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温初从何礼娜口中,听了一番她的悲惨遭遇,包括,原温宁是如何算计了她,让几个小混混对她做了不轨之举,又把她拐卖到东南亚,成天挨打——若不是被人救了,她只怕是已经死在东南亚。
有何礼娜这人证,原温初自然是立刻带她来搅局来了。
原温宁想给自己的儿子办满月酒,正好今日人都在,她便要把一切都捅破!
第197章 番外:原温初的前世三
何礼娜这么一现身, 别说白秀岚,原温宁都坐不住了。
她本来在里头抱着孩子接待客人, 看见何礼娜走进来,脸色一下子煞白, 吓得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抬起头, 声音都结结巴巴。
“怎么……怎么会是你?”
何礼娜冷漠地盯着眼前的原温宁,眼中满是怨毒之意!
若不是原温宁害了她,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等不堪的境地, 原温宁还有脸问她?
何礼娜既然回来了, 这一次便是撕破了脸, 要讨要一个说法,所以何礼娜眼底那缕怨毒之意挥之不去, 她直接冲上前来,一巴掌就打在原温宁的脸颊之上,一瞬间落下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反而让四周的宾客都倒吸一口冷气, 觉得着实出乎意料。
原温宁本来打扮得漂漂亮亮精致无比,被这一巴掌, 打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她艰难地抬起头, 盯着何礼娜, 脑袋都嗡嗡作响, 一下披头散发, 何礼峰站在旁边,本来还沉浸在见到妹妹的惊喜之中,看到这一幕,却是着急无比,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娜娜,你做什么?”
何礼娜抬起头来,她满脸都是眼泪,那张脸颊消瘦得让人心疼,几乎不成人形,她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何礼峰听见何礼娜开口说道。
“你怎么不问,她做了什么?”
“她毁了我半辈子!如果不是有人救了我,我就得死在东南亚,这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难道我还不能够宣泄几分了么?哥哥,你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披着画皮的恶魔!”
何礼娜的情绪太过激动。她浑身战栗着,她盯着原温宁,那眼神,那般怨毒,恨不得生啖其肉,原温宁则是有些不自在地拉扯了两下自己的衣衫,她眼神闪躲,开口说道。
“娜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今日是好日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被旁人看了笑话去,你先进去,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她伸出手就想要拉住何礼娜的肩膀,然后说道。
“娜娜,你得记得,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被其他人蛊惑住了——其他人,根本不是真心对待你,怕是在哄骗你,你不要中了旁人的圈套。”
原温宁想要借着这样的话,暂时实行缓兵之计,稳住何礼娜。而何礼娜则是冷笑着,她重重地甩开原温宁的手掌!然后原温宁听见何礼娜开口说道。
“什么圈套?”
“最大的圈套,便是你!是你当初买通了那些人渣败类,把我拐卖到东南亚去,就因为我父母哥哥,给我准备的嫁妆价值高,所以你心里头不乐意,认为何家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人!”
何礼娜说到后头,肩膀颤抖得厉害,她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何礼峰的表情一瞬间也有点变化,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原温宁。
“娜娜所说的话是真的?”
原温宁的嘴唇颤动着,她还想要辩解,但是对面何礼娜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指认,何礼娜的神色憔悴,但是她所说的话,却几乎字字句句都是血泪,她盯着眼前的何礼峰,深吸一口气,何礼峰听见自己妹妹说道。
“她才是最毒的那一个,她同她母亲,就是毒蛇,把她们自己家搞得家破人亡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家。哥哥……我差一点便死了,你可知道,我那段日子,被人当做发泄的所有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是依靠着一定要见到你,揭穿真相的念头,我一定要让原温宁不得好死!”
何家本就宠女儿。
何礼峰同何礼娜的关系极好,他听见何礼娜几乎是声声泣泪的指责声,他的表情都逐渐有了些变化,隔了许久,何礼峰方才轻声说道。
“娜娜,你放心,不论如何,哥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何家的这场满月酒是办不下去了。而原温初一直在一旁吃瓜看戏,她盯着这一幕,抿了抿唇,身旁的那个俊美到了极致的青年笑了起来,瞧着他神色,似是极为满意似的——然后原温初听见他说道。
“你可高兴了?”
原温初抬头瞥了他一眼。
“我为何要高兴?”
这青年眨了眨眼,神色颇为无辜。
“我只觉得……你好像是挺开心的。”
原温初陷入低谷之中这么久,的确,这是最最痛快的一次。看见原温宁倒霉,她心中一口恶气这才算释放出来——但是这在原温初心中,还不算足够,这大概只能算一个开始,而身旁的青年盯着她平静笃定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头也是一片平静,他安静地盯着原温初的脸庞,突然又笑了起来。
原温初听见这青年说道。
“她们不是好人。”
“狗咬狗,一嘴毛。”
“你痛快是应该的。”
原温初挑了挑眉头,她问这青年。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好人。”
这青年则是无比笃定地说道。
“自然不是,让你不高兴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这话……说得有些不讲道理。原温初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给她的感觉,有点高深莫测。他找得到被拐到南边的何礼娜,对于何家过往的恩怨纠葛,好似也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为何要帮自己?
原大小姐有些想不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青年,他到底图什么。
就如同她也想不通。殷惜为何要在那个瓢泼大雨的时候,停下车走到她面前来一样。原温初站在原地,听见这青年说道。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原家的宅子买回来了,我把那宅子还给你,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可好?”
“我知道你留学过,又学过商法,我缺个翻译。你若是答应,那宅子就当做是聘请你酬金之一,给你暂时住着。”
何家鸡飞狗跳,原温初却在这边同这青年谈判,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翻译很好找,我不值这个价格。”
身旁的青年却说道。
“不,你值得,我知道旁人能力都不如你,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好久不回港城,人生地不熟,我听闻港城生意做得最大的大商人是殷惜,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我居中转阖,除了你不做他选,你一定能做得很好。怎么样,要不要答应下来?”
这青年的眸光专注地盯着原温初的脸。原温初的睫羽轻微地抖动了两下。她说道。
“你便这么相信我?”
“你有多少资金,不怕我弄砸?”
这青年笑起来。
“我相信你。你不会弄砸的——而且我也不怕从头再来,我信得过原小姐,若是当真赔了本,也愿意陪我东山在起,是不是?”
这青年,眼睛着实亮得很。原温初盯着他诚挚的脸颊,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没有半点要拒绝他的念头,她沉默站在原地,隔了数秒之后,她才轻声回了他一个字。
“好。那我答应你。”
她还是更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挣来自己的体面。殷惜同这个神秘不知道来历的青年之间,她几乎是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尽管她同他也没有见几面,可是,原温初却选择相信他。
后来无数年之后,原温初想过,她最值得的事情,就是在那个瞬间答应这青年的请求。
原温初搬出殷惜的宅子,殷惜知道之后,想要找麻烦——顾铮行给殷惜寄了一封信,里头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通通都戳破了,包括殷惜当初同白秀岚一同害死原温初母亲的事情,殷惜盯着那封信,沉默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
顾铮行太清楚殷惜的性情。这个男人,不会纠缠不休的,他是生意人,永远不会鱼死网破。
顾铮行也的确很相信原温初的实力,原小姐只需要一个机会,他后头投资了法华学院,原温初兜兜转转,因为留学的经历,被邀请去做了几场讲座,一开始因为她在港城声名狼藉,所以连那些学生都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但是这三场讲座却一炮而红。
原大小姐要学历有学历,要容貌有容貌,要学识有学识。
而撇开那些偏见,人们方才发现,她拥有怎样一个闪闪发光的灵魂。
所以原温初在港城学术界红了!左运时左先生,亲自登门邀请,让她去法华学院做讲师——原温初答应了下来。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正轨上头。
原家的宅子,深夜灯火仍然明亮,报纸上印着原温宁被何家留子去母扫地出门的消息,那青年坐在一旁,手中端着西洋玻璃杯,他低着头,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对了,白秀岚的弟弟,白泰仁,被抓起来了。”
原温初知道这件事情。她在后头推波助澜了一把——白秀岚没了何家的财富,被这个弟弟拖累得苦不堪言,这才狠下心直接把自己的弟弟送到了牢里头,想要甩掉这个包袱,结果又被自家弟弟抖出她当年所做的那些恶事,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一地鸡毛。
白秀岚本来还是港城上层社会,人人艳羡的阔太,来了这么一出,名声坠地,她同她女儿被当做典型,人人皆说她们母女二人,皆是最歹毒的黑寡妇,她人人喊打,原温宁腆着脸想要去找何礼峰,但是何家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母女二人,许久没有了消息,后来有人听说,她们穷困潦倒,坐船去了南洋——再后来便不知道了,只是若干年后,有人提及,这母女两人,所遇非人,在南洋过得很苦……
原温宁当初撺掇何礼娜跟小混混私奔,断然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她自己沦落到了这等下场,可谓是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
原温初仍然在看报纸。那青年转过头,看着她清冷侧脸,心里头却是融融一片暖意——他的阿初,这一世,可算出了恶气?
有他护着,绝不会再让她痛苦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