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有四个女儿——易楠苏伊
时间:2020-04-03 09:43:34

  陆时秋冲她笑了笑,看了眼她的肚子,“那也没办法。县城人都精怪着呢。不是新鲜的东西都卖不上价。天气现在冷了一点,但也没到结冰的地步。我还是早点卖完早安心。”
  他还要给他儿子攒束脩呢。这鲸鱼肉也算是送上门的好东西。能多卖一点是一点。
  于娘子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给他拿了些厚衣服。
  二丫躺在驴车上,盖着褥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时秋哈了口冷气,搓着手,挥着驴鞭走了。
  陆时秋到了县城,先是请看牛棚的人看着驴车,然后就带着二丫一家家拜访他之前去过的酒楼。
  得知是鲸鱼,不少店家都很好奇,但还真没人愿意要的。
  陆时秋也不气馁,带着二丫到了东市叫卖。
  县城这边,他要价四文钱一斤。
  这边的购买力比镇上好,到晌午时分,鲸鱼肉全部卖完。
  陆时秋给二丫买了些好吃的,就往家赶。
  经过镇上的时候,他看到村里不少人卖鲸鱼肉。
  他们居然只要一文钱一斤。就这还卖不动,因为卖的人太多了。
  昨天那只鲸鱼起码得有二十万斤。去了差不多有两百多户人家。平均下来,每家也有一千斤。
  想想这个数量,多恐怖,再想想他们把价格卖这么低,也就不算太奇怪了。
  陆时秋担心昨天买肉的人来找他退钱,也顾不上看热闹,挥着驴鞭跑了。
  回到家,陆时秋就把两次挣来的钱全部倒出来数了一遍。
  他比村里人先发现鲸鱼,八个麻袋,起码得有四千多斤。
  他一共卖了一万五千两百文。折合银子也有十五两多。当然他手头大多都是铜板,只有五块碎银子。
  于娘子瞧着这边多铜板,“是不是要分点给小妹他们?”
  毕竟他们也帮了些忙。
  陆时秋点头,把五块碎银子收进怀里,剩下的铜板打算全部交给老头子。
  于娘子看见他的动作,有些心虚,小小声问,“私藏银子不好吧?”
  他们运来的八袋鲸鱼,许多人都瞧见了。大嫂要是闹起来,多丢脸。
  陆时秋自信满满道,“村里那些人去镇上卖,一文钱一斤,我是三文钱一斤。大嫂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吧。”
  于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点不自在。
  陆时秋笑她傻,“你以为我大哥二哥就不藏银子?他们这是没机会。”
  他开始给她洗脑,“等赶明咱分了家,家里的钱至少有六成是大哥的。剩下的四成还要三人分。你觉得公平吗?我现在不偷着攒点,以后咱们这个家连屋子都盖不起。”他看了眼她的肚子,“我攒的钱也是花到咱儿子身上。”
  于娘子抚了抚肚子,知道自个说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了。
  因为陆时秋一次上交十两银子,家里人都喜气洋洋的。就连一向爱跟陆时秋掐架的洪氏都难得给了陆时秋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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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很快到了腊月。
  海水结了冻, 红树村的村民们出海打渔从早出晚归改变晚出早归。也从一日三餐, 改为一日两餐。
  今年好事连连, 村里也没有人抱怨。
  早上,陆时冬一大早就起来读书。吃饭时,他说起一件事, “爹, 娘, 三日后休沐我想邀请同窗来家里做客。你们看行吗?”
  陆老头自然没什么意见。
  陆婆子来了兴致, “谁啊?叫啥名?”
  陆时冬抿了抿嘴, 提醒道, “就是之前我跟你们提过的, 考中秀才的那个,他去县城书院读书,我俩好久没见了。”
  陆婆子笑了, “那咋不行。你要是有功课不会的,正好问问人家。”
  陆时冬点头。
  陆婆子又问, “对了, 我之前好像听你说他家里挺有钱的,他怎么不邀请你去他们家啊?”
  不是她不想招待客人,而是他们家穷的很, 担心给儿子丢脸。
  陆时冬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
  陆时秋就看不上他这点,有啥就说呗, 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似的,“你不说,回头咱们要是说错啥话,做错啥事,你可别怪到我们头上。”
  陆时冬心想也是,便不打算再隐瞒,“他是家里的庶子。”
  庶子?家人都有些陌生。
  别说他们村,就是附近几个村子也没听说过谁家纳妾的。
  娶个婆娘都能把家底赔上去,哪家还能纳得起二房。
  能纳妾,足以证明对方家底不薄,陆时秋心中一动,“他叫啥名啊?”
  “张又新,和我同岁。”
  家里人都是地道渔民,去县城也就是卖卖海货,自然没机会认识有钱人。
  听到这个名字,也只觉得陌生。
  倒是陆时秋自己卖蛤蜊的时候,四乙好像顺嘴说了一句,严家老大是因为张家帮助才当上了家主,“张家跟严家啥关系?”
  陆时冬有些惊讶,没想到三哥居然知道严家,不过他想到三哥经常跑县城,也就释然了,“张家和严家是姻亲。”
  陆时秋恍然,没兴趣再问下去了。
  洪氏最爱八卦,见三弟问到一半居然不说话了,有些急,“老三,这严家是哪家啊?我咋没听过啊?”
  陆时秋慢条斯理喝粥,“是我在县城听过的大商贾。家里很有钱。张家能跟这样的人结亲,家里来头恐怕也不小。”
  “张又新的爹是举人。我听人说张叔父从秀才时,严家老爷就资助他。后来退了亲,娶了严家小姐。前年,严老爷还给张叔父在府城谋了个从七品州判。”
  官老爷的儿子,哪怕是庶子也是金贵人。
  陆老头捧粥的手都顿住了,咂摸两下嘴,“他爹是举人,他怎么跑这边拜师?”
  老四的先生就是个秀才,还是多少年也没中举的秀才。
  陆时冬把这其中的缘故说给他们听,“张叔父祖宅就是隔壁村的。他嫡母不喜欢他,张叔父就让他和他姨娘待在乡下。每年给他寄银子,并不管他。”
  一个庶子而已,估计张州判也不放在心上。
  洪氏撇了撇嘴,“当姨娘生的孩子也都低人一头。你同窗娘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俩银子就把女儿推进火坑。”
  陆时冬想起那黄家伯父伯母对张又新很是怜惜的模样,应该不是他们推女儿进火坑的。只是原因如何,他还真不知道。所以只能沉默。
  陆时秋倒是有些好奇,“那个严小姐家里那样有钱,为什么还给夫君纳妾呢?”
  张又新的年纪应该跟老四差不多。张老爷中举的事,他记忆里倒是没听过。可见至少是在他记事之前发生的事。
  陆时冬解释,“他姨娘就是当初跟张叔父定亲的姑娘。被人退亲,她就寻死。后来跑到张家院门上吊。被张家人救了下来。张家以为她想讹钱,就给她两百两银子作为赔偿。谁成想,那姑娘说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就是不肯。”
  陆婆子一拍大腿,“哎哟,这姑娘傻了呀。有二百两银子作为嫁妆,嫁给谁家都是吃香的喝辣。她咋这么想不开呢。”
  陈氏的小叔就是读书人,一大家子供了他几十年,哪怕他到最后只是考中了童生,可靠着给书肆抄书,也比她爹娘打短工来得强,她从小耳濡目染知道读书比种地要轻松,所以也算心有感悟,“娘,你这样想,可人家不这么想啊。好好的举人夫人当不成,却当个平头百姓的正妻,还得起早贪黑,多辛苦啊。”
  陆婆子细想了想,也对。她觉得好,人家未必觉得好。
  “最后,张家就纳了她当小。”
  陆时秋失笑摇头,这姑娘恐怕脑子不好使。姨娘最是上不得台面,瞧瞧那张又新考中秀才,张州判也没打算把儿子接过去。可见庶子有多不受待见。
  陆老头喝完撂碗,“这事咱们听就听了,等人来了,千万别揭人伤疤。”
  大家齐声应是。
  陆婆子不敢怠慢,当即吩咐陆时暖,“到时候,你多做几个菜,好好招待他。”
  陆时暖应了。
  陆老头还特地让三儿子到镇上买了一只鸡,几斤猪肉和青菜之类的。
  除此之外,就是做些海鲜。
  陆时暖一大早就起来忙活,让宏一给自己烧火。
  她一准备了四菜一汤:爆炒蛤蜊,清蒸海鱼,母鸡炖蘑菇,猪肉粉丝和紫菜蛋汤。
  这规格比去年过年还要丰盛。
  孩子们竭力控制不去瞅桌上的饭菜,怕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但是这肉太香了。孩子们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大孩子们还好,离远点,看不见,闻不到,也就忘了。
  小孩子们控制不住,哭着喊着要肉吃。
  大丫把哭闹的三丫抱走。
  但是二丫不行,她就是个傻子。执拗的很。
  趁人没注意的时候,她像饿狼一样往桌上扑。
  好在陆婆子眼见手快,把人拦住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个瘪犊子,怎那馋!”
  陆时秋原先还站在门旁瞅一眼老四的同窗到底长啥样。看看以后能不能借他名头占点便宜。扭头就见亲娘揪着二丫领子打骂。
  这可不得了。
  陆时秋唬了一跳,眼见二丫捏紧拳头,朝老太太身上招呼,他大喊一声,“二丫,吃鸡蛋。”
  二丫的拳头擦过陆婆子的脸,瞬间转了个方向。
  其他人都站在院子里唠嗑,听到动静齐齐回过头。
  陆婆子这下炸了,她活了这把年纪,除了小时候调皮被爹娘打过几回,后来再也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现在居然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揍了,就算没揍着,那也是起了歹心的。
  她一把揪住赶过来的老三的胳膊,指着二丫,“你给我把丫头撵出去。打长辈,我们家给她吃给她穿,她居然要打我!这种狠心的丫头,你养她有啥用?”
  陆时秋拦在二丫面前,心平气和道,“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二丫脑子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做得不对,你说她,她就当个屁给放了,反正她也听不动。但是你跟她动手,她又不是瞎子,她能不知道还手?”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拉架。
  洪氏嫌这孩子吃得多,心里早有不满,这会子见二丫闯祸,立刻添油加醋道,“对,照我说这丫头也不是三弟的种,我看还给于家算了。”
  只会吃,一顿吃得比她三个儿子都多。这谁供得起啊。
  陈氏只顾着安抚陈氏,“娘,您没事吧?”
  陆婆子气得直抚胸口,瞪着老三,“你看我这样能没事吗?你个白眼狼,亲娘被人气成这样,你还偏着她。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来气我的?”
  越想越心酸。虽然老三不是她最疼的孩子,可到底也是她辛辛苦苦生养到大的。没想到一点不知道心疼她。只知道偏着这死丫头。
  陆时秋觉得自己真冤。
  他这是讲道理好不好?啥叫不心疼她?他不心疼她,能把卖鲸鱼得来的十两银子交上去吗?
  陆老头见闹得不成样子,大发雷霆,“行啦。就算二丫做的不对,可这孩子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啥怪到老三身上。我看你呀,就是歪理多。”
  陆婆子气恼得瞪了他一眼。甩开胳膊上的手,转身回了屋。
  陆老头在后面直哼哼,“每次就会来这招。你也不闲腻。”
  他安抚众人,“行啦。你娘就是下不来台。”他招了陆时秋,小声道,“等我们都去出海,你进屋哄哄她。你娘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时秋纳闷,“咱娘不跟你们一起出海吗?”
  “这么冷的天,让她歇一天吧。”
  陆时秋点头应了。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外面啪嗒啪嗒使来,一直站在村口的陆时冬把人领了进来。
  马车送完人,又回去了。
  陆时冬进了院子,热情洋溢地高喊,“爹,娘。”
  落后陆时冬半步的少年头戴方巾,长得白净俊秀,身穿青色细棉长袍,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就是他腰间戴的那个玉佩,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故作谦虚。
  陆老头把烟袋锅子别在裤腰上,脸上挂着笑。
  陆婆子不能不给四儿子面子,也顾不上生气,从房间里出来迎客人。
  双方互相介绍后,陆老头请客人进屋。
  洪氏帮着端茶倒水,嘴里说着客套话,“农家菜,烧来烧去就那几样,招待不周,张秀才,可千万别客气。多吃点。”
  张又新自然夸了又夸。
  男人们在堂屋吃饭,女人和孩子是在灶房吃的。天越来越冷,到了冬天,他们都是在灶房吃。
  但是来了客人,只能把菜移到堂屋。
  吃完饭后,陆老头便借口带着儿子儿媳出海了。
  陆时秋适时道,“除了休渔期,我爹娘和两个哥嫂每天都出去打渔,不是特地避开你的,你别拘谨。”
  张又新大松一口气。
  陆时秋没兴趣陪客人,想拉着亲娘到屋里聊聊。
  谁知二丫刚好从外面跑进来。张又新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眼睛一亮,“这丫头不是在县城表演顶缸的吗?原来你和陆贤弟是一家子。”
  陆时秋刚迈出步子,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
  他旁边的陆婆子也听到了,扭头就问,“什么顶缸?”
  陆时秋有些心虚,故作镇定道,“我不是说了,我带着二丫去县城挣钱。要不然我每个月给你们的三百文钱哪来的。”
  陆婆子对三儿子的话向来都是半信半疑。哪怕他此时解释得头头是道,但陆婆子还是觉得这里头有事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折了回去,坐到张又新身边,“你刚刚说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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