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池的王八少女——七宝酥
时间:2020-04-03 09:56:17

  陆晅顿时怒上心头,他狠抽回自己手,眼神凌厉,一字一顿警告:“别动我,别再跟着我。”
  焉浔戏谑笑起来,一脸爽到样子。
  陆晅当即离开原地。
  ——
  玄微午后就回了家,扫荡完一整条街,肚子已经滚圆如气球,此刻她葛优瘫在沙发上眯眼打盹,像一位餍足饕科。
  正舔唇回味着那家新开川味小吃钵钵鸡,滴滴两声,公寓门被打开了。
  她半睁开眼,是陆晅黑着脸从外面进来。
  他周身冷峻,扔下拖鞋换好就往里走,瞄到玄微时,他密云摧城面孔才略微放晴了些,随后蹙了蹙眉心:“回来了?”
  玄微翘着珍珠一样皎白圆润脚趾:“对啊。”
  她见陆晅面色极其不佳,猜他定是遇到烦心事了,便想让他讲出来逗她一乐。
  “你去哪啦?”她故作关切状,实则内心恶劣,等着笑他。
  想到就膈应,陆晅不愿再提,转头去了卫生间。
  他用消毒液狂搓双手,连洗三遍,不放过任意一处。
  陆晅只字不言,玄微有些扫兴。
  她今天吃了不少咸货辣食,此时喉咙有些发齁,见陆晅出来,就喊住他,让他替自己倒杯水。
  陆晅驻足:“你自己没腿吗,能跑那么远,到厨房这点距离走不了?”
  “就是走路多了,脚痛!这会动不了!让你倒杯水怎么了!”玄微气鼓鼓回嘴。
  陆晅哼了一声,虽冷却透出纵容,他拐去厨房,倒了杯温开水,端来给她。
  这还差不多,玄微小手随意一摊,刚要接过,她似被火舌烧到,“嗷”得轻呼一声,低头握住自己手。
  她死咬下唇,看起来疼痛难忍。陆晅胸口骤然缩紧,忙蹲下身问:“你怎么了?”
  他仰头喝了一口杯里水,并不烫人啊。
  玄微不答,口中细碎念着咒,片刻之后,指间灼痛才消散殆尽。
  她直起上身,狠瞪向陆晅,目光如炬:“你今天见了什么人?”
 
 
第33章 第三十三枚硬币
  陆晅鲜少见到她如此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 回忆着出门后碰到过的每个人, 印象最深的就是健身房那名叫焉浔的男人。
  他羞于启齿自己被同性恋骚扰, 只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玄微凝眉:“谁?”
  “一个男的,在健身房遇到的。”
  “人?”
  “应该是。”历经蜃一事,他也不好说那么确切。
  陆晅仍关心她状况:“你手怎么回事?”
  玄微白他一眼:“你身上被人画符了, 我没注意,差点被灼伤。”
  “还疼吗?”
  “我很弱——?”
  陆晅放下杯子, 捋起袖口四处找符在哪,但袒露的皮肤都干干净净,并无异样。
  玄微手不禁发痒, 她掰掰指节, 从兜里取出一枚铜币, 聚气念咒。
  那钱币浮至半空,继而投下一束金辉,X光般在陆晅周身扫描起来。
  他手腕内侧隐约现出一道微小红印,记号异常简单,威力却不容小觑。
  陆晅也有些惊异, 想起健身房一幕,那个人动作狎昵, 惹人不悦,结果竟是在画符。
  玄微瞟着那处, 眼色探究:“你手被人摸过?”
  陆晅面热, 不知怎么解释才妥当, 最后只说:“不是女的。”
  “什么人,还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男人?”
  陆晅点头:“嗯。”
  玄微收回那枚铜币:“他知道我的存在了。”
  陆晅:“奔着你来的?”
  “不像,如果真想找我麻烦,就不仅仅是在你身上留符警告这么简单了,”玄微摇头:“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名字?”
  “焉浔。”
  玄微登时嗤之以鼻:“河南焉氏。”
  “是什么人?”
  “天师一脉。”
  陆晅听过这个名词:“捉妖的?要对你下手?”
  玄微把玩着铜币:“不至于,三界平衡后,许多道士,天师,民间降妖人士都自觉隐退,互不干扰,他没必要没事找事。”
  陆晅放下袖口,“那我身上的符怎么办?”
  “无解,”玄微嘟嘴,“只有他能破,你暂时别近我身,我可不想承受莫须有的伤害。”
  一听这话,陆晅急了:“你不行吗?”
  “谁不行了谁不行了,”她炸开:“这是火修符咒,我一个水修金修的怎么处理。”
  “不过……”玄微话锋一转,指端上挑,手中钱币瞬间抛空,急速打旋,又啪得掉回她掌心。
  女孩小手捏紧,咬牙切齿:“他敢来太岁爷爷头上动土,我要去会会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
  当晚淋浴,陆晅又仔细擦洗手腕,那片地方除了被他搓到通红肿痛,仍看不出一点痕迹。
  他索性放弃,躺回床上,回想着白天遭遇。
  他抬手看了眼,玄微的痛呼还刻印在心底,他总觉得,那个年轻男人不简单。
  担心玄微龟身安危,他忍不住喊她:“玄微,睡了吗?”
  缸里小龟咕咕嗝出两串泡:“没,怎么了?”
  陆晅说:“明天下午我自己去找他,他总不会伤人吧。”
  “瞧不起谁呢,”他的心思昭然若揭,玄微觉得被侮辱了:“区区天师后人,我会怕他?当年想收服我为坐骑、灵兽的道人比比皆是,你有见谁得逞过吗?”
  “还真有?”
  “对啊,我这般出类拔萃,肖想我妄图邀我入门的修仙人士能从城门排到边疆。”
  未免过于夸张。
  习惯她吹牛逼不打草稿的陆晅低笑一声,不怕死问:“我算吗?”
  “你算个卵!”
  陆晅笑意更浓:“可你不还是住到我这了。”
  玄微急急纠正:“你只是供养我的凡人,我就是你请回家的财神爷,菩萨,永远高你一等,你若待我不好我分分钟跑掉再也不庇护你,懂吗?”
  “哦。”他应得不咸不淡。
  翌日,陆晅带玄微去自助餐厅大吃一顿,这餐莫名类似战前犒赏,为了让玄微填饱肚子,充盈能量,好在与焉浔的对峙交锋中稳居上风。
  事实证明,凡人脑补太多。
  从服务生高频率的白眼中走出酒店,玄微得撑着墙才能走动,陆晅下意识去扶她,玄微又遭符咒刺痛,只能凶巴巴呵责他走开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达会所。
  快进门前,陆晅回眸:“我不确定他人在不在。”
  “他在。”玄微面色凝重起来,整个会馆都布满符咒,灵力潆绕,是一间精怪差等生到死都休想踏足一步的无菌主题乐园。
  但对玄微这种层次的妖兽而言,这种结界无异于纸糊窗户,一捅就破。
  她大摇大摆往里走,大战在即,难免心潮澎湃。
  下一秒,她被一个女人拦住:“小姐,请出示下你的健身卡。”
  玄微怒目相向,在她还未开口说出什么惊世之语前,陆晅赶紧接话:“她和我一起的,没卡。”
  前台女人认得陆晅:“是陆先生熟人?那这位小美女要不要办张卡啊?”
  玄微充耳不闻,格开她手,视线灵巧往里面钻,寻找着今日目标。
  “不了,她还在念书,没什么时间,”陆晅说:“我带她过来玩的,你开个临时证明吧。”
  女人点头,“那行,一下午是100块钱。”
  陆晅望向玄微,叮嘱道:“我去付钱,你在这等我。”
  等他刷完微信,一回头,哪还有玄微人影。
  他提上包,快步跑进去。
  “阉人给我出来!”陆晅远远就听见玄微吼声,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大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停下手里动作,朝这个小姑娘看来。
  她昂着下巴,双手插在裤兜,眉峰倨傲挑起,神态与甜美外表反差强烈。
  她身形比在场人都要娇小,却升腾出一股子睥睨众生的不卑气场。
  有人窃窃私语。
  陆晅停到她身畔,压低声音:“你搞什么啊?”
  明知自己是异类,还嫌不够高调?他真是操碎了心。
  玄微横眉:“我不喊一声,他怎么会出来?指不定察觉我过来,早就躲在哪个旮旯角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了。”
  “谁说我躲着了?”身后有了动静。
  玄微回头。
  她面前站着一名穿着暗红贴身运动服的男人,他肌肤白得扎眼,神情也有种一言难尽的媚,仿佛浑然天成,可在她观念里,这种气韵不该出现在七尺男儿身上。
  他对她似乎兴趣不大,目光一秒掠过,便转向她身侧。
  他笑吟吟望向陆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晅不作声色移开目光。
  男人侵占意味鲜明,看得玄微心里发憋,她冷哼道:“果然是阉人。”
  “阉人?”焉浔下巴点了两下:“这是承认我好看吧,小三八。”
  玄微一下没听清,“你叫谁王八?”
  “三八我叫你三八呢,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听不懂人话就别在这混了别来找人掐架。知道为什么叫你小三八吗,因为你家小哥迟早会变成我的1,中间那一竖就没了知道吗?所以王八就只能是三八听清楚了吗?”他劈头盖脸说完,还鄙薄一笑,分外讥诮。
  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玄微听得一头雾水,转头问陆晅:“他在讲什么?”
  她是不懂,但长年浸淫网络环境的陆晅懂,他安静数秒,“……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焉浔翻了个白眼,摇头叹息:“你怎么能跟这种智障在一起?”
  “……”
  玄微炸毛:“智障是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在场除了你都是聪明人,”他睥着玄微:“就你连人都不是。”
  居然被他看轻,“我才不屑与你们为伍。”
  焉浔指指陆晅:“那就别缠着他啊。”
  玄微瞪他:“谁缠着他了。”
  焉浔抱臂:“就是,让人家好好做人吧,别惹上你一身骚。”
  他出言不逊,玄微气急:“我骚?你才骚吧。”
  “哦,谢谢夸奖。”他欣然应下。
  这什么人啊。
  无耻到让她瞠目结舌。
  “矮子。”
  玄微仰脸:叫谁?
  “你跟他性生活和谐吗?”
  玄微:“?”
  “不行就趁早拜拜,你们不搭,就像仙鹤带着穿山甲。”
  噗嗤,吃瓜群众笑出声来。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掏出手机打算摄像。
  陆晅见状,小声提醒:“玄微,这边人多,监控也多,要不要换个地方。”
  此人巧舌如簧,又面如城墙,再多唇枪舌战都是在浪费时间,她果断发出战书:“你少逞口头之能,不过外强中干等闲之辈,有本事跟过来一较高下。”
  “去就去。”焉浔毫无怯意,直接过去。
  看来这两个不打一架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走出会所,陆晅四下打望,他想起曾在电梯里看到过楼上有KTV,就提议去那,说包厢隐蔽,隔音效果也不错。
  玄微:“哦。”
  焉浔:“都听你的~”
  陆晅:“……”
  三人来到同一间轿厢,互不相望。
  焉浔故作不经意靠近他,那种香气直溢口鼻,陆晅微别开脸,往玄微那边移。
  玄微手臂被符咒刺了一下,蹦出老远:“都说别让你挨着我了!”
  焉浔掩唇一笑,分外得意。
  陆晅沉默。
  登记好包厢,陆晅还点了啤酒和果盘,好让他们这个组合看上去相对正常。
  玄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只觉得光怪陆离,有种鬼魅丛生的扭曲氛围。
  一进门,两人便剑拔弩张。
  焉浔握起话筒,一屁股坐到沙发,他双腿优雅交叠,先发制人:“乌龟,当之无愧的水货,也好意思跟我单独斗法,就怕自取其辱了吧。”
  他这一声超大,堪比强音术,震到玄微耳鸣,她也抓起另一只麦克风:“阉人,你的能力就是狂喷吐沫?”
  “我能好好坐这跟你沟通劝你知难而退不过是看在陆晅面上,还有你能不能换个形容词啊,爬行动物的词汇量就是少到不行哈,多看看书嘛小宝贝,哦,我忘了,你的短爪子能翻页吗,是不是一百年翻一页?”
  玄微心火狂烧,劈啪作响:“我会怕你?有本事少说两句,上真家伙。”
  “惨不惨啊,”焉浔投来无奈一瞥:“啧,你看看你,我都没动手,你就快被我气死了。”
  陆晅面无表情看着,早知如此,应该把他睡眠耳塞带来,畅想一路的神仙打架就是靠嘴输出?
  “你死还是我死,各凭本事。”
  玄微怒喝一声,嘭几声响,茶几上所有啤酒盖全数蹦开!
  澄黄液体股股上涌,白沫翻涌,它们似锁链缠绕,鞭笞那般急促甩向焉浔。
  沙发上男人本还懒散后倚,下一刻已灵活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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