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阳的心猛然一抖,立刻想溜之大吉。
某人就像会读心术似的,一把关掉吹风机,倏地把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箍紧她的腰,把她往他身前用力一按,二话不说地霸道又凶狠地亲下来。
年阳吓得拍打他的后背,示意他别冲动!
他却恍若不觉。
就在她被他狠亲一通,以为今天难逃一劫时,他却突然松开了她,一把将她丢到了门外,然后嘭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年阳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脑子还有点混沌,一脸懵逼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片刻后,她才想到他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想做什么,连忙拍了拍热辣辣的双颊,拖着有些发软的身子走到床边,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卷成一个粽子。
半晌后,卫生间的门重新打开。
年阳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陆峋嘴角微微掀了一下,从皮箱里拿出一件黑色T恤和牛仔裤,重新回到卫生间换好再出来。
穿戴整齐,一是不让她那么紧张,二是警告自己要克制。
他一开门,就对上了那双疑惑又略带警惕的大眼睛。
年阳没办法继续装睡,只好眨了眨眼睛:“你要去哪儿?”
“不去哪。”陆峋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
说完,他关了床头灯,坐到了窗边的单人沙发上。
屋里陷入昏暗中,唯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些许昏黄的光线,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只隐约瞧得见轮廓。
年阳侧身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见那高大的身子窝在一张小沙发上睡觉,委屈巴巴的,让她瞧着怪心疼的。
做了片刻思想挣扎,年阳终于还是于心不忍,拍了拍大床空着的另外半边:“你上来睡吧。”
陆峋低笑一声:“你在邀请我?”
年阳嘴角微抽:……
这家伙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下在国内已经是后半夜了。
年阳没有精力再闹,呵欠连连地说:“嗯……”
陆峋挑了下眉头,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她的邀请,躺在她身边,不过还是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们今天是累坏了,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睡着了。
可年阳比较认床,夜里睡得不是很踏实,时不时翻身,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怀里,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后来倒是睡安稳了。
她是睡踏实了,某人却被折磨得不行,只能暗暗压下内心的那股邪火,拥她入眠。
接下来几天,他带着她熟悉学校周围的环境,还游遍了巴黎的几大著名景点,以免这丫头以后独自在巴黎生活会迷路。
在陆峋回国的前一晚,年阳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下定了“就算血流成河也要英勇就义”的决心,扑到了身边的某人身上。
这饿狼扑食的架势把某人吓了一大跳。
“等等等等……”陆峋扶住她的双肩将她稍稍往上推开一些距离,失笑道,“想干嘛?”
“……”年阳刚鼓起的勇气,差点儿又泄了气,只能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脸坚毅地说,“上你!”
“咳……”陆峋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这都跟谁学的?仲姮?”
年阳:……
还真被他猜中了。
“别瞎学这些。”陆峋别有深意地勾唇一笑,“该懂的以后自然会懂的。”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现在还不可以。”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年阳秀眉微蹙,“你明明每晚都想……”
陆峋敲了她一个暴栗:“所以叫你不要引诱我!”
“我没有……”
前几天她确实被仲姮吓怂了,压根不敢妄动好吗?!
她却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她杵得像尊雕塑,对男生来说也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扒拉下去,然后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将她裹上。
“别想那么多,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年阳翻身背对着他,显得有些失落。
陆峋暗暗叹息,从身后抱住她,她起先挣扎了几下,被他搂得更紧,也就没再挣扎了。
“我对你是有想法,也只对你有想法。”微哑的嗓音在她耳朵后面响起,随即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与他面对面,他神色认真地凝视她,“不过,在你20岁之前,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就算她不说,他也猜得到,她之所以这么急着把自己献给他,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异地恋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她想通过更亲密的方式,消除一些不安和不舍。
她本来是挺郁闷的,听到那句“为她守身如玉”,忍不住噗嗤一笑。
“20岁,我还小呢。”她故意气他。
陆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轻哼道:“你想让我等到何时?”
对于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憋两年已经好久了!
在她20岁之前不动她,已是他的底线。
年阳也哼了一声:“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说完,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闷闷的心跳声,闷闷地说:“你要多哄哄我啊。”
陆峋没有说话,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用实际行动哄好了她,顺便也哄入睡了,他却起身走到阳台上,抽了半包烟。
异地恋,于他而言,也是难以忍受的。
事实上,大一大二他们的功课都十分繁忙,只有些许闲暇时间品尝思念的苦味道,然而,就算思念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已足够让他们备受煎熬。
每天入睡前的互道早安晚安,说再多想念对方的话,都比不过鲜活肉体真真切切的一次拥抱。
所以,上学期间,陆峋边忙于课业,边充分利用课余时间做兼职赚钱,争取每个学期去看她一两次,年阳只要能抽出时间也飞回来看他。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到了他们当年稀里糊涂约定的某个特殊日子——
她的20岁生日。
她没有特意提醒他,心里却暗暗期待着什么。
可在她生日前夕,在她满怀憧憬时,仲姮的一条信息,却猝不及防地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小绵羊,艾美琪回来了……刚才我们在聚会,她突然出现,把峋哥带走了……我跟你说,艾美琪现在变了,变得知书达理人模狗样的,我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艾美琪”三个字就像一根刺扎进她的眼睛,慌得她差点儿拿不稳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们的营养液~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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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番外1:巴黎留学篇(3)
年阳暗暗深吸一口气, 迅速翻出通讯录,忙不迭拨打陆峋的手机。
电话里却传来:“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请稍后再拨。”
年阳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不安地在宿舍大厅里来回踱步。
脑海中闪过当年最后一次见艾美琪的场景, 在高中校篮球赛总决赛中,艾美琪一怒之下把她绊倒, 害得她摔倒, 韧带受损,不得不住院一个多星期。
在她住院期间, 艾美琪曾来医院闹过一次, 愤怒得像一头发疯的猛兽, 陆峋将艾美琪拖出去后, 还被她强吻了。
后来艾美琪被学校劝退,就被她母亲带回美国去了,便没了音信。
这么多年过去, 年阳以为艾美琪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没想到艾美琪竟然改头换面回去找他了。
而陆峋居然跟她走了,还特意关机!
为什么?是怕别人打扰他们吗?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年阳脑子极度混乱,头痛欲裂, 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得难受。
“阳阳, 你走来走去的干什么呢?”室友陈爽从房间里走出来,纳闷地看着她,然后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啤酒, 拔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两大口。
年阳总算停下脚步,瞥一眼她手中的啤酒,伸手道:“给我一瓶。”
“哟嚯?”陈爽诧异地睁大眼睛,拿出一听啤酒抛给她,“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年阳酒量不太好,平时也不怎么喝酒,现在突然想喝酒肯定是因为有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陈爽问道。
年阳默默地喝了两口啤酒,眸色微动,做了片刻思想挣扎,还是没有将心事说出来,只是举起酒瓶:“只是突然想喝酒,cheers。”
“正好我也想喝。”陈爽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几听啤酒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
俩人各怀心事,沉默对饮。
不知不觉中,茶几上已经躺了几个空酒瓶,地上还有几个。
年阳已经半醉了,歪歪斜斜地躺倒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相对来说,陈爽就清醒多了,轻轻踢了踢她的脚,笑道:“你也太逊了吧,三瓶就倒!”
年阳回过神来,呵呵傻笑道:“等我酒量练出来,一定把你喝趴下。”
“口气不小。”陈爽挑眉道,“我从上幼儿园就偷喝我爸的酒了,还是老白干,还敢跟我比?”
年阳双手抱拳:“小女子甘拜下风!”
“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陈爽好奇道。
年阳陷入回忆中,那一年她和陆峋刚重逢,他带上她与他的朋友一起跨年,她一不小心把他的酒瓶当成了饮料瓶,拿起来就喝。
苦涩。
这是她的舌尖初次触碰到这种液体的唯一感受,也是最强烈的感受。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真是又苦又涩。
“高二。”她言简意赅地说,紧接着又喝了两口。
陈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卧槽!高二!你也太乖乖女了!”
“你是想说我太落伍了吧?”年阳扯一下嘴角。
陈爽耸耸肩,正要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陈爽的表情顿时垮了,接通电话后就痛骂一通,一气呵成,都不带喘气儿的,最后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断了。
年阳眼神微动,试探性地问:“又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不!”陈爽愤怒地把手机甩在茶几上,“分手了。”
“又分手了?”这两年陈爽和她的男朋友已经分分合合不下十次,年阳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回想起来,她和陆峋别说提分手了,就连吵架都极少。
他们平时连互道思念说说小情话的时间都是奢侈的,怎么可能把时间花在吵架闹分手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呢。
说起来,这或许就是本地恋和异地恋的区别。
本地恋有恃无恐,异地恋敏感不安。
陈爽和他男朋友同校不同系,平时没事就腻歪在一起,吵架闹别扭后,她男朋友通常会先低头认错,然后过不了多久又复合了。
就比如现在,陈爽在接了几个电话后,就回屋精心打扮,还喷上了她男朋友最喜欢的香水,一脸春色地披上外套出门。
年阳便知道,她今晚又不回来了。
一个人独守空房,还真是愁上加愁。
年阳又默默喝了几瓶酒,彻底醉了。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这才发现,她竟趴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她拖着沉重的双脚走过去开门,慵懒无力地倚在门框上,耷拉着眼皮咕哝道:“你什么时候才记得带钥匙……”
话没说完,就察觉到不太对劲,连忙掀了下眼皮,顿时愣在原地。
怎,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她不是在做梦,就是想他想得太厉害,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连忙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
然而,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被他推进门,箍住腰,反手关门,然后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侧眸瞥一眼大厅里的空酒瓶,陆峋深深地皱了皱眉头:“怎么喝那么多酒?”
年阳恍若未闻,呐呐地问:“你不是跟艾美琪在一起吗?”
陆峋无奈地叹气,不用想也知道是仲姮告诉她的。
这几年来,仲姮可以称得上是最称职的眼线了。
他稍稍倾下身子,直直地看着她:“就为了这事,就喝这么多酒?”
年阳抿了抿嘴,没吭声。
“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陆峋解释道,“跟她聊了两句,我就直奔机场了。”
“那你关机干嘛?”她瞪他一眼,恼羞成怒地想要将他推开。
陆峋却把她抱得更紧:“因为坐飞机。”
年阳:……
这个理由很充分。
“你想一想,从仲姮告诉你我跟艾美琪离开,到来到巴黎,我有作案时间吗?”
年阳:…………
似乎是没有。
“下了飞机,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直打不通,知道我多着急吗?”
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