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是个为了大家能更好地活下去,需要受到保护的必需型人才之一。
枝桠乱舞的丛林里,没有前人给你开辟出一条平坦而安全的路,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秦水树走在中间,一边拿棍子拨开树枝,一边把齐腰的野草横着踩在脚下,还要分出精力密切关注周边的环境,毕竟她可不想像昨天的那个倒霉蛋一样那么早出局。
期间,前面的两位男士回过头来看了她无数遍。
“得了,别再回过头来看我,我能跟上你们的步伐,你们的眼神让我觉得前面是两位担心女儿走丢的妈妈。”
“Ok.”他们从善如流地回过头不再看她,“希望你不是在逞能。”
他们大概在林子里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科尔就愉悦地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儿。”
“……好吧,我并没有发现这里跟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秦水树观察了下四周。
泰伦斯摊了摊手,“我没听到什么蛙叫,你们呢,或许这玩意只有晚上才会叫。”
“我也没。”
秦水树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分散开来在这周围各自寻找,还是继续保持集体行动。
微风拂过,她仿佛感觉自己闻到了泥土的腥味,那是代表着潮湿的味道,她转过身,一只手扶在树干上,望着风吹来的方向,有些不能确定。
这时,一条条刷过的弹幕进入了她的视线。
“哇哇哇,我看到三角叶杨了,这种植物一般只生长在有水的地方,他们现在立刻往下挖,肯定能挖到地下水。”
“可是他们手上唯一的工具就是那个还没有我拇指长的铁片,你确定他们能用那个挖出地下水?”
“而且他们也没有工具进行过滤。”
“不过不得不说,苏可真有趣,我觉得我真的快要爱上她了,真的,马上。”
“好吧,我必须要承认,她比另外几位女士要有用得多,如果沦落荒岛一定要选一个女人作为同伴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她的。”
秦水树轻轻笑了起来,确定附近肯定有水源她就安心了,“跟着我,我觉得我好像已经闻到水流的气息了。”
说完这句话,她径直往前走去。
三位男士面面相觑,满脸怀疑地跟在她身后。
走得越近,已经隐隐可以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秦水树几乎是半跑了起来,身姿矫健地在树林里穿梭。
“呼呼……”科尔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抬头望了一眼正蹲在溪流边洗脸的秦水树,“或许……你们华国人真的会轻功?”
她转过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哦,那倒不会。”
泰伦斯在看到秦水树的一瞬间停止了大口喘气,直起身子一脸镇定地走到溪流边捧起来喝了几口,然后才转过头看她,“你是有个狗鼻子吗?”
“Maybe.”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宿营地搬迁到这里来。”科尔突然开口。
狄克观察了一下溪流周边的地势,“这里是不是太靠近树林了?会不会太容易招惹蛇虫。”
“可是沙滩上实在不适合作为宿营地,一旦下雨或是有风暴,又或者太阳暴晒,那里都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秦水树把自己背好的资料简单复述了一遍,“一般来说,在野外寻找宿营地,最好能是个近水、平坦、避风、远崖、背阴、防雷、防兽的地方。”
她一边说,一边在溪流侧上方的那块平地周围绕了一圈,“我暂时没有在这周围看到有野兽的足迹和粪便,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越过这条河,再走个几十米。”
河的那边,倒是有一大片平坦的泥土地,上面稀稀拉拉地长着几簇草,看上去不像是会有蛇爬过的样子。
请原谅他们,一位同伴的死亡让他们对蛇这种生物实在有了阴影。
“我同意。”科尔举手。
“我也。”泰伦斯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狄克拍了板。
他们愉快着跟着人形导航仪科尔走回了沙滩,告知了大家这个消息。大家象征性地欢呼了两声,颇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梅琳达掀开搭在脸上的树叶,“所以那里是有个房子等待着我们去入住吗?反正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躺在哪儿不是躺呢,躺在沙滩上还舒服一些。”
其他人看了她一眼,一时间竟有些寂静。
半晌,秦水树开始收拾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我现在不想再浪费更多的口水跟你解释,我只能说,你这样的人,在探险电影里估计活不过开头十分钟。”
“这简直太过分了,你在诅咒我?”梅琳达猛地坐了起来。
露茜笑了两声,“哈哈,我想苏她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个冷幽默不是吗?不过我想我们要快点过去了,我已经等不及想洗个澡了,天啦,我简直像一块发霉的熏肉。”
秦水树把地上两根削尖了的木棍拿在手上,又带上他们用韧草编成的绳子,狄克叫大家在火堆里拿了几根火把,大家都安静地准备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只有日杰夫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嘿,我们需要淡水,在河边更加方便不是吗?”
“我现在在意的是淡水不淡水吗?我是在说,刚才她是不是在诅咒我早点死?”原本有些尴尬的梅琳达立刻又怒气冲冲了起来。
日杰夫偏了偏头,憋住了笑,“这只是个玩笑不是吗?”
梅琳达一边享受着旁人的安慰,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前走,好不容易看到了溪流,她已经累得能瘫在地上了。前方不远处,秦水树已经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正和狄克把一根粗壮的树干搬到空地上,准备搭一个简单的遮蔽处。
她看了一眼秦水树用力的时候胳膊上优美的肌肉线条,有些瑟缩地咳了两声,好吧,或许华国人真的都会功夫也说不定。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对她稍微客气一点?”
日杰夫羞愧不以,正准备上去帮忙,闻言回过头来,惊喜地说道:“宝贝,我很高兴你终于醒悟了。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连火都生不起来,你早该对她客气一点了。”
“我是说,这个女人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我可不想被打。”
日杰夫:“……”
“我可得先说好,如果她准备打我,你一定不能见死不救。”
“……”
他们一伙人在周围找到了几根自然断裂倒落的树干,全都搬到了空地上,然后挑了四根差不多长短的出来,在空地上挖了四个坑,把树干放进去,再把土踩平。
日杰夫过来替换了秦水树,科尔带着伊丽莎白去抓鱼和采摘野果。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决定带着剩下几位女士去摘大一点的树叶,看看能不能临时充当一下他们的屋顶。她今天总觉得气候闷热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下雨。
☆、075
“这种叶子可以吗?”琳达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问她,她才刚刚为自己的小腿被划开一道口子而大哭了一场,此时眼眶还有些微红。
秦水树皱了皱眉,表情已经是否认了。
露茜用手比了比那叶子,“可是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大的树叶了,瞧,是我的手掌两倍大。”
梅琳达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说些什么,看了看秦水树实在有些难看的脸色,又止住了。
秦水树揉了揉自己跳动的太阳穴,“算了,别找叶子了,跟我来。”
她带着大家又绕了几圈,路越来越难走,他们脚下是一大片坚韧的细草,几乎把她们每个人的脚都弄得伤痕累累。
“所以我们究竟是在干嘛,旅游观光,嘿,这里的风景可真美啊!”梅琳达终于忍不住了。
“别那么着急,马上就有活要你干了。”秦水树蹲下来,把韧草在手掌上绕了几圈,用力拔了出来,“这种草叶片坚韧,即使是单独一株也很难从中间扯断。”
她用指甲轻轻在叶片上掐了掐,“而且没有汁液浸透,不仅是可以用来编绳子的材料,用来做屋顶遮雨,或者做床垫防水,应该都是很好的选择。”
这种草他们之前没有一个人认识,不过实验得出,的确是一种足够坚韧的材料。
“哦。”露茜傻傻地笑了笑,蹲下来跟她一起拔草。
琳达不是很情愿地随手扯了一根拉出来,抱怨道:“又是这种可恶的草,早上我仅仅拔了不到五株,就把我的手掌磨得通红。”
“天啦,你是说用这个来做房顶和床垫吗?你知不知道我们上午编了四根不到两米长的绳子用了多久?”
“知道啊,还知道它们已经被那几位男士捆在房梁上了,所以我们更要多摘一点回去了,你瞧,它们是如此有用不是吗?”
梅琳达一边动作不停地扯着这不知道叫什么的野草,一边赶紧推脱着可能会落到自己身上的任务,“嘿,我可得先跟你说,我一点儿也不擅长做这种细致活儿,可别让我去编这玩意,它会让我抓狂的。”
“没问题。”秦水树点了点头,还没等她高兴,又问,“所以你准备分担些什么其他的活儿,你比较擅长用石块当斧头砍树,或者是游到海里去捉鱼?”
“我……”
“所以请稍微忍耐一下吧,至少你不会比那些男士更笨手笨脚,你们回去之后的任务,是一起编一根八米长的绳子,跟上午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那你呢,我们编绳子,你干什么?”琳达下意识问了一句,被她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弱弱地解释到,“我是说,我们应该……”
“房顶和床席,总要先完成一样的。”秦水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好吧,你们现在拥有了一项至高无上的权力,那就是……选择今天是躺在柔软的草席上,还是躺在有遮蔽的房顶下。”
她们一人抱着一大堆野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琳达一路上都在凄凄惨惨地讲述着自己酸痛不已的手臂和身上各种各样疼痛难忍的伤口。不过没什么人应答她,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只有露茜偶尔期待一下今天的晚餐会不会出现一些新鲜玩意。
终于,她们回到那个河边的宿营地。秦水树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房子已经搭出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它稳稳当当地竖立在那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这群人能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搭出来的。
“我了解一点榫卯技术,你们知道,其实这比铁钉要牢固多了,木件可能会因为铁钉的松动而发生扭动,可榫卯不会,可惜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根本不需要绳子。”说到这里,江口裕也有些遗憾地望着房梁一眼。
秦水树也趁机观察了一下,房梁上的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确被制造出了一些凹凸,可是过于粗糙的切面使得它们的连接并不严丝合缝,只得用绳子多加固了几道。好吧,她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更多了,说实在的,这已经足够让她惊喜了。
她本来以为,他们会在埋下四根树桩之后就手足无措的。
科尔他们也已经回来了,伊丽莎白正在安静地烤鱼,一堆野果被放在一旁。
露茜叹了口气,“好吧,又是这些东西。”
他们很快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吃了晚饭,秦水树把野草一根根地捋好准备编织,其他四位女士开始编绳子。
她抽空瞥了他们一眼,发现这其中的大部分工作都是伊丽莎白在做,她起好几个头,其他人负责机械性地编织,然后到了草叶用尽需要连接的时候,她又接手过来搞定,在这同时,她自己已经编了好几米的绳子了。
这一次,她们完成得比上午更快,大家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身体,一些人围着火堆小声地说话,一些人已经躺在了他们的空架子房子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伊丽莎白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地坐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这好像这两天她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秦水树看了一下手里刚编了不到两厘米的草席,思考了片刻,“你帮我整理一下这些草吧,这样我就可以直接编了。”
伊丽莎白于是沉默地开始工作,她的动作很快,仿佛做过无数遍类似的工作,很快,她就把几乎一整堆的草整理好,整齐地平铺在地上。
“还有别的事吗?”她问。
“没了。”秦水树望了一眼已经全部入睡的其他人,用一种可以算得上温和的语气说道,“真感谢你,你可帮了我大忙了,快点去睡吧。”
伊丽莎白转身过去了,她在最边上找了一个位置躺下,很快没了动静。
于是,秦水树伴着摇曳的火光沉静地编织着,好像又回到她上辈子那段永远没有尽头的日子,其实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却让此时的她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编织可真是一项有用的技能啊!
她想。
无论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它好像都能帮她艰难生存。
寂静的夜晚,唯独手腕上的仪器还亮着光,一些还未曾进入梦乡的人用弹幕陪伴着她。
“我一看到水树小姐姐编东西我就心疼。”
“这个亚洲来的女孩意外的很能干,最重要的是,她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而坦然的态度,如果不是她领导着其他几个女孩,这些姑娘们绝对会让那些男士发疯的,真的,我保证。”
“哦,妈妈,我想娶她,我会对她告白的,我保证,等她一从《梦中秀》的别墅里出来。”
“我想跟她一起去旅游,她一定能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只顾着玩了。”
“天啦,她低头编织东西的样子可真……我该怎么形容,对了,温顺,可真温顺,就如我想象的亚洲女孩一样。”
“得了吧,想想她白天牙尖嘴利的样子,你就不会觉得她温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