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有四个女儿——易楠苏伊
时间:2020-04-03 09:43:34

  看着这样的妹妹,三丫差点落泪,把自己抢来的两个馒头塞到她手里,“你吃。”
  囡囡拿了一个,边吃边示意,“你也吃。”
  三丫摸摸她的脑袋,“三姐在上面吃过来的。你先吃吧。”
  囡囡将信将疑,可大约是馒头太凉了,她吃完手里的那个就不饿了。
  周围孩子全都盯着三丫手里那个馒头。
  有些孩子只吃了半个,有些孩子还一点都没吃。
  三丫在大家虎视眈眈的目光里,把一个馒头塞到自己怀里,冲囡囡道,“等你饿了,找我要。”
  两姐妹紧紧搂在一起,囡囡眯着眼靠在她身上,神情很是安详。三丫搓了搓小妹的胳膊,这里可真冷啊。
  “别动!”
  三丫怔了怔,低头看去,却发现小妹眼睛正闭着,“小妹,怎么了?”
  囡囡靠得更近,低声道,“我在地窖上刻字。如果爹找来,说不定能留下线索。”
  三丫怔了怔,微微侧头往后看,就着窖口微弱的光,她依稀看到两个字。
  三丫点头,“是个好主意。”
  囡囡平静地扯了下唇,将头重新靠在三丫肩膀上。石头刮擦着墙壁,留下声响,三丫想了想,哼起了小曲。
  孩子们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
  又过了一会儿,上面扔下来一根绳,下面绑着个藤筐,“一个一个上来。”
  其他孩子全都围了上去,三丫仗着年纪大,想拉妹妹先上去。囡囡拦住了她,“先等等。”
  三丫怔住,小声道,“为什么?”
  “上面冷,晚点上去,我们能少冻一会儿。”囡囡淡淡解释。
  三丫总觉得妹妹好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之前的妹妹是活泼可爱的,现在的妹妹就有种小大人的感觉。可她丝毫不觉得自豪,心里只有心酸。
  这几天,他们在外面寻找,吃尽苦头,赔尽笑脸,把世间人情冷暖全都遭了一遍。
  她虽没有看过四妹受了多少苦,可看她这样子,可以想像她受的苦只会比他们多。
  等所有孩子都上去了,囡囡小声交待三丫,“如果他们用白布捂你的鼻子,一定要先闭气。”
  三丫想起自己就是被捂住口鼻才会晕过去的,当即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窖,窖口一个孩子都没有。院子里只有几个人贩子正往马车上搬东西,看他们的步伐和,似乎很着急。
  下一秒,两人的口鼻就被人从后捂上,软叭叭倒下。
  “大哥,孩子们都弄上来了。数量也对。全部弄上车吗?”
  “对。用老办法。”
  “好咧。”
  人贩子抱着把两个孩子抱进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就出发了。
  他们似乎很急,赶车速度极快,囡囡和三丫时不时听到人贩子挥打马鞭的声音。
  七八个孩子躺在车厢里,人贩子大约怕他们真的冻死,直接往他们身上盖了个床被子。睡和三丫睡在边上,囡囡捏了捏旁边一只手,三丫在她掌心挠了挠。
  囡囡睁开一点眼缝,侧着身子发现他们正走在一条比较宽敞的官道上,周围全是树木。
  她们这是最后一辆。只要她们跳下马车,躲进树林,就没人发现他们的踪影。
  还不等她们行动,就在这时,传来人贩子们交谈的声音。
  甚至还有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你刚刚是不是又没把车门给锁上?”
  “锁啥锁啊,一个个都睡得跟死猪似的,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跑是不会跑,但是生病死了,咱们不就白忙了吗?”那人不高兴道。
  人贩子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嘘得一声停下来。也不知从哪里找了把锁,把车箱门给关上了。
  就这么过了七八天,囡囡和三丫一直没能找到机会逃跑。
  囡囡心情也跟着急躁起来,夜里小小声跟三丫商量,“三姐,我看这地方好像跟盐俭县不一样。我们这是出了盐俭县吗?”
  三丫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囡囡指着地上干枯的野草道,“你没注意到吗?我们盐俭县野草都是一块一块的。而这边是成片成片的。”
  的确是这样,盐俭县大部分土地都是盐碱地,盐卤少的地方还能长些野草,盐卤多的地方寸草不生,就像牛皮癣一样。
  “我爹说府城离咱们县比较近,这应该是府城吧?”囡囡又猜测起来。
  不等三丫有反应,周围传来脚步声。
  “大哥,孩子全睡了。咱们回屋睡吧。”
  “行,记得把门锁上。”
  “哎,好咧。”
  等人走了,没一会儿又传来锁门的声音。
  囡囡睁开眼,看了眼其他人,三丫动作飞快,从床上爬起来,四下望了望,就着窗外的月光,她俩很快发现这屋还有个窗户。
  这窗户是木格按照不规则的顺序做成的镂空装饰窗,上面糊一层纸,并不能打开,只起到装饰作用。
  囡囡爬起来,“怎么办?”
  三丫抬头仔仔细细观察窗户,“没事。我跟小石头学过怎么做这种窗户。这种窗户只要去掉其中几根,就能把整个窗户给卸下来。”
  她没有二姐的力气,可好在有点作用。
  只是三丫也不过八岁,力气非常有限。两人四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这屋子非常简单,大通铺,上面睡二十多个孩子,只有桌上有个已经吹灭的油灯。
  这古代的油灯是铁质,上面是个圆盘,下面底座是喇叭状。拿在手里有点份量。
  “用这个吗?”
  “对,只能用这个。”
  三丫和囡囡将桌子抬到窗下,三丫把油灯别进造型别致的木条缝隙中。她使出全身力气,尝试五六回,才终于把一截木头掰断。
  囡囡也过来帮她,两个孩子费劲九牛二虎力气才卸掉四个角,接下来就方便了。
  三丫一个人就把窗户给卸了下来。
  三丫要扶囡囡爬出去,囡囡却指着两人刚刚睡过的地方。那里空出两个位置,任谁瞧上一眼都能看出少了人,她们得先学会掩人耳目。
  三丫明白她的意思。把旁边几个孩子往空出移了移,尽量不让人看出破绽,这才带着囡囡一起跳窗离开。
  两人身上还穿着单衣。三丫走的时候,顺便把两人盖的被子拿走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官道上,周围漆黑一片,辨不清方向 ,两人怕那些人贩子追上来,拐进旁边一条小道。
  黑暗中传来一声狼叫,囡囡抖着小身子,声音发颤,“三姐?我害怕。”
  三丫也很害怕,可她是姐姐,她得安慰妹妹,她咽下刚刚已经跳出胸口的心脏,故作镇定道,“没事,三姐会保护你的。”
  “三姐,我想爹了。”囡囡眼泪落了下来,“我想爹和娘了。”
  三丫将她搂得更紧,“爹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一定会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饥肠辘辘。
  囡囡小声道,“如果爹在,他一定会给我买肉包子。”
  三丫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之前藏起来的馒头,“吃吧。”
  囡囡只掰了一半,“三姐也吃。”
  三丫接过来,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冷馒头。她其实也想吃爹爹买的肉包子,也想吃娘烧的菜,更想吃大姐买的各种小吃。
  两人披着同一床被子,脚步不停,走了一整夜。
  黎明开始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一处集市。
  三丫给囡囡找了个藏身之处,巷子最里面,有一户人家门旁堆着玉米杆,斜靠的位置,刚好可以藏人。
  三丫让妹妹躲进去,小声道,“你太好看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会被抓走的。我去把这被子给卖了。给我们换身衣服。”
  囡囡把身上的被子递给她,搂着自己的小身子,钻进玉米杆里,她小声道,“三姐,我等你。”
  三丫抱着被子离开。
  她很快在集市上找到一家布店。
  她怯生生走进去,“大姐姐,你要被子吗?我能用这被子跟你换一身厚衣服吗?”
  这布店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听到有孩子说话,低头一瞧,居然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再一看她手里捧着一床黑黢黢的被子。
  虽然不至于到臭哄哄的地步,可这一看就是那种用了很多年,里面棉花都成疙瘩的旧被子。别说一件厚衣服,连三尺布都换不到。
  “大姐姐,我和家人走散了。我能不能跟你换身旧衣服?”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您再给我几文钱就行。”
  女掌柜看着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肠有点软了,“你跟我进来吧。”
  三丫有些迟疑。
  女掌柜瞧见她眼里的戒备,却只作不知,“进不进来?”
  三丫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好在这女掌柜是个好人,到后院一间房里翻出好几件衣裳,“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穿的棉袄,你穿着肯定大。但是也没办法,我家没有你这个年龄穿的衣裳。你要是不嫌弃将就着穿吧。”
  这衣服很是俗艳,但好在很暖和。三丫捧着一件棉袄,谢了又谢。
  女掌柜看她可怜又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三丫咬了咬唇,一声不吭。
  女掌柜见她不肯说,也没再说什么,收下她的被子,又给她塞了三文钱,“快走吧。”
  三丫再次冲她鞠躬道谢,而后抱着衣服往外跑。
  她三文钱买了两馒头,一路奔到刚刚那个小巷子。让囡囡换上女掌柜的棉袄。
  女掌柜的棉袄特别大,囡囡穿上棉袄下返回到她的小腿肚。袖子也得卷三道才行。
  囡囡看了眼三丫还穿着单衣,“你怎么办?只换来一件衣裳吗?”
  “那被子太旧了。只能换到这么多。”
  囡囡解开盘扣,“那你冻着怎么办?我还是躲在这里,你穿着吧。”
  说着就要脱衣服。三丫忙按住,“不用。你先暖暖身子,咱俩换着穿。谁都冻不着。”
  囡囡想了想,“行。”
  吃完馒头,两人躲进玉米杆里,囡囡小声问,“三姐,咱们怎么回家啊?”
  三丫歪了歪脑袋,照理说应该去找衙役。可这些日子找小妹,那些衙役有多敷衍她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她手头也没钱,衙役不可能送她们回家的。
  所以她们该怎么回去呢?
  她想了想,“爹说钱是万能的。等咱们有钱,请那些衙役送我们回去。”
  囡囡歪着脑袋,“他们会吗?”
  “会的。只要有钱,他们很乐意的。”
  三丫想到她爹当时给每个衙役一锭五两的银子,便道,“只要我们挣到五两银子,就请衙役送我们回家。”
  囡囡点头似是信了,又问第二个问题,“那我们怎么挣钱?”
  囡囡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三丫沉吟片刻,“我会做小板凳。可是我没有工具做不成。”
  囡囡累极了,眼睛半眯在一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三丫叹了口气,小声在她耳边叮嘱,“小妹,你先藏在这里睡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囡囡累惨了,歪倒在玉米杆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三丫从玉米杆下爬出来,打了个哈欠,搓了搓手。她也很困,可是钱已经花完了,她得挣钱,要不然她和妹妹就要饿肚子了。
  三丫出了巷子,缩着脖子,在街道上四处漫无目的闲逛。
  昨晚两人走了一夜,摔过好几回,身上造得不成样子,脸上更是有好几道泥尘。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周围人都躲着她走。
  三丫走了一会儿,太累了,实在走不动了,她就坐在街边一块大石上,背靠着墙,一片阳光照在她身上,驱走她身上不少寒意。
  迷迷瞪瞪时,三丫感觉有什么东西扔到她身上,她抹了下眼睛,睁眼一瞧,竟是一块铜板。
  三丫抬眼看去,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中年妇女冲她直摇头,“这么点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三丫捏着铜板,眼角露出一丝喜意。她有钱了,她找到挣钱的点子了。
  三丫也不睡了,四下找了找,终于在一个卖吃食摊子的旁边发现一个破碗。
  她便拿着这个破碗逢人就向人家讨钱。
  这个镇不算富裕,聚了好几个乞丐。但是那些都是年老无依的老人。孩子还是头一遭。
  有人往她破碗里扔了一个铜板,不免好奇起来,“小乞丐,你从哪里来的?”
  三丫歪了歪脑袋,“我跟爹娘走散了。大叔,你知道盐俭县在哪吗?”
  那人惊讶张了张嘴,“盐俭县?哎哟,不近呐。得有八十多里啊。你这……”
  三丫见他给自己一个铜板,把他归为好心人,又多问了几句,“大叔,您知道有谁能送我回家吗?我爹娘做小买卖的。到了家,他们会付银子的。”
  她发现这些好心人远比衙役要可靠。不像衙役给银子都使唤不动。
  那人想了想,“那肯定得找官府。雁山那边检查很严格。普通百姓没有路引过不去。”
  三丫这才明白,她得要路引才能回家。她有些失落,可还是向那人鞠了一躬。
  三丫乞讨一天得了十二文钱。她兴奋得小脸通红。买馒头的时候,跟人打听,“官府在哪里呀?”
  “顺着这条官道一直往前走,走二十里路就到了府城。”那卖馒头的伙计看着她,很是同情,小声叮嘱,“你一个孩子上路太危险,记得要跟在大人后头一起走。”
  他想了想,“过半个时辰,我爹要去府城卖粮,你跟他的车一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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