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几人回国,加入贝康,一切重回正轨。
霹雳说起这段往事,忍不住叹气:“所以,别说老大了,我们都不可能原谅梁时承。”
听完唐煜生过去的事,骆蒙心里闷闷的。
她没想过,唐煜生之前经历过毁灭性的打击,还能重新站起来。这种坚韧就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难免又有点心疼他,那时的他该是多难呢!
骆蒙吃饱喝足后,一人先乘坐电梯回了房间。谁知道在电梯里,竟然又碰见了梁时承。
真是冤家路窄,他竟然也住在这里。
此时骆蒙戴着口罩和帽子,梁时承一时没有认出她。
电梯在十二层停下。
真是巧了,梁时承竟然和他们住在同一层。
梁时承大步走出电梯,然后刷卡进了房间。
骆蒙看了看房间编号,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骆蒙打开电视,瘫在床上,心里却始终记挂着霹雳和太厚刚才说的那些话。
需不需要去安慰一下唐煜生呢?
她正想着,门口忽然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她起身走到门口,正担心,然后就看见门缝下塞进来几张花花绿绿的小卡片。
她好奇地捡起来看。
一张卡片上面印着一名清纯的女学生,穿着校服,扎着两个麻花辫,旁边印着几行字:【苏城玫瑰之约,气质高雅,体型优美,24小时上~门~服~务。哥哥,是你吗?】
另一张卡片上印着一名躺在床上的美女,大胸细腰,看上去就很诱惑,旁边写着:【富婆重金求子!我是一名二十四岁的少妇,嫁于本地富商。可惜老公不育,婆婆不理解,我只能整日以泪洗面。只要您能圆我当母亲的梦想,必重金酬谢!】
骆蒙盯着这两张卡片,脑袋里忽然闪现过一个主意。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
夜黑风高,酒店外的公共电话亭里,一名戴着口罩、帽子的神秘女子,对着小卡片上的信息,按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是一个娇俏的女声:“喂……”
骆蒙难掩内心的激动,对着电话说——
“你好,是重金求子吗?”
“真的能给一百万吗?”
“哦,不是我,是我哥。他比较害羞,所以让我帮他打。”
“A酒店1203号房间。”
“行,你快点过来哦。不要让我哥等太久。”
挂了电话,骆蒙又用同样的方式,给另一张卡片也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骆蒙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走回酒店,结果在大厅里忽然被人一把拉住后衣领。
哪个不长眼的!
她一转身,原来竟是唐煜生。
他盯着她,一脸窥探的表情,“大晚上的,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骆蒙眨了眨眼,“没,没干什么呀……”
唐煜生微微扬眉,“没干什么,你怎么结巴了?”
骆蒙假装镇定地甩了甩手臂,扭了扭腰,“我刚吃多了,出来运动运动。”
“呵!”
唐煜生轻笑一声,“我怎么看你从对面的电话亭出来?”
“没有啊!”
骆蒙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完就要走,又被唐煜生拎回来。
他一脸严肃,“我提醒你,坦白从宽。”
她否认道:“真的没事。”
两人在大厅里你来我往地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施施然地乘坐电梯上楼。
到了十二层,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就听到一阵喧哗。
骆蒙和唐煜生走出电梯,然后就看见1203房门口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
男的看不出年纪,画着眼线和烟熏妆,穿着黑色紧身裤和半透明紧身衣,妖娆得不行。
女人大约三十来岁,也是浓妆艳抹,穿着露胸连衣短裙。脸虽然不够美,身材倒真的很辣。
骆蒙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现在各行各业都竞争激烈啊。
这上门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眼线男翘着兰花指说:“你是谁?我是这里的哥哥约好的。”
大胸女插着腰说:“哥哥明明是跟我约的,你这个娘娘腔。”
骆蒙抚着额头。
这画面,太美丽,不忍看啊!
那边眼线男和大胸女各不相让,然后同时按响了门铃。
梁时承打开门的一瞬,眼线男和大胸女你推我搡地挤进了房间。
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一阵混乱。
梁时承暴怒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你们他妈的都是谁!再不滚出去,我报警了!”
“我操!你是男是女啊!他妈的给我把裤子穿上!”
“还有你,他妈的都给我滚出去!”
……
紧接着,眼线男和大胸女被人推出门外。
两人动作很快,短短十几秒,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
骆蒙忍不住感叹,这效率,妥妥的小卡片之王啊!
两人无视唐煜生和骆蒙的眼光,在房间门口穿上衣服。两人彼此看不顺眼,互相瞪了一眼后,扭着身姿走了。
围观整件事情的骆蒙,此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这也太他妈带劲,太他妈刺激了!
她一转头,看见唐煜生凝视的双眼,立刻收起笑容。
唐煜生一言不发,拉住她的手,径直回了房间。
酒店里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客厅、卧室加洗手间,不大,却五脏俱全。
唯一的区别就是,短短时间,唐煜生的房间里已经染上了他身上的雪松味。
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
骆蒙在门边停住脚步,双臂交叠,眼波流转,语气暧昧不明,“唐博士,你大晚上的带我来你房间是什么意思呀?”
房间内虽然亮着好几盏灯,但光线昏黄,莫名染着几分神秘与暧昧。
小姑娘站在门边,戴着帽子和口罩,一双眼隐在幽暗不明的气氛中。
刚才这么一闹,唐煜生大致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几十分钟前,他看见骆蒙在电话亭里,估计就是给刚才那眼线男和大胸女打电话呢!
唐煜生面色沉静,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前倾,双肘架在腿上,看着她,“说吧。”
骆蒙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白皙的面颊,装傻充愣地问:“说什么?”
他望着她,语气暗哑:“不打算说?”
因为心虚,骆蒙感觉有些热。她拿着帽子在耳边扇风,眨着眼睛笑问:“说什么呀?”
“还不坦白?”
唐煜生盯着她,不笑,也没有表情,但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凌厉似火。
骆蒙到底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投降道:“好吧好吧,我坦白。霹雳都告诉我了……”
话至此,唐煜生的眉头微微拧起。
骆蒙继续说:“……你过去和梁时承之间的事情。没别的意思,只是气不过梁时承过去做的那些窝囊事。对付他这种人,就不能用常规的手段。所以跟他开个小玩笑。”
他眼中的凌厉褪去,渐渐有柔情浮上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会的。”骆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振振有词地说,“他不敢把事情传出去。毕竟他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有自己的公司和生意伙伴。如果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要被整个圈子笑掉大牙。别人才不会管刚才那两人是谁叫来的,只会把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梁时承这种人,不可能拿自己的面子开玩笑。”
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唐煜生隔着朦朦灯光,心里有细密的感动在蔓延。
说起来,这事不过是骆蒙为他出气。但鉴于她的身份,她要承担的风险比常人高出许多。即使梁时承不会闹大这事,但以他的身份和手段,要发现今晚这事背后主谋并不难,到时骆蒙的事业恐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后果,骆蒙不会不知道。
但她还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就这么做了。
甚至事后都没打算告诉他。
当年他和梁时承的恩怨闹得沸沸扬扬,在圈内几乎人尽皆知。但看客们也只会对他说一句“振作起来”,又或者骂几句梁时承不地道,没有人会真的为他去做些什么。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又愿意去趟这个浑水。
唯有她,眼前的她,冒着巨大的风险,不管不顾地为他出头。
唐煜生感觉此时此刻,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偏偏骆蒙没察觉出他的心思,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鲁莽生气。于是她踱步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声音低低的,似在撒娇:“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不会了。”
小姑娘眼神清澈,写着委屈。
唐煜生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不要再乱来了。”
骆蒙认真地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
她把帽子和口罩扔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唐煜生,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房间好像比我那间大一点呢?”
她的视线在整个房间绕了一圈后,最终停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茶几上放着几张小卡片,红的绿的,似乎还印着几个美女,乍一眼看上去有些熟悉。
她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重金求子”和“玫瑰之约”的小卡片吗?
骆蒙伸手去拿,却被唐煜生抢了先。他站起来,将卡片握在手里。
骆蒙盯着他笑,装作无知地问:“这是什么?你给我看看。”
唐煜生绕到茶几后面,“不行。”
“为什么?”骆蒙追上去。
唐煜生躲开她,“这是我私人的东西。”
骆蒙:“什么私人东西,明明是黄色小卡片。”
他否认:“不是!”
骆蒙:“唐煜生,承认吧,你分明是不舍得扔。”
唐煜生:“没有!”
骆蒙追着唐煜生到了门边,然后猛地一跳,从他手中夺过了卡片。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就被唐煜生扣住手腕,推到了门上。
她的背紧紧贴着门,门上有丝丝凉意。而唐煜生,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和她隔着几拳的距离,垂眸看着她。
“还给我。”他说。
她迎上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如果我不还呢?你打算怎么样?”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幽微的房间里,有无边的夜色,还有彼此的呼吸。
唐煜生忽然感觉身体有些热。
小姑娘明媚的脸近在咫尺,双手被他压在门上。
自己这副模样,实在是有点像霸王硬上弓。
他垂下眼,刚想要松开,却忽然听她说:“草莓味的。”
唐煜生重新迎上她的目光,不解地问:“嗯?”
她不笑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草莓味的口红,想尝尝吗?”
温柔的声音,压低了声线,在这暗夜里,透出几分蛊惑与暧昧。
“轰”地一声,唐煜生感觉脑中的某根弦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长裙姑娘和时光清浅送的营养液!
这几天每天更新万字,头都秃了T_T。让我先休息几天吧,明天起恢复晚上九点日更。等我存点稿,咱们再爆更。
第49章 第四十九颗糖
“轰”地一声, 唐煜生感觉脑中的某根弦断了。
暧昧的,温柔的, 缠绵的,浮沉的。
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在一起, 让唐煜生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个小姑娘呀, 总有让他失控的本事。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 晕染成模糊的背景。
而他眼中, 只剩下娇媚的眼和嫣红的唇。
草莓味的, 草莓味的……
想尝尝吗?想尝尝吗?
他脑中唯有这几个字在不停盘旋,嗡嗡嗡的,吵得人静不下心来。
有种极致的诱惑在引着他, 他很想不管不顾地亲上去。
不似那天在玻璃房的蜻蜓点水,而是狠狠地, 重重地亲上去。
和她交缠,同她厮磨。
“不想吗?”
见他半天没动也没说话, 骆蒙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她其实也在试探。
平时的她纵情肆意,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生了一颗虎胆, 向来无所畏惧。但面对他,面对这份感情时, 她第一次有了些许怯懦。
她不知道也不能肯定唐煜生对她究竟有没有感情。这种揣测与犹豫禁锢了她的行动,她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怂,竟然不敢直接亲上去。
怕被拒绝,怕被推开。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患得患失的, 是犹犹豫豫的。
她在反复思量,唐煜生亦如此。
那个“想”字停在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里仿佛有无数的星星在飞过,绚烂而夺目。
他的喉结滚了滚。
然后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正情不自禁地,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他的理智被一点一点地吞噬。
感受到唐煜生的靠近,似乎是获得了某种首肯。她鼓起勇气,凑上去,轻轻地啄了下他的唇。
算起来,这不是他们头一回亲吻了。
在坦桑尼亚,他们也曾亲吻过。但骆蒙醉酒,对那次没有记忆,只当这一次是自己第一次主动吻他。
很轻很淡的一下,触碰到又很快分开。
唐煜生大约也没想到骆蒙会主动吻自己,只觉得自己这回死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