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有四个女儿——易楠苏伊
时间:2020-04-03 09:43:34

  民不与官斗,身份低微的农民就连骨头都比别人要轻贱。
  三叔这是提醒他不要在意段老爷的世俗。没人甘心弯下脊背,跪舔别人,全是被生活所逼。
  宏一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三叔,我没有怨恨。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让人家看不起。”
  “也不能这么说。有人善于经商,有人善于读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跟段家结亲,然后利用女婿的身份,好好向人家请教。”陆时秋拍拍他的肩膀。
  宏一重重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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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地一片银白,大片大片的雪花如柳絮,从天空纷纷扬地飘落下来。
  一条弯曲的小路上,寒风瑟瑟,驴车啪嗒啪嗒由远及近,一点一点往前行驶。
  驴车里,一只手撩开帘子,狂风卷着雪花灌起车厢,冻得里面的男人打了个喷嚏。
  身体已经冻僵的宏一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三叔搓着手,靠过来,“我来换你。这天太冷了。”
  宏一甩了下驴鞭,大着嗓子道,“三叔,我不冷,你快进去吧。你是读书人,身子骨不好,别回头再冻着。”
  陆时秋解下脖颈的狐狸毛,给他弹掉落在肩膀上的积雪,“还不冷呐。这风多大呀。快停下,我来赶。”
  宏一没有停下,继续甩驴鞭。
  陆时秋急了,“哎,你这孩子,三叔跟你说话呢。快点停下。”
  宏一摇头,“我不停下。三叔,你就听我的吧,你快进去。”他眼圈都红了,恳切道,“三叔,大过年的,还让你出来给我张罗。我对不住你。我就想回报你。你让我赶吧。旁的,我也不会啥了。”
  这孩子!陆时秋没想到自己只是逗逗他,他还真当真了。傻不傻呀。
  “宏一,听三叔的,三叔没你想得那么没用。真的,快停下吧。”
  宏一不肯撒手,“我不!”
  我的天,陆时秋可算见识到老实人犟的一面了。怎么都说不通了。
  宏一回头瞪他,“三叔,你快进去呀。别冻着了。”
  陆时秋被他这眼神吓了一哆嗦,还真钻进车了。
  等进了车,陆时秋登时怒了,这小兔崽子,谁是长辈啊。没大没小,居然瞪他。
  只是他撩开帘子,望着大侄子不甚宽敞的脊背,心中升起一丝暖心。
  就冲这份知恩图报的心,他这一趟就值。
  陆时秋把自己的狐狸毛套到宏一脖子上,拍拍他的背,“要是坚持不住,别逞强。要不然还得吃药。”
  宏一点头。
  到家的时候,宏一整个人都冻僵了。
  洪氏瞧见儿子眉毛都结了霜,心疼得不行。双手捧雪,搓热手心,揉宏一的脸和手。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拿热布巾给他擦手擦脸。
  陆时秋从驴车里下来,孩子们齐齐涌上来。
  “爹,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呢?”
  “爹,你没事吧?”
  四个孩子叽叽喳喳很快将他围起来。
  木氏都没功夫上前问他,陆时秋跟家里人打完招呼,进了里屋。
  木氏拿了厚衣服给他,却不想他身上根本没湿。
  陆时秋摆手,“我不用换。”
  木氏点头,“那我先去给你端热汤。灶上正炖着呢。”
  陆时秋点头,坐在床沿问几个孩子最近怎么样。
  头一个问囡囡,“这几天,你有没有念书?”
  囡囡苦着脸,“爹,大过年呢,放呢假,你怎么这么狠心。”
  陆时秋板着脸,“你先生不是给你布置了作业吗?”
  囡囡挠了挠脸,顾左右而言其他,眼见亲爹还板着脸瞪自己,她福至心灵指着大丫,“爹,你走后,大姐就哭了。”
  陆时秋果然被她转移焦点,看向大丫,声音明显要温柔许多,“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大丫瞪了一眼囡囡,明明是亲姐妹,她居然坑自己。
  可爹正看着自己,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时秋看向三丫,“你知道吗?”
  三丫看看大姐,又看看陆时秋,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陆时秋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三丫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大姐为什么哭。但我知道大姐是去于爹爹家拜完年,回来后就哭的。”
  陆时秋支着下巴,“为什么哭?”
  三丫撅着嘴,想了好一会儿,试探道,“可能是于爹爹的娘子怀孩子了吧?”
  她其实不太确定。因为她不觉得于爹爹的娘子怀孕跟大姐哭有什么联系。不过鉴于上次的事,让三丫认识到一个点,她姐不喜欢于爹爹娶的娘子。
  陆时秋叹了口气,拍了拍大丫的肩膀,“想开点吧。”
  成亲后生子,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能让大丫自己想通了。
  大丫抿了抿唇,“我不是因为爹有孩子哭的,我是伤心爹居然骂我。”
  陆时秋皱紧眉头,“你爹为什么骂你?”
  大丫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因为我问他,如果生下来的还是女儿,怎么办?”
  陆时秋:“……”
  这孩子!傻不傻啊。问这个干什么。
  大丫蔫头耷脑沉默好一会儿,再抬眼,眼睛红了,“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要把女儿送人?”
  啊?陆时秋大吃一惊,“不是,为什么要把孩子送人啊?”
  大丫握了握拳头,望着三丫,“因为三妹生下来的时候,他就想把三妹送人。”
  三丫正在剥糖衣,见大姐说到她,抬眼看去,对上大姐含泪的眼睛,不由得怔住。
  她对于大郎没有感觉,所以一点也不伤心。但她能够感受到大姐很伤心,主动把糖递过去,“大姐,你吃吧。”
  大丫摇了摇头,“我也有。”
  过年,陆婆子买了一包糖给孩子甜甜嘴儿,每人分了十来颗,她还有一大半没吃。
  被三丫这么一打岔,大丫心头的憋闷倒是少了些。
  大丫这么不理智,照理说陆时秋应该批评她,让她以后注意些。
  于大郎这么些年一直心心念念有个儿子。她问这个问题就等同于撞到枪口上。只是大丫也是对于大郎心有不满,外加爱惜妹妹,才会控制不住质问。
  他还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她自己想通了。
  就在这时,木氏端着汤进来,陆时秋看着孩子们,“你们要不要喝?”
  几个孩子齐齐摇头,“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唯有二丫舔着下巴,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木氏拍了下二丫的脑袋,“行啦,这是给你爹喝的,你要喝,娘给你盛。”
  二丫咧嘴笑。
  陆时秋喝完汤,就听到宏五过来传话,说陆婆子叫他到堂屋。
  孩子们窝在炕上玩花绳,也没兴趣去听。
  陆时秋到堂屋,也只看到大人们在。
  陆时秋没看到宏一,“宏一呢?”
  洪氏立刻道,“我让他躺在炕上睡会儿。”
  陆时秋点头,见大嫂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猜想宏一估计没把路上的事告诉大嫂。
  他轻轻叹了口气,捡了凳子坐下。
  他刚坐下,陆时春就把炉子往他面前提了提,方便他烤火。
  洪氏迫不及待问,“我听宏一说,段家有意跟咱家结亲,对不对?”
  要说段家名号就连洪氏都知道。是因为镇上就有一家段家粮店,生意很红火。
  这话一出,陆婆子眼睛瞪圆了,“真的假的?段家?”
  陆老头更是不可置信。
  他好歹每年都要去县城,自然知道段家有多有钱,“是那个段家吗?”
  陆时秋面对一双双激动的眼睛,只能跟他们解释,“盐俭县的段家其实只能算是旁支,他们经营的铺面都是属于嫡支的。只是帮着管理罢了。”
  陆婆子激动得一拍大腿,“那也了不得了。”
  陆时夏也是相当激动,“是啊。我以前送货的时候,还经过段家庄子呢。那一大片良田全是段家的。”
  陆时秋揉了揉脸,点头,“是。”
  一家人全都欢呼雀跃,就连陈氏都真心为洪氏高兴,连连向她道喜。
  陆老头最先反应过来,“段家那么有钱,怎么会相中宏一呢?”
  不是他多想啊,而是宏一优点真的不明显。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客气,洪氏听在耳里,有些不舒服。可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是啥样。
  眼巴巴看着老三。
  陆时秋也没瞒着大家,“他们家认为我能中举。”
  陆时冬看着三哥,欲言又止。不是他多想,三哥聪明是不假,但是举人老爷,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中的吗?
  三哥该不会又犯了老毛病,忽悠人家了吧?
  陆时冬这不信任的眼神,陆时秋想不注意都难,他摊了摊手,“我真没忽悠他们。是他们家的西席考过我,觉得我四十岁之前能中举。”
  四十岁?
  大家终于能接受了。这样可信度能高一点了。
  陆时秋摊了摊手,“不过这只是他们的论断,事实上我自己真没多少信心。”
  洪氏忙道,“那咱们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别回头段家反悔,婚事再凉了。
  她的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陆时春有些犹豫,“三弟,你没跟段家人说咱家没有多少钱吗?”
  陆时秋点头,“说了。我说咱们家只能拿出二百两。”
  陆时春没话说了。
  二百两是他们家大半家底,可是这点钱估计连人家零头都不够。
  陆时春担心儿子将来夫纲不震,只是大家谁也不肯放过这次好机会,他也只能站起来,冲大家道,“爹,娘,我去海边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陆时春要去海边值夜。
  陆老头点头。
  其他人欢天喜地。
  陆时秋看向陆老头,“爹,宏一这么大的人了,以后给他身上留点钱吧。”
  陆老头看向洪氏。
  洪氏脸上尴尬不已,讪讪道,“我会给他的。”
  陆时秋又道,“爹,这三个月休渔期,咱们把蛤蜊捞上来吧。”
  大家欢笑的脸全部呆住。
  陆婆子坐不住了,“哎,老三,你怎么突然要捞蛤蜊了?那海里的蛤蜊还没长好呢。最起码得再长三个月。”
  陆老头点头,“对啊。现在个头有点小。现在捞不划算。”
  陆时秋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年底回来看过,有七成蛤蜊已经长成,剩下三成还得再长长。
  “这三个月是休渔期,市面上的蛤蜊非常少。大多数渔民都在年底蛤蜊最贵的时候,卖完了。虽然现在价格比不上过年那会儿,但是也不算太低。等四月份,渔民们都能出海,那蛤蜊就多了。咱们这么多蛤蜊收上来,可就卖不上价了。”
  月国的物价并不是定死的。
  随着天气变化,物价也会有所变化。
  就比如蛤蜊,最贵的时候是年前那几天。卖给二道贩子,一斤蛤蜊干能卖到七文五。最便宜就是夏天。一斤蛤蜊干只能卖到六文。
  年后三个月,由于是休渔期,蛤蜊干能卖到七文。
  陆老头有些下不定决心,“外面还下着雪呢。这要是下海,还不把人冻僵了。”
  “我不是说现在就捞,等天气不那么冷了。”陆时秋摆了摆手。
  陆时夏有些迟疑,“那么多蛤蜊,咱们家就这么点地方,不够啊?”
  陆老头倒是不愁这个,“晒路上。到时候让孩子们站在路边看着。”
  陆时秋想了想,“咱们要尽可能多捞。最好让村里人都来帮忙。到时候就晒这些人家里。”
  陆时夏急了,“晒这些人家里,他们会不会私扣啊?”
  陆时秋摊了摊手,“湿蛤蜊和蛤蜊干是八比一。每天捞上来,咱们称重。让村里人带回去晒干。咱们给工钱。”
  这就相当于,把砍柴,煮蛤蜊和晒蛤蜊三个步骤全部交给其他人做。
  这法子好。只是陆老头有点迟疑,“那咋给他们定工钱?”
  陆时秋给他们算了一笔账,“新鲜蛤蜊一斤半文,八斤就是四文。咱们最后按照蛤蜊干来定价。工钱给一文钱两斤。”
  山上的柴禾是不要钱的。一天下来,也能挣个二三十文。比出去打工要强一些。
  陆老头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
  过了两天,陆老头带着提亲用的礼物,带着陆时春和陆时秋到段家提亲。
  段老爷亲自出来接待。
  哪怕这些礼物在段老爷眼里已经称得上寒酸,但他本人一点也不介意,客客气气请他们进屋,拿出上好的茶招待他们。
  陆老头和段老爷,一个想娶,一个想嫁,两人相谈甚欢。
  段老爷没有让陆家现在就写出聘礼和嫁妆,也没有说自家女儿将来能出多少陪嫁,免得陆家人难堪。
  两家人正式交换庚帖。
  段老爷留陆家人在段家吃了一顿饭,席间,陆时秋给段老爷敬酒,段老爷受宠若惊,对他连连称赞。
  陆老头瞧着直点头。
  老三这孩子没错,为了侄子,真的做到自己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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