他们暗算了我!”
裴靖虽没动手,但是却冷眼旁观了他那么丢脸的样子,陈文自是记在了心里,恨不得裴家都死绝了才好。
陈刘氏微微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我儿,是不是戚氏勾引你?!”
陈文当然不会说两人之前是相互引诱。
陈刘氏更来气了,她就说了,戚氏就是个狐媚子,一身的骚气,果然是个不安分的!那么一个卑贱的寡妇,竟然敢引诱她要考状元的儿子。
“你等着,娘定会给你报仇!”她儿子可是读书人,不能污了名声,便绝不能和戚氏那个寡妇扯在一起,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
“还有裴靖,那也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是李氏那个贱人生的小杂种!”陈刘氏冷笑,“听说他生病了,既然如此,那就病死了吧,也好早早去陪他那短命的爹娘。”
那个“死”字,咬得又重又狠,眼底满是狠辣。
第6章 谋害
巷子村是杂姓混合的村子,前朝末年,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为了生存,很多百姓不得不远离家乡,去外谋生。裴家和陈家便是逃难到的巷子村。
巷子村位于山里,位置偏僻,村民大都很穷。但也正因为此,才能躲过战乱,于是裴家和陈家便留在了这个村子定居。当年到达巷子村时,裴家只剩下裴父一人,陈家也只留下陈父陈大山一人。两人相互扶持,经过无数艰辛才到了此地,感情深厚,甚至还结下了异性兄弟。
裴家祖上也曾出过官员,裴父的父亲更是一个秀才,因此,裴父识字,虽未考取功名,但也能因此谋个差事,裴父在县里的一家首饰铺子做了一个小店员。因做得好,后来还被提了小管事,不知羡煞了多少村人。
那时,新朝初立。
靠着这份工,裴父很快就积累了不少钱财,修了房子买了地,在巷子村也算是很富裕的人家了。再加上裴父长得也俊,还带着些村里糙汉们没有的书生气,勾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陈刘氏便是其中一个。
刘家在巷子村是大姓,族人加起来好几十人,自己倒过得不错。陈刘氏也算是村里很受欢迎的姑娘,她本以为裴父会是她囊中物。
谁知,裴父不但拒绝了她,还娶了李氏那个孤女。
李氏是村里猎户的女儿,幼时也是享过福的,但后来她父亲因打猎重伤不治,母亲抑郁而终之后,李氏便成了村里的小可怜,扫把星。
可是就是这样的穷酸货,竟然嫁给了裴父!
陈刘氏怎么也想不通,只觉奇耻大辱,一气之下,便嫁给了裴父的好兄弟陈大山。她发誓,定要裴父后悔!
而后来,她也确实做到了。
陈大山娶了她之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裴家,如今可就只剩下几个不顶事的孩子和一个病秧子了!
每每想到此,陈刘氏便自觉出了一大口恶气!
陈文不知这些陈年旧事,但他知道他娘从来就不待见裴家,迫不及待的问道:“娘这可是有注意了?”
陈刘氏冷笑道:“那裴靖不是生病吗?便让他继续病下去吧。既然生病了,自然要看病,他们家那个情况哪里凑得出治病钱,到时……”
话未说完,但陈文已然明白了陈刘氏的意思,眼中精光大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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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裴靖好多了,家里的气氛便没有那么沉重了。
亲人的逝世虽然让人悲伤,但是活人的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两个小家伙脸上也渐渐多了笑意。
戚柒也不想坐吃山空,便准备再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然后拿去县里换钱。因着晚上的意外,戚柒现在有点怕看到裴靖。因此,一大早做好了干粮,嘱咐裴锦好好看家,便独自去了山里。
她今天准备进得深一些,可能回来的比较晚,不适合带小孩儿。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乖巧的裴锦还是乖乖点头,保证自己会看好二哥和小弟。
摸了摸裴锦的小脑袋,戚柒便拿着弹弓,拎着大砍刀进山了。
裴靖的病本就没有痊愈,虽说比之前好一些,但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昨晚睡得迟,第二天便起得晚了些。
戚柒不在,裴锦就是小当家了。
等到看到裴靖醒了,小姑娘便忙小心翼翼的把温着的吃食端了过来道:“二哥,先吃点东西,再喝药。”小丫头认真的叮嘱着。
裴靖边吃着玉米饼子边摸着她的头问道:“家里就你一个人?”
裴锦点头:“小弟出去玩了,嫂嫂一大早就进山了,说要多打点野味回来,拿去县里换钱。”
裴靖想到那女人的力气,打猎怕是也难不倒她。
陈家这头,陈武很快带着大夫来了,因这伤的位置尴尬,屋里便只有陈文、陈刘氏和大夫三人。
大夫看了看道:“脸上都是一些皮肉伤,擦点药,过几天就能消肿。就是这……”他指了指陈文的下身,有些为难,“怕是要好好养着,断倒是没断,就是……”
“就是什么,大夫你倒是快说啊!”陈刘氏急切地问道。
大夫叹气道:“用到是能用,就是怕是没那么利索。”
此话一出,陈文的脸色就白了,陈刘氏更是险些咬碎了一嘴银牙,“大夫,您可得救救我儿啊,他可是还未成婚!”
大夫道:“生育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怕不持久。”
得,直接说秒、射呗!
这种私密事也不好说,老大夫领了钱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文面色灰白的躺在床上,简直难以相信自己那处……那处以后竟不得用!此刻的陈文,想到戚柒,心中早已没有了绮念,只剩下了怨恨。
陈刘氏更是阴沉着脸,给陈文上了药,便直接朝娘家去了。
刘家离陈家不远,陈刘氏到了娘家,直接跟着她娘两人进了房间。没多久,她便揣着一个小布包离开了。此刻,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间。
陈武和陈大山两个人也从地里回来了,陈氏便叫陈武:“大郎,你去裴家看看,听说裴靖生了病。你爹和裴靖的爹好歹是异性兄弟,几个孩子不容易,你带些吃食过去,也好给他们补补。”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愣了,尤其是陈大山,他可知道自家老婆子有多讨厌裴家的,今儿怎么转性了?
陈刘氏便对陈大山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之前裴大郎能顶事,但现在不就只有几个孩子了吗?裴靖还小,你也算是他们唯一的长辈了,于情于理,也该有点表示,这对你名声也好。”
陈大山一听,一脸感动。
他一直以为自家婆娘不喜欢他,现在看来,他婆娘还是挺在乎他的嘛!不过陈大山这人寡言人木,不会说甜言蜜语,他只闷着头一个劲儿的给婆娘夹菜,“吃,多吃点。”
又对陈武道:“听你娘的,去裴家看看。”
陈刘氏进了厨房装了一些肉菜,想了想,忍痛加了四个鸡蛋和两斤玉米粉递给陈武,嘱咐道:“你到时候去裴家厨房看看还缺些什么,回来告诉我。对了,裴靖不是在吃药吗?我刚从你外祖家得了好药,你加在裴靖的药里,也不好让他们知道。你也知道,裴家几个孩子都不喜欢我,免得他们知道了不要,明白了吗?”
刘家是采药人,偶尔确实会得些好药。
陈武点点头,提着东西就去了裴家。
到时,裴家刚好在用饭。
见到陈武来了,裴靖愣了一下,站起道:“陈大哥,你怎么来了?“陈武虽与陈文是兄弟,但两人性格完全不同。陈文奸猾狠毒,陈武却善良老实得过了头,明明自己也过得不好,还会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给他们。
两小只也乖乖叫人:“陈大哥!“
陈武点点头道:“你病了,我来看看你。“他也没说是他娘让的,只他知道裴靖不待见他娘,便也不愿多生事端。
“这些肉菜你们用着,其他东西我给拿到厨房。“
裴靖不想收,他也没想着是陈刘氏送的,只以为又是陈武偷偷攒下来的。
但是陈武坚持。想要帮忙,陈武却摆手道:“你就歇着,我拿过去就好。“说着,就直接去了厨房。裴靖倒也没坚持,他知陈武这人实诚。
陈武到了厨房,先是把吃食放好,看着药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娘给的药放了进去。他娘都愿意给这么多吃食了,应是想通了吧?
戚柒今天在山里收获不错,不但猎到了野兔野鸡,甚至还看到了野猪。只是她没敢动野猪,毕竟原主的身体确实身娇体软,哪怕有她的大力气,目前对上野猪怕是也不行。她记下了位置,准备过段时间再来。
因着走了深了些,待戚柒回到家时,天色已黑了。
还未走到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了一声尖叫,随即是孩子的哭声。戚柒心里一急,扔下猎物,直接便推开了门,入眼的便是倒在地上的少年——
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
第7章 毒计
裴靖再次发起了高烧。
然而现在已是晚上,要请大夫需得去镇上。看裴靖这个模样,情况有些严重,戚柒不敢耽搁,径直去村长家借牛车。村长知道裴靖病重,也急了,亲自赶着牛车过来。
毕竟戚柒是个女子,剩下的还是两个孩子,在村长看来都不顶事。想着陈大山怎么也是裴父的结拜兄弟,便又遣了自家小子去陈家通知一声,最好出个男人跟着一起。
知道裴靖病重,陈大山吓了一跳,“这……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他大儿子从裴家回来还说裴靖看上去好了不少,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也来不及思考,陈大山急急慌慌的跟着去了,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找陈刘氏小心地道:“这裴家怕是没什么余钱,孩子他娘,你说是不是要带点银子?“
这话,陈大山说得忐忑,瞅着自家婆娘的脸色,就怕她突然发作。
岂料这一次陈刘氏却意外的干脆:“是该带些。“
说着,就掏了百来文钱给了陈大山。
陈大山拿着沉甸甸的铜钱,一脸恍惚的出了家门,心道,看来自家婆娘这是真的变了?
待到陈大山离开了,陈刘氏面上便勾起了一抹冷笑,去了自家小儿子的屋里。
陈文在屋里就已经听到裴靖病重了,见陈刘氏进来,忙问道:“娘,裴靖真病重了?“
陈刘氏点头。
陈文压低了声音,问道:“娘,这是你做的?”
“为娘说了要为你报仇,必然不会让裴家那臭小子好过。“陈刘氏冷声道,”你莫担心,那裴家小子没几日好活了。”
陈文忙问他娘是怎么做的,可留下什么把柄。
陈刘氏得意的道:“我儿放心,为娘用得是你外祖家的秘药。喝了那药,便会全身滚烫,最后活活烧死,与风寒类似,一般的大夫可查不出来。“
陈文一听,便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