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适合他的衣服也留了一些,其余的全送人。主要是太多了。
“不抢,我们都是斯文人,对不对?”一位大婶笑着吆喝,在场的人还呼应她。
“对,我们是斯文人,哈哈哈。”
都是条件最差的人家先分,有多余的才轮到条件稍稍好些的人家。
君越那边,就简单了,是发工钱,今天大伙儿都累着了。君越给的工钱都是双倍。
他有钱的事情,大家伙都没有问,都脑补呢
这小子就扶了一个晕倒的老爷子,得到的好处这辈子都不愁没钱花。
这运气,也是绝了。
脑补的结果都差不多,那钱肯定是老爷子赠送的,不过估计也不会很多。
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君越忙活的天天脚不沾地。
贴出去出租告示,小洋楼已经出租了几间房出去。
第一笔租金也收到了手。
去到学校,保留了学籍。在四零年教育部将这一统考形式固定了下来。但因时局变化,次年就考不成了。1941年到1949年,政府都无法组织起全国统一高考。
民国全国统考时,也采取过灵活的招生办法——“保送免试”,现在保送生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是跟民国时学的。那时也有高中会考,会考成绩优秀的,可直接保送上 大学。一般说来,会考生中有15%的人有保送的机会,但保送生的成绩要求不低于80分(满分100)。另外,各个大学还可招“先修班”,先修班的学生中有 50%的学生可以免试上本校的大学。(以上摘自百度)
君越打算走保送的路子。他想上水木大学的建筑系。他可是学过建筑的,虽然后面没有做这行,但有基础。
他查了查,水木大学去年成立了建筑系,招收了十五人。课程分五个类别:
文化及社会背景、科学及工程、表现技术、设计课程、综合研究,其国际视野为水木大学建筑学科的国际同步高起点奠定了基础。(摘自百度)
君越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那狠毒的二叔二婶,住在城市的另外一边,离君越家里远着呢。
“越哥,在家吗?”隔壁周家的大儿子周茂林,敲着院门喊。
“在,茂林有啥事儿?”窝在炕上,快速的穿衣服,也不知道啥事。
“我娘让你去家里吃饺子。”想到白胖的饺子,周茂林吸溜一口,口水都快掉落在地。
“吱啦”一声,君越棉衣都没有来得及扣住,就拢紧衣服缩着身子打开了院门。
“呼呼,好冷。茂林,我不去了。刚吃的也是饺子,你跟你娘说说,我要早点睡。明天还得起早去洋楼那边有事呢?”
“行吧,越哥,那我回去了。你回屋吧。”
“行嘞,你小心脚下。”
“嗯,知道。”
冻缩缩的弯着腰,回到房间。刚上炕,院子里有响动。
君越刚想吹的油灯,听到响动,直起腰,推开炕边的玻璃窗,是刚换的窗户。以前他家里的窗户可是纸糊的。
窗户上的玻璃,可是他在离开小洋楼之前买的。放置在洋楼的杂物房,家里的窗户可都换上了。
拿着手电筒,照着外边儿。一眼就瞅见院子里的两团黑影。
“谁,哪来的小贼?”张口就大喊。
“别喊,是熟人。”是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
“熟人,哪来的熟人?”声音是很熟悉,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是谁。
披上棉衣离开热烘烘的被窝,再度下炕,手电筒拿在手里。
“你们是谁?”
“是小越吧,我是你爹的朋友,也是他发小张自强,都是大石村一个村的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噢,听说过。只是您来有什么事儿,我爹不在了。”
君越对于夜里翻墙进来的人,很不看好。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你爹去哪儿了?”张自强还没有明白:不在,是什么意思。
“去了地府和我爷奶他们团聚了。”
带着哀伤的话语,如同惊雷一样爆炸在张自强的耳边。
手心用力的捏着抓在手里的小袋子,心忽然空空的,哑声的问,“多久的事儿?”
“就两多月前的事儿。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搭进了我娘。”
“对不住,对不住,小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眼泪哗哗的流,强忍住哽咽,抖动的肩膀,只有滴落泪水的声音 ,周围一片沉寂。
“没事的话您就走吧。”冷冷的下逐客令。
张自强涨红了老脸,期期艾艾的老半天,才吐出来一句话,“小越,你家能让我和我朋友借住几天吗?他受了伤,又出不了城,还进了不了医院和药堂。你放心,我们不出门,就躲在你家的杂物房不出门。”
张自强悄悄的翻墙进来,再打开门让同伴进来。
君越早就看到了张自强带来的人,年龄不大,二十几岁左右,中剽悍还保有一丝文雅的气质,应该是个读过书的人,还是那种读了很多书,学识渊博之人。
“行吧,既然受伤了,还是别住杂物房,住我隔壁房间吧。我去收拾收拾,再烧炕。”
那捧着腹部,一看就知道伤的很重。棉衣都遮挡不住那殷红的血迹。
君越不愿意猜测,眼前的人是什么人。原主的亲爹用命保护的人,他也不能看着他们出事。原先不知道,才想赶走他们。现在既然知道了,至少现在不会赶走他们。
“小越 ,我自个儿来收拾。”张自强忙伸手挡着君越。
“行,您也帮帮忙吧。”君越没有多说,只是拉拉那位年轻人的衣服,“你先上炕去躺着。”
“谢谢。”年轻人开口道了声谢。
“不用。”
起身去了柴房,搬来好些干柴,张自强倒了些热水,擦洗炕,周围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小越,你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张自强真想此时地上裂开一条缝,他钻进去,不要再出现苏君越面前。他不好意思,老苏是受他牵连,夫妻俩才死的。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弄完一切,君越沉默不语,转身回到自的房间。拿了一瓶金疮药,转身去了书房,“给,上好的金疮药。”
正房三间是相连的,中间是堂屋,两边是敞开的木月亮门相连的两间房,其实一间是书房,一间是主人房。
书房的炕也靠在前窗,推开玻璃窗就是屋檐下的廊道。
宽阔的廊道,堆放的全是白菜,全是君越置办的瓦缸。
“谢谢。”
“不用谢,早点休息。”
吹灭油灯,躺下。
翌日早起。
习惯了六点起床的人,生物钟准时叫醒他。
在厨房烧火,烧开水。加了两根粗木柴,然后在院子里打拳,一套外家功夫。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不用天天扫。
打完拳就看到刚起床的张自强,站在堂屋门口。
“小越,你跟谁学的?”
张自强也是会功夫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套拳法的精髓。快准狠,没有一点花架子,招招致命,很适合部队推广。只是他不会说,也不会问。
第146章 民国末(04)
“跟一位老人学习的,早些年, 我家租房住的时候跟人学习的。”
“好好练, 以后能保命。”
这会儿张自强也不知道京城何时能解放。现在依然是乱世, 有一身功夫, 在乱世能保命。
“嗯, 会的。以前只是会, 前段日子才捡起来重新练习。还不熟练。”
“看的出来。”生疏, 他能看出来, 看来这孩子不是想着给父母报仇就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捡起小时候学过, 但没有怎么练过的功夫。
两人没有昨晚那么生疏,好似关系递进了一些些。
张自强以为是因为昨晚说起老苏,让孩子想起了失去父母的悲痛。才会冷冷淡淡的对他。
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只是君越没有什么伤心悲痛。
那只是他代入原主的立场, 做出来的行为。
这种情况下, 这才是普通人稍稍正常的行为。
两人合作做了一顿早餐,熬的米粥, 煎了一些鸡蛋饼,还弄了点酱菜。
躺在炕上的人, 伤口已经被清理过,上了金疮药,伤口好了一些。但要养些天。
至于怎么伤的, 是个什么伤口, 君越一概不知, 他也不问。也不好奇。
让张自强与梅伽松了一口气。吃过早饭君越出去,从外面上锁,关好门。
屋子里,梅伽躺着,低声与张自强说起话,“遭遇变故的孩子,成稳的可怕。”
“是啊,都是因为我,要不然老苏不会出事的。”张自强依然自责愧疚。
“老师,你也不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说什么都晚了。如今,我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等以后才能回报这孩子。”
“对,你说的很对。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活到京城回到人民手中的时候。”
苦笑一声,他怎么能保证,他早就做好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
“是没法保证,但咱们要小心了再小心,尽量保证。”
“等有机会,找人查查,看看小越在老苏夫妻去了以后经历了什么。我一晚上都在想,苏老二可不是一个善茬,不可能不来闹腾。”
“嗯,等以后查查。”张自强郑重的把此事挂在了心头。
这孩子以后就比亲生的还亲,只要他能继续活着。
围着围脖,带着帽子,两只手插进棉衣口袋中,君越踩着结冰的路面,向前走着。
他要去小洋楼里,今天又有一家人搬进小洋楼居住。是个长租,一次性给一年的租金。
君越从不收纸币,只要银元。
规矩还多:讲卫生,讲文明,地砖上不许有油渍,墙上不许乱写乱画。不许私接电线,不许破坏院子……
种种的不许,他是不想租户糟践这栋小洋楼,哪怕十几二十年后收归国有,到那时他管不着。但他还是希望少糟践一段时日,算一段时日。
也许有一天,这栋洋楼的主人会回来,想要回或者买回这栋洋楼。
他希望到时候,洋楼主人看到宅子的时候,房子能干净整洁一些 。他这些年收房租,也能收的心安理得一些。
他也不是土匪,做不来心安理得。
至于从看洋楼的老爷子房间找出来的房契,他不会交上去,只要人家主人或子孙在他有生之年回来,还能证明房子确实是他的。
他会悄悄的送上房契,助他们一臂之力。
一路走来,走到门口,已经有脚行的人送来了家具,一对文质彬彬的夫妻忙进忙出。还有一位小姑娘,站在洋楼一楼的门口,张望着。
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棉衣,梳着两条小辫子,哈着小手。
“小苏,你来了。”男租客张文远是一位京城大学老师,刚从海外回来。他的夫人韩玉冰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具体要干嘛,君越不知道,也不打听。
“张先生,张太太,搬的真早。看着有好些书。”
“对,都是平时我们俩喜欢看的书。”
“行,你们搬,我先在小屋子坐坐,等等二位。”
“不好意思,招呼不周,多多见谅。”
“没事,你们先忙。”
夫妻俩租住的是整个三楼,他们注重个人隐私,还要在三楼的入口处,安装一道门。
君越随他们,这道门安装了也好。
一个小时以后,夫妻两才忙完,有时间接见君越。
坐下,君越再次说了一遍小楼的规矩,以及一些事项。夫妻俩再次确认没有意见,才签订合同,一年的房租一次性结清。
君越拿着银元,塞进斜挎包中。
走之前,他再三叮嘱,“张先生,张太太,要是房子有什么缺漏,就去找我。地址要是丢失了,就问问邻居。”
“好,谢谢你小苏。”
“不谢,你们可是交了房租的。”
现在只有后面的佣人房没有出租出去。
每个月的房租,足够君越生活还能攒下一大笔来。
明年开始读大学,四年以后,他就能挣钱。
想想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还有富余。
离开小洋楼,君越在街上逛荡一圈,买了一些软烂的糕点,还买了几只老母鸡,打算炖鸡汤,给失血过多的人补补,一个老爷们儿,嘴唇白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那人受的伤有些重,没有药,光靠那点金创药,还是有些危险。
君越也希望他们快点好,快点走,自己的生活能恢复到以前一样。
午饭前,君越回到了家里。
“伽哥,好些了没有?”进门,他就直奔伤员房。
手中拎着糕点,放在炕桌上。
“好些了,事办完没?”梅伽垫高枕头,躺在上面。两人半天的时间,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房间,也不敢出去。
“办完了,张叔,我给伽哥买了几只鸡,你帮我杀一只呗。”
“行嘞,我去杀鸡。”张自强很高兴君越使唤他,住在人家家里,能做点什么也是好的。
他太对不住这孩子,因为帮他,老苏夫妻俩死了。让孩子年纪轻轻的失去了父母。
暗自下定决心:等光明来到的那一日,只要他能活到那天。他就给老苏和嫂子要来属于他们的荣誉。
外面杀着鸡,屋里君越和梅伽,正说的热闹。君越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打算读大学,打算以后干什么。
“你怎么想着要学建筑?”梅伽有些好奇。
“没什么,我住过几天小洋楼,比咱家住的要方便。但我更喜欢像咱家这样的四合院,这也是我们国家独有的特色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