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锦鲤——满塘金鱼
时间:2020-04-02 09:48:27

  而这件事,邵青并没有告诉木行军。
  邵丹给女儿留下的百宝盒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邵青却怀疑盒子里藏的是杜家财产的领取方式。她不止一次听邵丹提起过杜家当年的辉煌,就算家业落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不然邵丹的丈夫也没办法一直为前线提供药品,这些都是烧钱的玩意儿。
  邵青怨恨邵丹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外人而不是交给她,为了得到箱子她不惜算计陷害另外两家,先是说服他们举家搬迁至消息相对闭塞的龙江省,然后在那场运动来临时,安排人抄了他们的家。将箱子和钥匙拿到手后,又想方设法将那两家人送到边疆农场。
  邵青所料不错,箱子里装的确实是财产,不过却不是她所以为的杜家遗产,而是一封信。信是写给文姝的,以一位母亲的口吻诉说着对女儿的疼爱与不舍,信的最后提到一个地点,那里有邵丹事先藏好的金条,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嫁妆。
  当时的李家早已失去往日风光,李家本就没什么底蕴,经过战乱,后来家里又险些出了事,流动资金花了大半。等到了龙江省,为了获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他们又上交大半家产,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
  要不是木行军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一些金条,他们甚至无法维持光鲜生活。在最困难的那几年,别家连饭都吃不饱,他们一家的小日子过得却还不错。
  但这个不错仅限于衣食无忧,离以前的生活还差得远呢。不说李家人,就连邵青也无法忍受这种落差,他们迫切想要离开这里,想要远离这种生活。
  但他们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一是没有靠谱的门路,二是缺少资金,毕竟李家人口众多,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舍不得现在的资源,对异国他乡也抱有胆怯心理。
  但不管走与不走,钱财都是最重要的东西。邵青拿到属于文姝嫁妆的那笔财产后,未免事情暴露,她设计让文姝落入人贩子手里。
  “这个毒妇!”听木行军说出事情真相,魏淑华浑身直冒冷汗,幸好当初她没有听信邵青一面之词,就把文姝的信息告诉对方,否则文姝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危险。
  等她平复心情,却又想起一件事,“木伯伯,我听说邵青好像出了什么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知道吗?”倒不是魏淑华关心邵青,她只想知道邵青现在下场如何,这种人就该遭受应有的惩罚!
  “她确实出了点事,准确的说,整个李家都出了事。我说个名字你应该还有印象,李敬明。”尽管恨不得将邵青和李家人千刀万剐,但公是公,私是私,他不会因为邵青对他女儿的伤害,就故意诬陷她犯罪。
  他想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没必要用这种或许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做诱饵。
  “李敬明?您说的是省城钢铁厂的技术员?我对他有点印象,但并不熟悉,我只知道他是个大学生,挺得领导看重。”魏淑华终于从几年前的记忆中将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拉出来,提起这个人,她突然又想起当年发生过的一件事,“他有什么问题?”
  当年在交易会招待所上,省城钢铁厂的梁永为梁主任离奇失踪,而当时的气氛又有些奇怪,她才从中察觉到不对。
  但这件事最终成了一桩悬案,回到龙江省,魏淑华又碰到过这个梁主任,听他说那次是临时有事去了别的地方,至于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广而告之。
  听起来合情合理,魏淑华也没多问,毕竟大家也不是很熟。
  “他的问题很严重,涉及到……”国家安全,木行军没有说完,却用手朝天上指了指。
  魏淑华眸色一沉,心里却有些恍然,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怪不得……
  “对了木伯伯,还有一件事……”怕木行军误会她得寸进尺,她赶紧说道,“您的真实名字?”
  “杜衍晖,我叫杜衍晖。”
  “杜衍晖,木行军……秒啊!这不就是集体少了偏旁部首吗?按照这个思路,其实还可以叫‘土水日’、‘土行军’、‘土行日’、‘木水日’、‘木行日’……”这都什么怪名字?看来也只有“木行军”这个名字入耳一点了,顾瑾玉托着下巴如是想着。
  她和魏琳琅聚精会神地偷听完全部内容,因内容太过精彩,竟让他们产生强烈探究欲,不听到结果誓不罢休。
  最终结果是听到了,却也太气人了!
  顾瑾玉并不知道邵青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没看到木行军和魏淑华两人打的哑谜,只知道邵青家里出了点事,但这点事跟文姝的遭遇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文姝阿姨真的太可怜了,她的姨妈拿了她家里的好处,却不好好对待她,还把她卖给人贩子!”顾瑾玉紧握拳头,义愤填膺,她看了魏琳琅一眼,“当年狼妈妈把你交给我妈,我妈是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当然,我也把你当成亲弟弟,跟豆花一样的亲弟弟!”
  狼弟弟刚来顾家时,顾瑾玉还不太能分清“狼弟弟”和“亲弟弟”的区别,在她的认知里,狼弟弟就是亲弟弟,是一家人。
  后来她懂事了,也知道狼弟弟不是她爸妈生的,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俩的感情,在她心里,狼弟弟永远是她的家人。
  顾瑾玉嘿嘿笑了两声,随即伸出魔掌袭向明显愣住的魏琳琅,将他的脸揉成汤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作者:稍后替换
 
 
第127章 相见
  魏琳琅低垂着脑袋并未说话,阁楼里的灯光很暗, 现在电还没通到乡下来, 家家户户都是点煤油灯照明。
  朦胧的灯光下,小小少年精致的侧脸像是蒙了一层轻纱, 五官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却如同一件古老的毫无瑕疵的艺术品, 令人惊艳。
  顾瑾玉看得有些失神,她一直都知道, 狼弟弟的相貌和他的智商一样, 让旁人望尘莫及。随着年龄的增长, 魏琳琅的身体早就抽条,跟小时候胖乎乎的形象大不相同。以前他白白胖胖, 像糯米圆子,现在他高高瘦瘦, 面容精致如玉, 气质清雅俊逸。
  单看他这个人, 真的不像地里刨食的, 倒像是古代高门公子。
  他不仅长得好看,人还特别聪明!学习成绩就不说了, 无论去哪所学校念书,他一直稳坐第一宝座,从没翻过车。除此之外,他涉猎极广,学什么都快, 就连种植业和养殖业都被他搞得风生水起。
  这几年他看了许多课外书籍,尤其他自己在山谷办着养鸡场,对这方面研究很深。他自己捣鼓出来的科学养殖方式也初见成效,鸡场里的鸡肉质极好,母鸡也很爱下蛋,有些还爱下双黄蛋,蛋黄通红通红的,吃了也特别补人。
  做一行爱一行,如今的魏琳琅不仅想养许多鸡赚许多钱,他还沉浸在养鸡的乐趣中,算是将事业当成爱好的典范了。
  而研究和改良养殖技术这只是魏琳琅的其中一个爱好,他的爱好还有很多,每一种爱好,或者说每一项技能对他而言,似乎毫无难度。只要他愿意花费心思,总能学有所成。
  跟魏琳琅比起来,顾瑾玉就显得平庸许多。
  她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圆润,小脸圆圆,身上也肉呼呼的。小时候长得胖那叫可爱,但她现在念初中,班上的女同学基本上都比她大好几岁,十来岁的小姑娘已经初具审美意识,知道美丑了。
  像魏琳琅那样的叫做“好看”,像顾瑾玉这样的勉强算可爱,跟漂亮却不沾边。
  论学习能力,顾瑾玉要耗费更多的工夫才能保持现在的成绩,她学习起来比魏琳琅吃力许多。
  “我刚才不是不说话,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见顾瑾玉走神,魏琳琅突然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姐姐?”
  “我,我在想……”顾瑾玉猛地回过神,她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直盯着地上看,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我在想狼弟弟那么聪明,而我又那么笨,会不会,会不会有一天你觉得我太笨,就不喜欢我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似乎还带着哭腔,“我成绩没有你好,绣花也没你绣的好,就连养鸡我都比不上你,我真的太笨了!”
  “唉,女同志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嘻嘻哈哈用手捏他的脸,这才多久思维就发散到外太空去了。
  魏琳琅叹了口气,用手揪了揪她扎在脑后的小辫子,“你忘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只要一直在一起,那我们当中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说完他又感觉不对,这样说好像是在坐实“她不聪明”的言论,他立马想要改口,却见顾瑾玉两只眼睛都笑弯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对对对,有一个聪明人就够了,那我就不用动脑子啦,真好!”
  魏琳琅:……
  “但是,”魏琳琅语气一顿,“姐姐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天才,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而大部分普通人他们其实都很优秀,每个人的成就与智商并不一定成正比。天资再好也可能是伤仲永,没有用的天才也只是庸才,而笨鸟先飞,也能翱翔天际。”
  “再普通的人,只要确定目标坚持做一件事,一年做不好就做两年,两年做不好就做五年,五年做不好再做十年,十年不行就十五年……如果一个人只专注做一件事,那他肯定有过人之处。”
  “我懂了狼弟弟,我脑子不够聪明所以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却学习,所以我的成绩比别的同学好。而你是天才,天才跟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每次考试都能拿第一,还有精力学习课外知识。尽管你已经够聪明了,但你从未懈怠,一直手不离书。不管聪明人还是笨人,只有付出汗水,才能收获成果。”
  就像他们种庄稼一样,把种子撒下去,必须细心照料,才能长出壮硕秧苗;要是撒下去就不管它,那就只能靠天吃饭。
  “……你能想到这些,这证明你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笨,其实你比很多人都聪明。”魏琳琅先表示肯定,然后话音一转,又说了“但是”。
  “但是,人必须学会思考,没有思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就像毫无灵魂的机器,按部就班,周而复始。有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就只是在重复种地这项行为,而有的人种了一辈子地,却可以改良稻种、改良农具,甚至改变世界,这就是思考带来的改变。”
  魏琳琅最后问她:“你也可以思考,你喜欢什么,以后想做什么?”
  她喜欢什么?她想做什么?
  顾瑾玉满脸茫然,又有些无措,“我喜欢的有很多,但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她也从来没想过。
  “狼弟弟,你喜欢什么,你想做什么?”思考无果后,她又对魏琳琅的爱好和理想产生兴趣,她知道他爱好广泛,却从未听他提及理想。
  当然,像“赚大钱”这样的答案她直接排除了,赚钱只是实现理想过程中产生的附加值,这两点她分得很清楚。
  魏琳琅:……还有这种分法?
  “算了,反正我们年级还小,不用想那么远。现在就先把基础打好,以后再慢慢去想。”魏琳琅没有正面回答顾瑾玉的问题,他也确实觉得现在思考这些问题为时过早。
  顾瑾玉:“好吧以后再想,反正你比我聪明,你说的都对。”
  这时她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叫她出去洗脸洗脚。魏琳琅则带着木行军去了魏家,顾家这边不好住,木行军今晚要跟魏琳琅睡一屋。
  这一晚顾瑾玉睡得很香,她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愁的,反正都有狼弟弟在呢。与之相反的是魏琳琅,他破天荒地失眠了!
  毕竟他身负重任,不仅要思考自己的未来,还要加上顾瑾玉的,他担子很重啊!
  跟他同一个床铺的木行军也有心事,但他知道明天还得早起,现在这个时间点必须要睡了。他先爬起来在魏琳琅身上按了按,没过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又用同样的手法给自己按了几下,一阵倦意袭来他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外面的天还没亮,但今天还要去清河大队,要走好几个小时山路,不早走不行。
  关系到文姝的身世,不仅魏淑华要跟着一起过去,就连顾瑾玉和魏琳琅也要去。
  魏淑华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顾瑾玉和魏琳琅走在中间,木行军举着火把走在最后面。
  清晨的空气湿润潮湿,深吸一口气,鼻孔里都是湿漉漉的。走了一小会儿,头发上,眉毛上,眼睫毛上全都挂着水珠。
  他们走的是山路,没大路好走,但却是近道。未免惊动其他人,木行军没有选择开车去,只能走路过去。
  到达清河大队时已经快要中午,他们也没下山,直接来到位于山腰处的院子前,顾瑾玉上去叫人:“文姝阿姨,我们来啦!”
  “瑾玉姐姐!妈是瑾玉姐姐来啦!”院子里,正给花浇水的柏安宁立马丢下水壶,蹬蹬蹬跑过去开门,她听得出这是她最喜欢的姐姐顾瑾玉的声音。
  柏安宁是柏青松和文姝的女儿,马上就满四岁,小丫头长得跟橡皮娃娃似的,眉眼特别精致,神奇的是她跟魏琳琅小时候有点挂相,顾瑾玉很喜欢她。
  而柏安宁呢,她这边情况有点特殊,柏家住得远,也很少跟大队其他人来往,当然人家也不乐意跟柏家来往,都说柏家是地主家的狗崽子。柏安宁没有玩伴,因此她最期待的就是顾瑾玉和魏琳琅过来她家,或者她妈带着她去顾家。
  “瑾玉姐姐!”柏安宁踮着脚尖打开院门,见顾瑾玉果然就在门外站着,她立马冲上去抱住对方,咯咯直笑。
  这时文姝也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她无奈地笑了笑,“宁宁,你还没叫人呢。”
  “琳琅哥哥,淑华阿姨,中午好!”柏安宁听话照做,她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最开始没叫也是因为看到顾瑾玉太过激动。
  待她喊完人,这才发现站在最后面的木行军,她好奇地打量对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叫人,只能求助地看向顾瑾玉,“瑾玉姐姐,这个爷爷是谁呀?”
  “他是木爷爷。”顾瑾玉介绍道。
  柏安宁立马脆声声地喊人:“木爷爷好!”
  “你好,你好。”木行军有点激动,这是他的外孙女,他错过女儿的成长,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参与外孙女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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