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重生)——凝鹊
时间:2020-04-05 08:51:17

  孙嘉容见她这般荒淫无耻的模样,不由皱起眉,冷声道:“你如何进的王府?!”
  雪青轻声一笑,手指顺着孙嘉容的小腿儿微微游移,“好主子,外出游历正是好下手的时机不是?!主子觉得追问奴婢进府重要还是除掉眼中钉重要?”
  雪青是使了银子买通管家,才进来的。
  只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着好好替孙嘉容办差,博得她喜欢。
  她看出了孙嘉容的心气和手段,她觉得跟着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走上人生巅峰,至少也命不会差。
  尤其是除掉那位正妃后,将来孙嘉容成了正妃,她的荣耀和后福自然跟着。
  孙嘉容脸含微笑,灯烛台上的烛光微微一照,娇丽无限,她弯身将雪青扶起来,“那你说,我现在要做什么?”
  “现在扬州粮银出了事儿,那边儿还有水灾,以奴婢看,侧妃不如在清芷园组织募捐,让孙老爷邀请商贾名流,多多募集些银子。倒是解了王爷的难处,且露头露脸的显示显示。这样极有面子的事儿,您猜着王爷下扬州会选您在府里主事,还是无所作为的朱侍妾呢?”雪青笑着说着,随后拿着银剔子微微拨了拨烛花。
  孙嘉容笑了笑端起茶盏,朝着雪青道:“好丫头。”
  没过半个时辰,整个清芷园就热闹的不成样子,大张旗鼓的搞起了募捐。
  苏公公正赶着去前殿,听见清芷园里闹哄哄的,便捉住了清芷园的一个婆子问了两句。
  听那婆子解释完,苏公公心中便明了。
  一张微厚的唇勾了勾,心里道:这婉侧妃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这个时候,跟个油灯似的,非要亮一亮,显摆显摆威力。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思去管这个。
  现在王爷和王妃正准备去秦府,看看因为乱吃养颜丹而吐血的秦玄策的刚娶的妻子吕淳婳。
  秦府,因为是秦玄策大婚,整个府里张灯结彩,奴才们也都穿得色彩缤纷,色彩鲜亮,只是院内却很安静,跟前院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大大相反。
  秦老夫人见晋王和玉瑶来了,忙迎了出来。
  秦老夫人朝着晋王和玉瑶行礼,晋王淡淡应声,玉瑶忙扶起老夫人,问了声吕淳婳的情况。
  秦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原本是上火长了口疮,因为紧张服用了什么美容丹,结果出了问题,生了一身的疥疮……”
  “疥疮?”玉瑶看了秦老夫人一眼,道:“养颜美容丹都是下火的,怎么能攻出一身火气疥疮来了?”玉瑶声音清脆,带着一抹娇墉。
  秦老夫人听到玉瑶那娇慵又清脆的声音,再加上话音里带了一抹关切,秦老夫人顿时放下了心里的防备,挽住玉瑶的手道:“疥疮倒也罢了,现在浑身瘙痒难禁。”
  晋王听到两人的话,看了看认真听着秦老夫人说话的玉瑶,默然半晌,随后转身慢条斯理地朝着秦玄策的待客书房去了。
  玉瑶见他走了,便知道他是素来不喜听这些闺房事儿的,索性也便跟秦老夫人说起吕淳婳的病情来,“可是请太医过来瞧了?”
  “我们秦家和太医院院判有些旧日的矛盾,不方便去请太医,寻了高明的大夫来诊断。”秦老夫人面漏愁容。
  “那大夫说不单单因为美容丹,兴许是被什么人给传染了。”秦老夫人说了这句话,便朝着新房的方向扫了一眼,“好端端的在闺房里,不接触外人,怎么会被传染……”
  秦老夫人是话里有话,她是个保守的女人,原本听说吕淳婳是吕大人的义女就有些不乐意。
  但是经不住秦玄策喜欢,也便点头应下了。
  可不想,这一进门又是疥疮又是被诊断被传染的,秦老夫人心里就有些芥蒂,总觉得吕淳婳是个不吉祥的女人。
  玉瑶听出了秦老夫人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只是随着秦老夫人进了新房,临入门口时,转身朝着秦老夫人道:“被传染不一定是接触了外人,吕小姐是守礼的人,不会如此。”
  秦老夫人听到玉瑶的话,先是一怔,随后见玉瑶坦率的进门。
  不由震惊的睁圆了眼睛,一般人听到传染二字,早就慌乱的避之如瘟疫,可是这晋王妃却神态萧然,且冷静智慧。
  她进门见一个郎中隔着纱帘儿为吕淳婳诊脉,搭脉好一会儿,道:“秦少夫人,是风热袭表,肺卫失宣,再加上用了养颜丹,一下催发了急性荨麻疹。”
  “可是,为何这荨麻疹这般大?”秦老夫人坐在一旁的灯挂椅上,眉头微微皱着。
  “秦少夫人身子弱,起这般大也是合情合理。”那个郎中坐在圆桌旁,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道:“还是要尽快针炙服药,否则这些麻疹包破了,就会溃烂,会留下满身的疤痕。”
  秦玄策走到门口,听闻这话,忽然脚步一停。
  秦老夫人见自家儿子进门,忙走过去道:“说让你娶吕二小姐,非要闹着……”
  秦玄策侧目扫了秦老夫人一眼,“我就是看中了吕淳婳,我只娶她。当初晋王殿下执意娶苏太师嫡次女,如今不也挺好的。”说完偏偏头,折腰侧目看向玉瑶,“得嘞,你也在啊。”
  玉瑶听到他这难听的话,不由瞪他一眼,低低咕哝一声道:“嫁给你才真是亏了,这身疥疮生的好。”
  秦老夫人耳朵背,没听清楚,只是皱眉呵斥秦玄策无礼。
  玉瑶见秦玄策被耳提面命的挨训,不由弯唇一笑,神色中带着三分薄怒,又含着七分娇艳。
  秦玄策秀眉星目越过秦老夫人,直接落在玉瑶身上,半晌见无人便直接逼近过去,颇为毒舌道:“若非当年晋王爷提亲,我便早娶了你回来,日日欺负哭你。”
  只见玉瑶一人站在窗前,樱唇微勾,面含清冷嘲讽,艳丽不可方物。
  秦玄策皱皱眉,怎么这苏玉瑶跟晋王成了一个面瘫脸模样,动不动也嘲讽人,不似先前好惹了。
  随后又晃了晃头,径直朝着吕淳婳的架子床走去了。
  也不多说话,径直夺过丫头手里的药碗,不由分说的掀开床帘儿喂吕淳婳喝药。
  吕淳婳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还未拜堂就直接见他,不由面红耳赤的要推脱。
  却被秦玄策一把捏住了腕子,“喝!你这一身荨麻疹子,我哪里敢下嘴!”
  听到秦玄策这颇为毒舌的话,玉瑶不禁怜悯地看了锦帘里挣扎的吕淳婳一眼。
  秦老夫人却是走过去,很想提醒秦玄策,生怕这荨麻疹传染到秦玄策身上去。
  玉瑶转眼不再看秦家一门,正要起身出去,就见晋王一步步的走近房门。
  随后,就在楹柱旁停住了。
  玉瑶笑了笑,走了出去,挽住他的袖子道:“你这般明仪守礼的,妾倒是全然不担心那些寻常女子担心的外室——内室的了。”
  晋王垂首看着玉瑶,见她笑眼盈盈的,不由左唇微微一扬。
  玉瑶见他这幅美如冠玉的模样,脑中不由浮现出秦玄策后续的事儿,她想要旁敲侧击的提醒晋王一二。
  只是在这等张灯结彩的喜房,玉瑶到了嘴上的话,却突然咽了下去。
  这话,说是要说,可是怎么说的自然,却是一时找不到方法。
  正说着,就听见房内一阵杯盏落地声,晋王皱眉,抬脚往门槛处迈了一步,却又清冷的收回了脚。
  玉瑶忙进了内室,只见吕淳婳在架子床上不住的抓挠,一旁的郎中和秦夫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照道理不应该啊,喝了这汤药应该平缓才是,怎么忽然刺激的更厉害了……”
  秦玄策皱眉,伸手强硬的按住吕淳婳的腕子。
  秦老夫人怕秦玄策被传染上,忙要过去拉。
  正乱的一塌糊涂时,忽听得一声娇慵清脆的声音在外殿响起,道:“不是荨麻疹,是寒食散……”
  秦玄策微微转身,抬眼去瞧,见说话的正是晋王妃苏玉瑶。
  玉瑶虽说不曾读过医书,但是早年却常年泡在话本子里,知道寒食散这等玩意儿。
  寒食散是用石钟乳、石英、硫磺和赤石脂五种东西合成的一种药散,少用则能调解体质,神明开朗,后续被文人骚客广为宣传而名声大噪。
  但是过度的服用寒食散,身子就会燥热不耐,必须用寒凉的东西来驱散。
  可是吕淳婳先是服用了养颜丹又被灌了燥热驱动血气的汤药,一时间毒气攻心。
  若是不及时制止,将会终生残废。
  郎中听到玉瑶的话,也是醍醐灌顶,忙看向玉瑶,慌乱道:“依王妃看,该如何?”
  秦玄策目光像是两道冷电,面容蕴含怒意,“你是郎中还是她是郎中!?”
  “在下……在下是郎中,只是这寒食散……”郎中唯唯诺诺的,害怕极了正在发飙又口舌毒辣的秦玄策。
  玉瑶微微扫了秦玄策一眼,朝着郎中缓缓道:“先前有服用寒食散的,需要在百慧、内关、涌血……等处大穴上施针。”
  郎中原本被秦玄策吓得慌了神儿,现在听到玉瑶提到的这几个大穴,忽然脑中忽然闪现出了治疗寒食散的法子。
  “秦将军,在下知道该如何医治少夫人了。”郎中忙拿出医箱,随后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就掉了出来,还有几个白瓶子的跌出来碎了满地的药粉。
  郎中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赶紧把吕淳婳身上的荨麻疹给消下去。
  免得惹恼了秦玄策,被收拾连铺子都给收了。
  原本玉瑶说的是话本子上的法子,但是偏生写着话本子的先生又是行医的世家,自然是卖弄了几个偏方儿、
  郎中先前学医时,恰巧听过这个方子,便也用上了。
  没过三针的光景,就见吕淳婳渐渐平静下来,身上的荨麻疹也不似先前那般大,而是渐渐消弭成了小红点儿。
  秦老夫人见了忙高兴的走过来,道:“多谢大夫,此番若能顺利治好我儿媳的病,我们秦家必有重谢。”
  郎中笑了笑,转身要找玉瑶道谢。
  却见玉瑶早但见她早已满眼笑意的朝着门外走去,柔情脉脉地挽住了晋王的手。
 
 
第44章 
  秦玄策顾不上道谢, 只冲晋王点了点头,秦老夫人却是追了出来。
  先是为秦玄策赔礼道歉, 说秦玄策被家里人惯的失了礼数等等好一路的套话, 最后又道谢不断。
  晋王微微抬眼皮,朝着秦老夫人微微颔首后, 清冷矜贵的提着衣襟, 上了马车。
  玉瑶跟秦老夫人寒暄了两句,也便随着他上了马车。
  秦老夫人见车夫扬起马鞭,便也就回了府。
  马车内齐整的摆放着马车里摆了一张雕刻着鹿纹的小茶几, 小茶几上整整齐齐的摆着霍山黄芽茶和几碟子可口香甜的点心。
  马夫扬鞭在外侧赶马,马车里静静的, 晋王话少, 玉瑶刚好也有些倦怠了, 便眯着眼睛看着那杯子霍山黄芽茶。
  霍山黄芽被称为徽州第一茶,这茶很是讲究, 需要在谷雨前三天去采摘, 采摘时必须要选择一芽两叶的才可。
  晋王府这霍山黄芽, 是徽州府尹送来的, 徽州府尹为了讨好晋王,送来的自然是顶好顶尖儿的,泡出来的茶汤颜色芽绿,茶叶像是雀舌一般好看,喝起来更是香气鲜爽,有股淡淡的栗子香。
  玉瑶喜好酿酒品酒, 茶酒挨着边儿,自然在品鉴茶水上也颇有一番功底。
  玉瑶轻轻巧巧侧身靠在迎枕上,樱唇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脸白如玉,眼似澄水,倒是有一两分魏晋名士的风姿。
  晋王敛眉看着她,静默半晌,随后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新泡好的霍山黄芽,淡淡道:“你们太师府在教授女学时,还学医术?”
  玉瑶到了喉咙的茶水一下卡住了,她猜出晋王心中所想,不由放下茶盏,径直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红唇凑到晋王耳边,柔和软媚道:“我们太师府的女儿可不止会医术!”这声音似嗔非怒,声音听起来又娇媚无端。
  晋王素来是清冷端方,守礼明仪,可再守礼的男人也经不住心尖儿上的人儿如此撩拨。
  晋王眉目微微敛着,一双握着茶水的手微微收紧了些,但是依旧面色清冷,美如冠玉。
  玉瑶嫣然微笑,她就是喜欢逗他,喜欢看他这幅模样。
  见晋王如此,自然是得了意的靠在迎枕上,一双澄澈的眉眼微微合上。
  晋王目视前方,但是鼻尖儿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芙蓉香气,微微侧身,又见她樱唇弯着,美若海棠。
  “医术之事。”晋王面色清冷,一双凤眼里却微微盈上了一抹旁的情绪。
  玉瑶听见他用肯定句问着疑问的话,不由噗喝一笑,随后眼睛笑的弯弯的,紧紧攀着他的肩,道:“宜和苑的西厢房足足有八十个书箱装的是话本子。”
  晋王微微挑眉,继续看着玉瑶。
  玉瑶摇摇头,又轻声解释道:“里面什么绮丽光景都有,不止有寒食散,还有些旁的……”
  她坏坏的笑着,全然的不羁又胡闹,茶几上的灯烛一明一暗,照的她那张坏里坏气的脸明艳的不成样子。
  晋王克制的放下茶盏,却将她重重抵在马车壁上。
  玉瑶面儿上全无怕意,她是知道晋王这个男人的,闺房之事只在闺房里办,车马上最是正经的,像块木头。
  她就是仗着这个,才又满不在乎的捏住晋王的下巴,娇娇道:“王爷不夸夸妾?妾可是真的为你心头爱将秦玄策解了围了呢。”
  晋王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再也不是守礼正经的木头,薄唇一下堵了上去。
  玉瑶笑着圈住他的脖颈,樱唇微微一弯,伸手将他微垂的发给拨在一侧,“今日回去怕是又耽搁针灸了,你这头痛病还是要继续针灸三个月。”
  “嗯,无妨。”晋王手在她的腰侧微微划过,不是直接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摩挲。
  “不如,妾随着郑太医学学针灸,往后三个月日日给王爷针灸,如何?”玉瑶眼波盈盈,但是声音却带着一抹要认真学习的笃定态度。
  晋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破天荒的一句拒绝,道:“本王还要多活几年,阿令你还未给本王生下子嗣。”
  无子嗣,也还未把房圆完,他现在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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