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音量完全没有放低,一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连走过来的陆小凤都放低了脚步声,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不是么,你看着话说的,不像是质问为什么杀自己师傅的,倒像是,再问负心人为啥要负了自己师妹一样。西门,难不成你和这位女子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成。”西门吹雪回答的很是冷漠。
无视对面脸白的其中一人更加苍白的脸色,婠婠语调拉长,颇有意味的说了句。
“哦~~~那就奇怪了。”
话音刚落,对面四人皆是面色又白了几分,特别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双眼里,说不清是什么,失望,绝望,还是什么。
而另外那位开口的女子一时也是住了嘴,却是突然拔剑向她刺来。
不等婠婠行动,西门吹雪已经拔剑,几乎是眨眼间,对方已经倒飞出去,砸倒一片花花草草。
见着她这般,那位据说喜欢西门吹雪的女子一脸悲痛欲绝,身体摇摇晃晃似要昏倒一般,没得让一边的人扶住了。
只得那位大师姐跑去扶起倒地的女子,一脸惊恐加震惊。
“女子就不该用剑。”西门吹雪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冷清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扶着孙秀青的女子当即怒目而瞪。
不等她再说什么,那位大师姐沉着脸说道:“我们走。”
这大师姐扶着二师妹,孙秀青低垂眼帘,唯有这剩下的女子却突然走到花满楼跟前红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着便叫婠婠皱起眉头。
“你叫什么?”
“在下花满楼。”虽依旧语言温和,花满楼却是难得皱起眉看着这个女子。
“怎么?这位姑娘不会是准备在这个...师傅刚死,一个师姐受伤,一个师姐悲痛的时候,来求情郎的吧?”婠婠却是不等这人开口直言讽刺道。
只说的花满楼无奈的看她一眼,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本以为这四秀是来为师傅报仇的,谁知......
大门派弟子先是围观男子洗澡,后又无故质问西门,接着还向婠婠动手,如今旁有师姐受伤,这人却过来这副模样,花满楼虽说不曾与女子相处,但也看的明白。
他与婠婠也相处了好几日,与婠婠一比,这几人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评论。
“你....”石秀雪脸色涨红,这会倒是开不得口了。
马秀珍无奈的摇头,失望的看着还在纠结的石秀云,突然厉声道:“师妹,你还不过来帮忙。”
“...是。”失望的看了花满楼,石秀云仍似带有遗憾的回头看了几眼才急急的追上前面三人的脚步。
“哎~”
“怎么?觉得我说的过分了?”
看着陆小凤竟然也开始唉声叹气了,婠婠懒懒的靠回柱子,一脸依旧,笑着道。
“怎么会,都是在下教导无方。”
独孤一鹤却是摇摇头,面色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哀伤,缓缓说道。
之前因为陆小凤带了怀疑,所以对于他是青衣楼这个杀手组织的头便也不在坚信,因此便在外做了一场戏。
如今大家都以为峨眉的掌门独孤一鹤已死,其实他就在小楼这里。
“知道就好,你这几个女弟子,啧啧,不是我说,你都可以算是她们父亲一般了,父亲死了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的,这也就算了,居然还喜欢杀父仇人,还真是养个人不如养个叉烧。”
“哎~~~”
“陆小凤,又不是你女儿,你唉声叹气个什么鬼?”
“我看他是被人看光了,心里难受呢。”花满楼倒是出声解释道。
“就这?”婠婠表示不信,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咳咳,的确如此。”他才不会说是没看到好戏呢,那女子居然没跟花满楼表白,他都没看到婠婠懊恼的表情呢。
既然都这么说了,婠婠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看着独孤一鹤瞬间苍老的面容,她想起了自己的师尊,不禁回忆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后来随着师尊,师尊虽对我于女儿般疼爱,但在武学教导上却是一点都不放松,总是以最严厉的态度来要求我。我虽天赋惊人,但能有如今的成就绝对离不开师尊的教导。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这越是疼爱的孩子有时越是要严格一些,以便她往后犯了无法弥补的错。”
“是我以往太宠她们了。”独孤一鹤只当婠婠是在安慰他,当下感谢道:“多谢婠婠姑娘的提醒。”
见着大家都听进了自己的话,婠婠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花满楼说道:“当然了,花花你除外,一看你就是被溺爱的孩子,还能长的这么好,完全就是连灵魂都纯净的存在么。”
这......独孤一鹤摸摸下巴,只当没听清这话,看了眼年纪轻轻的几人,想了下自家弟子和几人的差距 ,摇摇头,朝几人拱手道:“在下需得回峨眉了,几个弟子给几位带来的不便,在下在这里给几位说声抱歉,回去定当好好教导一番。”
“那你可得看好了她们,别放出来害人害已了。要知道...”婠婠眼珠一转突然看向西门说道:“西门吹雪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西门吹雪淡淡的看她眼,又转头看向一边的桃树。
见此,婠婠又看向花满楼 ,瞥了下嘴,抬手指着他说道:“你看他这么纯良,你忍心放人出来祸害他?”
“噗~”陆小凤笑了声,突然就转了个身,肩膀一耸一耸的。
“...多谢 ..婠婠姑娘提醒...”独孤一鹤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完全被迁怒,被婠婠讨厌了。算了,自己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实话,被这么一说,他也有点不放心了,“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说着竟是脚步不慢的走了 。
“婠婠,我第一次发现,你这嘴是真毒!”
“陆小凤,怎么你也想体会一下?”婠婠危险的眯起双眼。
陆小凤当即摆手,陪笑道:“ 不不不,我是在夸你,婠婠,真的。额,我记得水还没倒,我先去忙。”说着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事后,几人根据独孤一鹤的提醒,加上阎铁珊的帮助,本就聪明的陆小凤跟着线索一点点,很快发现了主谋,并搞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陆小凤除了最好的两个朋友,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还有遍天下的其他朋友。
其中一人乃是山西的富儒霍休。
而他才是青衣楼的主谋,并且他就是三年前死去的上官瑾。三年前,他请“刺面郎君”柳余恨为自己易容,成了霍休。
上官瑾利用上官木与阎铁珊醉酒的机会,杀掉上官木,为达到独占金鹏国财富的目的,上官瑾利用孙女上官飞燕勾引阎铁珊的管家霍天青。
而霍天青乃天禽派的后人,深得“凤双飞”绝学真传。上官瑾遂以复兴天禽派为交换条件,让霍天青卧底于阎铁珊。
这件事的最后,就在朱光宝阁的密室里,几人将欲壑难填的上官瑾和她的孙女上官飞燕送上由他们自己设计的夺命机关。
这件事便也正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不太记得剧情了,所以直接写个大致了。
☆、陆小凤09
一座小楼,一壶花茶,鲜花环绕,暖阳普照。
如同以往每一个午后,花满楼坐在靠阳台的小桌边,感受清风拂面,轻闻鼻尖花香四溢,耳听楼下人生百态。
一样的安宁祥和,如今身边却多了一个懒散的身影。
她很适宜的融洽在这个画面里,窝在精心编制的吊篮里,气息隐蔽而不突兀,时而清灵的声音响起,也让人心生惬意。
“花花,好无聊啊。”婠婠翻了个身面朝着阳光,面色慵懒的咕嚷道。
倾倒一杯茶水悠悠的喝了一口,花满楼带着浅笑看着少女,无奈道:“之前你不是嫌弃麻烦便早早回来了么?”
“那不一样,后续我都猜到了,没一点意思。”婠婠颇为自得的为自己辩解。
笑着摇摇头,放下茶杯,花满楼将目光放到楼下,突然说道:“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不会嫌无聊了。”
“啊?”婠婠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楼下。
身着整齐的陌生人站在门口,阿福正和他说着什么,不禁好奇道:“这是谁呀?你认识?”
微笑的弧度上扬几分,带着好看的暖意,花满楼笑意盈盈的说道:“再过几天便是父亲的寿辰了,他是被派来邀请你的。”
“伯父的寿辰邀请我?不是吧?你怎么不早点说,我的天我都不知道,寿辰是不是要送礼?”被这个事实惊到的婠婠微张小嘴,满脸的惊讶。
“无需这般麻烦,你人到了他们便很高兴。”花满楼只笑笑说了句,他最了解自家人,恐怕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只希望母亲和几个嫂子别吓到了婠婠才是。
“那怎么行。”婠婠一个起身坐起来,虽然花满楼这么说,但她还是觉得要准备点贺礼才好。
只不过婠婠无奈的发现,自己吃穿住行全被他照顾着,真要说送点什么,她也拿不出啊。
婠婠有点苦恼的走到桌边坐下,双眼盯着花满楼,脑海里各种念头飞速略过。
直到那个小厮来了又走,她都没想出个主意来。
花家怕是什么都不缺,她也不能拿花满楼给她买的送给伯父吧,怎么想怎么尴尬。
左手撑着脸,婠婠盯着花满楼想了好一会,又不禁换到右手,就这么来回好几次了。
花满楼倒是一直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时不时喝口茶,时不时看看楼下,倒是比她还要惬意。
花满楼俊美的脸上,一双无神的双眼格外的明显,但他温润的气质,行云流水的动作总叫人忽略了,他其实是个瞎子。
想到这点,婠婠突然有了好主意。
本来她就打算治好花满楼的眼睛,因为在解毒这方面她不似很擅长,加上花满楼也不急,她便也一步步慢慢来了。
若是在花家的人亲眼见到双眼复明的花满楼,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礼物呢。
想到这里,婠婠整个人都精神了。
花满楼的眼睛对别人来说很难,对她来说只需要先解了毒,在运用已长生诀融合多种养生功法还有药典而制成的独门修复术,复明不过时间问题。
也只有天赋妖孽的婠婠才能这般年纪就精通了好几种顶级功法,并且会自己融汇继而产生独属于自己的新功法。
天赋,记忆,领悟力,韧性,学识,每一样,她都具备。
可以说遇到这般特殊的她,也是花满楼的缘。
感受到她突然散发的自信,花满楼转头看向她,笑道:“婠婠可是想到了?”
“嘻嘻,那是当然,有什么比治好你的双眼还要好的礼物呢。”婠婠笑眯眯的回道。
却让花满楼的手蓦地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笑着点头,“的确是的,那我的双眼就交给婠婠你了。”
婠婠颇为豪气的说了声“放心”便急匆匆的回房间去准备解药了。
解药包含的药材她已经都采好了,只不过分量她还把握不住。为了以防万一 ,她一直在一点点试着,现在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了,所以她准备一整天都在房里,不成功不出去。
望着离开的人,花满楼自然的又转向了阳台外面。
以花家的能力对他的双眼都没有办法,这么多年花满楼早就放弃了,虽然婠婠不只一次说过可以治好,但花满楼还是抱着怀疑,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没有相信的信心了。
只不过这毕竟是婠婠的一片心意,他不会拒绝,也不会说出自己的不信任,有些事就让他自然发生好了,到底结果如何,看天意吧。
轻轻的叹了口气,花满楼起身离开,拿了水壶去了后院,准备给静静绽放的鲜花们浇水,每每这时候,花满楼的内心都会一片平静。
花家可以说不论在商还是在官或者武林都是闻名于世的存在。
花老爷有七子,个个都是不凡的青年才俊,除了花七子,其余都已经成婚,而花家选择儿媳妇更看重的是人品方面,所以六个儿媳,有的可能是世家女子,而有的可能仅仅是个小家商户女,从家世到相貌皆是不同,唯有一点相同,那便是心地纯善。
花家七子论相貌为七子之中唯最,论才华也是顶尖,武功更是一流,除了是个瞎子以外,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男子,但就算如此,如今却无人问津,侄子侄女一堆了,唯有花满楼却依旧单身一人。
每每回家,父母哥嫂都要关照一番,虽是关心,也让花满楼有些无奈,这种事真心难说,她人在意他是个瞎子,他也不能改变。
也因此,这一次婠婠去花家,怕是少不得波折。
想到此,花满楼浇水的动作一停,有些失笑起来。他这是怎么了,往常也不是没有女子出现过,他也不曾这般...心里似乎带着一丝慌乱一般。
放下水壶,花满楼有些无奈的走到亭子里坐下。
婠婠的出现,最开始就像一个需要照顾一下的简单朋友,后来他发现与她相处很惬意,她不会过于的去注意他的双眼,也从不曾特意去提及两人的身世,只是单纯的相处。
一个人的时候和两个人的时候,似乎改变不大,偶尔他们开开玩笑,偶尔婠婠会静静的陪在一边,不会让他觉得而不自在,也不会让他忽略掉,让他很适宜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陪伴。
慢慢的便习惯了,渐渐的他会下意识的去注意她喜欢的菜讨厌的菜,记住她的一些小习惯,相处起来更加的融洽。
有些改变自然而然,他并没有感觉到难受和不好,便不会阻止。
“也不知道让婠婠去家里是好是坏?”家里人的热情他可是深有体会,想到婠婠鬼精的性子,花满楼倒是先笑了起来。
花满楼一如往常,婠婠却是忙的连都在房里吃了。
不过两天,两人便赶去花家老宅。
花伯父和花伯母和花满楼均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他是综合了自己父母所有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