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元半夜被歹人推进了河里,这事儿没多久便传遍了全县。林知县一早起来,便听了这件事,顿时整张脸都黑了。
他所治之地,出了小三元,这于他来说可是一大政绩。林知县是巴不得裴靖能再进一步的。
可如今却偏偏有人胆大妄为,竟然敢谋害裴靖。
这简直就是在向他示威,是不把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
若是裴靖不幸遇难,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命官司,说不得便能断了他的仕途!
因此,裴靖一到了衙门,林知县便亲自见了他。
裴靖也没卖关子,直接把凶手说了出来。
好嘛,那陈文本就是逃犯,如今还又蓄意杀人,林知县当场脸色便黑沉如墨,立刻就要派人去抓!
裴靖道:“那陈文应该还未出城。”
林知县便道:“本官这便派人在城门守着,裴秀才放心,本官绝不会让这个凶手逃了的!”
然而,一连三天,竟然都没有找到陈文。
林知县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黑,这集全县之力,竟然抓不到一个弱书生,这分明是在说他这个知县治下无能啊!
但人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哪怕林知县每天骂人,这陈文依旧是毫无踪迹。
而这三天,戚柒的病也反反复复的。
她的身体一直都不错,但只要一生病,便是大病。眼看着要好些了,但晚上竟又发起了热来。
这几日,白天是裴锦在照顾。
裴裕想要留下来,被裴靖和戚柒一起骂去了学堂。
晚上便换了裴靖。
本来男女之间应该避嫌,但是裴家人口本就少,戚柒病了,主事的便是裴靖。
他既然如此说了,两个小的自是不敢反驳的。
而剩下的仆人,自然也不会插手主人家的事情。
这一夜,戚柒又发热了。
因着这几日反反复复的,裴靖从一个照顾人的新手,慢慢的熟练,竟似是有些习惯了。
他打来水,打湿巾子,轻轻为戚柒擦去脸上的汗。
戚柒的身上应也出汗了。
她脸色不复第一日的苍白,而是红彤彤的,一看便热得很。
裴靖擦完了她脸上的汗珠,手微微顿了顿,他应该继续为她擦拭身上。
但是,他是男子,哪能做这些事。
他应该叫一个女子来。
然而,裴靖却坐在床边许久未动。
床上的女子着着白色的单衣,不是前几日的高领子,此刻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完全露了出来。
包括,那已经快要淡去的牙印。
明明未饮酒。
但醉意却突然涌上了心头,流进了他的唇间。
唇上的口,颈上的印,全是他留的。
他没忘。
从始至终。
作者有话要说: 祝所有的小天使们,除夕快乐,新年快乐,愿新的一年,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开开心心!今年是一个特殊的年,我们可能都要做一个家里蹲啦。这两天,被陆大人深深迷住了,完全无法自拔啊啊啊啊啊啊!
预计再过不久,裴小裕可能会因为太亮,被裴老二揍死的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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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暴露
“唔……”一声嘤咛惊醒了裴靖, 他慌忙回神, 便见戚柒眼皮微动,下一刻,那双桃花眼终于缓缓睁开。
“二弟?”
因睡得太久,她的声音不似平日的娇软, 微微有些沙哑,该是难听的,此刻听来竟似别有风味。
戚柒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头, 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裴靖别开眼, 回道:“已过了三日,嫂嫂醒来便好。”
戚柒突然注意到裴靖手中的毛巾,微顿, 问道:“二弟, 这是你在照顾我?”
裴靖嗯了一声道:“嫂嫂对我有救命之恩,自然该由我来照顾。”
毕竟是条人命,她又有那个能力, 戚柒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她明知道若是裴靖死在河里, 她便不需要再担惊受怕, 之后的日子哪怕无法很风光,但平稳安乐却不难。
但若是真的不救, 她怕是会做一辈子的噩梦。
戚柒道:“你是我的二弟,你遇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二弟, 不用内疚。”
既然已经救了,她自是要好好利用这救命之恩。
裴靖对待仇人冷酷无情,但若是对待亲人朋友却有情有义。如今,她救了他,该能摆脱那坏女人的称号了吧?
他是她的二弟,只是……这个原因吗?
沉默了片刻,裴靖问道:“嫂嫂,你明知暴雨之下河水湍急,你下河救我,说不定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你,不怕吗?”
戚柒沉思须臾,回道:“怕自是怕的,是人都怕死。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你还是我二弟,若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以后如何去面对相公?”
“只是如此吗?”
戚柒疑惑道:“自然是如此。”
裴靖深深看了她一眼,戚柒没做亏心事,自是不怕他看,倒是坦然地很,还与裴靖对视。
裴靖避开她的目光,垂眸,突然道:“我记得嫂嫂之前是不会游水的,怎得如今水性如此之好?”
戚柒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原主竟是不会水的吗?那她岂不是要暴露了!
她心下有点慌,怕暴露之后,被当做妖魔鬼怪给除了。眼珠子转了转,干笑道:“我也是才学会不久,没想到还有些天赋。有备无患嘛,我想着说不定哪天便能用上这能力。看吧,这不就用上了吗?”
她双手无意识的搅紧,对着裴靖笑。
裴靖也跟着笑了笑,拱手道:“嫂嫂高瞻远瞩,靖甚是佩服。”
“哈哈哈,哎,有什么佩服的,也就是碰上了嘛。”戚柒摆摆手道。这个理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裴靖会信吗?
好在裴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嫂嫂饿了吗?厨房温着粥,我与你端来尝尝?”
听到粥,戚柒便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又舔了舔唇。
“嘶……”她轻嘶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唇上还有被某人咬出来的伤口。戚柒忍不住看了看裴靖,却见他面色如常,似是并不记得这事儿。
这事到底尴尬。
戚柒虽然生气,有心想教训一下裴靖,但是直接提出自己的唇被他咬了,是不是有点奇怪?
如此想着,她便只能又忍下这个闷亏,叹气道:“是有些饿了,那便有劳二弟了。”
戚柒醒来,裴家的沉寂便悄然散去了。
裴锦也不再愁眉苦脸,小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就连裴靖,似乎也没有往日那般冷淡了。
戚柒填饱肚子后,想起凶手的事情来,便问道:“二弟,推你的凶手可抓到了,是谁?”
“是陈文,还为抓到。”
这个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之前的事情,陈文绝了科举之路,还成了逃犯,自然会恨死了裴靖。
只是让戚柒意外的是,她本以为陈文要么已经远走高飞,要么已经饿死在外,可没想到陈文竟然胆子大到敢回到云水县,甚至直接行凶!
这么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着实让人无法安稳。
戚柒眉头紧皱道:“怎么还未抓到?这县衙是怎么抓人的?”
“陈文应该还未出云水县,只是县里如此大,他藏得深。虽画了影图通缉他,但一时之间也难以见效果。”裴靖沉声回道。
对于此事,他心中也不满至极,甚至觉得挫败。
因着那些预知未来的奇梦,他没把陈文放在眼里。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差一点便要了他的命。
梦里的裴靖运筹帷幄,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然而他不仅差点丢了命,还害得她病了这么久。
“影图?”戚柒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些画像,脑中灵光一闪道,“二弟,我能看看那影图是什么样的吗?”
裴靖身上正好带了一张,便递给了戚柒。
戚柒一看,便忍不住扶额。
果然与她所想一样,这影图果然意识流,除了能认出是个男人之外,哪里像陈文了?
就凭这种画,就算有人真的看到了陈文,怕是也认不出吧。
“二弟,这画像似乎不怎么像陈文啊。”戚柒委婉地道,“我这倒是有一画图的法子,就算无法完全还原陈文的模样,但有个八分像还是行的。”
“嫂嫂说得可是真的?”
戚柒微微一笑道:“自是,这还是家父曾教我的法子。二弟可与我些纸笔,我画出来,你看看便知。”
戚柒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美术,但是因为她要画不同的设计图纸,便学过一点简单的素描。
功底虽一般,但画个七八分像还是可以的。
毛笔自然无法用来画素描,她想了想,索性从厨房里拿了碳,做了一个简单的炭笔。
她之前见过陈文,对这个人印象颇深。
一刻钟也没用到,一张素描便画好了。
戚柒笑道:“二弟,你看看,这画像与陈文像不像?”
裴靖一直在她旁边,看着她用炭笔在白纸上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几笔,没一会儿,便画出了一个陈文来。
何止七八分像,说是一模一样也差不离了。
这等法子,岂会是一个隐居山野的村夫能懂得?若是会这法子,又岂会只是一个村夫?
裴靖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倒是平常,他接过影图道:“伯父真厉害,有了这画像,想抓住陈文便容易多了。靖,谢过嫂嫂。嫂嫂大恩,靖没齿难忘!”
他突来的郑重,倒是让戚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轻咳一声,嘀咕道:“哼,之前不还说我是坏女人嘛。”
她虽说的小声,但裴靖离得近,便也听见了。
“不是坏女人。”他突然开口,吓了戚柒一跳。戚柒正尴尬的想解释一二,却又听裴靖道:“是靖之前误解嫂嫂了,嫂嫂贤良淑德,才色兼备,我裴家得之幸矣。”
他面色严肃,俊美的脸上一片认真。
啧,满嘴冷言冷语的臭小子,嘴巴突然甜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戚柒耳尖微红,别开眼道:“事不宜迟,二弟还是先把影图拿去衙门吧。多找些人临摹,赶快把陈文找到才是正事。”
裴靖嗯了一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小三元半夜被人推下水,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
何云蔓一直关注着裴靖,自是也听说了。她本想第一时间去裴家,表达自己的关心。但是这些日子,温氏看她看得很紧,她根本找不到离开的机会。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贺子贤的头上。
贺子贤与裴靖关系好,若是去贺家,说不定能找到借口去找裴靖。因此,何云蔓便闹着要去贺家,借口许久未见贺娇娇,想这个小妹妹了。
温氏心里对这个女儿到底还是疼的。
想着贺家与他们是表亲,两家关系好,便同意了何云蔓的要求。
何云蔓迫不及待地去了贺家,直接便要去找贺子贤。
然而,她刚对贺子贤说了自己的请求,贺子贤便慌忙摆手道:“这事儿我帮不了,表妹有所不知,我现在若去找裴兄,怕是自寻死路!”
何云蔓皱眉:“表哥何出此言?”
贺子贤叹气,回道:“唉,说来话长。早知道,我便不给裴兄介绍美人了。不然,也不至于出了这些事儿。”
“美人?”何云蔓目光一冷,“那云烟,莫不是你介绍给裴师兄的?”
贺子贤顿时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当时只想着为兄弟排忧解难,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些事啊。”
“表哥,你明知我心悦裴师兄,还给裴师兄送美人,你可想过我?”何云蔓还真未想到,那云烟竟是自家表兄送的。
若不是还有求于贺子贤,她怕是想给这蠢货一巴掌!
额,贺子贤当时还真未想到。
说来,他与何云蔓的关系本就不亲近,哪里能时时刻刻想到这表妹?而且……
“这事儿,确实是我做错了。但表妹,我观裴兄的意思,他许是还未有成亲的想法啊。”
何云蔓冷声道:“这事儿,便不由表哥操心了。”
贺子贤知自己做了蠢事,摸了摸鼻子,也不好责怪表妹不给他好脸色了。
何云蔓道:“表哥既然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便应该及时弥补。你这时最应该做的,便是把那云烟处理了,然后去裴家负荆请罪!”
这道理没错,但贺子贤就是怕裴靖啊。
“表哥莫不是连这点担当也没有?”何云蔓激他,“还是说你想放弃与裴师兄之间的情谊?”
这话一出,贺子贤忙摇头:“当然不是!裴兄是我最好的兄弟!”
“既是如此,表哥还要逃避吗?”
贺子贤咬了咬牙,终是道:“表妹说得对,我这就去裴家负荆请罪!”
何云蔓闻言微微一笑。
这时,贺子贤又道:“对了,还要带些药材去,戚姑娘为了救裴兄生病了。药材正好可以给戚姑娘用。”
“……你说,裴师兄是被裴夫人救下的?”
因男女有别,为避免损害戚柒和裴靖的名声,对外说得是牛烈救了裴靖。
戚柒救了裴靖?
何云蔓目光骤然冰冷,原来如此,那女人口口声声说对裴靖没有非分之想了,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在麻痹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