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秦钟燕脚下不停,依然向小树林尽头掩面泣奔。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你别再劝了。”
  余小晚又追了十数步,顿住了,不管这秦钟燕是真心要走,或是演戏,这荒郊野岭,她也跑不远,去找玄睦来追总不会错。
  这么想着,她转身便往回跑,刚跑了两步便听秦钟燕低呼一声,似是摔倒了。
  余小晚迟疑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果然见秦钟燕趴在地上,自暴自弃般哀哀哭泣。
  生死面前,难免让人心软,余小晚蹲在她身侧,劝慰道:“你也说了,主上是重情之人,被信任之人背叛,必然也是心痛难受的,无论你说与不说,主上都一样难受,你又何苦再放弃这最后一线生机?”
  秦钟燕的啜泣声渐渐缓了下来,“你说的……不错,横竖都是难受,我又何苦自寻死路。”
  方才怎么劝都劝不住,这才只说了一句她便应了,余小晚突然觉得不妥,立时站了起来。
  “你若想明白了,便回来,我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便往回走,却不想,不过刚转过神来,迎头便撞上一人!
  嘭!
  她没防备,直接撞得鼻头泛酸!
  她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仰头望去。
  只一眼,她便彻底……惊呆了!
  是他!怎会是他!
  她微微睁大眼,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如今是谁。
  昏月懒星,疏林暗影,披着黑色大氅的耶律越,眉目清冷,琥瞳幽暗,如玉的面容无波无澜,仿佛真回到了当年。
  当年也是这般的月色,这般的林子,他在一片幽篁之中质问她:为何骗我?
  如今,他同样在质问她。
  “重情之人……”
  “背叛……”
  “心痛……”
  “你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我?”
  浅淡的声音缓缓流出他的唇齿,如雪夜流淌的深谷小溪,不复春日的温润,只有夜雪的清寒。
  扑棱棱——扑棱棱——
  他的肩头突然一动,陡然飞过来一团灰影!
  余小晚呆愣愣地望着这午夜梦回都让她心痛不已的面容,根本不曾注意到其他,那灰影直接飞落在她肩头,啾咪啾咪,叫的欢快。
  娘亲娘亲~~小呼呼好想你~~
  不染纤尘的眸子睨了小呼呼一眼,向她迈近一步。
  “怎么不说话?他是重情之人,被背叛了会痛,我便不会了吗?”
  余小晚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呼吸短促凌乱,脑中更是乱作一团。
  这是哪儿?她是谁?采琴还是莫秋水?耶律越到底在说什么?她该如何答?
  乱了,全乱了!
  她退一步,耶律越便近一步,她再退,他再近……
  她仓皇失措,越退越心悸;他看似从容有度,却在步步紧逼。
  嘭!
  后背撞上一人,随即便是一声冷笑:“秋水姐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看见爷的死对头不上去一决高下,却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尾巴都夹起来!”
  话音未落,耶律越突然一把拽过余小晚,抬手便冲她身后挥去!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
  余小晚踉跄着抱住他的胳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再度响起皮肉声!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
  余小晚这才回头,秦钟燕捂着脸靠着矮树一脸的懵然。
  “你,你为何打我?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耶律越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一贯的云淡风轻。
  “这三记耳光,一记打你在主子说话时随意插嘴,一记打你在主子面前唤旁人爷,一记打你敢对主子的人出言不逊!”
  前两条秦钟燕都听着,可最后一条……
  “什么?什么你的人?!你抓这贱人不是要当人质的吗?”
  耶律越扶起震惊的都忘了从他身上起来的余小晚,不紧不慢地解开她脖间的大氅系带。
  “人质也好,什么都好,总归都是我的人,便是打骂剐杀,也只能我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地拽掉余小晚身上那本属于玄睦的黑色大氅,狠狠砸在地上!
  如玉的面容依然波澜不惊,没有哪怕一丝的变化,却惊得秦钟燕不由打了个寒颤。
  余小晚垂着头,脑中没有逃,也没有留,就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身上突然一暖,扑鼻而来的不再是那熟悉且安心的兰草香,而是同样熟悉却让她心酸的淡淡墨香。
  同样的黑色大氅,暗月之下,辨不出纹路的不同,仿佛还是方才那同一件,却早已变了。
  温润的指尖带着微凉抚上那系带,仔细地帮她系好,温热的呼吸隐约带着丝丝白雾呼在她的脸侧。
  春寒料峭,这旷野的夜还是有些寒的,她下意识地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一声怒吼!
  “放开她!”
  玄狐狸!
  不等余小晚点脚望去,耶律越突然俯身,一口携着怪异香气的呼吸吹在了她的脸上。
  刹那间,天摇地晃!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昏迷的瞬间,她仿佛恍到了玄狐狸那猩红似血的桃花眼……
  ……
  唔……
  头好痛……
  是谁?谁的手在她额头冰着?
  凉凉的,好舒服……
  那手冰了一会儿便挪开了,头立马像炸开一般疼痛难忍!
  她下意识地一把抱住那手重新按回额头。
  呼……
  舒坦!
  她怕那手再离开,一直抱着,抱得紧紧的,不知不觉再度睡熟。
  晃动的马车里,夜明珠晕着莹润的光,一盏小小的紫金香炉散着袅袅青烟,满厢弥散。
  手的主人微微动了动,却换来她更紧的搂抱,琥珀色的眸子驿动着细碎的薄光,默默瞧了她许久,这才转眸冲车帘外吩咐。
  “把冰片雪玉膏给我,再续些安神香。”
  帘子一挑,贴身小厮刘子进来,先续了安神香,这才在耶律越怀中摸索了一圈,摸出一个小盒。
  余小晚躺在耶律越怀中,枕着他的右臂,搂着他的左臂,睡得正沉,根本不管手的主人还有没有多余的手做正经事。
 
 
第214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15)
  耶律越靠着车壁抱着她, 稍稍翘起贴在她额头的手掌,淡淡道:“抹在这里。”
  刘子这才打开小盒挖出一大坨冰片雪玉膏抹上,那膏吸热,只随便涂抹了两下, 刘子的手指就冷透了,很不舒服,耶律越涂了满满一掌,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再抹些。”
  “可是……”
  “抹。”
  刘子无奈, 只得又挖了一坨涂在他掌心,顺便瞄了眼余小晚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大氅,还有耶律越单薄的白衫。
  “爷,北国天寒, 上次那蛊伤未愈, 您还是顾惜些自个儿吧。”
  少了冰凉手掌降温的余小晚, 再度不舒服的搂紧那胳膊哼唧起来,耶律越也不管那冰片雪玉膏涂匀了没有, 再度将手敷回了她的额头。
  刘子微叹了口气, 伺候了爷这么多年, 他还是不懂他的爷。
  不懂他为何突然改了计划,费尽心机的布局不再是针对玄帝, 竟是为抓这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
  不懂他为何辛辛苦苦把她抓来却不拷问,反而将呕心沥血才勉强养出的缠情雌蛊种在了她身上。
  不懂他为何要怕雌蛊彻底融合前她会难受, 一路焚着安神香, 助她好眠, 还这般紧紧搂着她一坐便是三日。
  他从未见过他的爷对谁这般好过,除了那惨死的采琴姐姐。
  尤其是眼下,他明明可以直接将那玉膏抹在她额头,再盖上快布巾便好,他却偏要以手遮盖冰着自个儿。
  难道爷真的看上她了吗?
  可爷心中只有采琴姐姐一人,他再清楚不过,不止他,采薇姐姐也是清楚的,便是……公主也清楚。
  爷怎会轻易移情别恋?
  可若不是看上她,爷又为何将缠情种给她?
  爷曾说过,巫族残卷上虽言灵犀草可解缠情,可事实上这草早已随巫族灭族而绝迹,换而言之,缠情一旦种上,便再也无法去除,无论任何一方死掉,另一方都要日日承受锥心之苦。
  他本以为爷催养缠情是为控制玄帝,还曾自告奋勇愿做那雄蛊之人,却不想爷竟自埋雄蛊,还将雌蛊给了这不相干之人!
  刘子留下一声叹息,撩帘离去,同贴身侍卫赵元一起,迎着深夜的寒风策马赶路,这也是他不懂之处,明明平时爷都准他留在车厢,为何如今却将他赶出来吹风?
  他不懂他的爷,真的不懂,大事不懂,小事亦不懂,或许他从未懂过他的爷。
  ……
  余小晚再度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头昏沉沉的,全身都像散了架,四肢酸软,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本能的想兑换个心凝形释用了,可打开积分商城才想起来,她积分为0,什么都换不了啊摔!
  烦!真烦!
  都怪那死狐狸!害得她清空了几百万的积分,现在还得糟这份儿罪!真是捶他一千遍都不解恨!
  马车摇摇晃晃,她以为还是与莫非同骑,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刚想说渴,眼前晨光忽现,车帘扬起又飘落,露出帘后温润如玉的脸。
  耶律越斜靠车壁,双目紧闭,细长的睫毛在这忽明忽暗中,根根分明,睫尖仿佛扫了光蕊,朦胧剔透,单这两排长睫便足以让人目眩神驰,更遑论那水墨晕染般的眉,还有好看的恰到好处的唇。
  余小晚恍惚了一瞬间,仿佛回到当年,他在竹园书案阅书,她在木撑窗外偷瞧,春色满幽篁,不及公子世无双。
  最温润的公子,最美的年华,在那万物复苏的春光之中,再没有那么好了。
  余小晚枕在他怀中,贪恋地望着他,许久都未曾转眸,马车颠簸了一下,他动了动眼睑,缓缓张开了眼,清透的琥瞳在看到她的瞬间,划过一道清浅的流光。
  “醒了。”
  虽不是问句,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忍着难受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探手撩开了车帘。
  车外暖阳高照,山峦起伏,别说看出是哪儿,便是分辨东南西北都有些困难。
  “这是哪儿?”
  “祁连山脉。”
  “祁连山脉?!”
  这地方余小晚早已如雷贯耳,祁连山脉高低起伏,延绵千里,正是苍、玄、夷三国天然分界线,而独悟峰就隶属祁连山脉,在那三国相交之处。
  可入了祁连山界,离独悟峰最多不过十日之距,昨夜他们分明离山尾还远,怎的她一夜醒来便到了?
  难道……
  “今日初几?”
  耶律越淡淡道:“初七。”
  初七?!
  余小晚怔住。
  若她没有记错,昨夜分明是初一,怎么眨眼便成了初七?!
  车厢中依稀还散着淡淡的香气,有些熟悉,当日敦贤公主没少焚过,是……安神香!
  可安神香只有助眠安神之效,不可能让她接连昏睡了这么多日。
  “你对我用了迷药?!”
  耶律越不答,转头冲帘外唤道:“刘子,盛粥。”
  刘子应声进来,规矩的没有乱看,俯身蹲下自厢座底下抽出暖屉,取出保温的陶罐,盛上一碗香甜软糯的糯米粥,递了过来。
  “喝些粥吧。”耶律越接过来,舀起一勺递到了她唇边。
  “我,我自己来。”
  余小晚心中惶惶,抬手便去接粥,耶律越也不拦她,把勺子先递了过来。
  “你若能拿得动这勺子,我便让你自己来。”
  区区一个勺子又如何会拿不动?
  然后事实上,余小晚还真就……拿得动!
  是的,拿得动!
  可也仅仅是拿得动而已,手指软的使不上力,还微微有些抖,只能拿着,想舀一口粥都做不到。
  想想也是,昏睡了六七日,手脚有力才怪!
  说起来,她昏睡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不觉得饿?甚至也不觉得尿急想如厕?难不成这几日都是耶律越喂吃喂喝?甚至帮她如厕?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可除此之外,她实在解释不了眼前这一切。
  到底是还是不是?
  有心想问问耶律越,偏偏她又羞于启齿,憋死也只能忍了。
  连个勺子都握不稳,自然是端不动碗也不能自己用饭的,余小晚乖乖靠墙窝着,喝下他递到唇边的粥。
  一时间,车帘起伏,暖阳斜入,车厢内一片静谧,只有车轮滚过的轰隆声,还有她的喝粥声与偶尔一两声瓷勺轻碰的脆响,两人都没有言语,一个喂,一个吃,怡然融洽,岁月静好。
  然而,这只是表象,余小晚脑中早已炸开了锅,瞬息之间便是千层巨浪!
  他为何要抓她?这又是要去哪儿?这一路的瘟疫真是他散布的吗?他究竟想如何?
  一碗粥喝完了,她这才勉强压抑住慌乱开了口。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耶律越不答反问:“要不要再盛些?”
  她摇了摇头。
  耶律越放下粥碗,又问:“要不要如厕?”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再度摇头。
  “那好。”
  耶律越探手从袖中摸出一物,蓝翡的宝石面,足金的钿身,钿尾垂下的九尾流苏,步步生摇。
  是她那宝蓝钿子!
  不,准确的说,是采琴的。
  余小晚惊疑不定地望向耶律越,这东西当日被公主收了去,怎会落入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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