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娇养手册——桔
时间:2020-04-04 09:49:50

  魏明珠人小鬼精,早就知道每次宋清雅过来,二叔叫上他都是为了避人口舌罢了。
  其实魏明珠一点都不想来!
  他讨厌宜春侯府的宋怀嗣,也讨厌宋怀嗣这个厚脸皮的姐姐。
  如果不是看见阿秀坐在那儿,魏明珠早跑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跑——
  魏明珠哼了哼,阿秀又笨又胆小,如果他不留下来保护她,等下阿秀肯定又会被二叔骂哭。
  阿秀要给他做衣裳,虽然那不是他想要的,可收了礼就要还回去,不能欠人情。
  魏明珠这么告诉自己。
  “二表哥。”
  当魏沉踏入凉亭,宋清雅微红着她高洁才气横溢的小脸,起身唤道,她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魏沉身后的魏明珠,马上与魏明珠说话去了,仿佛这样就能撇清她与魏沉那满京城都已经知道的青梅竹马关系。
  阿秀光顾着观察她了,动都没动。
  不过她是长嫂,原也不必给魏沉行礼。
  魏沉见阿秀直勾勾地盯着表妹看,神色似乎不快,哪有什么不懂的?这女人,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将他的悔婚迁怒到表妹头上?
  连魏明珠都看出阿秀很不高兴了。
  二叔长得高大,即便功夫不行力气也比他大,魏明珠转转眼睛,突然跑过去,拉着阿秀的手将人拽了起来,然后也不解释什么,继续拉着阿秀往亭子外面跑。
  小男孩的行为太反常,阿秀顿时顾不上魏沉、宋清雅了,慌张地提起一边裙摆,身不由己地跟着魏明珠跑了。
  魏沉皱眉,目光追随侄子与她紧紧相握的手。侄子并不喜与外人碰触,现在竟主动去拉阿秀了?
  一大一小身影都跑远了,魏沉还在望着那边。
  宋清雅想左了,咬着唇,她坐下去,扭头道:“二表哥一直看她是什么意思?见她比小时候长得美,后悔悔婚了?”
  魏沉闻言,终于收回视线,坐到宋清雅对面,笑着看她酸溜溜的脸:“胡说,我会看上她?只是奇怪明珠为何愿意与她亲近罢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前两年你每每想抱明珠,明珠都凶巴巴地瞪你。”
  宋清雅神色微变。
  一个私生子,居然也敢朝她甩脸子,若不是大表哥护着他,宋清雅都不屑与私生子说话。
  虽然私生子也是大表哥的亲骨肉,但与大表哥未来的嫡子比,私生子再受宠也不会被京城的名门之家接受。
  但宋清雅很快又想到,大表哥的嫡子,一定会是阿秀生的。
  宋清雅不高兴了。
  早知道魏沉悔婚的未婚妻会反过来骑在她头上,当初她该勾引大表哥才对。
  脑海里浮现魏澜比魏沉俊美的面孔、比魏沉挺拔的身躯、比魏沉尊贵的身份,宋清雅既遗憾,又无奈。
  她不是不想勾引魏澜,而是根本不敢,魏澜的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宋清雅还没有靠近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事已经全被魏澜看穿了。
  “表妹,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后悔娶她吧?”
  见宋清雅低垂着眼睛,魏沉紧张地问道。
  宋清雅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美人眉尖轻蹙,幽幽叹息,魏沉都开始为她的愁而发愁。
  “怎么了?”魏沉关心地问道,自从见过小时候的阿秀,魏沉便一直将表妹与阿秀对比,越比越觉得表妹才是他应该娶的妻子的模样,出身名门,白皙美貌,又有一身的才情,能与他谈诗作对,红袖添香。
  宋清雅看向阿秀离开的方向,难过不安地道:“表嫂似乎还在怨我,我与她说话,她不理不睬的,我邀请她去仙衣坊,她才肯给我笑脸,结果二表哥一来,她又生气了。”
  魏沉听闻此说,怒道:“她居然还敢给你脸色看?依我看你根本不用理会她,更不用邀请她去仙衣坊,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去那种地方只会给我们魏家丢人。”
  宋清雅急着劝他:“你小点声,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她是我表嫂,我,我本来就有愧于她,她怪我也是应该的。”
  魏沉面露不忍:“你啊你,从小到大就一个缺点,太善良了,容易受人欺负。”
  宋清雅朝他羞甜一笑:“没关系,有你保护我啊。”
  魏沉目光温柔起来。
  青梅竹马的男女默默地凝望,此时无声胜有声。
  同一时候,魏明珠终于松开了阿秀的手。
  短短的功夫,两人已经离开凉亭一段距离了,花园林木繁茂假山连片,早看不到亭中的二人了。
  “少爷为何拉我?”阿秀扶着旁边的假山,小手捂着胸口问。她的体力太差了,跟着魏明珠跑了一路,现在竟然连魏明珠都不如。
  魏明珠见她喘成这样,很是鄙夷:“白长那么高的个子,真是没用。”
  事实如此,阿秀脸红红的,无法辩驳。
  魏明珠回望凉亭的方向,教训她道:“二叔喜欢那女人,每次她来二叔都要去花园假装与她巧遇,刚刚你居然赖着不走,是想二叔再骂你一顿吗?”
  阿秀低下头,脸上有丝倔强。
  她怕魏沉,但她有自己的骨气,不能在魏沉、宋清雅二人面前输了阵势,明明是他们二人对不起她。
  魏明珠盯着她不服气的脸,疑惑道:“你在怨二叔悔婚不要你?怨那女人抢走了二叔?”
  阿秀怨的是魏沉为了悔婚坏她名节,怨两个人公然在她面前眉来眼去。
  可是她怎么能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
  阿秀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魏明珠看得出她的敷衍,哼道:“要我说你该感谢二叔,如果不是二叔悔婚,父亲怎么会娶你?父亲是天底下最出色最英伟的男子,你能嫁给父亲,是你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秀被小男孩对魏澜的溢美之词震惊到了。
  魏明珠仍然一副“我说的对”的样子。
  阿秀忽然明白魏澜为何如此宠爱魏明珠了。
  如果有个小孩子认为她是天底下最美丽最贤淑的女子,阿秀也会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宠的,然后天天听他夸自己,天天被夸得笑呵呵喜洋洋。
  “少爷说的是,我这是因祸得福了。”阿秀故意承认道。
  魏明珠满意了,双手背在身后,朝阿秀使了个眼色:“走吧,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逛逛咱们家的花园。”
  阿秀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少爷下午不用读书吗?”
  魏明珠突然大叫:“闭嘴,你还想不想逛花园了?”
  阿秀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也明白了,魏明珠陪她是假,偷懒不读书才是真。
  ——
  今日魏澜陪几个锦衣卫练了手,出汗不多,但他生来爱洁,回府便让丫鬟备水沐浴。
  等待的时候,他端茶细品,听赵闲说今日府里发生的几桩事。
  当赵闲说阿秀要绸缎给小少爷做衣裳时,魏澜神色如常。
  当赵闲说到阿秀与小少爷互相挠痒痒闹成一团时,魏澜左边的眉峰挑了挑。
  当赵闲提及宜春侯夫人、表姑娘的来访时,浴房中热水兑好了。
  魏澜单独进了浴室。
  赵闲习以为常。
  自从那年世子爷从战场归来,更衣沐浴之事便不再让丫鬟小厮伺候,其中必有内情,但世子爷守口如瓶,赵闲也不会冒然刺探。
  他站在浴室门外。
  浴桶中,魏澜靠着做成枕状的一边桶璧闭目养神。
  洁身完毕,魏澜换上一套暗红色锦袍,一声招呼不打地去了后院。
  暮色如雾,笼罩了整个京城。
  魏澜回来的晚,阿秀与魏明珠早吃过晚饭了,因今日并非魏澜要过来的日子,阿秀送走魏明珠又休息片刻,便叫丫鬟们都退了,她关上内室的门,放下南面几扇雕花轩窗,再悄悄地换上一套宽松舒适的中衣,开始打五禽戏。
  阿秀的祖父不知跟谁学的五禽戏,每天从铺子回来后都要打一套,说打这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小时候的阿秀只觉得祖父的动作滑稽可笑,一边笑一边跟着学,后来祖父过世,阿秀随爹娘进京,爹爹要她当娇小姐,阿秀的五禽戏便荒废了。
  阿秀出嫁前不用出门也不用做事,直到嫁到魏家,从风波堂去荣乐堂走个来回都有体力不济之感,阿秀才决定重练五禽戏。
  十多年没练,阿秀已经记不全所有动作了,不过反正是强身健体用,伸伸胳膊动动腿就行,动作是否准确应该不重要。
  今晚该玉兰值夜,海棠、杜鹃都先回后罩房去睡了。
  魏澜过来时,守门婆子正准备落锁。
  看到世子爷,守门婆子张开嘴。
  魏澜摆手,不想听她聒噪。
  守门婆子重新闭上嘴,行个礼,继续在旁边守门,也不敢问世子爷是过来瞧瞧一会儿就走,还是今晚就歇在后院了。
  魏澜一路来到了客堂。
  玉兰在整理桌椅,瞥见门口有道人影,她一边摆正椅子一边回头。
  魏澜同样制止了她的行礼,看眼内室的方向,魏澜淡淡问:“夫人睡了?”
  玉兰摇头,因为世子爷声音比较低,她也悄声道:“应该没有,夫人还没有传水。”
  魏澜便直接去了内室。
  内室门帘垂着,魏澜刚要挑开门帘,忽然听见里面轻微的拳脚挥动声,那声音与拳法有些像,却毫无章法。
  谁在打拳?
  那女人走几步都喘,绝不会功夫,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魏澜立即挑开门帘。
  让他脸色更冷的是,两扇门板居然并着,且从里面落了栓。
  更像藏了人,而且是男人!
  魏澜正要踹门,里面阿秀突然“啊”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但也可能是别的声音!
  魏澜忍无可忍,退后两步长腿一踹,可怜两扇用上等梨花木做成的门板,随着“嘭”的一声,半边门板撞到墙壁再撞回来,发出几次嘭嘭嘭的声音才停下,另一边门板却直接被魏澜踹到地上,溅起一片新落的微尘。
  阿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踹吓呆了,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魏澜。
  魏澜一身暗红锦袍,那颜色如血,而他目寒如冰,正似那前来索命之人。
  阿秀甚至忘了放下搭在后颈上的手。
  魏澜眼中的阿秀,却是一身白色中衣,袖口裤腿都松松的。
  现在阿秀反手搭着后颈,右边胳膊高高举起,牵动一侧衣摆往上扬,露出一截雪白纤腰。
  魏澜寒可刺骨的视线扫过她的腰,迅速扫视周围。
  但内室只有阿秀一人。
  “你在做什么?”魏澜跨进来,审问犯人似的道。
  阿秀不知魏澜的怒气从何而来,但现在的魏澜真的恨可怕,连门都踹坏了,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顾不得动作太大扭伤的脖子,阿秀放下手,惶恐地攥着衣摆,看着地上的门板直打哆嗦:“我在练拳,世子,世子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居然真的是她?
  魏澜眼角微抽,走到阿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审:“跟谁学的拳?为何躲在屋里私自练拳?”
  在阿秀眼里,现在的魏澜就是个判官,她怎敢向判官撒谎?
  低着头,阿秀如实道来:“小时候我与我祖父学过五禽戏,最近觉得体力太差,便想靠练拳增加力气,我,我怕别人看见了笑话我,所以才躲在屋里偷偷地练。”
  难道她私下练拳还犯错了?
  阿秀一边慌乱地眨眼睛,一边疑惑地想。
  魏澜信她所说。
  但他不会承认自己踹错了门。
  “打给我看。”
  翘起一条腿,魏澜慵懒地靠到椅背上,凤眸看戏似的晲着阿秀。
  阿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地看着他:“打,打给您看?”
  魏澜点头,目光戏谑:“让我看看你打的怎么样。”
  阿秀招式记得都不全,连丫鬟们都避着,哪好意思打给魏澜看?
  小手扯着衣摆,阿秀哀求地道:“世子,我打的不好看,您……”
  魏澜脸色一冷:“打。”
  阿秀咬唇。
  魏澜不耐烦地道:“我数到三,一、二……”
  他语速极快,阿秀一怕,紧紧闭上眼睛,先从虎戏打了起来。
  五禽戏动作缓慢舒缓,魏澜在那看着,阿秀缓不起来,只想快点打完一套了事。虽然动作快了,但阿秀还是尽量抓住了五禽戏的精髓,打虎戏时,她两只小手手指都张开,模仿虎爪,可那手指白白嫩嫩的,连猫爪的威力都没有。
  打到鹿戏,阿秀的动作稚气可爱,像猫儿伸懒腰。
  到了熊戏,她两只小拳头挨着肚子揉来揉去,闭着眼睛晃头晃脑的,好像小孩子饿了在撒娇讨吃食。
  猿戏阿秀小时候嫌丑,没学,现在也直接跳过去了。
  鸟戏阿秀学得最像,两条小胳膊一张一张的,如鸟雀拍打翅膀。
  打完了,阿秀继续低下头,脸红得像抹光了一盒胭脂。
  魏澜喝口凉茶,施舍般道:“这套拳不适合你,你想强身健体,我教你一个动作。”
  阿秀惊讶地抬起头。
  魏澜放下茶碗,修长挺拔的身躯很快就站到了阿秀面前。
  阿秀怪慌的,忍不住退后一步。
  “你躲什么?”魏澜不悦问。
  阿秀又低头。
  魏澜绕到她身后,让她蹲马步。
  阿秀知道蹲马步的姿势,屈腿下蹲。
  “双手握拳,双臂往前伸。”魏澜在她身后说。
  阿秀眨眨眼睛,乖乖照做。
  魏澜这才俯身,大手按在她的薄纱中裤上,声音严厉:“不够低,继续下蹲。”
  阿秀身子一哆嗦,如果不是魏澜态度严肃,如果不是魏澜嫌弃她不愿与她同房,阿秀还以为魏澜要占她的便宜。
  在魏澜的手掌施压下,阿秀咬唇下蹲。
  “可以了。”魏澜终于移开了手。
  阿秀的腿却打摆子似的颤了起来。
  魏澜绕到她面前,凤眸冷峻:“你第一次练,今天且坚持三十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