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美人——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0-04-04 09:53:27

  陆宴面上“乖顺”地嗯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道:原来她发脾气的能耐,不过就是把“大人”换成了“你”。
  等她的气息一靠近,陆宴立即闭上了眼睛。
  他想了想,他确实无法直视那双清纯澄澈的、磨人的双眸。
  长夜漫漫,沈甄给这人喂完药,喂完水,复又浸了个帕子,替他擦拭起了身上多余的血迹,也不知是她太过温柔,还是他太累了。
  须臾过后,他总算是阖上了眼睛。
  沈甄将手中尽是血迹的帕子放回水盆里,提他盖上了被子。
  她坐在榻边上,俯视着呼吸渐匀的男人,俯视着这个与她有过无数次耳鬓厮磨、肌肤之亲的男人。
  突然见他伤成这样,若没有一丝心疼,定然是谎话。
  思及此,她的喉间不禁多了一丝从未尝的滋味。
  同他耳鬓厮磨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然而就在这一刻,当她的脑海中闪出这个念头之时,心脏就像是快要被人捏碎了一样,她粉嫩的指尖泛起了白,死死地攥住了
  婚服的裙摆。
  只一个刹那,她便体会到了一种灭顶一般的负罪感。
  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双眼睛,祖母的、父亲的、母亲的、长姐的,所有人都在用震惊又愤怒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一把把冷刀子……
  平心而论,他对自己越来越好,她又怎会毫无差距?
  刚做他外室的时候,她怕他怕的要死,只要一见他,听见他淬了冰一般的嗓音,指缝间都在冒冷汗,她曾以为,她的小半条命,都要交待到澄苑里。
  然而呢……
  光是他托楚先生照顾沈泓这一件事,于她而言,都是偌大的恩情了。
  月色渐渐被浮起的晨光替代,红烛燃尽,满室的红光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沈甄抬眸看着画栋朱帘,神色渐渐回拢。
  有些事,“秦娆”可以想,但沈家女,不可思量半分。
  ——
  日上三竿,刺眼的日光从楹窗中洒了进来,陆宴蓦地从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一身冷汗。
  他又做了一场梦,这次的梦显然和上次是能接上的。
  圣人欲给太子求医,便派他去寻白道年,可他却晚了一步。
  梦中的他到扬州之时,白道年已经回了西域,错开的这一步,足足耽搁了两个月,待他找到白道年时,长安的丧钟已经敲响,太子竟然薨逝了……
  陆宴忍着剧痛要起身子,沈甄在一旁连忙制止了他,“大人别动。”
  他眉宇微蹙,哑着对她道:“白道年呢?”
  “白大夫正等您醒来,预备换药呢。”
  陆宴道:“让他进来,我现在就要见他。”
  沈甄点了点头,“您先躺下,我这就去叫白大夫。”
  这一路上,沈甄虽没受伤,却也崴了脚,见他着急,谁料她竟用那一瘸一拐的小腿,跑了两步。
  陆宴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扶额道:“你慢点,也没那么急。”
  ——
  沈甄知道他这么急着找白道年定不是小事,便守在外面没进去。
  白道年行至屋内,朝陆宴行了个大礼,“大人的大恩,白某实在无以为报。”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日后大人有需要白某的地方,白某定会竭尽所能。”
  陆宴说话向来不愿意兜圈子。
  昨日的那个梦境,于他来说,就像是前世今生的分叉口,丝毫不能错。
  太子薨逝意味着甚,他再是清楚不过。
  这不仅意味着三皇子、六皇子储君之争正是开始,更意味着朝堂之上所有太子党都将行于逆流之上,包括手握实权的兵部尚书孙牧等人,也包括锒铛入狱的云阳侯。
  想到这,陆宴一字一句道:“眼下确有一事需要白大夫出手相助。”
  白道年也算半个江湖人士,自然不愿凭空受人恩惠,一听恩人有所需,他立马回道:“大人但说无妨。”
  “我想请您随我一同回长安。”
  白道年皱了皱眉头,道,“大人可是需要白某到大理寺亲口指认赵刺史等人?”
  陆宴摇了摇头,他拿到的那些证据,已足够赵冲抄十回家了,“是我的兄长,他有很严重的咳疾。”
  白道年一听,忙道:“行医本就是白某分内之事,算不得帮大人什么忙,既如此,我随大人回京便是。”
  说完,白道年又挠了挠头道:“其实即便大人不说,白某也欲同大人一道回长安。”
  陆宴道:“为何?”
  “陆大人因家妹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白某怎可一走了之?”
  听了这话,陆宴倒是反应过来了。
  这辈子同上辈子到底是不同了,上辈子他们走的应是水路,走水路,他定然没有挨过这剑伤。
  白道年上前一步,替他查看他的伤势。
  少顷,陆宴却突然道,“我还有一个友人,他患了一种奇怪的心疾。”
  “是什么样的心疾?”
  “只要他夫人一哭,他便心口疼。”
  白道年不禁一笑,打趣道:“大人的这位友人,想来是个会疼人的。”
  听了这话,陆宴便猜到了他误会了,于是又一板一眼地解释了一通。
  是疼,非常疼,哭得狠了眼前都会发白的那种疼。
  白道年看着陆宴并不似玩笑的样子,便在思忖片刻后,认真道:“大人说的心疾,确实是白某行医多年,头一回听说。”
  陆宴抽了抽嘴角。
  合着,他这病,是治不好了……
  ——
  因着陆宴身体实在不适,他们出城的计划便延缓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才启程。
  蹬上马车之前,扶曼对着沈甄道:“姑娘的脚好些了吗?”她虽已知晓沈甄并不是他的姨娘,但却不知她和陆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只能跟着杨宗等人一起喊她姑娘。
  沈甄这边并没察觉扶曼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只柔声道:“多谢曼姨娘的药,我的脚踝已经消肿了。”
  陆宴听着她口中的“曼姨娘”,不由用食指揉了揉眉心,尝到了搬石砸脚的滋味。
  见周围人皆是一脸尴尬,陆宴一把给她拽到一旁,冷声道:“你先上去。”
  一行车马,穿过人烟稀少的街道,向城门缓缓行驶。
  陆宴以拳抵唇,请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扶曼不是她的本名,她是白大夫的妹妹。”
  沈甄反应了一下,然后道:“她姓白?”
  “嗯,他们本是西域人,是被赵冲捉来的。”
  陆宴这种人,早就练就了越是心虚越是堂堂正正的本事。
  他一脸严肃地对沈甄道:“我同白姑娘的事,只是为了做给赵冲看,眼下已经出了扬州,为了她闺中声誉,你莫要再唤她为姨娘。”
  话音甫落,沈甄脸色一白,须臾,将眼神挪到了别处。
  陆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般反应,他到底是没料到。依她的脾气,即便不高兴,也没胆子同自己耍脾气才是。
  见她一直低头不语,甚至可怜,男人便攥了攥拳头,随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白皙娇软,他揉搓了好一会儿,拿起来,轻啄了一下,“怎么了?”
  马车穿过拱形的城门,朝着长安缓缓而去。
 
 
第41章 哄她(捉虫)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持续向前行进,沈甄纤手扶着车沿,双眸出神,一路都恹恹地不出声。
  清风拂过,陆宴单手掀开了马车的帷幔,对沈甄道:“看样子得夜里才能到下一个驿站,你饿了没?”
  沈甄摇了摇头,“不饿的。”
  陆宴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道:“那饿了同我说,嗯?”
  沈甄任他搓磨自己的耳垂,小声道:“多谢大人。”
  陆宴挑了下眉。
  他虽然下意识觉得她情绪有些低落,但也没深想,只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为了能早些到下一个落脚处,一行人无心观看这山清水秀的景色,一路疾驰,未敢休息。
  终于在戌时左右,抵达了驿站。
  沈甄扶着陆宴从马车上下来。
  他们稍作休息,开始分发粮食和水,就在这时,扶曼拿着药瓶走过来道,“沈姑娘,我见你的脚还没好利索,便给你拿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药膏,早晚涂抹就成。”
  沈甄接过,顿了一下,才道:“多谢白姑娘。”
  扶曼听她换了称呼,一怔,继而道:“沈姑娘莫要客气。”
  听着她这声客气的“白姑娘”,陆宴才忽地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情绪如此低落,莫不是因为“闺中声誉”这四个字?
  心有怀疑,再去看沈甄,便越看越像那么回事了。
  不过陆宴这位始作俑者,哪怕他明知自己戳中了沈甄痛处,也不会特意去解释的,毕竟在他看来,这种事,依她的脾气秉性,过一会儿便好了。
  至少,他此刻就是这样想的。
  而沈甄这边,没用多久,居然真的不负他所望地调节好了情绪。
  天色骤暗,山风渐起,沈甄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对陆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扶您进驿站里头休息吧。”
  陆宴伤得不轻,眼下确实是需要多休息,便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正喝着粥的扶曼,手上的勺子“啪”地一撂,眼神随着那两人逐渐飘远。
  白道年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阿雅,你瞧什么呢?”
  扶曼回神,摇头道:“没、没甚。”
  白道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严肃道:“阿雅,你莫不是对陆大人生了爱慕之心吧。”
  这话一出,扶曼的头摇地就跟拨浪鼓一般。
  白道年叹了一口气。
  他们被赵冲囚禁了一年多,阿雅被人当成瘦马调教,若不是陆大人及时出现,他们还不知要在赵冲手底下生活多久……她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倒也正常,只是她西域还有婚约……
  扶曼看着兄长的眼神,就知道他彻底想歪了,为了让他放宽心,扶曼只好说出了藏在她心里的一件事。
  却说之前在扬州,陆宴常常会带着扶曼出入刺史府。她虽然是假扮的姨娘,但也免不了有些肢体接触,为了不让找赵冲起疑,一次,扶曼在给他们侍酒的时候,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陆宴的手腕。
  陆宴当时也是极其配合的,眼里的疼爱之意也叫赵冲甚是满意,谁道一出赵府,扶曼就看到了陆宴整张脸都沉下来了,眉眼间的疏离尽显。
  尤其是他擦拭手腕的动作,轻而易举就能击碎女儿家的自尊心……
  在那之后,扶曼同他对话,但凡能用一个字说清楚的,绝不说两个字。
  ——
  这厢沈甄小心翼翼地扶他进了驿站的客房,抬头看着他道:“我替大人更衣吧。”
  陆宴“嗯”了一声,面朝她,缓缓张开了双臂。
  沈甄双手环住他的腰,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腰封,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褪下了他身上的华服。
  他低头看着她,也不知怎的,忽然忆起了她刚成了自己外室时,她那连腰封都不会解的样子,那时的她,就像是林间一只受了惊吓又跑不掉的麋鹿。
  捉到她的过程,大大满足了他征服之欲。
  陆宴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颔,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她漂亮的眉眼。这样的动作总是带了一股调情的意思,沈甄的小手下意识地攥住,没敢动。
  右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然而就是她这幅任人宰割的表情,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呢?他肆意地揽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吻住了她。
  小姑娘蔫巴了一天了,心里头想着什么,他大抵猜的出来。
  沈甄身子僵住,双手抵住他的月匈膛小声道:“大人,你小心伤口。”
  要不怎么说沈甄的性子天生克他呢?
  像陆宴这种高傲心硬之人,他太清楚怎样的手段才能诱使人屈服,真要叫他遇上那能作能闹的,他保管能叫女儿家的眼泪一直流到干涸。
  且是流干了,他也未必会多瞧一眼。
  可只要对上沈甄,他却多了一分手足无措的感觉,她不作不闹,半分脾气也不敢同自己发。
  按说,他本该享受于此的,可看着她红了眼睛,他到底是心疼的。
  陆宴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道:“我的话,叫你委屈了?”
  沈甄抬头看他,反应了好半天,可他的眼神太柔和了,是她几乎没见过的柔和。
  在她懂了他话中所指之后,眼眶立马就红了。
  小姑娘脆弱的时候,是最最怕哄的。
  可怜陆宴身上两处伤口尚未愈合,心口就跟着隐隐作痛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想。
  他环住了她的身子,抚了抚她的背脊,生硬地道了一句,“好了。”
  谁能想到,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也不是甚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竟然让这个男人差点没闪了舌头。
  夜色渐浓,陆宴抬手拨开了她鬓角的发丝,低头去咬她雪白白的脖子。
  所触之处酥酥麻麻,惹得沈甄情不自禁地喘息了的两声,她唇边的呼吸钻入了他的耳朵,差些灼烧了他的骨头。
  忍不住,当真是忍不住。
  他的喉结缓缓下滑,与她四目相视。
  沈甄根本猜不到,在他波澜不惊的瞳孔下,酝酿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别动。”男人的声音暗哑,仿若有一股磁力,震的她心尖发颤。
  他一手桎梏住着她不老实的小手,一手去解她前襟的丝带。
  湖蓝色的桃花云雾上襦,素白色的裙裳,双色缎孔雀线珠的肚兜,就这样一件一件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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