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性?
天啊,她刚才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空气仿佛在升温,唐煜生大步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快起来洗漱吧。”
她撇了撇嘴,将头蒙在被子里,呢喃道:“知道了。”
唐煜生从骆蒙的房间出来时,太厚和霹雳正在客厅里吃早餐。
见了他,两人忙问:“女神怎么样了?”
他淡淡回:“没事。”顿了顿又说,“昨天是谁让她喝这么多酒的?”
太厚悄悄地用食指指向霹雳,霹雳立刻否定道:“老大,冤枉,真的不是我啊。”
不过是随口一问。唐煜生没说话,径直走进霹雳房间的浴室。
昨晚他依旧睡在诊所的休息室里,天快亮了才回来。
回来时,骆蒙还在熟睡中。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不知怎的又睡了过去。
之所以没有和骆蒙住在一个房间里,是因为他觉得,一个清白的女孩子总不能被他坏了名声。
诊所休息室里的床又小又窄,他这几天睡得是浑身酸痛。
此时浴室里温热的水从头而落。一瞬间,满身的疲惫得到了些许舒缓。
他闭上眼,在氤氲的水汽里,不停地回想着昨晚的场景。
昨晚骆蒙坐在长椅上,不知不觉竟喝了五六罐啤酒。
非洲的这种啤酒度数很高,等唐煜生他们发现时,骆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躺在长椅上,脸颊有醉酒的红。
看了眼时间,几人也差不多该离开了。无奈之下,唐煜生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着她回了住处。
小姑娘昏昏沉沉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温温热热的,酥酥麻麻的。他紧紧咬着腮帮,才让自己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失态。
好不容易回到了卧房,他将她放在床上,结果她却勾着他的脖颈不愿放手。
“骆蒙,骆蒙……”他轻轻地叫了她两声。
她嘴里嘟嘟哝哝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上却一点没松开。他挣扎了几下没反应,无奈地只能一根一根地拨开她的手指。
小姑娘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却没想过醉酒后的她力气竟然那样大。
唐煜生到最后也没能拨开她的手,却反被她猛地一拉。
他顺势跌进柔软的床里,也跌进她的柔情里。
她紧紧搂着他,醉酒后的小脸红扑扑的,像颗苹果。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无意识地袒露自己的美。而他陷在她的美里,身体像是快煮沸的水,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醉梦中,小姑娘嘴里嘟哝着。
他凑上去,仔细听,这才听清她说的话:“唐长老,我是蜘蛛精,你怕不怕?”
他忍不住笑了,然后就看见她噘着小嘴,红润润的唇像颗鲜嫩的樱桃。
有那么一瞬,他忽然很想犯罪,想不顾一切地吻上去。
但很快,理智占据了他的大脑。
趁着她微微松手的时候,唐煜生猛地推开她,起身。
谁知道刚站起来,小姑娘竟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双手摸着他的胸肌。
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醉酒了吗?怎么还想着吃他豆腐?
“骆蒙,你松手。”
他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双手。一转身,她又扑了过来。
这一回,小姑娘准确地找到了他的唇的位置,贴上来。
温柔的触感,灼烫的温度。
一瞬间,唐煜生脑中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宕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清卿送的营养液
咱们晚上九点继续
第40章 第四十颗糖
一瞬间, 唐煜生脑中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宕机了。
一道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脑中不停地闪现“ERROR!”、“ERROR!”。
三十年了,这还是他头一回被女孩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的文章里都说女孩是柔儿美的, 是清而甜的。
这一刻, 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他没有动, 就那么任由小姑娘吻着他的唇。
他忽然发现, 她并不会接吻。那稚嫩的模样像是在品尝一碗甘甜的酒。
空气在升温, 身体里像是有只沉睡的兽被一点儿一点儿地唤醒。
有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抗拒什么,是她,还是别的什么。
一瞬间, 他想,要不去他妈的吧。
那些什么道德、理智统统都不要了, 他只想一亲芳泽。
他终于伸出双手抱住她,轻轻一推, 将她送进怀里。
他开始占据主动回吻她。
唇齿交缠间,小姑娘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轻轻地“唔”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 让他瞬间从梦境里清醒过来。
他究竟在干什么啊?趁人之危吗?
不行,不可以。
理智再一次占据上风。
他陡然睁开眼睛, 推开她。
小姑娘是真的醉了,不一会儿就倒在了床上,进入梦乡。
唐煜生俯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叫了瓦图妻子进来给她换衣服。
好一会儿,唐煜生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浴室里,水哗啦啦地冲在他的身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的吻和香甜。
清心寡欲了近三十年,不曾想一朝破戒,竟然久久难以忘怀。
他将温水调成了冷水。
冷水浇在身上,他渐渐冷静下来,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疯了。”
唐煜生从浴室里出来时,众人正坐在客厅里。
霹雳看见他,问:“老大,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是啊,老大,是不是被虫子咬了?”太厚跟着附和。
唐煜生摸了摸耳垂,淡淡地说:“浴室里太热了……”
——
接下来的两天,唐煜生他们一边照看患者,一边询问居民情况,同时还观察蚊虫、搜集耐药蚊虫样本。
骆蒙跟在他们的身边,也学习到了不少知识。
她偶尔坐在医院里的长椅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想,过去的自己是多么肤浅,在更广阔的世界中,分明还有许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可做。
直到身边有一道阴影挡住了门口的阳光,骆蒙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她一转头,看见唐煜生靠在椅背上,头枕在墙上。他闭着眼睛,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脸上写满了疲惫。
“还好吗?”她问。
唐煜生揉着眉心,许久才睁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没事。”
“唐煜生,”她叫他的名字,“问你个事。”
“什么?”
“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
骆蒙是真的好奇。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在选择的时候一定是有原因的。就像她选择了艺人这条路,就是因为云姐带她入的行。
唐煜生虚虚地定了一会儿,似在脑海中搜寻那遥远的从前。
然后他躬下身,双臂架在膝盖上,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
“高二那年暑假,我在网上看到一个非政府组织招募志愿者来坦桑尼亚。我一冲动就报了名。结果家里人知道后不让我来,说这里乱,不安全。但我那时年纪小,反骨,家里越是说不行我越要做。于是背着家里人,跟着杨子意他们偷偷地跑来了。”
于是十五岁的唐煜生,第一次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到坦桑尼亚。
当时一起来的有十几人,他和杨子意分到一组,负责跟着医疗团队照顾当地感染疟疾的病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疟疾这种疾病,而且这么肆虐、猖狂。
或许是这段经历对他的冲击太过强烈,回国后,他便下定决心要为全世界消灭疟疾。
得知他要报考这个专业后,家里强烈地反对。
唐煜生从小成绩优异,一直是家里的骄傲。唐老爷子也早早为他预设好了未来,大学毕业后直接接管家族生意。
但根扎在了心里,就再也拔不起来。
高考时,唐煜生偷偷修改了志愿,如愿以偿地进入大学。再然后,他去美国读研、读博,一路走来至今。
听唐煜生说完自己的经历,骆蒙心中有些触动。
其实在来贝康之前,她对他有很多想象。研发组的组长应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吧,却没想过会是那样一个清冷又傲气的人。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知道唐煜生有他的理想和骄傲,信仰与追求。但始终是模糊的,朦胧的,像隔着一层水雾。如今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眼前男人的梦想逐渐清晰。
她敬佩于他孜孜不倦的研究,也倾慕于他胸怀人类福祉的大爱。
他是真正的科学家。
骆蒙伸手从侧面抱住唐煜生,感慨万千:“我替这里的村民谢谢你,谢谢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唐煜生没说话,任由她抱着,心里却有细密的欣喜在蔓延。
他们做的研究,在外人看来是又傻又没有前途的事情,远没有做生意有前景。毕竟,沉下心来搞科研,是需要勇气和耐心的。就连唐老爷子至今跟别人说起儿子的工作,都只能用“养蚊子的”几个字来形容。
但如今,有一个外人从心底里认可他们做的事情,亲口告诉他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这种肯定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好一会儿,从感动和欣喜中回过神来的唐煜生忽然说:“走,带你出去玩。”
“去哪儿?”
他问:“想不想看动物迁徙?”
骆蒙的眼睛亮了,“嗯?”
唐煜生解释:“每年六到九月,这里数百万的角马、羚羊会从南部北上,迁徙到肯尼亚。现在虽然已经九月末了,但我估计还能看到个迁徙的尾巴。想去吗?”
骆蒙激动地点了点头。
唐煜生不知从哪借了一辆四驱车,载着骆蒙,一路开向塞伦盖蒂国家公园。
一路上,风从窗户灌进来,骆蒙闭上眼,张开手。
很少有这样惬意的日子。
在贝康忙着实习,在娱乐圈忙着勾心斗角。如今在这里,却是能抛开所有的一切,尽情享受这一刻的纯粹与快乐。
一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塞伦盖蒂国家公园。
秋天的公园里,草木变得金黄,数不清的角马、羚羊在草原上时而飞奔,时而踱步。
唐煜生将四驱车停在了距离动物们几十米的地方,即安全又方便观测。
骆蒙很兴奋,也很欣喜。以前只在电视里领略过动物迁徙,却从未亲眼见过成千上万只动物。
这一刻的震撼无以复加,她忽然意识到了世界的广阔。
“唐煜生,你看那里,那只猎豹在追羚羊。”
“快看快看,那只鳄鱼突然从水里冲出来了。”
“天呀,五只狮子追一头角马耶!”
……
于是一整个下午,唐煜生耳边都围绕着骆蒙的声音。她时而大叫,时而惊呼,震撼于草原上的生死时速和生命的冲击。
唐煜生全程嘴角噙着笑,纵容着她的大呼小叫,时不时地耐心给她解释。
太阳快落山时,或许是骆蒙喊叫的声音太大,有几头狮子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缓缓地从远处朝他们走来。
骆蒙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危险,还在惊叹水中鳄鱼的神出鬼没,然后就听唐煜生忽然说:“坐好。”
“什么?”她转头。
唐煜生倾身为她扣上安全带,语气低沉:“坐好,有狮子过来了。”
骆蒙这才发现,在他们的左前方,狮群正朝他们走来。她的心怦怦直跳,不由得握紧了安全带。唐煜生发动车子,踩下油门,立刻飞速地调头。
骆蒙的呼吸都凝滞了,只觉得耳边传来阵阵呼啸的风。
四驱车在草原上开得飞快。骆蒙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后的狮子。
“快,快!它们追上来了。”
“快呀,再快一点。”
……
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放心了,它们没追上。”
唐煜生透过后视镜,看见群狮没再追上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说:“现在安全了。”
骆蒙转头看唐煜生,他的眼底藏着浅淡的笑意。
他们开着车,穿梭在大草原上,两侧的风景逐渐朝身后退去。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两人正在末世狂欢,追逐那可及又不可及的浪漫与欣喜。
风在耳边呼啸,空气里都是野性的味道。
在异国他乡这样的傍晚,在坦桑尼亚的草原上,有惊心动魄的动物迁徙,还有眼前真挚热诚的男人。
心像煮沸的水,一个接一个的气泡冒上来。所有的一切交汇在一起,骆蒙感觉到心里某个影子渐渐清晰。
等狮群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骆蒙这才长呼一口气,“差点以为我们要命葬草原了。你说我们要是真被狮子吃了,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殉情啊?”
说话间,只听“啪”的一声响。
骆蒙感觉有个湿软的东西从车窗外砸了进来,准确地击中了她的脸颊。
她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机械地、缓缓地转头,有些花容失色:“唐煜生,你看我脸上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个很大的虫子?”
唐煜生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秒,然后忽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骆蒙疑惑。
唐煜生把遮光板打下来,“你自己看。”
对着镜子,骆蒙这才发现脸上并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一团黑黢黢、黏糊糊的东西,像是泥土。
她用纸巾擦了擦,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她差点吐出来,皱着眉问:“这是什么啊?”
“动物的粪便。”唐煜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