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峋说道。
“不客气,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随时跟我说。”小.护.士羞赧地红着脸离开。
“……”年阳愕然地看着他,“你这是干嘛?”
陆峋理所当然地说:“加开床位,不然……跟你睡一张床吗?”
年阳:……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年阳:…………
“林嫂陪我就行,你快回学校去吧!”
“林嫂每天那么累,就别再辛苦她陪夜了吧?”
年阳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不管她好说歹说,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在她的病房住下了。
“诶,”陆峋弯下腰来逼视她,戏谑地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怕不怕?”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年阳的呼吸微微一滞。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一阵诡异的声音,好像是什么边敲击地面边走近,在空荡荡的走廊回响,听着怪瘆人的。
他俩的表情皆蓦然一顿。
年阳下意识地抓住了陆峋的手臂,忐忑地朝门口望去。
陆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站起身子往门口看一眼,发现一个年轻男子自个儿杵着拐杖蹦了进来,淡漠地看他们一眼,也不跟他们打招呼,一屁.股坐在房间的最后一个病床上,臭着一张脸疯狂按着手机键盘。
他俩:……
这个病房共有三个病床,现在算是住满了。
瞥见陆峋的嘴角微微一抽,年阳忍不住失笑一声,被陆峋闷闷地瞪了一眼。
年阳立即收敛笑容,认真地说:“别闹,你还是回校吧,要是两个人都缺课一周,落下那么多功课多划不来呀。”
“屋里多了个陌生男人,你觉得我能放心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峋哥,依旧是暴躁的峋哥。
心有猛虎,猛嗅蔷薇。
猜猜小绵羊的初吻是被谁夺走的,是怎么被夺走的?
第73章
很好, 这个理由更充分了!
年阳再次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隔壁的病友突然怒吼一声:“傻.逼, 冲上去砍死他啊!”
年阳被这吼声和内容吓得浑身一凛, 惊恐地转头看病友一眼,发现他依旧一脸凶神恶煞拼命地戳着手机。
看他瘸了一条腿, 头上还缠着绷带,年阳脑子里瞬间脑补出了无数个版本, 无论在哪个版本里, 病友的身份都固定不变,全是不.良少年, 危险分子。
陆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担忧, 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有我在, 别怕。”
年阳:……
这下, 是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她也……不敢再拒绝。
就在这时,林嫂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惊讶:“阳阳, 你同学看你来了?”
“啊……”年阳神色略显复杂和紧张,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林嫂解释陆峋留下来陪夜这件事,也担心林嫂一转眼就把这事儿告诉她爸妈了。
陆峋却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冲林嫂微微一笑:“林嫂, 好久不见。”
林嫂愣怔了一下, 打量几眼面前的帅小伙,片刻后睁大了眼睛:“你是……峋少爷?”
“林嫂,我已经不是少爷, 叫我陆峋就好。”陆峋淡淡一笑。
过年时,陆峋在荣振宇生日宴上与他的亲生父亲起了争执。年后林嫂从老家返回御林苑后,从邻居那儿听说了这件事,得知陆峋的原生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好,陆峋与他的亲生父亲关系也不融洽,估计在陆家的日子不会很好过。
林嫂的眼中浮现一抹怜悯,感慨道:“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陆峋敛眸,依旧笑笑:“林嫂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
当年他住在御林苑时,林嫂一直挺照顾他的,待他和年阳都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亲。她虽然只是保姆,但他打心底尊敬她。
“哎哟,嘴真甜!”林嫂笑着将手里的衣服袋子和水果放下,“这几年你变得开朗了不少……”
还没说完,林嫂突然意识到不该再提当年那些糟心事,便用带来的水果盘装了几个苹果,转移了话题:“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洗苹果。”
林嫂一走出病房,年阳就低声问:“今晚你真的要留下来?”
陆峋挑了下眉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信不信,林嫂肯定不同意的。”
“那我就去隔壁再加开一张床。”
“……”年阳无语地白他一眼,“你当这是旅馆呢?”
林嫂洗了苹果又切成块,与他们边吃边寒暄,最后看看时间,提醒道:“哎哟,光顾着聊天,这都十点多了,峋少爷,你明天还要上课,快回学校吧。”
林嫂以为陆峋住校呢。
“我已经跟老师请了假,她住院期间,我留在医院照顾她,顺便帮她补课。”陆峋义正言辞地说。
“不去上课怎么行啊?”正如年阳所料,林嫂果然不赞成,“不行的不行的,你快回去吧,阳阳由我来照顾就行。”
“确实不需要一整天都留在这儿。”年阳适时开口,“白天你不回去上课,怎么知道老师教了什么内容,怎么给我补习?林嫂白天照顾我,你晚上再过来就可以。”
陆峋暗暗盯了年阳一样,那眼神仿佛在说:挖坑在这儿等着我呢?
年阳微微扬眉,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陆峋真想扑上去把她蹂.躏一遍,可碍于林嫂在场,只能忍住了,好整以暇地说:“这样吧,每天放学我来接替林嫂。”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并未挑明他留下来陪夜。
林嫂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就在这时,荣岩捧着一束康乃馨走了进来,跟年阳和林嫂打了招呼,直接无视陆峋,目不斜视地从陆峋面前走过去,把花立在床头柜上,美其名曰净化空气。
林嫂在这儿,陆峋不好发作,懒散地靠在墙壁上,侧眸盯了那束花一眼,脸色微微一沉。
“阳阳,好点了吗?”荣岩眼底满是关切。
“已经不那么疼了。”年阳下意识地瞥了陆峋,见他紧抿着嘴唇一副隐忍的样子,担心他们再起冲突,连忙催促道,“挺晚了,你们快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
闻言,林嫂也附和道:“是呀,都快回去吧。”
“辛苦林嫂了。”荣岩说道。
“岩少爷说笑了,这是我该做的。”林嫂起身把他们俩送出门外。
出门后,他俩连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分道扬镳,荣岩朝电梯口走去,陆峋则走向安全出口。
约摸过了一根烟时间,陆峋从安全出口返回。
经过年阳的病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年阳与林嫂的对话,还提及了他的名字,不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悄然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
“刚才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把你摔伤的事告诉夫人了。夫人让你好好休养。”
“嗯。”年阳沉吟片刻,“林嫂,陆峋来看我的事……可以别告诉我妈吗?”
“这……”林嫂向来对赵女士知无不言,第一回 帮她撒谎,显得有些犹豫。
年阳的语气变得压抑了许多:“我妈从小就限制我交朋友,我的朋友只有那么几个……”
陆峋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叼着。
“阳阳,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知道你和峋少爷感情好。”林嫂像是做了决定,“好吧,我不会跟夫人说的,放心吧。”
陆峋返回安全出口,又抽了两根烟才走向服务台,在年阳的隔壁病房又加开了一个床位。
本来想为年阳申请换个病房,护士却告诉他,每个病房都有男生,而且他现在加的这个床位已经是最后一张空床了,再没有多余的床位。
他只好作罢。
林嫂服侍年阳洗漱,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熄灯躺下。
每张病床之间都挂着一块浅蓝色的布,睡觉时可以拉上当隔帘。
年阳轻轻地拉上隔帘,等到隔壁传来林嫂的打呼声,她才用被子蒙住脑袋,偷偷地在被子里拿出手机。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现在才看到陆峋半个小时前发给她的信息,每条都在控诉她,让他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年阳不禁哑然失笑,给他回复:“睡了吗?”
陆峋打开信息,哼了一声,迅速回复:“你现在挺能啊,连我都敢坑!”
不然怎么能让你乖乖回去上课?年阳暗暗窃笑,发过去的内容却是:“过犹不及懂么?你要是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林嫂肯定会起疑心的,万一看出我们超出了朋友界限,再在我妈面前说一嘴……”
接到她的信息,陆峋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超出了朋友界限?那是什么关系?”
年阳嘴角微微一抽,这家伙还真会抓重点!
本来是给他挖坑的,没想到连自己也被坑了进去。
“我好困,不记得发了什么,睡了,晚安。”她生硬地单方面结束了聊天。
陆峋:……
出息了!这丫头真是快被他宠坏了,越来越欠收拾了!
然而,前一秒还想着收拾她的某人,转眼就忘了这事,叮嘱道:“夜里留点神,防狼。”
“防你吗?”
陆峋:…………
“你不是睡了?”
年阳吐了吐舌头:“梦游中,晚安。”
陆峋无奈地笑笑,躺下后将手机放在耳边,以防年阳给她打电话或发现信息听不到。
翌日清晨,陆峋早早地起床,提着一个饭盒来到年阳的病房。
他刚推门进去,正巧林嫂也提着饭盒走出来。
“峋少爷这么早?”林嫂诧异地看着他。
“我习惯早起。”陆峋不动声色地提了提手里的饭盒,“林嫂,我带了早餐,一起吃吧。”
林嫂的表情更为讶异:“你自己做的?”
陆峋点了下头。
林嫂又露出了怜悯的眼神,难以想象堂堂的大少爷竟沦落到需要自己做饭。
陆峋最受不了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别开了视线,侧过身走到年阳的床边。
“你们吃吧。”林嫂回过神来,“我出去买点菜,回去煲点汤顺便准备午餐。”
林嫂离开后,陆峋瞥一眼床头柜上的那束康乃馨,微微眯了下眼睛,二话不说地拎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年阳愣了一下:“你干嘛去?”
“这花不新鲜了。”陆峋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年阳:……
几分钟后,陆峋捧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走进来,代替那束康乃馨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年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昨天人都打了,还不解气呀?有必要跟一束花过不去吗?”
“我的女人我自己宠,用不着外人乱发爱心。”他边盛粥,边一本正经地宣告对她的所有权。
年阳的心蓦地漏跳了半拍,双颊微微泛红:“谁,谁是你的女人啊?”
陆峋啧了一声,将一勺排骨香菇粥递到她嘴边:“还嘴硬?昨晚不知道是谁发了条暗示性那么强的信息。”
年阳只好装傻:“什么?什么信息?你做梦了吧?”
陆峋挑了下眉头,倾身逼近她,眼神危险,嗓音低哑:“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峋哥终于被小绵羊将了一军~喜大普奔
第74章
年阳隐隐看到蛰伏在他眼眸深处的危险焰火, 像一座沉睡了几万年的火山,一经唤醒, 就会轰的一下喷涌而出, 将她卷入其中与他一起沉沦,直至生命的消亡。
而她明知那是危险, 却像被蛊惑了似的,难以移开目光。
他逐渐倾身过来……
“睡你麻痹起来开黑了睡你麻痹起来开黑了——”
一阵激情四射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陆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年阳则如梦初醒般, 倏地往后倚着床头,拉开与他的距离。
手机铃声还在响。
他俩微微蹙了下眉头, 转头看向睡在隔壁的隔壁病床的那位兄弟。
半分钟后, 这位兄弟终于成功地被铃声吵醒, 起床气跟陆峋有得一拼, 接通电话后就暴躁地吼了一通:“开挂开挂还开挂你麻痹!老子昨天在网吧开挂,被人发现直接揍进医院了……行了行了知道了,楼下有个网吧, 晚点再喊我,一个菜鸡帮会怕他个鸟……行了行了再吵老子睡觉砍死你!”
当啷——
吼完,他就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丢,继续倒头睡觉。
“……”陆峋和年阳面面相觑。
敢情这个病友并非什么危险分子, 只是个网瘾少年啊。因为打游戏开挂被打进医院的, 年阳还是第一次见。
她低头看一眼时间,把他手上的粥碗接过来,扬了扬下巴:“我自己吃, 你也快吃吧,再磨蹭上课要迟到了。”
陆峋啧了一声:“班长大人,就不能忘了上课这件事儿吗?”
“不行!”年阳拿出班长的派头,正色道,“你上个学期说的愿赌服输,答应过我这个学期会回校好好上课的!你要出尔反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