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云霓
时间:2020-04-02 10:35:21

  “慢点,慢点。”徐清欢急忙道。
  接过孩子手中的碗,刚准备将小女娃抱在怀里仔细看看,小女娃伸出一只手压在徐清欢耳朵上:“一会儿有人送来饺子,大嫂嫂不要吃。”
  “为什么?”徐清欢道。
  “因为那是生的。”女娃娃道。
  银桂听到这话,忍不住也笑起来。
  “你叫什么?”
  “蓉姐儿。”
  有蓉姐儿陪着徐清欢说话,徐清欢觉得时间过的很快,两个人一起吃了糕点,又说了会儿话,蓉姐儿才恋恋不舍地跟着乳母一起离开。
  “姑爷回来了。”凤雏进门禀告。
  “去准备梳洗的水和衣服吧!”徐清欢吩咐银桂,这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下人在,她现在还摸不清宋成暄的习惯,不过他回房是定然要梳洗的。
  徐清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喝醉。
  ……
  下章准备迎接新郎官。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上当
  徐清欢向前看去,门前有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过来,想起方才祖母屋子里的陈妈妈曾叮嘱她一些事宜,心中不由地多添了几分紧张。
  大约是因为宋成暄总征战在外,看着本就强健,加上与她身形相差许多,所以不免会担忧。
  幸好在廖先生的照顾下,她积压身体里的毒素清出去不少,今年冬天没有生病,否则祖母定然更要挂念。
  正这样胡乱想着,帘子掀开,宋成暄进了屋。
  徐清欢坐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他,方才喜娘教她坐帐,时间长了脚有些发麻,多亏蓉姐儿前来与她说话,让她趁机歇了歇,现在宋成暄回来了,大约要喝合卺酒,她自然就要重新规矩的坐好。
  她换掉了身上繁复的礼服,身上穿着红缎的衣裙,头上的发髻重新梳过,没有了那些繁复的头面,比之方才更多添了几分柔美,撩开帘子的瞬间,仿佛瞧见她依靠在床边,有几分的慵懒和闲适,不过转眼就收敛了手脚,变得规矩而大方。
  想想方才他去拉她手时,她也是这般的紧张,宋成暄的步子就开始略微有些不稳,显出几分醉态。
  徐清欢见状忙起身要去搀扶他。
  “新娘子还不能下地,”赶过来的喜娘忙阻止道,“要喝完合卺酒才算礼成。”
  喜娘说完想要去搀扶宋成暄,宋成暄轻轻摆了摆手。
  “新郎辛苦了,今天来了不少宾客,酒喝的真不少,要不是还要回来行礼,恐怕一时半刻无法脱身。”
  徐清欢听着喜娘的话,再想想宋成暄方才的模样,心中大约有了几分思量,宁王和顺阳郡王都来了,还有薛总兵、沈从戎和许多将领,这些人聚在一起,哪个肯少喝,即便酒量再大也经不起他们轮番举杯。
  她只是在屋子里坐一会儿,宋成暄却要应对那么多人,这样想着不免多了几分心疼,眼下这样看他也是苦苦支撑,她却帮不上忙。
  管事妈妈立即搬来桌案。
  喜娘看着宋成暄和徐清欢行了合卺礼这才笑着道:“新郎在前面饮了不少酒,但这合卺酒……”
  喜娘还没说完话,宋成暄已经一饮而尽。
  喜娘连连点头。
  徐清欢抿了一口只觉得酒有些辛辣,可是看宋成暄喝光了,她也不能怠慢,只好捧着都饮下。
  银桂站在一旁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合卺酒,一下子倒了这么多,大小姐本来就不胜酒力,也不知道会不会喝醉,好在后面也没有了其他事。
  最后的礼仪走完,徐清欢不禁舒了一口气,立即下床去扶宋成暄。
  “宋大人,”徐清欢道,“我帮你更衣吧!”他的身上果然满是浓重的酒气,站在他身边好像也被熏得有些晕沉。
  “有劳了。”宋成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低哑。
  他何时这般客气,从来不都是找借口让她帮忙的吗?现在整个人好似变得更为内敛。
  “大小姐,”银桂低声道,“水都准备好了。”
  徐清欢轻轻点头:“你们下去吧!”
  屋子里没有人侍奉,银桂心中有些担忧,毕竟这些年她和凤雏不离大小姐左右,不过既然大小姐出嫁了,她们也得适应新的变化。
  银桂轻轻地关上了门。
  徐清欢伸手服侍宋成暄宽衣,他腰上的玉带很不好解,好不容易才将带扣松开,接下来是他身上的吉服,正红色显得他格外的英俊,他来接亲时,她看过去只觉得心跳不已,想到这里徐清欢忍不住又抬起头细细地看了几眼。
  虽然要应付外面的宾客,可他的衣衫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齐整,这人在外面还是保持他一贯的作风。
  徐清欢好不容易才将宋成暄外面的长袍脱下来,将他送进了浴房,她转头去看屋子里的大红喜烛,才刚刚烧了一点点。
  “让人送点冷水来。”宋成暄的声音响起。
  “那怎么行,”徐清欢道,“突然用冷水会伤身子。”
  难不成他是要醒酒,洞房花烛夜醉的不省人事的确有些不应该,不过从古到今又不止他一个人如此。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宋成暄才有些沙哑地道:“我怕我……”
  果然如此。
  “没关系的,”徐清欢红着脸立即打断宋成暄的话,“梳洗完就歇了吧!”想想宋大人已经变成了软脚虾,她之前的紧张好像也跟着不翼而飞了。
  “好……”
  屋子里又传来水声,宋成暄半晌才走出来,站在徐清欢面前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徐清欢立即上前搀扶。
  他穿着她做的中衣,虽然有些宽大,不过至少她觉得多了几分飘逸,可能只隔了一层中衣,他整个人仿佛都热腾腾的。
  让宋成暄坐在床上,徐清欢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也很热,但不是那种生了病的滚烫,他嘴唇也有些干燥,脸颊慢慢涌上了一层绯红,眼睛中有种潋滟的微光闪动,再加上他酒醉有些呼吸粗重,凭白多添了些暧昧的气息。
  徐清欢抿了抿嘴唇想要去给他端杯茶,腰上却是一紧,已经被他搂在了怀中。
  她方才只顾得关切他,没想到与他靠得这样近,整个人陷入他双腿之间,她微微一动,他就向后倒去,她自然也重心不稳跌到了他的身上,手在慌乱之中不小心扶上了他的腰胯,掌心感觉到一片炽热,她立即缩回了手,脸也不禁涨得通红,想要挣扎,整个人却被他紧紧地搂着。
  宋成暄声音在她耳边:“我只想抱你一会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家中长辈将你许给我时,你还在襁褓之中,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
  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庆幸你还在。”
  听着他的话,徐清欢渐渐放松下来。
  他的指腹轻轻地抚上她的下颌,慢慢地摩挲。
  她抬起头看向宋成暄,从今往后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心中这样思量着,转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她的脑门“轰”地一下涌进一股热流,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跃出胸口,羞怯之中徐清欢就想要离开,却没想到他的手臂一转,将她整个人都压在床铺之间。
  滚烫的气息仿佛要将她烧着了般,扑进她的脸上,颈窝之中,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红晕。
  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他明明是只软脚虾,怎么突然像没事人似的。
  方才不是说还要冷水清醒,怎么如今……
  宋成暄自然不会让她细想下去,很快她的脸颊上满是红晕,整个人就像已经醉倒了般,四肢百骸再也没有了力气。
  就在他起身脱掉身上衣衫时,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她好似上当了,那个醉酒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才对。
 
 
第六百二十八章 败仗
  徐清欢懊恼地想要保持清醒,可慢慢涌上来的酒意让她如在云端。
  想想宋成暄身手敏捷的模样,她又被他骗了。
  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相信他。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还感叹那双眼睛比往日都要清亮,就没仔细地想一想,他这么样子怎么可能会醉。
  虽然她现在已经想明白,可接下来的事却身不由己,她就算抗议也没用处,完全不受她来掌控。
  锦帐中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徐清欢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心悸中略带了几分不安,手上不禁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她虽然用尽了力气,却发现根本伤不得他半分。
  灯光下,他那宽阔的肩膀上,影影绰绰只有两个弯如月牙的指甲痕迹,他对此毫不在意,那感觉可能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现在她开始怀疑他这么结实的人,为何前阵子用了那么多时日来养伤。
  莫不是一直都在骗她。
  亏她还觉得他方才可怜兮兮,原来是只裹着羊皮的狼,她自己还傻乎乎地凑上来。
  “下去。”徐清欢很想一脚将他踹下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都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心中想着挣扎了几下,反而让他呼吸更急切起来。
  “别急,我们慢慢来。”他的声音微哑,额头相抵,这般的亲昵,仿佛一下子要将她吞没了。
  她不是那个意思,谁又着急了。
  感觉到腰臀被他扶住,徐清欢打了个冷颤,又想要将他踹开了。
  “若是难过,你就打我。”
  她的手被他放在了肩膀上。
  她攥起拳头,不过用力打过之后,疼得只是自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用处?
  “再用力些也没关系。”
  经过这次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去听宋大人的温言细语,只要听了就知道他是有所图谋。
  陈妈妈之前说的没错,今晚肯定不好过。
  不过事情好像比她想的要好一些,在经历了一阵疼痛之后,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好似就结束了。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怔愣。
  事发太过突然,宋成暄脸上惊诧的神情,好似一个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将军,刚刚准备要驱马杀敌,战马正气势十足地向前而去,将军却脚下一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徐清欢还在迷糊中,看到宋成暄这般模样隐约好像猜到了些什么,想到他方才还得意洋洋,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书上说得很简单,但实际上……宋成暄皱起眉头,看向黑暗中的她,只觉得她眼睛中有一丝调皮的笑意。
  “让银桂她们帮我放水。”
  宋成暄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
  徐清欢看着宋成暄一脸挫败,悻悻地侧躺在一旁,她一时心软,但不知要如何劝说,方才什么情况她又不是男子,如何能知晓。
  宋成暄忽然道:“我会不会是小时候伤了身子。”
  徐清欢知道他小时候受了很重的伤:“不会的,宋大人不过就是喝醉了,睡一觉很快就能好起来。”
  “真的吗?”
  她总觉得宋成暄好像忽然有了精神,心中警钟大作,徐清欢立即就想起身。
  “可我觉得,现在我就酒醒了,若不然再试试。”
  帐子放下来,里面两条人影晃动。
  龙凤烛刚刚烧到三分之一,夜还很长。
  ……
  ……
  院子里的下人房里,银桂看着床角的小铃铛,铃铛始终没有响起来,凤雏早就靠在那里睡着了,只有银桂和陈妈妈面面相觑。
  “唉!”陈妈妈不由地叹口气,白嘱咐大小姐了,这么晚了,恐怕……
  “歇了吧!”陈妈妈吩咐银桂,“大爷不是吩咐让小厨房留了热水,但愿大爷能处置好。”
  银桂点了点头。
  “明天还要早起认亲,”陈妈妈道,“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若是大小姐有认不全的人,你提点着些。”
  今天他们已经将宋家的亲戚都看过一遍,宋氏族中的关系不太复杂,银桂没有费太多的心思。
  银桂刚想到这里,只听凤雏道:“鹅蛋脸、瓜子脸……眼睛像……葡萄……像樱桃,不对,是黄豆。”
  陈妈妈摇摇头:“告诉凤雏,不准她给人起什么诨名。”
  银桂送陈妈妈向外走去。
  陈妈妈提醒银桂:“明天开始不能叫大小姐了,要叫大奶奶。”
  送走了陈妈妈,银桂看着安静的院子,这是她们在宋家的第一天,还好宋家人看起来都很和善。
  屋子里,凤雏还在嘟嘟囔囔地说话,银桂有些好奇凤雏有没有给她取诨名,上前道:“我叫什么?”
  “谁?”
  “银桂。”
  “白瓜。”
  银桂的手扬起来。
  凤雏翻了个身:“水灵灵的,白净,很好吃。”
  银桂的手放下,帮凤雏将被子盖好。
  ……
  ……
  长夜漫漫。
  李煦站在窗前看头顶的月亮,月亮虽然并不圆,但是今夜却格外的亮。
  “怎么还没睡?”
  院子里传来李长琰的声音。
  前几日李长琰进京,一来是因为孔家的乱子,二来准备要将李大太太接回去。
  李煦转身将李长琰迎进门。
  李长琰看到桌案上的刑部公文:“这是刚处置完公务?”
  李煦点点头。
  李长琰叹一口气:“今天我去探望尚书大人,尚书大人的精神不太好,这次被圣上怪罪又受了重伤,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尚书大人说,吏部已经商议好,让宋成暄去常州卫所了。”
  说完李长琰抬起眼睛看向李煦:“安义侯府与宋家已经结亲,不管从前你与他们有什么恩怨,都先藏在心中,日后等有机会了再做计较。”
  李煦淡然道:“儿子与他们没有恩怨。”
  “那就好,”李长琰道,“你母亲这次被孔家的事吓到了,天天在佛前为你祈福,如今连荤腥也不肯沾了,可怜你母亲一片慈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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