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卡片都已经展示过了,按照粗略商议过的顺序,排列如下:
虞博文:公主
盛睿:王冠
万浩:枕头
黄琪:鼻子
许斯:包子
邵宁宁:气球
叶雨:肚兜
姚小夏:绞刑架
于欣然:无
“看来有人这次要死了啊。”虞博文撕掉了面具,说话就刻薄了起来,“啧啧,绞刑架,怕不是舌头都会吐出老长?”
姚小夏笑眯眯看他,软糯的声音说出却是与表情完全不符的话:“大叔,你那么喜欢长舌头,不如我帮你把它拉出来绕脖子转几圈啊?你点个头嘛,点头我立刻就去。”
“那你来——”
“开始讲故事吧。”
万浩阴沉的声音打断了虞博文的挑衅,他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对方:“别耽误时间,时间到了cg还没播放完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虞博文悻悻闭嘴,恶狠狠对着姚小夏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随后摘掉伪装用的眼镜丢到身后的地上,翘起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两手交握搭在小腹,幸灾乐祸申请了故事的开始。
虞博文:“清晨公主从睡梦中醒来。完毕。”
盛睿:“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自己的王冠。完毕。”
万浩:“王冠就在枕头旁边。完毕。”
黄琪:“戴上之后她揉揉鼻子走到了窗前。完毕。”
许斯:“外面飘来包子的香气,她有点饿了。完毕。”
邵宁宁:“这时她看到了一只气球从窗外飘过。完毕。”
叶雨:“想起来今天是国庆日,于是赦免了偷她肚兜的女仆。完毕。”
接下来就剩下姚小夏了,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拿到危险词的人要最后发言,给自己留活扣儿。
可就在她张嘴之前,一直蜷缩着的于欣然突然抬起头,瞪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抢先说出了故事的结尾。
“绞刑架上空空荡荡,没人被处死,大家都非常快乐。完毕。”
于欣然的“完毕”出口,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她使用了“掠夺”规则,自己倒是讲完了,但却令姚小夏陷入了没有关键词卡的死地。
【每个人都要讲故事。】
【至少有1张关键词卡才能讲故事。】
这是谁也无法违抗的系统规则,被“掠夺”后的卡片会成为“公用卡”,形态改变,但本质还是关键词卡,只是谁也不敢保证使用那些是否作数。
毕竟规则写的是“关键词卡”而不是“公用卡”。
要不是现在正在讲故事中,不能随意打断,虞博文就要笑出声了。就算是现在,他也是对姚小夏露出张扬的笑脸,不发声地做出了各种夸大的嘲弄动作,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看见他的幸灾乐祸。
面对虞博文再次摆出的“割喉”动作,姚小夏挑挑眉,给了对方一个甜得要死的笑。
之后,她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摸出了另一张关键词卡,扬起背面晃了晃,在虞博文僵硬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讲出了她的故事。
“雪花落下,纷纷扬扬,今年也是一个平安幸福的节日呢。完毕。”
谁说她只有一张关键词卡的?当然,用肯定是要都用掉的,但有谁规定不能先在兜里多放会儿吗?
姚小夏40度歪头,对虞博文俏皮地眨了眨眼,气得对方够呛,自己却美滋滋地听着系统播放进入下一阶段的消息。
害人之心可不可有的放一边,防人之心怎么也不能没有啊。
【本次故事判定为完整故事,
讲故事时间结束。
结算中……
结算完毕。
进入cg时间,
请找到座椅后欣赏体验。】
……
这一次,所有人都被投放到了一个古堡之内,到处是来来回回不停穿梭的nc,每一个都看不清脸,最多从服饰打扮上分辨出他们的性别。
要是有可能,姚小夏想在这里干掉那两个人。
她对于欣然其实没什么恶感,如果对方刚才是默默死去的话,她说不准还会掬一把同情泪,可现在就不行了。
那家伙做得不仅仅是抢她的关键词卡,还增加了最后一轮的难度。经过这件事,谁也不会再亮出自己的词卡了,那么故事还要怎么编,怎么沟通?胡乱说的话,要怎么才能连接出一个既无害,又合格的故事。
这难度都不是平方增长了,而是直接从平地拔到了喜马拉雅山的高度。当然了,自己肯定是能通关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了。
“先找座椅吧。”许斯提议,也是被这些猪队友烦得够呛,“早看早结束,时间流速跟外面不一样的,别超时。”
姚小夏自然是同意的,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她发现不管是虞博文还是万浩,都离自己有一段距离,反倒是于欣然大大方方走在了身边,虽然眼睛还红得像只兔子,但神情却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姚小夏一边走一边问:“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于欣然的嗓子有些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能动手刚才就动手了。”
姚小夏轻轻一笑,也不争辩:“是吗?随你怎么想了。”
说完,她加快了脚步,从城堡左侧狭窄的窗户可以看到,在下面广场的断头台附近,摆着一圈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座椅。
许斯说的不错,时间流速的确是要考虑的问题,早看早完事,这个破副本,她几乎没有接触nc的机会,也就无从谈起寻找线索,多留无益。
没有任何阻碍,众人抵达了座椅那边,椅子的数量和人数依旧一致。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做,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着黑手把自己“捆”在座椅上。
这次的故事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没人违规,最后的结局也是皆大欢喜的大圆满,差不多是在一种平淡的状态下结束的。如果这真的是一部电影的话,肯定是亏得连血本都回不来的那种,但换做在副本里,则成为了极受欢迎的故事。
回到房间之后,夜晚的时间比上次留下的要多,从钟表的指针来看,大约能有个15分钟才到最后一个白天。
姚小夏已经没有讨论的欲望了,其他人应该也想到了“掠夺”的问题,没人开口。除了之前受伤的邵宁宁偶尔会发出几声“嘶嘶”的抽气声,屋子里就只有大家的呼吸声。
短暂的休息多少能让人放松一点,等到时间再度跳到白天后,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奔赴二楼,期间不但没人交谈,就连眼神对视都少了许多,就好像之前他们一直彼此信任,直到刚才才突然戒备起来的一样。
“挺没意思的,是不是?”等到走廊上就剩下了他和姚小夏,许斯才挑眉开口,“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留了一手。”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姚小夏握住了门把手,推开后朝里张望了一眼,迈进去的脚步就顿了顿,“而且……我倒真希望还跟之前一样没意思。”
屋子里,不再是之前那种常规的卧室、书房、杂物室之类的房间,而是改为了另一种看着仿佛儿童淘气堡一样的地方。
而姚小夏讨厌淘气堡,特别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下乱戳,试图多戳几个小可爱出来】
第9章 茶话会(九)
在姚小夏幼年的记忆里,她也是随着家里人去过类似淘气堡之类的地方的,只不过能在里面玩的是她同辈分的男性亲属们。而她,只能眼巴巴或站或蹲在门口,负责在他们渴了的时候递上水壶,或者照看因为热了而脱下来的外套衣服。
等她自己能赚到钱之后,对于淘气堡而言,年龄又太大了。
许斯环顾着这个诡异风格的房间,以及房间中央那个看起来只有5平米大小的淘气堡,越发不敢轻举妄动:“我说,这里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姚小夏收回思绪,打量了一番屋内的境况后,对许斯的话表示了赞同。虽然这个房间内有类似淘气堡一样的东西,但整体风格依旧是冷淡风。
乳白色的墙,黑白马赛克的地砖,就算是那个淘气堡的颜色也是乳白色的,一点都没有孩子们喜欢的绚丽色彩。仿佛在制造的时候,各个零件都没有经过染色那一关就被组合成了成品。
“颜色吧。”姚小夏回应了一句,转身推门打算出去,结果“哐哐”两声过后,发现门被锁住了。
见许斯回头看自己,姚小夏歪头耸肩:“锁住了,怪不得刚才看不见其他人。”
许斯恍然,转回头去看那个淘气堡:“这是改成密室逃脱了?哎,我说,这种临时改规则的事,很常见吗?”
“通常来讲,多见于中等难度以上副本。”
既然知道了这个是必须探索的,姚小夏就直接走到了淘气堡周边,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边半屈膝探头眯眼观察着,一边提醒许斯。
“现在这个不是规则改变,别忘了,自始至终第一阶段我们都是在寻找关键词卡的。”
只不过是寻找的方式不同了,离开房间的条件不同了,根本不涉及规则的问题,要是连这个都搞不懂,合作不合作的,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许斯很快就琢磨明白了姚小夏的意思,也跟着上来检查,顺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卡片获取难度是不是增加了?”
“啊。”姚小夏漫不经心回应了一声,“更大的难度是编故事,有了上次的教训,你还敢给大家看词卡吗?”
许斯如实回答:“不敢。你是早料到了?”
“是啊。就算是新手副本,也太没难度了。”姚小夏围着淘气堡转了一圈,里面的设施都小巧玲珑,看得出这应该是个等比缩小的建筑,“再不玩弄一下人心,真搞个全员脱出,它岂不是很没面子——算了,不说这个,我要进去看看,你呢?”
许斯回头看了看锁着的门:“我好像没别的地方可去?”
姚小夏左脚尖踩着右脚鞋跟,脱下了第一只鞋:“那我警告你,卡片我优先,动手抢的话我真会杀人的。”
许斯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你先,你检查完了我再进总行吧?要是没有了,门总能开,我去下一个找也行啊。”
“好的呀。”姚小夏收了恐吓,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对许斯摆摆手,这才一扭身钻进了淘气堡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管是最初的不杀人,还是后来的寻求合作,前提都建立在一个或许可能存在的规则上。但现在副本已经走入了尾声,出现的变数在于个人,而不在于合作,那么再遵守那些也就没有意义了。
许斯就是看明白了这个,才会一直跟着姚小夏,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选择了退让。
……
几分钟后,姚小夏出现在了淘气堡的门口,招手示意许斯进来:“来吧,有你的卡,自己过来选……记得脱鞋。”
许斯挑眉依言照办,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你选完了?”
“差不多吧。”姚小夏应了他一句,“先进来再说。”
许斯停下了解鞋带的动作:“喂,该不会是陷阱吧?”
姚小夏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无所谓的样子:“随你喽,想出去也行,门应该已经开了。”
听到这话,许斯反而加快了脱鞋的动作,跟在姚小夏后面进了淘气堡。
淘气堡里没有从外面看到的那些设施,而是只有一张乳白色的圆桌,而桌上,蹲坐着一只兔子。
“3个人了,是不是?终于可以开始这个见鬼的游戏了。”
兔子头戴礼帽,嘴里叼着烟斗,左眼上还夹着一片单边的镜片,然而身上却没穿衣服,让它看起来既端庄又滑稽。
“坐下坐下,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完成这局游戏,不管是输还是赢,我想赶回去喝下午茶。”
桌子旁边没有椅子,姚小夏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腰背挺直,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斯斯文文的。
“请再讲一次规则吧。”她这样对兔子说,声音软糯糯的,“我的朋友刚进来呢。”
兔子没有拒绝,“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斗,这才伸出白嫩的爪子指了指面前的牌:“很简单,每人3张牌,开始接龙游戏,不是那种麻烦的故事,就是简单的词语接龙。”
“奖励和惩罚呢?”许斯提问,他坐在了兔子和姚小夏中间的位置上,左手向后撑地,右手则搭在半屈的膝盖上,“还有时间什么的,所有能说的禁忌和规则请都告诉我们吧。”
“贪心的人类,嗯哼?”兔子不屑地喷出一口烟圈,倒是也没拒绝许斯的请求,“15分钟,要么时间到,要么谁先打光手里的牌,谁就赢,并且游戏结束。”
兔子很满意姚小夏和许斯都看着自己的专注,单手扶了扶自己的镜片,又继续讲述规则。
“第一名有资格在所有打出的牌中选择带走的关键词卡,第二名可以在其他两人留下的手牌里优先选择,第三名——如果是我,就什么都不要,如果是你们中的一个,就必须拿走剩余所有的手牌。”
说完,兔子的爪子做了一个“转”的手势,牌堆就在桌上跳起了名为“自我洗牌”的舞,直到它觉得满意,才敲了敲桌面,牌听话地停了下来。
“我们3个要依次说,不能抢不能跳不能违反规则,每个人的思考时间是10秒。词汇规则随机变化——任何人开口之前都可能发生,并不会不公平。”
姚小夏:“超时没说出来会怎样呢?或者说错了?”
兔子抖了抖胡子:“我是很慷慨的,不会给予任何惩罚,只会从牌堆最上面抽一张关键词卡给他——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个?”
姚小夏歪头,笑容甜美却仅限于表面:“这张卡要加入手牌吗?还是,必须带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