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鸭,赵晓晨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诶,你上课的时候不是说你买了一只鸭吗,鸭呢”
沈棉夹起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鸭肉,深沉的语气说
“煮熟的鸭子,飞了。”
赵晓晨一脸莫名其妙。
沈棉又继续道“鸭飞蛋打,竹篮打鸭一场空”
“傻了傻了,这孩子傻了。”赵晓晨放下筷子,一把将沈棉的脑袋抱到怀里,恋爱地抚摸。
“我没想到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只是鸽了你一顿饭,你就受这么大打击,脑子都坏了。没事啊包,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沈棉“”
“我也有责任,”米雪说,“我们都脱单了,就剩下包包一个人,昨天过节还让她一个人去吃饭,太可怜了。还是让包包跟我吧,我男朋友脾气很好,很会照顾人。”
“我不”沈棉想说什么,完全没插进去话。
姚明薇也来争夺抚养权“这样吧,我们一人两天,轮流带,周末就大家一起。”
“我觉得不错。那你周一周二,米雪三四,我五六。”
“”
感天动地室友情。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棉从赵晓晨怀里直起脑袋“你们看我”
三个人齐齐看向她。
沈棉“我长得像灯泡吗”
还三家轮流照明
轮流抚养计划因为当事人的拒绝而泡汤。
周三下午没课,沈棉决定到ose deon碰碰运气,向店员打听那天晚上在这里聚会的鸭群。
店员马上义正辞严地否认“美女,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你可不能乱说。”
沈棉解释了半天才打消对方的怀疑,相信她不是来钓鱼执法的。
“我想找一个人。”
“被骗钱了”店员似乎见多了这种事。
沈棉想了想回答“被骗感情了。”
空欢喜。
“害。”店员苦口婆心地说,“妹妹,以后长点心,做那行的哪有什么真感情。”
沈棉在酒吧无功而返,但今天运气不错,出来走了不远,没偶遇江一行,偶遇了他的鸭同伴。
那天自豪地说自己不中用的男人,正斜倚着咖啡店外的木栅栏撩妹。
穿着咖啡色的小立领衬衣,灰咖色九分休闲裤,头发用发胶抓出造型,相当的时尚和骚包。
温止宴和江一行同为行止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自数年前开始便不再接诉讼案件了。
相比于江一行的忙碌,他每天闲得要死,所里律师正在高效地处理案子,他在喝着咖啡闲逛。
跟过来问他要微信的美女聊了一会儿,几句话逗得对方笑靥如花。把人哄走,他正要直起身,面前又来了一人。
沈棉在旁边等他撩完妹才上前,很有礼貌地说“你好。”
温止宴一勾嘴角“你好啊,小美女。想要我的微信”
沈棉马上摇头“我想找你的同事,江一行。”
“找他啊。”温止宴眉梢一扬,语气里天然带着几分不正经,“找他可以,先告诉我,你是他什么人”
沈棉一本正经回答“我是他的客户。”
江一行这几年声名在外,通过他找上门咨询的不少,温止宴见怪不怪。不过年级这么小的当事人着实不多,他多看了沈棉两眼。
“他出差去了。”既然是公事,温止宴道,“我们办公室就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沈棉有点吃惊“你们会所在写字楼办公吗”
这栋楼是市中心地段最贵的写字楼之一,现在的会所已经这么洋气了吗
“对啊,我们会所”说到一半温止宴意识到不对,“会所”
江一行接到电话时刚忙完,得了一丝空闲,温止宴开口便兴师问罪,语气很不正经“江一行,你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了,你的小客户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聪明的人,你说一句,他便能想到三层。
江一行直接问“那个小孩在你那儿”
“是啊。”他能一秒想到是谁,除了记忆力好,足以说明这人的特别性。温止宴兴致盎然,“江律师,我有个疑问需要你解答,我们正儿八经的律师事务所,什么时候变成会所了”
可江一行不愿意搭理他“把电话给她。”
“我拉皮条要收中介费,十万,打我卡里。”温止宴趁机捞钱,“收到钱我再让她接电话。”
江一行微微一笑,语调依然温文尔雅,甚至能让人想象到他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不如做梦。”
电话被利落干脆地挂断,温止宴啧了一声,拿着电话转身。正想哄骗沈棉几句,给江一行搞点事,没走到跟前就见她接起电话,接着双眼一亮。
眼里有光,大概就是说得这样。
沈棉以为是温止宴告诉了江一行自己的电话,都没多想,听到那道记忆深刻的好听嗓音,整个人都舒坦了。
“在找我”
清朗的音色隔着电流多了点磁性。
沈棉乖乖地“嗯。”
“这几天出差,打算忙完联系你,等急了”他的语气莫名像哄小朋友,有点温柔。
温止宴弯腰把耳朵贴过来,光明正大地偷听。
沈棉看了这个奇怪的人一眼,实诚地说“不急,只是以为你携款潜逃了。”
江一行莞尔“不会,我有职业道德。”
做着毫无职业道德的事,说着道貌岸然的话。
“啧啧啧。”温止宴发出鄙夷的声音。
彼端江一行顿了顿,平静的声音在电话里道“往前走三步。”
沈棉往前面看了看,不解但顺从地走了三步“然后呢”
然后就甩开那只偷听的耳朵了。
“我明天回去。”江一行说。
“那明天开始吗”沈棉依旧很直接,惦记着未竞大业。
她对自己的执着和直白的兴趣,让江一行倍感有趣。
他含笑道“可以开始。”
沈棉心情愉快起来。
“那我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沈棉把电话存到手机里,备注鸭鸭。
存完一抬头,发现温止宴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低头看着她的手机屏幕,脸上写着“我就知道这小子在背着我做坏事”
沈棉觉得这位哥哥真是奇怪极了。
江一行翌日下午落地,到所里处理文件,专门守株待他的温止宴晃到他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像只羊驼似的“tui”
“”
江一行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鸭鸭。”温止宴又叫。
江一行终于抬头“你叫我什么”
“鸭鸭,江鸭鸭。”温止宴生怕他听不清似的重复两遍,“这不是你的小客户给你的爱称吗。”
这个爱称
江一行挑了下眉。
这几天他没在,温止宴真是闲出屁来了,这会儿逮着他骚扰,语重心长道“你为我们律所真是付出太多了,为了创收竟然都开始卖身了,如此的奉献精神,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真的很惭愧。这样,以后你再出去接客,我就替你收钱”
江一行拨通内线,外间秘书迅速赶过来。
江一行拿着笔的手指了指温止宴“把他弄出去。”
都是老板,秘书哪儿敢惹,一脸为难。
温止宴费了点口舌,发誓自己不再骚扰江一行才把人哄走,不说废话了,走进去往江一行办公桌上一坐“嗳,你真骗人小姑娘啊,亏不亏心”
“不亏。”江一行气定神闲地回答。
温止宴啧了一声,对他很失望“你的道德底线呢”
江一行道“和你共事,很难还有道德底线。”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温止宴被人身攻击已经习以为常,“看着就挺单纯一小孩,你有兴趣”
江一行没答,忽然没头没尾地跳跃到另一个话题“上次划我车的小毛贼落网了。”
温止宴想起来这回事“在你车上刻渣男那个不是说戴了口罩,团伙作案配合默契,没留下线索吗,怎么找到的”
江一行笑了笑“自投罗网。”
第4章 四行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最后两节课,沈棉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老师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她手中的笔在动,落在纸上却不是文字,而是一副逐渐成形的小画。
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打开双腿坐在椅子里,衬衣扣子全开,单手拽着领带。
微眯的眼睛、和修长的手,窄瘦的腰线、和欲露还遮的复几
草稿潦草,小细节里藏着性感。
赵晓晨也在偷偷跟男朋友发信息,一边发一边偷笑,标准的热恋中的女生。
过了会儿忽然拍拍沈棉,把手机给她看“你看。”
沈棉太年轻,以为她要自己看什么重要信息,无比认真地顺着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半天。
全是无意义的日常废话,小情侣的甜蜜,除此之外沈棉没能发现任何关键信息,只听赵晓晨道“看我男朋友,真的好萌。”
“”
沈棉怒目而视“你也曾是单身狗,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赵晓晨的道歉十分不诚恳“对不起,我们热恋人士控制不住想分享喜悦的心。”
呵。
沈棉以牙还牙,把自己还未完工的草稿拿起来“看。”
“好看”作为养在宿舍里的产粮太太,沈棉的小图图一直是室友们的精神食粮,赵晓晨拿着纸欣赏,随口问,“你画的是孟星河吗”
沈棉对江一行中毒很深,画当然是照着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